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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妗刚出生不久,小皇帝就下旨亲封她为清河郡主。
洛都谢家的权势无人不敬畏,因此这个清河郡主自然也没人敢招惹,从小到大都我行我素,活脱脱是个盖世小魔王,鲜少有人能压得住她。
谢妗的父亲乃大胤帝师谢九桢,母亲是翠松堂司学,弟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一家子都聪明破天儿了,可却只有小魔王一个人憨憨的,说起来也着实有些好笑。
倒是也不怕,有人专门在后头给她擦屁股。
谢妗十岁时入了翠松堂听学,当时堂里已有几个大族送来的女子,她因此不必像她母亲一样女扮男装隐藏身份。
但谢妗不太喜欢读书。
五岁启蒙时,她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先生哭跑,太傅大人和他的夫人为此没少操心,请来的先生受不住爱女的折腾,两个人只好撸胳膊网袖子自己上。诚然,辅导子女学习是破坏亲子关系的罪魁祸首,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太傅夫人只好原地放弃。
毕竟她也没想自己女儿将来去考状元郎,光耀门楣,讲道理,谢家的门楣已经足够高了,夫妻两个用不着孩子给他们长脸,两个人唯一的期望就是囡囡能开开心心过每一天,做她想做的事。
但为什么十岁时又去了翠松堂呢?
这得从一次太傅夫人带她进宫看太后娘娘说起。
太傅夫人跟太后娘娘虽然差着年岁,却是个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两人每次说话总能说到口干舌燥,日头都下山了还不停歇。
谢妗是个坐不住的,她才不会一直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等。
皇宫她也常来,太傅夫人每次都会让她在宫人的照顾下,去殿外的小假山玩玩,这次谢妗却有自己的小九九。从太后寝宫里出来后,谢妗忽做肚子痛的模样,宫人吓得小脸都白了,赶紧带着她去净房。
只是左等右等,都没见着小郡主出来。
等宫人实在不放心,推门冲进去时,才发现人早就不在了,也不知是从哪里逃走的。
谢妗在诺大的皇宫里大摇大摆地走着。因为皇帝还未选秀,后宫里只有一个太后娘娘,整个皇宫都显得空空荡荡的,为了减少开销,在嘉安十二年时遣退了不少人,听说这政令还是她父亲下的。
父亲为大胤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对皇帝陛下也实在是仁至义尽,连他的钱都帮着省着。
谢妗觉得她父亲做的比皇帝还要多。
皇帝哥哥还真是省心!
谢妗心里想着,嘴上也跟着说出来了,谁知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谁说朕最省心了?”
谢妗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抬手就打,若是出现歹人,哪能给他下手的机会,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是跟鸣玉学的,虽然放不倒太厉害的人,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谁知道还没落下拳头呢,小手就被包住了。
那人扬着下巴看了看她,嘴角微微扬起:“看清楚朕是谁再打。”
旁边的太监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这要是让小祖宗把他们陛下给揍了,哪个都骂不得打不得,最后遭殃的不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好在没打下去。
谢妗试着抽回自己的手,竟然纹丝不动,赫连铎脸上笑意温柔,清俊眉眼如画中仙灵,少年褪去青涩,已见沉稳内敛,眉梢眼底藏匿着看不透的心事。
谢妗是真看不透,她一见着是皇帝哥哥,表情立刻就变了,没了担忧害怕,她眉开眼笑:“皇帝哥哥,怎么是你?”
赫连铎笑了笑:“你刚才说谁最省心了,别想着岔开话题。”
谢妗又想把手抽出来,结果对面的人还是不放,她只好嘿嘿干笑着,语气放软:“皇帝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父亲鞠躬尽瘁,为陛下殚精竭虑,为的就是替陛下分忧,这是父亲分内之事,陛下清闲说明父亲做得好,对不对?”
赫连铎就看她硬掰扯,白的也说成黑的,却没再逗她,松开手心。
他背着手往前走,谢妗看自己躲过去了,偷偷吐了吐舌头,也迈着小步子跟上。
“皇帝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跑御花园了呢,往常这个时候,皇帝哥哥都跟我父亲在一起吧?”
谢妗常来宫里,她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最亲近的就是赫连铎,这里又没有别人,她说话便随意些。
赫连铎瞥了瞥她,没答,只问:“师娘跟母后在一起说话儿,一定不让你跑远,你这是偷偷出来的吧。”
“没有!”谢妗下意识否认,说得那样斩钉截铁,“我没有!皇帝哥哥不要诬陷好人!我是清白的!”
赫连铎不接她的话,看了看御花园的景色:“可你偷跑出来,整个皇宫也没什么好玩的。”
谢妗抱了抱赫连铎的胳膊:“我就是来找皇帝哥哥的嘛,咱们两个去马场?我想要骑马射箭!”
赫连铎不动:“那有什么意思,你在侯府也可以玩。”
定陵侯府要什么有什么,听说父亲曾跟母亲承诺要教她骑马,可是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父亲因此被母亲念了好久,最后在侯府后面修葺了一大片荒地做了马场,她家光汗血宝马就有十匹!
被皇帝哥哥这么一说,谢妗顿时觉得骑马射箭好没意思!
“那咱们玩什么?”谢妗还不放弃。
赫连铎看了看四周,忽然拉起她的胳膊走到角落里,挥手秉退宫人,他弯下身,压低声音道:“不如朕带你出去玩?”
谢妗一听“玩”,想也没想就跳起来拍手,跳着跳着笑容就消失了,她唯唯诺诺地拽了拽自己衣角,看着别处:“那……爹娘会不会生气呀。”
虽然她胆子挺大,可父亲母亲的怒火她还是害怕的。
赫连铎直起身子,拍了拍她手臂:“有朕在,怕什么?”
谢妗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哩哩啦啦望不到边的尾巴,半信半疑道:“可是皇帝哥哥能出去吗?”
赫连铎二话不说,带着她进了照韵宫,身后的宫人也要跟上,却被他下令留在外面候着。照韵宫在整个皇城的西面,距离翠松堂很近,谢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一路跟着,到了里面之后,赫连铎忽然背过身去开始脱身上的龙袍,谢妗怔了怔,脸上笑容消失了。
“皇帝哥哥,你不是要在这里睡觉吧?你睡觉谁带我出去玩呀?”
赫连铎皱着眉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也丢给她一件外衫:“难道朕要穿龙袍出去吗?”
谢妗知道他不是要睡觉,悻悻地“哦”了一声,拿着外衫去了屏风后面,还知道嘱咐赫连铎:“皇帝哥哥不许偷看啊!”
赫连铎轻哼一声,没有答话,谢妗看他忙忙碌碌系腰带的模样,放心地转身钻了进去,却不知道低垂着头的赫连铎嘴角蔓延的笑意。
谢妗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偷鸡摸狗的事,她还以为皇帝哥哥会帮她甩开巡城的侍卫,或者躲过城防的禁军用轻功将她帅气地带出去,结果……
皇帝哥哥居然领着她去钻狗洞!
好不容易从皇宫里爬出来,天都快黑了,谢妗灰头土脸地,转头怒目而视,却见到赫连铎脸上也沾了一块脏兮兮的泥巴,就在高挺的鼻梁上,模样看着实在滑稽。
谢妗没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皇帝哥哥你……哈哈哈哈!”
赫连铎拉着她走到树荫下,紧着眉头:“朕怎么了?”
“皇帝哥哥现在是大花脸!”谢妗还没见过赫连铎如此狼狈的样子,反正她自己是上树下池塘,掏鸟蛋摸鱼全都做过,本来就无所谓一身污脏,但是印象中的皇帝哥哥跟她那个一本证明的父亲一个模样,身上从来一尘不染,现在呢,头发上还插着一根枯草,身上也都是灰尘。
赫连铎看她笑得开心,忽然弯了弯身,把脸凑过去:“那你帮朕擦一擦。”
谢妗捂着嘴:“别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的。”
赫连铎无奈地叹口气:“今日是七夕,一会儿朕带你去看灯会,可朕现在这样……”
谢妗一听说灯会,马上来了精神,洛都从前不做都城的时候,七夕花灯会就天下闻名,她从小就一直惦记着,但是往往每到七夕那日,她就会被独自留在府上,被奶娘哄着早早休息……
她忙点头,眼睛闪着光,用袖子替赫连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皇帝哥哥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只是有点奇怪,往常这天父亲都会带母亲去看花灯,今日母亲却还在跟太后娘娘说话呢……”
赫连铎神色不变:“太傅今日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谢妗帮他把脸擦干净了,又顺便替他整了整衣冠:“哦!我父亲在处理公务,你却偷跑出来玩?”
天色暗沉,繁星当空,树荫下,月光渐渐穿透。
赫连铎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那朕这就回去。”
谢妗赶忙拉住他手臂,双脚狠狠杵在地上,她用了吃奶的力气,赫连铎也没有真的要走的意思,转身,她拉着他往正道上走:“出来都出来了,一定要看到花灯,不然回去了挨父亲的骂,岂不是白挨?”
赫连铎被她拽着走了几步,让她停下:“等等。”
谢妗转过身,赫连铎正好俯下身来,认真地替她蹭了蹭脸上的灰,温热的指腹动作轻柔,掌心捧着她的脸,热意都传到耳根后面了。
“皇帝哥哥。”
“嗯。”
“你的手干净吗?”
“……”
“你的手不会也是脏的吧,你别给我擦了!”
“朕刚才都没有嫌弃你。”
谢妗却不管他,打开他的手,赶紧转身向前走:“我的手是干净的!”
却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赫连铎看着她的背影,伸手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抿嘴偷笑,然后快步跟过去,紧紧拉起她的手:“别走丢了。”
谢妗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出府的机会比皇帝哥哥多,洛都城我也比你熟悉。”
赫连铎面不改色:“人流多,你个子太矮,朕怕你被挤丢了。”
谢妗狐疑地皱了皱眉,虽然总觉得皇帝哥哥好像不安好心,但还是没有挣脱双手,等到了双子桥的花灯会上,她果真被人潮挤得眼冒金星,四面八方都是人的背影,赫连铎将她护在怀里,好不容易跨越人群,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谢妗呼出一口气:“哎,这还看什么花灯啊,看人的后脑勺得了!”
双子桥那边早就被人占满了,沿河的花灯一路长明,只是再繁盛再热闹也都被人群淹没了。
看来还是来晚了。
谢妗在这边唉声叹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吆喝。
“卖花灯咯,好看的花灯!十文钱一个,什么样式都有!”
她扭头一看,后面有个消瘦的大伯正在支着一个摊子卖花灯,大抵是他也来晚了,这时候每个路过的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花灯,他那里自然无人问津。
谢妗自己走过去,蹲在摊子旁边看了看,这老伯的手艺说不上好,但有个兔子灯画得还挺可爱,她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又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银钱。
“这个兔子灯,我买了。”
头顶传来声音,谢妗仰头向上看,发现探腰的赫连铎身上好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耀眼。
果然有钱就是爷呀。
谢妗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假装犹豫:“哥哥,你身上带了银子吗?”
赫连铎揉了揉她脑袋,然后从腰上系着的钱袋里拿出一锭雪花花的白银,递给老伯:“要那个兔子灯。”
老伯一看到这么大块银子,惊得眼睛都直了:“这……这……我也找不开啊!”
赫连铎笑笑:“没关系,先存在您这,往后每年七夕,我们都过来买一盏花灯,如何?”
老伯还是犹豫,谢妗已经把兔子灯拿起来了,她逗了逗小兔子,扭头对那个老伯道:“若您还觉得不好意思,一会儿再有人来买花灯,您就不要钱直接送了吧,就当我们请的!”
赫连铎直起身子看她:“你倒是不客气。”
老伯推拒不得,只好把银子收下,弯腰连声说谢谢,末了又加了一句:“公子对妹妹真的和疼爱。”
赫连铎一顿,临走时也不知是对谁说,淡淡道:“她不是我妹妹。”
老伯愣了愣,两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谢妗听到这句话心里还咯噔一下,偷偷瞄了一眼他,几度欲言又止。
赫连铎挤不过人群,便带着她去了洛都城的最高处,楼阁之上,微风拂面,清凉惬意,谢妗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热闹的花灯会,人都似蚂蚁一样小,各处都是欢声笑语,她忽然觉得刚才心头飘着的那点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谢妗晃着身子,看天上绽开的烟花,赫连铎提着兔子花灯,在烟花绽放下看她。
“皇帝哥哥,你刚才跟那本卖花灯的老伯说,我不是你妹妹。”
谢妗停了一下,扭头望着他,眼睛里倒映着缤纷光彩:“那我是什么?”
赫连铎轻笑一声:“你是先生的女儿,非朕母后所出,怎么会是我妹妹呢?”
谢妗一愣:“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她挠了挠头,想不明白,所幸不想了。
赫连铎摸了摸她脑袋,温柔地说了一句让她炸毛的话。
“先生和师娘,有没有说过你很笨?”
谢妗一僵,挥开她的手,杏眼圆睁:“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谢妗想说没有,但是印象中,她五岁便开始厌学,把请来的西席都给折腾走了,父亲和母亲教她读书时,也总是摇头叹气,尽管没有明说吧,但谢妗自己确实不让人省心。
至于她笨不笨……
“先生和师娘让你读书,是希望读书明理,书中知识是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虽然不一定正确,却能解百般疑惑,让自己心胸开阔,就算不考出个女状元,你也该好好看看书。”
谢妗的眉心拧成了川字:“可我真的看不下去。”
“那便是没找对兴趣,你跟在朕身边,朕保证让你看的书,都是你喜欢的。”
谢妗更疑惑了:“我怎么跟在皇帝哥哥身边?”
赫连铎看着她,眼底的光亮一闪而逝。
“来翠松堂,做我的伴读。”
于是,谢妗就这样做了皇帝陛下的伴读。
她回去跟父母把赫连铎说的话全都一字不差地复述个遍,本意是想说服父亲让她去翠松堂学习,谁知父亲和母亲听完这话都沉默了。
半晌之后,母亲叹了一声:“妗儿好像是不太聪明……”
父亲沉默。
母亲又问他:“此事你怎么看?”
鲜少发火的父亲竟然以手掌拍了一下桌子。
“他就差把心思直接说给我听了!”
母亲走过去,替父亲顺了顺气:“你跟我提过好几次,说陛下一直没心思选秀,是不是……”
父亲叹了口气,最后拍板:“就让她去翠松堂。”
母亲疑惑:“为什么?”
“翠松堂就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若这样都看不住……”父亲摇了摇头,“而且有句话他说的对,书还是要读的。”
再不读,把脑瓜子弄聪明些,这孩子将来被狼叼走了,还得给狼顺毛呢。
嘉安十九年,谢九桢彻底放下手中的权利,赫连铎临朝问政。
权利更迭之初,许多人都惶惶不安,害怕皇帝站稳脚跟之后会觉得老臣功高盖主,慢慢拔出旧党的羽翼。
而这里首当其冲的人就应该是谢家。
可是大家左等右等啊,都没等到赫连铎对谢家下手。
皇帝依然对谢氏夫妇敬重恭顺,皇权在握,根基扎稳,他却始终不改从前的态度。
嘉安二十四年,皇帝大婚,娶的是谢九桢爱女,清河郡主。
帝后大礼,天地同贺,赫连铎下令大赦天下,也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姑娘领进了皇宫,喜帕揭开,谢妗看着红烛摇曳的寝宫,目光落在地上摆放整齐的花灯上,眨了眨眼。
赫连铎笑得温润:“现在知道,你不是朕的妹妹,是什么了吗?”
谢妗恍惚想起七年前,她在楼阁顶上问他的那些话。
那时候是真傻,不知他编织了一张大网,站在后面静静等着她扑进去,她都不知这心思他藏了多少年。
出嫁时,母亲握着她的手,眼里含泪,她告诉她:“我终究只能陪你一段时光,今后的岁月,有人会陪着你一起走。”
谢妗看着赫连铎,想回答她的母亲。
如果是跟他一起走。
她不会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所有番外都写完啦~
最后更新很差劲,感谢一路追过来的小天使们不离不弃!
之前在微博上看了一段话,说一本小说完结了,不是他们的故事完结了,而是读者们只能陪他们走到这了。
其实作者也是,我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写完他们的一生。
但是映映,先生,姐姐姐夫,小皇帝,小妗儿,还有许许多多人,都会继续走下去。
希望你们也能记住他们一点点,这样我就不遗憾啦~
让我最后发一下红包吧,如果是全订的小天使,别忘了完结评分哈。
然后如果对我下一篇感兴趣,也可以去点个收藏,下本会写《公主艳煞(重生)》,跟这本风格完全不一样(笑),随缘啦,喜欢就收藏,不喜欢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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