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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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的时候,魏澈玉在大门等了片刻，见丁班的人都走光了，才知道程意已经离开。

魏澈玉眉毛挑了挑，并没有在意,知道程意已离开便自行回家。

快回到家里的时候,魏澈玉不知道为何内心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兴奋，这种情绪他第一次经历,却并不讨厌。

他想,可能因为他太久没回家了，所以想亲人了……

租赁的院落就在前方,魏澈玉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推开大门就喊道：“爹娘……”

此时魏父魏母正在灶屋,听到魏澈玉的声音，顿时放下手中的活,欢喜地走出灶屋：“是裕哥儿你回来了吗？”

“嗯。”魏澈玉一边笑着回应，一边状若不经意地看向魏母的身后，却只见到魏父一人。

魏澈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灶屋里了。

“爹娘,你们正在做饭吗？”魏澈玉一边问,一边非常自然地就往灶屋里走。

魏父魏母并没有觉得奇怪,跟在魏澈玉身后道，“是啊,怎么回来不说一声？”

“我跟程兄说了,他没跟你说？”

“难怪,小程今天会晚点回来，所以他现在还没回来。”

魏澈玉对程意的去向并没有兴趣，所以他点点头没再问什么,而是状若自然地四处走动，然后往门外看了看，再走到窗旁，往窗外看了看。

“裕哥儿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魏澈玉心不在焉地回道，觉得有些奇怪，某人竟然没有跟在爹娘身旁，难道是待在屋里抄书吗？

“正好，刚要烧饭你就回来，今晚是在家里歇宿吗？”

“嗯……”

见魏澈玉总是往外看，魏母不由得疑惑道：“裕哥儿你在找东西吗？”

“……没有，”魏澈玉立即回神，微笑道，“娘，什么时候开始用饭？”

“……快了快了，裕哥儿你是饿了吗？”

“不是，”魏澈玉摇头。

随后魏澈玉打算帮忙爹娘打下手，可是却被赶回房里待着。

“烧好了喊你出来，你回屋里休息吧，”魏母道，“读书那么辛苦，回家要好好休息一下。”

魏澈玉想说读书不辛苦，可是又怕爹娘会接着问他在书院怎么样了，便只好沉默。

从灶屋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魏澈玉会经过魏父魏母的房间。

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放慢步伐，很慢很慢，慢到仿佛蜗牛在蠕动，但是即使他再慢，路就那么一点，他很快就会走到自己的房里，所以魏澈玉忍不住把步伐踩得很重很重，重到房里的人绝对能听到。

见魏父魏母的房间依然门窗紧闭，魏澈玉眉头拧起，忍不住装作喉咙不舒服，咳嗽了几声。

门窗依然紧闭，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魏澈玉嘴唇紧紧抿了起来，最终看了魏父魏母的房门一眼，还是回到他自己的屋里，只是……

回到屋里，他并没有关上他自己房间的门口。

过了二刻，魏母喊魏澈玉出来用饭。

魏澈玉一直忍住没有问某人动向。

然而到了堂屋，见饭桌上只有三双筷子三个碗，他眸色渐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道：“娘，只有我们吗？”

“什么只有我们？”魏母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下，才明白道，“你是想问蓁蓁去哪里了吗？”

“没有……”魏澈玉否认，“不过娘你刚好提起……”

魏澈玉咳嗽了一下，状若漫不经心道：“所以她去了哪里？”

“咦？”魏母摸了摸鼻子，奇怪道，“难道我刚刚没跟你说吗？蓁蓁也出去了。”

魏澈玉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去哪了？”她怎么会一个人出去？

“和小程出去用饭了。”

魏澈玉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娘，你怎么让她和小……”

随后魏澈玉立即顿住了话语，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立即调整脸上的表情，紧抿的嘴角放松，然后勾起，语气尽量平静温和地说道：“娘，我意思是……男女授受不亲，即使现在民风再怎么开放，能注意还是要注意一些比较好。”

“娘知道，只是他们是一班人，而且蓁蓁不是还没及笄吗？”魏母解释，“所以没关系，而且有小程跟着我才更放心。”

魏澈玉的眉头忍不住又蹙了起来，“一班人？”

“对啊，蓁蓁的朋友，我想蓁蓁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也不好阻止她，不让她外出，所以我才——”

魏澈玉冷声打断道：“谁！？”

“什么谁？你是问蓁蓁的朋友吗？”魏母奇怪，“难道裕哥儿你不认识？”

“……我不知道。”

“额……”魏母这时猛然想起好像没问过四人组的名字，他们一直对着她自称小生晚辈，“我没记他们的名字，和你是在同一个书院的，你应该认识才对啊。”

随后魏母形容四人组的外貌信息，魏澈玉一听便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们怎么会和程兄蓁蓁混在一起？”

“额……不是蓁蓁的朋友吗？”

魏澈玉沉默了。

之后听到魏母提到在他没有回家的这段日子里，魏蓁蓁是如何的风流快活，魏澈玉更加沉默了。

“娘，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课业没有做完，我用完饭后就回郡学，”

魏母愣了一愣，讶然：“这么突然？！”

“嗯……”

魏澈玉垂眸，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安静地用着饭。

他整个人很平静很平静，仿若死沉沉的火山一样沉寂。

用完晚饭，收拾好碗筷后，魏澈玉温顺平和地和魏父魏母道别，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润如玉，整个神态无可挑剔，跟以前完全一样。

谁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等踏出大门，直到周围没有人，魏澈玉整个人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牙齿仿佛能把嘴唇咬出血一样。

他以为……

他们的感受是一样的。

没想到……

*

程意和魏蓁蓁回到家里才知道魏澈玉回来过一趟，程意满怀歉意道：“魏大娘不好意思，我忘记跟你们说了，魏兄今天早上跟我说会回家一趟，可是下课后我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我应该先回来跟你们说一声……额不对，我应该直接就和魏兄回家才对。”

因为魏澈玉每天都不回来，所以程意习惯了每天一个人出门，然后放学的时候，和四人组一起离开去酒楼，然后再和魏蓁蓁一起回家。

习惯成自然，所以程意霎时间忘记魏澈玉回家的话，他应该要跟着魏澈玉回家才对，再不对也要和魏澈玉说一声，他不和他一起回去，又或者他邀请魏澈玉加入他们。

然而程意都没有做，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程意早早起来，像之前那一次一样，提前出发去郡学，然后守在甲班学堂的门口，等待魏澈玉，想向魏澈玉道歉。

程意远远就看到魏澈玉了。

他以为魏澈玉也看到了他，正想说些什么，魏澈玉目不斜视的越过他的身子，往学堂里走。

“魏兄？！”程意顿时大叫了一声。

魏澈玉仿佛这时才看到程意一样，停住步伐，转过身子，但是他并没有主动出声，而是眼神示意程意，有事吗？

程意觉得魏澈玉的状态似乎变了，他说不上哪里变了，可是总觉得今天看到的魏澈玉和昨天看到的似乎并不一样……

而且……

程意纳闷，他明明记得昨天魏兄对他满热情的呀，见到他主动问话，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冷了下来？

“魏兄，昨天不好意思，我忘记跟你说，下学后我和阿正——”

魏澈玉突然抬手打断程意的话，然后声音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夫子快要过来，我先进去了。”

不等程意回话，魏澈玉便进去了，留下程意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然后程意这时又想起一件事情了，他忘记问魏澈玉今天回不回去了。

所以下课后，程意又跑了一趟甲班门口，里面只有一个人，他厚着脸皮进去咨询，得知魏澈玉早已离开。

回到家，程意没看到魏澈玉的身影之后，才知道他不回来，并且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的。

“昨天裕哥儿临走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他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为什么？”

魏母理所当然地回道：“课业繁重啊。”

程意：“……”

程意觉得不好把他觉得魏澈玉不对劲的事情告知魏父魏母，以免他们担心。

但他又想找人讨论，所以私底下，和四人组聚餐的时候，他问魏蓁蓁道，“阿正，你有没有觉得你兄长这段时间不太对劲。”

魏蓁蓁：“……”她怎么会知道，她这段时间都没见到过魏澈玉。

程意看懂了魏蓁蓁的意思，纠结道：“可是魏兄一直不回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是说课业繁重吗？”

“他们不是说甲班的课业超级轻松的吗？怎么可能繁重？”程意指着四人组，然后道，“所以魏兄在骗我们。”

“哦。”

“阿正你都不好奇，不担心的吗？”

“我觉得……”魏蓁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组织语言道，“比起他，你更需要担心你自己吧？”

“为什么？”

“你不是丁班的吗？”

程意：“……”

一直安静旁听的四人组顿时狂笑不已，捂着肚子笑道：“就是，你一个丁班的人担心一个甲班的人，那不是笑话吗？”

程意：“……”他觉得自己的心受伤了。

这时四人组有人道：“既然这么担心，那上次提的宴会你们要不要去？我听说那个宴会甲班的学子都会参加，所以案首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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