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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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事和心思都只是为了工作本身，恪守本分尽职尽责而已，那么，现在，是真心想为他做点什么了。

只是，具体做什么，是个很大的难题。

她不是美术专业，即使是，恐怕也无法在这一专业事项上帮上忙——别忘了，他自己有一个大大的知名画廊，里面的专业人士不要太多……还有齐特助和小丁等人……

鹿尔翻来覆去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问过齐特助好几遍了，他的回答也没什么实际内容。要旨就是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雍容——

听我的话。

哄我开心。

不要爱上我。

鹿尔一条一条的对照着思考。

听他的话：嗯，一直在听的。老板的话当然要听。

不要爱上他：嗯嗯，在做的。她精美的笔记本上可是写了上百遍呢。心理建设做的棒棒的，没问题哒。

哄我开心：……就只剩下这一条了。

当初雄心勃勃的说一定要对他无比好，被他冷眼相对后，她就只剩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保命”的份儿了，哪里还敢再轻举妄动。

如今，却只剩这个能做了。

哄他开心，要如何哄？

让一个人开心，首先要了解这个人。比如，小二喜欢吃香蕉，三三爱看漫画，老大看似严肃，却对拥抱没有免疫力。每次她们不高兴时，只要给小二一根香蕉，买一本最新漫画给三三，给老大一个大大的抱抱，她们立刻就能喜逐颜开……

可是，雍容……

鹿尔汗颜的发现，对自家老板，她貌似并没有真正的，实际的什么了解……迄今为止，对他所有的了解都还停留在道听途说的最表面上……

作为一名私人助理，他的工作习惯，生活习惯，个人喜好等等，她居然都不知道……

真是失职啊失职啊，罪过啊罪过啊。

她带着一种失职愧疚的心理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大脑自发的继续思索这件事。

以至于见到雍容本人，还是蒙蒙的。

雍容今天起的很早，正两手插口袋，站在草坪上看着大宝小宝发呆。

看见鹿尔来了，抬眼看向她。

“老板早上好。”鹿尔停好车，打招呼。

雍容抬腕，看表：“比昨天晚了两分钟。”

“啊？！”鹿尔赶紧看时间，还好，并未迟到，先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解释道：“今天骑的慢。”

大宝小宝围过来，蹭着鹿尔，鹿尔摸摸它们的头，没有逗它们玩耍的心思，“自己去玩啊，乖。”

语气没有以往欢快，笑容没有平日开朗。

雍容看看她：“昨晚没睡好？”

鹿尔诚实的点头：“是啊。”

没想到，他居然继续问下去：“为什么？”

鹿尔微微一怔：“就是，睡的晚了。嗯，有点失眠。”

“哦。”雍容淡淡的回了一声。

鹿尔心中有事，也没再多说。

于是，对话结束。

两个人，齐齐的站着，一起看着大宝小宝两个互相追来追去的。

之后，大宝小宝玩够了，自发的回窝，两人也就跟着一起回了容园里。接着，就是照旧的那些活动，吃早餐，运动什么的。

这个过程里，鹿尔就拿出了手机，开始在跟雍容有关的各大论坛和网页上溜达着。

以前没关注过，还是找三三和小二要了这些地址。对三三她们说的理由是，这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三三她们表示非常理解，兴奋的发来一串串网址，并附言：恭喜幺幺正式入坑。相信姐，你一旦进了这个男人的坑，就别想着再爬出来……

鹿尔一个个网页的去看，结果却比较失望。

怎么说呢。

雍容年少成名，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采访接受了不少。待后来微博等这些新兴的社区平台兴起时，他马上就开通了微博。这在当时，实属罕见。要知道，早些年的那些艺术工作者们还是比较保守，不太愿意轻易“抛头露面”，直接面向大众交流的。他的作法当时还受到一小部分人的嘲讽，说他俨然把自己当做明星了……

只是，他有一个明星的派头，却实打实只是一个空壳子——微博上他从不发布任何私人生活的东西。只偶尔转发或者公布一些画廊，画作，展览会等等信息。后来，有专门的工作室打理后，他更是一年难得发一两条微博，更别谈什么互动了。

而采访所刊登的内容与照片等，则都经过过虑，专业内容不乏，私人之事却鲜有。

所以，这些年来，他貌似高调，实则低调，神秘。

这一点，鹿尔有点小疑惑。感觉上，他不是那种喜欢，也不需要主动去聚集和笼络人气的人，为什么，却又状若高调的营造出一个明星派头呢……

总之呢，鹿尔看过一圈论坛后，得出的信息跟三三她们之前透露过的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他这个人：天才，神。

性格略高冷，比较大牌，很少参加什么应酬，脾气不太好……

唔。

鹿尔一边看，一边不时瞧一瞧正在健身房里运动的那人。

高冷：确实有点。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他笑过呢。

大牌：这个不太了解。

脾气不好：好像是……总有种不敢惹他的感觉。

这一点，三三她们以前还特地说到过。

三三理直气壮：“真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你看过有几个脾气好的！”

这个观点鹿尔不敢苟同，但现在仔细想一想，却发现，其实，好像，他也没真的发过什么脾气呀，生过什么气啊……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她收获颇少。

心里微微发愁，连中午分开时，雍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都毫无察觉。

一脸郁郁的去灰房子那边吃午饭，饭桌上，和巧巧她们聊了两句，倒是突然醍醐灌顶了。

她找到得到有效信息的最佳渠道了……

立刻，一边和巧巧她们聊着天，一边打开了小丁的微信窗口。

小丁听了她的想法和要求后，微微有点意外。其实，她跟齐特助一直很担心鹿尔再问他们她该做啥这种事，说实话，他们也很犯愁啊，也不知道到底该让她做啥……现在，鹿尔自己主动提出了方案，虽然，不见得有效，但她愿意试一试，他们自然也乐见其成。

小丁：“投其所好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呢，boss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鹿尔：“【晕晕晕】

小丁：“嗯，个人习性上，有点小洁癖，起床气比较重，爱吃甜的。胃不好。不怎么挑食，但正餐和零食都吃的不多。水果偶尔吃。不怎么爱用电子产品。喜欢发呆。发呆的时候不要去招惹他。偏爱室内运动。怕晒……恩，好像就这些了。以后想到了再补充。“

鹿尔：“好的好的。”

她很仔细认真的记录下这些信息。

小丁：“这样一看，boss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怪癖啊，为啥伺候起来，就感觉那么难伺候呢？”

鹿尔：“嘿嘿嘿。”

小丁：“哦，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不要触及他的家庭任何问题。“

鹿尔一顿。

小丁：“不要问为什么，我了解的也不多，暂时也无法奉告。你切记这点就好。”

鹿尔：“好的！记住了！谢谢！”

关于他的家庭背景等，鹿尔也并非一无所知，不过她所知到的内容跟其他大众一样，也仅仅限于：他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家中为富商之家，财力雄厚……更多的内容没有了。

其爷爷奶奶和家族从不曾被公开任何信息。

这大概也是出于一种对家人的保护吧……鹿尔猜测。

不过，这些天里，倒也从未看见过他的家人出现。想来，是不住在一起的。也不曾见他任何时候提起过爷爷奶奶，电话什么的，也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怎么亲近么……

打住打住。

窥探和臆测别人家隐私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鹿尔及时止住。

弄来弄去，了解的东西就这么多了。

而最终结果是：她能做的事，也真的不多了。

专业领域的事有专业人士做，生活上有刘叔和巧巧她们……

于是乎，她能做的，就只有见缝插针的对他好了。哄一个人开心嘛，最重要在于关注，在乎，以及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是这样理解的~

于是乎，下午，雍容午睡醒后，巧巧来送吃的，她便主动请缨，接了过去。

将水递到他手上。

棒棒糖剥掉了包装纸，送到他手中。

热切，又小心的询问：“你要吃水果吗？我帮你削~”

……

雍容一口清水含在口中，慢慢咽下，喉头微微滚动。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期盼的看着他。

他刚醒，并不想吃水果，出口的却是：“好。”

“想吃什么？”少女眼睛更亮了。

他随手一指。

“橙子？好，我来剥。马上。”她立刻戴上透明手套，低头专心的剥起橙子。

不对劲，很不对劲。

雍容含着棒棒糖，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忙碌的少女。

从早上开始，她今天一天都有点神思不属，心情郁郁的样子。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昨天的事给她造成了什么阴影。他已经很注意很努力控制自己，尽量不影响其他人了。结果呢，貌似，好像，还是影响到了她……

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跟她解释一下的时候，她却又突然好了。

还如此……殷勤起来。

完全搞不懂。

听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果真如此。

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鹿尔三下五除二的剥好了橙子，仔细的将上面的白丝都祛除的一干二净，分成便于入口的一瓣一瓣，用玉白的碟子装了，摘下手套，送到他面前。

“好了~”

雍容没动。

“这橙子可好吃。我午饭后吃过一个，超级甜。你赶紧尝尝。”

分明，是真的希望他吃……

橙子十分新鲜，散发着清淡的果香。

雍容目光在盘子上打个转，落到少女身上，又回到橙子上。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他从没有猜过其他女人的心思，眼前这一个，也弄不懂……

……总之，面前的人眼中的殷殷期盼却是货真价实。

这般的示好与殷勤是为何？只是在工作吗？

为他工作的人不少，但没有谁像她这样子，这样……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这样细枝末节的做事……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还是因为喜欢他吧。

因为喜欢，所以会情不自禁希望对方好，忍不住对对方好……

鹿尔将盘子示意性的举一举：“尝尝吗？”

雍容的手指一弹一弹。

如果不吃，她是不是会很失望？

努力的想为喜欢的人做点事，却被无视，被拒绝，那种感觉非常非常难受。他明白的。既然明白，就不能那样残忍的对待别人。

配合她吧。

她这般的殷勤，也不过才两个月而已。做一天，就少一天。做一天，就尽量让她开心一天，不留遗憾吧。

雍容伸手，拈了一瓣橙子，放进口中。

余光中，看见少女果然无比满足的笑了。

橙子的汁液在口中弥漫。

嗯，的确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