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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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金发的小孩儿跪在角落，头顶搁着两三书籍。

一期一振沉着脸跪坐在对面，以往温柔的笑容被收敛，周身的低气压散发开来。

还在小心瞟着对方的鸣人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正襟危坐。

——一期尼生气了。

在此之前……

今天的天气依旧不差，外面的雪开始逐渐融化，虽然周围依旧看不见任何绿色，但是却能够听见一些鸟儿的叫声。

屋内，小小的孩子将自己裹在棉被中，伸出一截手摸索着自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枕头。

“唔……”

从棉被中探出头来的小鸣人轻轻蹭着自己柔软的小枕头，乱糟糟的头发翘起，原本大大圆圆的眼睛眯起。

金色的小狐狸发出舒适的哼声，然后蹭来蹭去，带着小枕头翻了个身。

“嗯？”

一片阴影覆盖在身上，鸣人睁开眼磨磨蹭蹭的撑起上半身，然后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拉住了一期一振的衣角。

“一期尼，早安~”

每天早晨都能得到一个拥抱的鸣人，今天习惯性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

一秒。

两秒。

……

恩？

我的拥抱呢？我每天早上都能得到的，那么大一个拥抱呢？

还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反应半天，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一期一振严肃的脸。

他做了什么吗？鸣人歪歪头，思考着。

他好像也没……

等等！

鸣人拉着一期一振衣角的手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偷偷溜出去，然后还和陌生人接触，最后还睡死的事。

一期尼……

他知道了？！

——完了！

他，漩涡鸣人，被罚了。

然后，脚疼，还不敢说。

“鸣人，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么？”冷脸许久的一期一振终于发话了。

“我……我昨天溜出去了……”

自知犯错的小孩儿低头嘟嚷着，巨大的羞愧感让他不安地动了动。

“然后呢？”

“然后……然后遇见了一个陌生人……”

“我应该跟你说过，外面很危险，不能出去的。”

“对不起……一期尼……”羞愧的快要哭出来的鸣人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不过之后他又突然想起了昨天陪自己玩耍的鹤丸，已经许久没有尽兴玩耍的小家伙兴奋了起来：“一期尼！那个白色的家伙超级讨厌的！”

“是个笨蛋！连雪球都扔不过我！”

“然后他超会恶作剧！不过比起我还差了点！”

“还有……”

突然开始叨叨念着的小孩儿噤声，大概是注意到了对面一期一振越发危险的眼神和糟糕的脸色，于是小鸣人安安静静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说完觉得自己道歉力度不够的小家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那还是补充道：“对，一期尼说得对，那是个坏人。”

一期一振：……气。

算了……弟弟贪玩又能怎么办呢？

爱护弟弟的好兄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收起了自己严肃的表情，挂起了充满亲和的笑容。

“鸣人，外面很危险，不能随便出去哦。”

危机解除。

鸣人快速点了点头，顶住的书籍甩了一地。

“我知道啦。”

欣慰的一期一振决定忽视甩了一地的书，他拍了拍鸣人的头，然后给了小孩儿今天份的拥抱。

今天的鸣人乖巧的有些可怕。

可惜，成功被哄住的一期一振并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

鸣人乖巧的送走一期一振后，瞬间变了一副模样，他搓搓自己强行逼出泪水的双眼，然后流利的爬上了院墙旁边的树。

“喂！”他探出头，使劲招了招手：“鹤丸！”

“怎么样？”

“成功！这个方法真有用！”

墙外的白色付丧神比了个大拇指，树上的小鸣人跟着一笑，同样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为什么你会知道怎么对付一期尼？”颤颤巍巍翻墙的小孩儿一跃，然后落到了鹤丸国永的怀中。

“那家伙很重视自己的弟弟们嘛~”白色的付丧神扛着小孩儿赶紧跑出了藤四郎的院落。

“噫！恶趣味的白色家伙！”

鸣人捂着嘴做嫌弃状，鹤丸配合的做出受伤的模样。

一大一小跳脱的组合配合完美，仅仅相处一天的两人却好像老朋友一般。

金发的小孩儿在前面跑着，白色的付丧神在旁边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他们相视一笑，然后互相击了个掌。

“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我来带你逛逛这座本丸吧。”

“哎？！难道又是恶作剧么？”坐在鹤丸身上的小孩儿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身体还浮夸的向后仰了仰。

“当然不是~”白色的鹤露出一张包子脸，沉默片刻之后，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现在，还是秘密~”

——这是秘密。

鹤丸国永带着小孩儿向前走着，带他参观着本丸不会有刀剑出现的地点。

如同探险一样，他们更加细致的走完了一段路程，鹤丸甚至还详细的介绍了一番每个地点的用处。

在小角落刻下属于两人的印记，研究地面上生长出来的不知名花朵，争论世间是否有鬼怪存在，然后两人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和鸣人的相处的时间恐怕是本丸废弃之后，最开心的时刻。

要是这个小家伙是他的主公改多好呢？

“啊……果然是脑子都不清醒了。”他叹了口气，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看见自己新朋友打自己的神奇行为，鸣人投过去嫌弃的目光，然后一大一小又打成了一团。

——他快要彻底暗堕了。

暗堕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被引起来的刀剑无情冷漠的情感几乎要喷涌而出。

想汲取这个孩子的灵力，想收割所见一切的生命，这样暴虐的负面感情甚至无法抑制。

他使劲的捏紧自己隐藏在白袍下的手，在暗堕带来的影响到达顶端的时候，他甚至将自己的手心捏出了鲜血。

——是极限了么？

胸腔中如同火焰在灼烧着，心脏就像是被捶打一样砰砰跳着。

——对不起。

鹤丸拍了拍鸣人那一头翘起的金发。

——我要以这种方式跟你道别。

白色的付丧神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周身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孩儿，然后狠狠将其按倒在地面上，他抽出自己的本体刀横在了鸣人的脖颈旁。

他小心的把握着距离，刀刃并未攻击到鸣人，但看起来却依旧是近在咫尺。

“无聊。”

白色的鹤抬起头，唯一露出的那一只眼睛也从金色变成了红色。

“混蛋鹤丸，你在干什么？！”鸣人撑住地面，语无伦次地大喊着，但他的吼声，下一秒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痛呼。

“鸣人……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想伤害你。

“当然，如果你想死的话……”

白色的付丧神露出了平时恶作剧成功时的笑容，但这笑容中隐含着的却是难以想象的恶意：“我也不会介意。”

——所以，快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发尾黑色的部分蔓延开来，这一瞬，曾经拥有漂亮白发的鹤，被乌黑沾染。

属于神明的那一部分逐渐被吞噬，距离彻底暗堕，只剩下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