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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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旧繁华，与白天相比，少了行人，少了车辆，建筑还是矗立在远处，被漆黑笼罩后，亮起了霓虹灯，闪烁地耀眼。

她不言语，抱着小米线看着窗外。

米线也怪，不闹腾，任由苏汐摸着它身上的猫毛。

“喵，喵喵~”米线伸出舌头舔了舔苏汐的手掌。

痒痒的，逗得苏汐一笑，却笑不达底。

也许是白天在医院睡得太充足，导致苏汐晚上睡不着，整整一宿，苏汐就坐在沙发上，没有合眼。

天亮时，苏汐轻轻把怀里熟睡的米线放进猫窝，收拾了一番，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准备出门。

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是坐顾远川的车回来的，自己的车还在医院门口。

心理咨询室开门都比较晚，现在也早，她走着到医院时间也差不多。

苏汐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她开着车离开后，顾远川正好停完车从远处往医院走，看见苏汐的车开走，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却不言语。

心理咨询室比较远，在市中区，她到了地方正好碰见白医生。

苏汐不知道白医生是专门出来等她的，而白医生也没说。

“白医生，早啊。”她打了个招呼，无精打采的。

“嗯，进来吧。”白医生引路带她进去。

准备好一切，看了眼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苏汐，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始吧。”

苏汐点头。

“最近是因为什么让你觉得吃药不管用了？”他问。

苏汐斟酌了一下，道：“我这几天去医院比较勤。”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白医生点头。

“遇到一个阿姨，她女儿去世了，一直是单亲妈妈，知道女儿去世这个消息承受不住就病了，现在在精神科，这两天我们接触过两次。”苏汐根据自己的会意，一点点的回答。

“因为赵阿姨，所以你觉得开始不舒服了？”他问。

苏汐没有异议。

“好，那么我们这次治疗，我已经在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你根治了。”白医生说话有些严肃。

他觉得原来苏汐的病情是家族遗传，所以要慢慢治疗，时间还早，细水长流可能会好的更快，现在看来，病情走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用考虑，应该根治。”苏汐态度强硬。

白医生挑眉，点点头，选择听苏汐的。

“那你能再给我讲讲你最近觉得有些和以往不一样的事情吗？”白医生问。

苏汐自己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哭了！”

白医生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汐，一点也不慌乱，问道：“是什么梦呢？愿意分享一下吗？”

“我梦见赵阿姨了，赵阿姨和我现在的男朋友问我，如果只能选一个，我选谁……”她突然不言语了。

白医生仿佛很了解苏汐，道：“你选了男朋友。”顿了顿，又继续说：“按照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如果没有前提条件，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苏汐点头，道：“当时他们告诉我只能就一个人，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是他送的，我……就选了他。”

白医生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点头。

心理治疗还在继续，而此时的顾远川正坐在休息室等着苏城。

苏城推门而入，看见顾远川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冷着脸，突然觉得不安，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顾远川的事情一样。

现在他就像是个小媳妇，等着顾远川审问自己，现在顾远川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替换成了……武大郎。

“怎，怎么了？这么严肃。”苏城打着哈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医生，坐下来聊聊吧。”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苏城摇头，他可觉得这是鸿门宴，不敢随便应。

“关于苏汐的事情，我相信作为她的哥哥你应该也很关心。”顾远川是在通知，不是在商量。

苏城认命地拉开椅子坐下来听顾远川说话。

“苏医生绝不觉得汐汐最近有点奇怪，经常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他抿唇，现在说的，正是他最不想知道的。

苏城点头，这确实是实话，以前苏汐从来不会这么强烈的反抗，连跳车这么危险的举动都敢做。

“我觉得，汐汐这种自残行为，可能有些抑郁倾向。”顾远川说得还比较委婉。

苏城起身，冷漠着脸，拉开休息室的门，冷眼看了顾远川一眼，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去说我的妹妹。恋人是一时的，哥哥是一世的。”

不得不说，苏城这个哥哥当得很称职。

他不允许别人说自己妹妹的不好，同时这又是他致命的缺点。

“……”听着“咚”地一声门被关上，顾远川捏了捏山根处，皱眉。

他怎么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呢！

想了想，顾远川起身，他去请假。

果然假期攒下来都是为了老婆啊，虽然现在还不是。

出了医院门口，拿出手机，按下“老婆”的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顾医生，我现在很忙，等下打给你！”她正准备要挂，就听见顾远川说了句“等等”。

苏汐偷看了一眼白梓颀，咬了下嘴唇。

“好，顾医生你等一下。”苏汐见白梓颀冲她点头，自顾自起身去倒咖啡，给苏汐私人空间。

她出去，尽量捂着嘴小声说话。

“在哪儿？”顾远川仿佛猜到了什么，吓得苏汐后背开始冒冷汗。

“我……我在家啊。”苏汐自己都没发现，她到底有多不擅长撒谎。

顾远川发动车子，朝着市中区开去。

苏汐开走的方向就是市中区，而凭她现在的表现就已经说明她不在家，也不在任何一个可以告诉他的地方。

“你在市中区。”顾远川声音越稳，苏汐越紧张。

她不言语。

“我在市中区邛州大道22号。”

……

顾远川开车来的时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心里头已经着急的难以言喻。

苏汐出去等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再也抑制不住的红了，扑进他怀里，道：“顾医生，我病了。”

这句话听着不痛不痒，却让顾远川一头那根弦彻底蹦起来了，他没猜错。

“我的世界变成灰色的了。”她哭腔传入顾远川耳朵里，别提多惹人怜了。

“汐汐，你知道吗？我不单单是个医生，我还是个画家。你知道画家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吗？”他捧起苏汐柔嫩的小脸，替她一点点擦去眼泪。

苏汐看着他，不解地皱了皱眉。

“是涂色。”顿了顿，他又开口：“汐汐，我会让你的世界变成五彩缤纷的一幅画。”

苏汐拥着顾远川的腰更紧了，贴着他的心脏处，道：“顾远川，谢谢你的出现，够我喜欢好多年。”

听苏汐这么说，顾远川蹙眉，问道：“好多年？然后就不喜欢了？”

她噗嗤一下，脸上还挂着泪花，道：“顾医生，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顾远川很理智，问了几个问题，了解完情况，跟着苏汐一起进了心理咨询室。

进屋时，看见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医生正喝咖啡，看到两人进来，挑了挑眉，冲着顾远川道：“你好，我是白梓颀。”

苏汐接话：“这是我的心理咨询医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是很好的朋友。”

顾远川点点头，伸手，淡漠道：“顾远川。”

他也不客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看着苏汐。

“苏小姐……”白梓颀看了一眼苏汐，又看了一眼顾远川，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关系的，白医生您照常来就可以，我男朋友陪我一下。”苏汐笑脸挂上，却没有什么生气。

“好，那根据刚刚的诊疗结果，昨天那个梦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心理暗示。”白梓颀递给苏汐那张诊断表，不多说。

也许是碍于顾远川在，他们也不能说具体。

“周公解梦。”顾远川在心理咨询室里面转悠两圈，停在书架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的，开口。

原本白梓颀正要咽下咖啡的动作没有顺利进行，差点喷出来。

“咳咳，平时偶尔看看。”白梓颀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

顾远川回以一个令人看不透的笑，拿起那本书，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翻看。

苏汐的注意力同时也被吸引去，看了眼顾远川，突然感叹自己从来没见过顾医生这么幼稚的一面。

倒是还挺……可爱的。

“汐汐，你看白医生的那盆绿植。”顾远川指了指白梓颀养在窗台的绿植。

苏汐和白梓颀顺着看去，不料站在苏汐身后的顾远川低头视线落在了诊断表上，他是做医生的，浏览速度本来就很快，更何况这些还没有什么专业术语。

“没有什么啊？”苏汐看着那盆绿植。

“你看那个叶子。”顾远川视线还是在诊断表上没有移开，嘴上胡乱应付，都看了个周全这才又道：“是我看错了。”

他回到原位，苏汐和白梓颀对视一眼，狐疑地看着顾远川，又看不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