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个世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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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天里，几个人又与当地人简单地聊了聊，那些人像是串通好了一样，都只是语焉不详地透露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

“这根本无法知道具体情况啊。”跟着来的小师弟有些沮丧。

程素素也皱着眉头，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到目前为止，别说是还魂丹的下落，就是这个画皮妖，他们所掌握的信息也过于少了。虽然可以见机行事，但没有万全的准备，她实在不敢带着几个人一同冒险。

孟复尧在这时突然开口：“也许我们应该去见一下首富和他要成亲的儿子。”

张晨鹤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信任地说：“他们会见我们吗？”

“会见的。”孟复尧的声音难得笃定，“只要我们去的时候就暴露我们知道了画皮妖的存在，他们要引我们入瓮，就也要试探我们的想法。”

程素素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觉得此计可行，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双双神游的稚育和储颉玉，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她看向两个人的眼神都变了变。

好一会儿她才对着几个人开口：“走吧。”

等到几人赶到了首富陈家的时候，果不其然被管家告知了家里正在忙碌婚宴之时，无暇接待外地的客人。

张晨鹤冲着管家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说了几句，那人便脸色一变，连忙把一行人请入了府邸里，然后急匆匆地跑去见老爷了。

半柱香过后，陈老爷和陈少爷一同过来了。

这陈老爷就如想象中有钱人一般，身子矮小又胖如圆墩，脸上也是堆积的横肉，眼睛被肉挤得小小的，一笑便成了一条缝。

而陈少爷就不一般了，一袭青衣，剑眉星眸，眉目勿画。

储颉玉看着饶有兴趣望过去的稚育，不咸不淡地问：“好看吗？”

稚育挑了挑眉，没有回他，一会儿两个人就听到张晨鹤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真的是亲生的？”

程素素立马剜了他一眼。

陈首富：“……”

倒是陈少爷似乎没有感到冒犯一般，抬手制止了程素素的道歉，弯了弯眼睛，眼带春水似的，温和地开口：“几位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程素素微微颔首，“我们乃灵真门弟子，今日是为画皮妖而来。实不相瞒，我们猜测今日与你成亲的新娘便是那画皮妖。”

“胡说！”陈首富有些发怒地提高了声音，“这宁小姐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能是你们凭空捏造出来的妖怪！”

见对方如此抗拒，程素素坦然道：“陈老爷，我们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你们想要把我们当做大妖祭品的事情。这件事暂且不提，我需要提醒您的是，哪怕有了我们一众祭品，大妖蛮不讲理，您的儿子也会深陷危险之中。”

陈首富吓得抖了一下，紧张地看向了陈少爷，嘟囔着：“这可怎么办……”

“跟我们合作啊。”张晨鹤循循善诱道，“只有你我配合，斩杀一只大妖，我们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

陈首富还没说什么，陈少爷便重重地点头了，认真地应下：“好，需要在下怎么做，仙人们尽管提便好，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陈首富的眼神有些复杂，最终他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最后，他们敲定的计谋是由储颉玉代替陈公子去当此次的新郎官，顺便充当一下击杀大妖的诱饵。

直到几个人从府里走出来以后，几个人才同时开口。

稚育和孟复尧：“陈府有问题。”

储颉玉和程素素：“陈公子有问题。”

张晨鹤和师弟：“陈首富有问题。”

“……”

几个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程素素轻咳了一声，对孟复尧说：“师弟，你先说吧。”

稚育十分不给面子地冷哼了一声。

孟复尧丝毫不受影响地说：“陈府不仅有妖气，还有魔气，我隐约有感受到四处有混沌的流窜的痕迹。”

“我不光隐约感觉到了，还看到了。”稚育不甘示弱地补充道。

程素素的眼神凝重了些，思虑片刻，她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其实师尊有跟我提过，此次之行，还要调查破魂魔的行踪。”

“什么？那师尊怎么没有告诉我们！”张晨鹤第一个表示了不满。

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程素素说：“一是怕给你们造成心理压力，二是怕我们打草惊蛇，毕竟我们的目的仅是找到它的栖身之地。更何况，我们的确需要先处理画皮妖的事情。”她故意将还魂丹的事情暂时瞒下，是不想此刻心情本就激动的师弟师妹们想得更多。

“陈公子也有问题。”刚刚的事情就此揭过，储颉玉沉吟道，“他似乎有些过于平静了。”

程素素也点头附和道：“对，在我们尚未跟他说配合内容的时候，他没有一丝惊慌，任谁知道自己要娶的是大妖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而且，陈首富这个态度也很有问题，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会不会……”张晨鹤顿了一下，猜测道，“他早已成为了这祭祀的一环，像是这样的婚姻，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

“…………”

储颉玉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皱眉道：“可他答应了这次的交换。”

另一个师弟低声插嘴道：“也许是知道这次自己不用再直面画皮妖而松了口气吧。”

储颉玉还想要说什么，但程素素又开口了：“总之，今晚的计划照常进行，只是颉玉，你需再小心一些。”

他顺从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疑虑掩于了低垂的眼眸中。

稚育无法直接开口告诉他，这位“陈公子”才是所谓的画皮妖，但见他已十分怀疑，为了让他今夜行事再多些心眼，便又添油加醋地加了一句：“陈公子美貌非凡，定有过人之处。”

储颉玉慢慢地抬眼看向她，双眸含着嘲讽，嘴角也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声音却用着寻常打趣的口气，“怎么，竟还有寻常男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稚育强调，“他的美貌并不寻常。”

“……”

储颉玉还要再出声讽刺，程素素就察觉到这边的氛围不太对了，她无奈地看着两个人，颇有一种看着家里之前打闹的孩子情窦初开的欣慰感。

她自认为主持正义地先说了稚育一句，“陈公子与我们终不是一路人，师妹还是莫要再惦记了。”

本知道“陈公子”皮下什么鬼样子的稚育：“……”

转而，程素素又对储颉玉说，“你得相信师妹啊。”

知道自家师姐是什么意思的储颉玉：“……”

不知是不是错觉，破天剑剧烈地震了一下。

-

黄昏时分，换上了婚服的储颉玉在大红色衣服下衬得脸色愈白。

一切如常进行着，稚育他们一行人被特许进了前厅中。

因为害怕在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其他的事情，几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做好了起身对抗的准备。

储颉玉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这宁小姐步伐不稳，走得踉踉跄跄，整个人的身子都抑制不住地轻颤。他原以为陈首富一直盯着这宁小姐是因为知道了大妖之事有所忌惮，但现在看来，陈首富好像是在真切地担心宁小姐。

思绪千回百转之际，他又隐约看到了陈公子的身影一闪而过。

联想着今日几人看到陈公子的面容后的惊叹，加之贝稚育再三的强调，答案已呼之欲出。

“送入洞房——”

程素素低声对孟复尧说：“我们几个去看一下，那边太危险，你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稚育凉凉地说，“带上他吧。”

“师妹！”程素素以为稚育这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想要害孟复尧，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急促，“此事万不可儿戏！”

跟随着的师弟犹豫了一会儿，“程师姐，我觉得贝师姐说得对，大妖肆虐，留在这里确是不安全。”

没料到会有人替自己说话，稚育挑了挑眉，决定在待会自改必死结局之后也顺便救一下这位炮灰师弟。

张晨鹤的注意力未放在几人的争吵上，他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我刚刚好像看到陈公子了，他不好好躲起来，往洞房那边去干什么……”

稚育也掀了掀眼皮，蹙眉道：“混沌似乎也在往洞房流窜。”

程素素的心下一跳，她厉声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