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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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盖聂择菜的过程中，荀茂顺便打探了下现在山上的情况，晓得了如今的鬼谷先生王渝有三位弟子，分别是，盖聂，郑庄，还有他妹。

说实话，听到郑庄这个名字时，荀茂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二叔卫庄。

郑庄，郑庄，为什么那个鬼谷二弟子不叫卫庄呢？

盖聂，卫庄，然后……秦时明月，天行九歌！这多棒！

听着厨房里荀蓁的剁菜声，荀茂有些无聊地想，如果是秦时世界，别管再怎么反人类，超自然，至少他还能看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然而可惜，这不是秦时明月，也不是天行九歌，虽然有盖聂，但他不是大叔，韩非，李斯估计都是老头子……

更可气的是，因为是是历史，所以没有玉米，更不可能有辣椒，没有土豆，既不能吃椒麻火锅，还没有酸辣土豆丝！

要死……

一想到再也吃不到火锅，荀茂就觉得生无可恋，早知道要是穿越，他一定要多吃几顿火锅。

人生艰难！

“荀茂，”

“先生你出来了啊！”荀茂扭头，便看到风少旻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来，不出所料，这应该就是荀蓁的老师，如今的鬼谷先生，风少旻口中的王渝，也是他妹妹的恩人。

“荀茂多谢先生多年来对家妹的照料。”荀茂起身，言辞诚恳地对王渝道谢。

即使再怎么怀疑这位鬼谷先生可能别有用心，荀茂还是恭恭敬敬得对王渝俯首拜谢，无论怎么说，都是他救了荀蓁，又养了这么多年。

所以，对王渝道谢的事，荀茂做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嗯，对的，反正要是以后王渝敢卖荀蓁，大不了到时候翻脸就是。

“……”王渝看着荀茂那张和年轻时荀况别无二致的脸，即使心里很不舒服，可……这也是夭夭的孩子，蓁儿的哥哥，在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王渝才默默道“不用。”

荀茂不明白为什么鬼谷先生诡异地沉默那么久，结果他抬头，就只看到了王渝那张和盖聂别无二致，大概是鬼谷特产的冰块脸，当然他没忽略掉一旁的风少旻似笑非笑的戏觑模样。

“……？？？”

荀茂敢打赌一顿干馒头，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然为什么风少旻笑得那么一脸狐狸样？

“好了，”风少旻及时打断这场单方面的尴尬，笑道，“我和王师兄要去剑阁，荀茂你没事的话可以和盖聂比试比试，看看差距，虽然可能还是没什么用……”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啊！先生！”荀茂无奈道，他武力值不算差，剑术也学了点，可你要他跟把荆轲吓跑的盖聂比……，即使是一个还没满级的小号，你说他能打的过吗？

十多年来技能点全点在文科上的荀茂对于和盖聂打平手不报任何希望。

“那你随意好了，反正别进厨房。”风少旻无所谓道，扭头对身边的王渝说，“王师兄我们走吧！”

荀茂：“(_)”

我知道我是个厨房杀手，可先生你不至于吧！

人生艰难，果然是人生艰难！

先秦时仍是两餐制，分为早上的朝食和下午的晡食。

晡食，即晚餐，约在下午三点到五点，所以……，按理来说吃完饭后，天色还没黑，连黄昏都没到。

晚餐很丰盛，看得出来做饭的人是荀蓁费了心思的。

除了被打下来的那只肥鸡，还有后山的兔子，山下的猪肉，以及新鲜的野菜和笋，加上荀蓁不弱的厨艺，出来的自然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一顿饭是宾主尽欢，荀茂吃完后觉得自己应该消消食，毕竟……真的好撑。

想到这，荀茂又开始吐槽风少旻的不靠谱起来，要是但凡这位先生靠点谱，他们也不至于风餐露宿，啃干馒头啃了这么久！

穷家富路，老祖宗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天将黑未黑的时候，荀茂观看了一场，不，两场剑术对决……

于是荀茂见证了，他妹妹暴打两位师兄，狠狠地，疯狂地在刷负好感度。

噗！

荀茂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他在心里大声地喊，妹妹你不能这样啊！再怎么青梅竹马，再怎么幼驯染，也顶不住你这么狠命摧残啊？

都是祖国的花朵，何必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

“荀弟，要不要一起来？”

盖聂提议道，言辞诚恳至极，然而得到的却只有荀茂疯狂的摇头。

“不用了，”

不不不，他才不要，他不要像郑庄那样被暴打！

不对，郑庄还算是被暴打，他上去……就只能是被虐菜！

荀蓁≈盖聂＞郑庄，这样说来，他是要被三个人虐！被妹妹虐还可以接受，被未来妹夫虐？

荀茂面无表情地想，这未来妹夫就别要了！

出于多种原因，古人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来到战国这么多年，荀茂已经入乡随俗，虽然脑袋里总是想念着现代的修仙生活，身体却诚实得到八点就要入睡。

只是今天有些特殊……

荀蓁整理好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平躺在榻上，平整得不带一丝褶皱，一看就知道铺床之人的细致。

烛台上白烛发出悠悠的火光，照亮了幽暗的木屋，也让荀茂看清了风少旻的神色，与此同时，他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所以……都是谋划好的？”

“不知道，”风少旻摇头，“我只知道你二哥要我去接你们，别的没说，不过他的意思……你看样子也明白。”

荀茂没说话，他看着跳动的烛光，陷入了沉思。

明白，他当然是明白的，和风某人相处这么多年，虽然某人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长辈，可不能否认，他的确尽到了师长的责任。

事实上荀茂也曾猜测过风少旻是不是有意为之，不然怎么就那么凑巧地碰到了他？然后又留了他这么多年，还亲自授课？

怎么看，都不是陌生人能做到的吧！

至于是不是自己主角光环大发，以至于风少旻这样显然背景不凡的人看中他了，想要让他继承衣钵什么的……

屡屡被风某色正面打击的荀茂表示……都是在扯淡╰（‵□′）╯！

时至今日，荀茂才明白，一切都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哥的锅，想到这，荀茂不禁感叹，时也，幸也。

如果没有二哥发话，他可能会被风少旻送回兰陵，然后老老实实地被安排人生，艰难地融入战国本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悠哉悠哉。

没错，荀茂对于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风某人不承认自己是他的老师归不承认，可该教的东西是一个不落，至于其他的……

荀茂想了想，风某人在确认他三观没什么大问题后，就果断地撒手，堪称宽松至极。

所以……除了没见过家人外，他也真的不差什么了！

“话说，先生，我那个二哥为什么那么信任你？”荀茂仔细琢磨过后，突然有点不对劲，要是把荀蓁交给风少旻，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为什么在只有他的情况下，他那个二哥还那么放心把弟弟交给他呢？

虽然风某人很可靠，但这不代表他就不重要了啊！

在大哥挂掉的情况下，他这个三弟怎么说都对家族很重要吧！在宗族观念如此强的如今，他二哥为什么要把弟弟给藏起来？

“你说呢？”风少旻反问，

“……”荀茂无语，明明是他在发问不是吗？但碍于风某人的淫威，荀茂还是讨好地说“因为您靠谱！”

“呵呵”风少旻说“别拍马屁。”

到底是为什么啊！他二哥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他和他老爹有矛盾？

等等，荀茂呼吸一滞，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我二哥和我爹关系不好？”荀茂试探性地问。

据说他那个便宜二哥是个大夫，而儒家又一贯对这种技术人员不大待见，参见风某人平时的思想指向偏道家……，所以会不会是父子矛盾，思想代沟什么的？

“差不多”

“（oo）”荀茂被噎了一下，“这是不孝子孙吧！”

在儒家这种不孝子孙是要被鞭尸的吧！

“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风少旻安慰道。

荀茂：“(﹃)”

“如今你知道了，怎么，要带她回家吗？”

荀茂沉默了，“我敢带着她，但是我不敢带她回家。”

一个绝世美女对于一个家族而言绝对是战略级别的武器，而美貌这种东西根本就藏不住！

想想西施，想想息夫人，一个被培养成女间谍，最后生死不知，而另一个，是善终了没错，可因貌美国破家亡，又岂是幸事？

“睡吧，”风少旻说，“明天离开这，就当什么都当没发生过，让你妹妹好好的。”

“先生，你说……我能让她……想不嫁谁，就不嫁谁吗？”

“看你本事了，荀茂”

“哦！”盖着被子，荀茂叹息一声，觉得真是人生艰难。

“荀茂，值得吗？”

“值得！”荀茂回答得斩钉截铁，在他看来荀蓁是独立的人，是他的妹妹，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

春秋四大美人，息夫人，文姜，夏姬，西施，为什么偏偏西施结局最惨呢？究其原因还不是西施没背景？

所以要保护好家人……还是要高位啊！

“话说……您怎么那么轻易得就说出来了，这不是个秘密吗？”说起这个来，荀茂觉得不大对劲，这么个重要的事，之前一直不说，今天怎么……那么轻易就说了？？？

“我不说，你不是也有猜测吗？”

“可那只是猜测啊！”

“你总是会知道的。”风少旻说，“而且说不说，我是无所谓的。”

“先生……！！！”

“好了，睡吧，荀茂。”风少旻翻了个身，不去理会荀茂，不一会就进入了睡梦，徒留仍在风中凌乱的荀茂。

荀茂：我这是遇到的都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