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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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你觉得白青博咋样？”夏瑶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这么一句。

她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了趴在她床头的马雪萍，差点被吓到了。

“娘，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啥？”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要是不给我惹这么多麻烦，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今天我仔仔细细观察过他了，聪明，勤快，还知道护着你，给你做上门女婿咋样？”

她的瞌睡被马雪萍的一番话弄得惊醒了的大半，咽了咽口水，“娘，这你就别想了，我们不适合。”

“咋不适合啊，我看他挺好一小伙子，你笨是笨了点，好在不是傻子，长得又漂亮，不偷懒没有小心思，我还觉得你吃亏了，要不是外面的人乱说，我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马雪萍说的话句句在理，反正用她的话来说盼着闺女招个上门女婿，见她一直不肯答应，马雪萍来了怒意。

“你知道啥，看问题眼光啥的哪里比得上你老娘我，明天我就去问问，要是他愿意上门，我就给你们定下来。”

夏瑶完全吓蒙了，一激灵做起来，“娘，我不想嫁，一点都不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这样挺好的，等我将来有能力了，带你享福，自己把门面撑起来，干啥非要男人。”

马雪萍气的锤她，“你看你说的啥话，要是不结婚你以后老了咋办，谁照顾你？越说越不像话，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问问他，要是同意，就把婚事定下来。”

夏瑶被吓到了，她娘根本不想说假话，伸手要去拉她，却只抓到衣摆，马雪萍已经走出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找白青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陪着她娘一起发疯。

打开门，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白青博。

他带着帽子，顶上有一层积雪，“水挑过来了，我进去看看还有啥需要做的没。”

白青博挑起放在一旁的扁担，从她身边往院子里走去了。

她跟在后面，看着他把水倒进水缸里，“好了好了，我们一笔勾销了，你快走吧。”

“我好歹干了活，不请我坐坐？”

她巴不得他越远越好，赶快离开她家，万一要被马雪萍瞧见了，到时候她娘脑子一热，完全有可能把她嫁人。

“小博啊，咋来这么早，哎哟，还给我家挑水，看看你，咋那么懂事，来来来，家里坐，外面太冷了，别着凉。”

“我正冷了，多谢婶子了。”

“不要”夏瑶快被气死，为啥没一个人听的她的话，她挡在他面前，说话不客气，“都让你走了你干啥还要进屋，咋听不懂人话。”

她很少发脾气，更加没有这么说过别人，很多时候她都特别好说话，一般人说啥都不会跟她问意见。

她是在人群中存在感极其低的一类人。

马雪萍笑着缓解尴尬，把她推到一旁，严厉的警告，“你这孩子，我白替你操心了，咋就不知道让我安心点，去厨房生火煮饭，这里没你啥事。”

她把夏瑶训了一顿，面对白青博的时候，脸上笑的特别慈祥，“这孩子估计晚上没睡饱，脑子都没清醒说话胡言乱语的，不用管她，走，进屋烤火去，婶子我问你一些事。”

“娘……”

马雪萍生气，操起手边的扫把朝着她打去，把她追的满院子跑，“我看你就是皮近，一天不打不舒服是不是，让你去做饭就去，哪那么废话。”

夏瑶红了眼，跑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委屈的掉眼泪。

她娘为啥不听她的，上辈子也这样，把白青博看得比她还重，到底谁才是她儿女！

屋子里

马雪萍的问题越来越直接，问他啥时候结婚，有没有喜欢的人，还问她家闺女咋样。

马雪萍问的特别直接，只想要确切的答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直来直去，这么多年习惯了，之前跟夏瑶说了几户人家没成，就是因为她直白的性子，以及要招上门女婿。

“我闺女你也看到了，长得那是没话说，我觉得比大队长家的冬梅好看多了，人又勤快，从不偷懒，就是脾气软了些，要是能找个对她好的，护着她，不让她受欺负就成。”

白青博上道，听到这里后，站起来，郑重的说：“婶子，不瞒你说，要不是夏瑶同志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村里传的那么难听也是因为救我，如果你不不嫌弃，我愿意负责，娶夏瑶同志，一辈子对她好，爱她，敬她，护她。”

马雪萍激动的一拍大腿，“哎哟，那行，不过我家要招上门女婿，你要娶我闺女可以，必须上门，你还是知青，肯定不能回城，你要是走了，我闺女咋办，你说是吧？”

白青博愣住了，根本没想过上门的事。

他的反应让马雪萍的心凉了一截，眉毛拧成一团，语气都变了，“啥啊，难道你不愿意，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

自家闺女咋嫌弃都行，别人要是嫌弃，她肯定不乐意。

她冷下脸，“要是不能答应你就走，以后别上我家门了，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都一个样，嘴巴上说得再好听，一旦遇到困难一个比一个怂，我就当闺女救了个白眼狼，咱们以后都当没认识。”

马雪萍翻脸之后不客气赶人，连骂带哄轰把人赶走了。

夏瑶听到动静，探出脑袋看，只见院子里的站着的马雪萍还在骂。

叩叩叩

外面的人还没离开，白青博的声音想起：“婶子，我还有话说，能不能先听我解释？”

夏瑶心下一紧，“娘，你过来看看，咱家的米好像被老鼠偷了。”

马雪萍准备开门，听到这么一句，火急火燎的往厨房跑去，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人。

夏瑶松了口气，与马雪萍擦肩而过的时候道：“娘，你看看有没有老鼠。”

见马雪萍进了厨房，她打开远门，闪身出去，对着外面的人瞪眼，“让你走你咋还不走，我娘的性子急，到时候拿着扫把赶你走。”

白青博盯着她的脸看。

她瞪他，“看啥？”

他伸手，在她脸上擦了几下，要避开的时候被他扣住了后脑勺，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脸上有黑。”

她蹙眉，等他擦好，过了一会儿，她不悦，“咋还没好？”

“这里黑有点多，很快就好了。”

此刻天光并没有很亮，加上天气阴沉，整个大地看起来灰蒙蒙的，她炸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往他脸上看去。

他的神情认真，这张脸看起来要比上辈子稚嫩，说话做事都比较少年气。

“白青博。”她开口。

白青博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帘，“嗯。”

“为什么要跳下去救我？”

这是她藏在心里的疑问，他根本不会游泳，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不仅救不了她，还会白白搭上这条命。

白青博扬眉，“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想那么多你相信吗？”

在看着她掉下去的那一刻，脑子根本没想那么多，身体下意识的跟着一起跳下去，当时只是想抓住她的手，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想法。

醒来之后，他看到了手里拽着的小花，那是从她发绳上扣下来的。

似梦似醒间，一直重复她单独的背影，她站在那里，好像被人群遗忘了。

那么瘦小的背影，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当时他特别想喊她，让她看一眼自己，却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还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里他好像把她弄丢了，到处找都找不到，只有那种绝望的悲哀一直萦绕在心头。

他半夜就醒了，睁眼到天亮，那种悲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的痛苦让他记忆深刻，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告诉他，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根本没管这么做对不对，抓住了她的手，弯腰，与她对视。

“夏瑶，我们结婚吧。”

上次他说要跟她处对象，这次要跟她结婚，夏瑶从没有想过他还这么轻浮的人。

哐当一声

门口，马雪萍拿着的木盆掉在地上，看着牵在一起的手，拿起扫帚往白青博身上打：“我就知道你是个坏胚子，居然还敢动手动脚，我打死你个小流氓。”

马雪萍真的气狠了，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隔壁的门打开，徐翠芝一件这阵仗，哎哟喊了一声，“这是干啥呀，小流氓，难道你家闺女被他睡了？哟，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大家都快来看看，夏老三被知青睡了。”

徐翠芝故意加大声音，势必让旁边的人全部听见，这会儿大家陆陆续续的起来，听到动静的人家，纷纷打开院门往外张望。

夏瑶快要急死了，“娘，别打了，被人看到了。”

马雪萍听见了，可脾气来了控制不了，就想好好的教训这个臭流氓，还以为他是啥好货，居然背地里跟她闺女拉手。

她就说嘛，闺女那么怂，胆子小的跟啥似的，怎么敢跳下去救人。

原来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不打死这个臭流氓她还不信了。

白青博往后退了好几补还是没躲开马雪萍的扫帚，被打了好几下，龇牙咧嘴的，“婶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打死你个小流氓，敢都收动静，欺负到家门口了，真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夏瑶在旁边喊着别打了，马雪萍根本没听，直到围了一大群人，全都指指点点的，马雪萍这才满意的收手。

她把夏瑶拉到生旁，小声嘱咐：“等会儿不管我说啥你都别开口，我一定让他给咱家做上门女婿，信你娘我的眼光，以后有你享福的。”

夏瑶脸色一下子没了血色，这才明白她娘打的啥主意。

千防万防，都没有防着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