110、番外·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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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情人节现码了一个脑洞_(:3」∠)_先刀后糖?有谁还记得前世今生的设定,虽然蠢作者写着写着自己都忘了。
至于正文……我卡结尾卡了一个月了emmmm 叶雪一瞬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她身上披着甲胄,随着动作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黑夜里城头唯余烽火哔啵作响,她在寒风里睁着迷蒙的眼睛使劲望过去,同袍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
“还等什么呢,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不知是谁,将书信塞到她的手里。粗粝的油纸被汗水浸出些许湿润,叶雪盯着封皮上似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恍惚间回想起,原来自己还在战场上。
敌人兵临城下,紧绷的局势一触即发。而就在这时,那人的书信居然传了过来,不得不说是一件极荒谬的事情。将士们却似乎找到了乐子,纷纷将催促她读信当做缓解紧张情绪的途径。
“快念念,王公子在信里写了什么?”
“啧,人家一个姑娘家,都当你大老爷们似的不害臊!”
“我就是好奇,王家已经举族南迁,当着节骨眼上,这位王公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话,值得飞鸽传书?”
零散的、不成体系的信息从同侪们的七嘴八舌中拼凑起来,渐渐于叶雪脑中勾勒出一张年轻的、温雅的脸庞。她撕开信封的手忽然顿住,想起一年前匆匆一面,她决意从江湖中抽身投军,在南下的銮驾中见到了早已不复当年雍容的血脉至亲,顺带着,见到了举族同行的王家公子。
南下北上,就此殊途。
“都别闹了,说不定是重要军情,毕竟,毕竟帝姬……”说话的是军中长官,叶雪本就在江湖中厮混惯了,一年过去,早与同袍打成一片。若非刻意提起,大家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位是为数不多选择留在前线的皇亲贵胄之一。说话的老将自己都觉得说不下去,但他的话令叶雪深吸了一口气,“刺啦”一声,火漆撕开,雪白的纸张落入她的手中。
这是一封私人信件,落款是三个月前。
借着火光,男子清隽疏朗的笔迹隐约可辨。
“见信如唔:中庭指路之恩,不敢或忘。”
她习惯了握剑的双手忽然轻轻颤抖起来。
十年前的除夕,宫中大宴群臣。叶雪那时尚未离开掖庭,只是宫中众多并不受宠的王子公主中默默无闻的一个。如果说那一年的除夕与往日有何不同,大概是,那天晚上,她在殿后中庭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穿着宽袍广袖,十分华贵。他在中庭繁盛的花木间站了很久,偶尔经过的宫女却慑于身份之别,不敢上前说话。
原本叶雪也应当如此,她中途离席,还赶着回去,不欲生事。但鬼使神差地,一错眼与那人遥遥对视,她如同被蛊惑一样,迈开了步子。
寒夜里无星无月,或许是因为都溶进了他的眸子里。
“宫禁不可随意走动。你……你是不是迷路了?”叶雪大着胆子问。
少年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还是一个小女孩会主动对他说话,下意识皱起眉头。随后他打量了她片刻,猜到她身份,勉强收起不耐的神情:“没有。我一会儿自己会回去。”
果然是今晚来赴宴的臣子的家人。但是被这人一盆冷水浇下来,叶雪先前偶尔发作的同情心顿时消失无踪。女孩子很是尴尬,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她却听到少年低声自语:“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想吃娘亲包的饺子。”
叶雪霍然回头。
少年被吓了一跳,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眼前这人要是打他的小报告,他全家都得遭殃。
“你……”
两人同时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的前殿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叶雪止住话头,少年却趁机压低声音道:“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唔——”
他话音未落,蓦地被叶雪捂住嘴拖到角落。中庭蓊郁的花木轻易地把两个孩子的身影掩盖彻底,少年还来不及惊讶这个小女孩哪儿来的力气,便听到后者在他耳边急促地吐息:“有人!”
凌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间或夹杂着“走水了”“有刺客”之类的呼喊。少年毕竟是世家出身,心智已相当成熟,他从女孩儿急促的呼吸中产生了极糟糕的联想——或许大人们口中的“刺客”,就藏在他们身边。
总之,不管怎样,绝不能跟天家的事情扯上关系。他脑子里急速转动,一边侧头望向身边仅有的同伴,用眼神发出疑问:“怎么办?”
“来。”叶雪示意。孩童的身躯借助花木遮挡,在阴影下悄悄移动。行动间,少年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株灌木后的一抹亮色,他不知道女孩儿是否见到了,但他此刻什么也不能说。
最后他们兜兜转转,在假山后停了下来。通过一处极狭小的凹槽,山腹中的空间刚好容得两个孩子藏身。一墙之隔是完全的黑暗,越发嘈杂的外界仿佛被完全挡住。少年的心脏仍在狂跳,他听到女孩子轻柔如同羽毛的声音从耳边划过,眼神无法聚焦,只凭着气息转向女孩儿的方向。
叶雪说,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外头的喧闹久久未停。两个孩子躲了很久,为了缓解情绪,只能互相小声地说话。
少年最后是被人喊醒的。彼时天已放亮,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刺目的阳光下并未见到女孩儿的踪迹。
听说最后刺客的事情牵涉颇广,少年却并不大关心。但自那之后,他开始对每年除夕宫中的宴饮多了一丝期待,尽管家中子弟甚多,并不是每次都能轮到他出席。
可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儿。他并不知道,那年后,叶雪便被母亲门派的师长接走。
直到十年后再次重逢,再次分离。
从牢笼中脱困的飞鸟选择回去负担起责任,蹈向绝地;但另一个人,他的责任是保全家族,因此必须做出看似懦弱的决定。
信件的最后,那人说,如果不是战乱,王家这代本该有个人尚了公主才是。
这句话,一年前叶雪便听说过类似的传言。她有时也会想,如果海晏河清、歌舞升平,她会不会和那个人走到一起?
抑或是,她依旧浪迹江湖,那人高居庙堂,这一生再无交集?
号角重新吹响了。
魂悸魄动,悚然而惊。
叶雪倒抽一口气。从梦境中挣脱,她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好半天才适应过来,捕捉到屋子里的轮廓。
她还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柔软的衾枕埋着她的身体。耳边是王杰希平稳的呼吸声,同他环在她腰间的胳膊一道,将两个人的气息混杂得亲密无间。
原来只是一个梦。但也或许不止是梦——久远的记忆已愈发模糊,时常给她以庄周梦蝶的错觉,除了握剑的感觉绝对真实,其余一切都可能介于真幻之间。
但有些时候,一些莫名的梦境,却会突然给她提示。
比如方才——她已记不清梦里见到的脸庞,但是一侧头看到枕边人,便有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
“砰”的一声巨响,魔术师大大睡梦之中被踹下了床。他坐在地上整个人懵逼了很久,才摸到床沿爬了回去。末了又觉得不对,一把摁亮床头灯。
一眼看到一个抱臂沉思的叶雪。
“又怎么了?”王杰希叹了口气。
“做噩梦了。”叶雪眉头紧蹙。
别人家老婆大人做了噩梦都是要亲亲抱抱,自家老婆真是别具一格。王杰希早知道叶雪那副纯良外表都是骗人的,但直到婚后,她某些方面的任性算是完全释放了出来。就比如现在,王杰希心知不能和女人在毫无道理的话题上纠缠,轻车熟路地一边揉着刚刚撞到的地方,一边轻哼出声。
其实床不高,他抱着被子摔下去也不疼。不过叶雪果然上当,几乎是刚一听到动静,立刻转身紧张地盯着他:“抱歉,弄疼你了么?”
王杰希停顿片刻:“……还好。”
叶雪才不管他说什么,手已经覆了上来:“这里吗?还是这里?”
隔着薄薄的睡衣,腰背上的大穴一处处试过去。习武之人手上很有力道,被按摩的对象享受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喊停。叶雪问他为什么,王杰希喟叹一声:“我怕你再按下去,明天早上就别想早起了。”
不待叶雪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涵义,他像是生怕自己反悔一样,飞快地拉过还在他身上游走的一双柔荑,在被子里轻轻啄了一口:“现在不难受了?放心睡吧,我看着呢,不管梦到什么,都会变成美梦的。”
叶雪瞪着眼睛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伸手摁灭了床头灯。
黑暗掩盖了她脸上的颜色。她双手揽住王杰希的脖子,呼吸相闻:“现在想想,大概也不算噩梦。”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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