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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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鹿尔拍了两张比较满意的侧面照。

没有修图，就直接发到了群里。

群里的人见她长时间没回复，原本已经认为无望，还在担心她是不是又被抓住了时，突然的，就被这从天而降的两张照片砸晕了。顿时一片嗷嗷声。

老大嗷是因为真的喜欢狗，小二和三三嗷则更多是因为它们的主人。

“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这两只宝宝跟他的主人一样，看上去高贵又美丽，嗷~”

鹿尔：……

这滤镜真是没谁了……还有这话，是真的在夸赞么？

不过，总算是对她们有一点交待了。好歹也算为她们谋了一点小福利。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狗狗进行，从无条件的夸赞慢慢就延伸到了狗的喂养，性格，智商等等。

鹿尔没怎么养过宠物，还是很小的时候捡过一只小土狗，后来因为妈妈怀孕，过敏，便送了人。因此，并不特别了解它们。她偶尔插言两句，更多时候只是看着，感叹着狗狗各种神奇的行为和脾性。

在老大说道她邻居家有条自尊心特别重的狗，每次她回家都要逗那狗跟她赛跑，而每次狗输给她之后，都会气的好几天不吃饭时，鹿尔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笑声立刻就引起了雍容的侧目。

他看向鹿尔。

鹿尔摆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朋友讲了一个笑话。”

雍容喔了一声。

就在鹿尔以为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他却又问道：“什么笑话？”

他问了，鹿尔自然不能不说，便对他讲了。讲完后，发现，她好像和室友们聊天蛮长时间了。虽然在室内时，也常这样子，但那时雍容与她是各做各事，倒没什么。眼下，两个人这么并肩走着，她一直捧着个手机，把他晾在了一旁，貌似有点不妥。

她忙快速在群里打招呼，告诉她们自己要忙了，就准备收起手机了。

临退出聊天界面时，突然又想起一事。

鹿尔：“三三，那位神似我偶像的男孩纸，求照~”

三三：“你都有雍神了，天天对着雍神那样的人，你还惦记其他男人！滚滚滚【怒火怒火】。”

鹿尔：“等你等你【跳舞跳舞】，抱你，么么哒~”

鹿尔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放好。

这时放眼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围着园中的那个小型人工湖绕了半圈了。

距离白房子已经蛮远了……

鹿尔开口问：“雍老师，累吗，要不要回去了？”

“不累。怎么，你累了？”他反问。

“没有没有。”这点路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雍容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所以，这是要继续走下去的意思？

鹿尔自然没有异议。不过走着走着，却显出一个问题来……没有话聊了。刚开始还能夸着园区的景致什么的，但这么一直走，也不能一直夸，夸太多了，尽管是真心的，也有点太尬了。

默默的只是这样走着……有点奇怪。

得说点什么。

就在鹿尔思索着新的话题时，雍容却是主动开口了。

“人跑赢狗的概率很小。尤其是成年狗。”

鹿尔一楞，要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刚刚老大那个笑话……这都过去好一会儿了，怎么突然间又提起了？该不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吧。

鹿尔听这个笑话的时候，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狗的自尊心上，倒没留意跑不跑的赢这件事上……此刻被他这样一说，不由得认真想了一想。

“也看距离吧。短距离的话，人类的赢面应该不小，毕竟人类的爆发力也是不错的。”

她曾看过一个综艺节目，里面有嘉宾突发奇想，将一颗球丢出去，跟狗狗比赛，看谁先抢到，结果，好几次都是狗狗输掉了，眼巴巴的看着嘉宾哈哈狂笑的抢走了球。

雍容扬扬眉，不置可否。

鹿尔皱皱鼻子。

他好像不太信？

鹿尔强调道：“真的，我觉得短距离的话，人赢的概率更大。”

“是吗？”雍容这样说。

明显的不相信。

虽然这种事不用当真，但自己的观点被怀疑还是本能的让人有些不爽，鹿尔思索着能增加说服力的更具体的东西，却听见雍容慢悠悠的紧跟着说了句：“要不，试试？”

试试？

试什么？

鹿尔茫然。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前面，大宝和小宝也闹够了，闲步优哉游哉的走着，不远处，就是碧翠碧翠的一大片草坪。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她现场跟狗狗来一场比试？

一决高下？

雍容还在等她的回复：“要试试吗？”

鹿尔欲哭无泪。

她只是提出自己的观点而已，又没说自己说的一定正确，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看不出来，他胜负欲这么强啊。

雍容并非想与她分出个胜负，他只是真的有点好奇。

人与狗狗赛跑这种事，完全没见过。但他遛大宝小宝时，常追不上它们，或者被它们拖着走，却是常事。所以，他觉得人要跑过狗，真的不太可能。即使有，也极少，或者只是偶然为之。

不过，看鹿尔脸上一瞬间的为难和纠结，又觉得，这种事何必跟她较真，惹她不开心。

于是，他真心的说：“不想试，就算了。没关系。”

他说的云淡风轻，真诚十足，但在不管场面大小的任何一场不是纯友谊的比赛中，这种话听在对方耳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分明是□□的挑衅！

分明是□□的激将法！

鹿尔体内的热血悄悄的沸腾了。

比就比，怕什么？！

反正现在也闲来无事，做做游戏啥的，比干逛园子更有趣，也更容易打发时间。

再说，她从小可一直是学校里的短跑冠军呢！

虽然从来没跟狗狗赛跑过，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滴！

鹿尔撸了撸胳膊，说：“试试吧。”她看看雍容，问：“有什么可以扔的东西吗？”

除了鹿尔随身带着手机外，两人都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有球吗？”

“应该有。”雍容不太确定。

“我问问巧巧她们。”鹿尔拿出手机。

很快，巧巧回复她有球，在仓库里，马上就可以取到。她随口问鹿尔是要逗狗狗玩吗。鹿尔正是热血沸腾之时，随口就告诉她自己要跟狗狗比赛。巧巧一听就乐了，随即试探的问可不可以过来观赛。

为了方便，鹿尔是直接用语音跟她说话的。虽然音量调的不大，但雍容肯定也是听见了的。

她不敢擅作主张，征询的望向雍容。

感觉上，他应该不会答应。毕竟，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他喜欢静一点……

谁知，雍容却是点点头：“你不介意的话。”

她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巧巧她们已经去取球了，一会儿送过来。

鹿尔便与雍容站在原地等待着。

大宝小宝也在不远处站定。

等着……

等着……

鹿尔往前走了两步，招招手，唤道：“大宝，小宝。”

大宝小宝早熟悉她的声音了，立刻奔过来，扑到她面前，抬着头，望着她。

鹿尔弯下腰，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它们的毛发，“那个，等会我要和你们来一场比赛。嗯……”

想说什么来着？赛场上好像一般都会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还会说什么多多指教之类的……这些客套话用在此情此景明显不合适，而且，雍容还在一旁看着呢……而且，这比赛什么的，她也没在怕的……

鹿尔清了清嗓子，“你们不用让着我。拿出你们的本事来，我们好好的赛一场！”

大宝小宝偏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瞧着她，不甚其解。

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主人。

雍容上前，弯腰，随意轻揉了一把它们的脑袋，只说了一句：“加油。”

鹿尔：……

巧巧很快出现了，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小合，琳子，以及刘叔……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不光有球，还有狗狗专用的那种飞盘。还给他们二人带来了水，毛巾，甚至还准备了一只小小的口哨，以及学校啦啦队里常用的那种助威喝彩的五颜六色的彩带球……

真是体贴周到啊……

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明明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小游戏而已，为啥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样一个好像真的比赛的阵仗……

突然的，压力山大了好吗……

比赛正式开始。

鹿尔摆出标准的站立起跑姿势，目视前方，精神抖擞。

规则定为三局两胜。

雍容负责扔球。

鹿尔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发令声。

就见雍容一扬手，毫无预兆的将球就那么扔了出去。

大宝小宝咻一下冲出去。

鹿尔反应过来时，大宝已经叼着球返回了……

鹿尔石化，委屈巴巴看向雍容：“雍老师，可以稍稍给个预告吗……”

雍容反应过来，“哦，抱歉，知道了。刚刚那局不算。”

当然不算~

这作废的一局却是让鹿尔见识到了大宝小宝的速度，她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于是，绷紧了神经，决定一开始就要竭尽全力。

嗯，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余光里，看见雍容扬手。

“准备好了吗？”

大宝小宝仿佛听懂了一样，汪了一声。

鹿尔：……

“准备好了。”

“一。”

“二”

“三。”

球飞出的瞬间，鹿尔与大宝小宝几乎同时冲出去。

但是！

鹿尔目瞪口呆……她，居然输了……

而接下来的两场，居然，都以她的败北而结束。

完！全！不！敢！相！信！

她觉得自己都快飞起来了，为啥却落后大宝小宝那么多。

她两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看着乐滋滋摇着尾巴的大宝小宝，说不出话来。

雍容握着球，在手中轻颠了两下，过了一会儿后，问：“你还好吗？”

……

看不出来吗？

不太好……

鹿尔抬头，同时举起右手，弱弱的问：“雍老师，可以提个请求吗？”

“请说。”

“……十局六胜可以吗？”

巧巧她们几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鹿尔装没听见，脸皮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一心只有比赛。

雍容看着她，略迟疑：“你不累？”

鹿尔忙摇头：“不累。”怕他不同意，眼巴巴的回视他，再问一次：“可以吗？”

他点了头：“你想的话。”

于是，比赛继续。

巧巧她们原本远远的站着，克制的小声为鹿尔加着油，但随着赛事愈发的激烈，她们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刘叔阻止过一次后，见雍容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随她们去了。

毕竟，眼下的状况，确实需要加油，更多的加油。

第四场，鹿尔败。

第五场，大宝胜。

第六场，鹿尔败。

第七场，小宝胜。

……

……

雍容默默的扔着球。

最后一场了，球在他掌心里滚动着，他颠着球，也捻着措辞：“还来吗？”顿了一顿，说：“要不要再加几场，改成……”

鹿尔一张脸通红，还气喘着，手一挥，“来！”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体内居然流淌着如此可怕的胜负欲血液……

不，不是胜负欲，而是觉得真心不科学。

她最擅长的可是跑步运动，从小一直到高中的短跑冠军啊……到大学的每次体育课，课前跑操，她都遥遥领先的好吗，尤其甩老大好几圈的好吗……为什么老大都能每次跑赢狗，她却不行啊啊啊……

老大那边的狗狗还正值壮年。

大宝小宝按狗龄算，已经妥妥的步入老年行列了好吗……

……为什么你们那么大年纪了还能跑那么快！是想飞吗……

就不能让让这个女孩子吗？她平常对你们那么好~

让我赢一场又怎么了……

她俨然已经忘记了赛前信誓旦旦让它们不用相让的那番话……

最后一场迅速结束。

10比0。

……嗯，对大宝小宝来说，完美落幕。

鹿尔扑倒在草坪上，生无可恋的瘫软着四肢，望着天空，目光呆滞的喘息。

巧巧等人想笑，又不忍心。一个个憋的辛苦，原本想送毛巾和水过去的，眼见雍容朝她那里走去，便先在原地等着。

雍容慢悠悠的走到鹿尔面前，垂眸看她：“你还好吗？”

大宝小宝跟着主人，也围到鹿尔身边。也许是她躺着的缘故，总感觉它们此时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

鹿尔坐起来，抬头望着雍容，抿唇，表情略麻木：“雍老师，可以叫它们先走开吗？”

5555，此时一点也不想看到它们。

雍容扬扬眉，眼里含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意，然后，对大宝小宝一挥手：“回去。”

大宝小宝听话的飞奔而去，奔向刘叔它们那里。

鹿尔垮着肩膀，盘着腿坐着歇息，暂时不想起身。

她坐着，雍容站着。

修长的腿笔直，黑色的鞋子在软软的青草里偶尔小幅度轻移一下。

他的眼睛观察着鹿尔。

又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鹿尔抬头，无声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好不好不好……

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现在她已理智回笼，只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大概，有点丢人了……

居然改规则

改了规则居然还是输了！

还输的一败涂地。

没脸了。

而且，真的不服气，就想不通，怎么能一次都没跑赢。

雍容愣了愣。

少女额头冒汗，这个是累的。满面通红，却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刚刚抬眼看他时，如果没看错，她神情里分明透着委屈，那双大眼里貌似也蕴着一抹水光。

要哭了？

真生气了？

女孩子生气了该怎么……哄？

雍容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发现，真是一点经验和头绪都没有。

最后，他蹲下身，与鹿尔面对面，微微低头，尽量与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

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她：“要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