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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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依然有时间线跳跃。　　幸而助理妹子虽然某些时候活泼了点，大体还是足够体贴的，比如晚上叶雪接到男友的电话，她就会立刻找借口出去避开。

只是有多少是出于单身狗的暴击debuff就不得而知了。

微草战队同样进行到对霸图的半决赛第二轮，叶雪知道王杰希白天大概忙得不行，晚上能抽|出时间打电话而不是发短信已令她十分意外且惊喜。她倒没故意弄什么隐瞒病情怕对方分心的矫情|事儿，医生怎么跟她说的，她就怎么原样说给对方听。

在医嘱方面，叶雪还是没什么经验。

听叶雪说，今天为止她的病情已经稳定、过几天就能出院，王杰希也算松了口气。他事后仔细看了蓝雨那场比赛的录像，第二遍是私下里看的，没去关注之前跟队员们复盘的要点，只一帧一帧地看匣中雪被乱射击中后的胡乱反击，以及叶雪被医护人员带出比赛席过程中偶尔露出来的正脸——比赛席有紧急呼救按钮，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又不是断了腿，却连自己走出比赛席都不能……

“总算是知道怕了。”王杰希想了许多，最后却只浓缩成一句话。就连大雪山回来那一次，叶雪虽然回来找他道歉，大抵还是底气十足，远没有这次的慌乱。他一面觉得叶雪现在乖巧的表现实在很好、让他放心不少，另一面却又忍不住心疼，傲气十足的叶雪才是真的她，所有艰难险阻都该被一剑劈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压在她的头上。

这样想着，他忽然听到叶雪问：“你说我要是退役了，换什么工作比较好？”

“退役？”王杰希紧张起来，“医生说什么了？”

他的紧张没有维持多久，叶雪答道：“不关医生的事。队里两位前辈都快退役了，按年纪来算，下一个可不就是我么。说说看嘛，比如你有想过退役以后的事情吗？”

王杰希无语了一会儿。这思维也太跳脱了，但他还是给出了一个靠谱的回答：“我退役的话，应该会继续留在微草俱乐部工作，管训练营也好，当教练也行。”

他回答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可以想见，以前一定有过类似的思索。叶雪则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以前对你说过，我的梦想是开一家武馆，现在没有族规掣肘，我大可以开门授徒，不过后来又觉得很难收到真正合心意的徒弟。”

“何以见得？”王杰希惊讶。

“想想叶家那些偷懒的家伙，就知道现在的人大多图个新鲜，好苗子又肯吃苦的，我在武学圈子里又没什么根基，哪儿那么容易轮到我碰上。”叶雪吐槽，“估计结果多半是我一个人自娱自乐吧。梁老师倒是跟我提过，可以引荐我到帝都音乐学院继续深造。”

“梁老师是？”

“小时候教我箜篌的老师。”

“哦。”

王杰希与叶雪一问一答，最终还是没有问她有没有考虑过留在蓝雨俱乐部。他自然是觉得，退役以后两个人应当一同待在b市，他本人并不介意夫妻二人效力于不同的俱乐部，不过如果她嫌g市太远、又不乐意远程工作——这一行的远程工作大概就是公会工作了——的话，他好歹算微草俱乐部的有功之臣，走后门塞个人不成问题。

随着职业圈越来越正规化，选手的职业生涯只会越来越长，到了他们退役的年纪，精力和反应力都已经下降，要完全从另一个领域重新开始，到底有些残酷。

只是他想起了叶雪最早加入蓝雨俱乐部的契机。叶雪对他讲述的不说事无巨细，大致经过总不会遗漏，只是她虽然表现得坦荡，再加上王杰希从其他途径得来的细节，有不少蛛丝马迹令他不大舒服。

竞技场上的默契是不会骗人的。

王杰希承认，他有些吃醋。因此不希望在遥远的将来，还要看着心上人继续在充满回忆的地方待下去——有点无理取闹，但叶雪既然没有提起留在俱乐部的事情，他才不会故意提出来。

相反，他冷下心肠总结：“还没到你想这个的时候呢。总决赛我可还在b市等着，去年你们‘让’给了百花，今年呢？蓝雨可不要再爽约了！”

“那当然！”叶雪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我不在，我徒弟可还在呢。倒是决赛场，等我出院了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决赛后，王杰希曾回想起这段对话。那时尘埃落定，他亦只能叹一句，“女人的直觉”大概真的很灵。

但是他宁愿没这么灵。训练室的老皇历是他挂上去的，比赛那天提示凶兆，但他却没有太在意——他读书时候虽然沉迷过一段日子的玄学，但红旗下长大的接班人，谁还没个人定胜天的念头呢？

不过那天发生的事情，却真的让他生出了一种命中注定的无奈。

——————————↓第十赛季↓——————————————

“你下一场比赛一定会遇到王杰希。他一贯在擂台赛最后守擂。”叶修点开一个比赛录像。

坐在旁边的唐柔咬着嘴唇，良久才道：“我记得他。他很强。”

“刚接触荣耀没多久就被虐那么惨，想不印象深刻都很难吧。”叶修呵呵了一声，表示他知道唐柔说的是什么事情。第八赛季那会儿他被嘉世扫地出门，不得已来第十区搞事，谁成想事儿大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中草堂发动大召唤术，把包括王杰希在内的一干微草队员都召唤了过来。虽然最后他收“陪练费”收得很开心，而且机缘巧合结识了现在的兴欣战队队员乔一帆，但回想起来，“被迫”跟着他陪练——其实是单方面被虐——的唐柔恐怕那段经历并不怎么轻松。

大抵痛并快乐着吧。

就跟现在的处境差不多。

时隔两年，第十赛季的现在，唐柔在记者面前夸下了要“一挑三”的海口，队长叶修挺配合，这几场一直让她打擂台首发，可惜唐柔本人却一次都没能完成过。

下一场对阵微草就是与记者约定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如果还不能完成一挑三，按照约定，唐柔就得退出职业圈。

由于这个原因，兴欣俱乐部上至老板下至公会粉丝，都替唐柔焦心不已。就算她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现是傲了一点，那也是他们战队的选手，事到如今，没谁胳膊肘往外拐希望她赌约失败退出职业圈。

可下一场，唯一的机会是赢过微草。那可不是弱旅，甚至还有神级角色王不留行压阵。唐柔再怎么强势，终究还是一介新人而已。

不过这会儿，唐柔和指导她的叶修谁都没有提起那个赌约。甚至这会儿听小灶的也不止唐柔一个，几位队员都在。赛前对对手的了解，本就是必要的功课。

叶修打开的是一局solo，一方是王不留行，另一方是蓝雨的剑客，名字却不是大家所熟悉的夜雨声烦。看到剑客名字的那一刻，包子率先喊了出来：“匣中雪，我知道，蓝雨的那个小剑客嘛！”语毕他又带了些神往，“那小子小号是男号，大号居然是妖号，厉害！”

叶修觉得自己并不想知道包子口中的“厉害”是指哪方面，因此权当没听见。倒是乔一帆小心地开口：“包子哥，这个账号我知道……不是卢瀚文的大号，其实是他们队里一位前辈留下来的。”

“原来蓝雨还有用妖号的传统？”包子继续神往。

虽然明知不对，包括叶修在内，此时都忍不住看向魏琛。前前蓝雨队长憋红了脸，敲了包子后脑勺一记：“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我大蓝雨以前的女队员的账号……呸，都被你小子绕晕了，号主人你们也认识的，叶雪，小叶子，匣中雪就是她练起来的。”

倒是安文逸眼尖：“第六赛季总决赛……很早之前的比赛了。”

众人顿时对包子的发散思维失去了兴趣——谁都知道联盟史上年龄最小选手卢瀚文是第九赛季才出道的。

“是啊。”叶修点头，“当时操作匣中雪的就是叶雪。可别光顾着看她，给你们看看传说中的魔术师打法。尤其是小唐，你不是一直想打败王杰希么，这就是单挑赢王不留行经典案例。

“论起和王杰希的solo，联盟里谁都没有叶雪有发言权，微草也不行。”叶修忽然笑了一声，“几年如一日把打竞技场当交流感情的，我只见过这一对。更妙的是，她是从对手的角度研究打法的。”

唐柔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两个角色的初始血量上——毕竟是擂台赛，王不留行的初始血量其实差了一截，不过目的单单是看手法的话，这点子差距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叶修并没有解释这场擂台赛发生的背景。叶雪那时候刚刚出院，但那时蓝雨主场已输了一阵，客场绝不容再输。除却团队赛的四分，单人赛事至少尚需拿下3.5分。

擂台赛必须要赢。

蓝雨在擂台赛投入相当大，连夜雨声烦都是第二位上场，打的就是前两位选手提前结束擂台赛，尽量不要给叶雪造成太多压力。谁知擂台赛第一场就掉了链子，导致夜雨声烦差不多是一挑二，最后把王不留行打下两成血量后无奈饮恨。

叶雪上台的半途与黄少天击了一掌。她反而战意高昂，不成功便成仁的战役，她并非头一次经历。

但是今次若是不成功，只怕这辈子都要留下遗憾。这是她极为强烈的预感。

魔道学者最大的优势在于制空权，不受地面地形的限制。王不留行同样如此，因此王杰希曾经最喜欢用地形复杂多变、难以移动的竞技场地图。但微草的近些年很少采用这样的擂台地图了；因为魔术师可以凭借实力压倒对手，而地形对他的队友而言，重要性则远远超过对他的。

王杰希当然会选择顾全大局。事实上，微草的擂台赛第一人正是依靠地形完美地阴了对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