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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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公婆，第二日便不用晨起敬茶，知浅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陈恭起身，下意识抓着他衣袖：“要去哪儿？”

他神清气爽，心里想着安排粗使婆子的事情，给知浅顺了顺额发，轻声道：“去安排些琐事，你再歇一会儿。”

知浅倒听话，日上三竿才起身。

绒桃将早膳取过来，用罢后，小丫鬟说道：“夫人，爷在书房，说您醒了可以过去。”

知浅点头，她有些事情想跟陈恭商量。

喜服换下，不过新婚内，还穿着滚了红边的长袍，微皱着眉应是在看账，听到动静抬起头，将手里的笔放下，眼中荡开笑意：“来了。”

“相公。”唤起来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也顾不得羞怯，走上前去。

陈恭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去，这也太狎昵些，知浅红唇微张，不知如何是好。

“呀！”愣神间被人一把拉到怀里。

坐都坐了，也不再挣扎，笑：“我来找你说话的。”

这人身上有浅淡的薄荷香气，昨晚更浓些，知浅不由红了脸，轻咳，嗔道：“家里就这些人，我没事做呀。”

软玉温香在怀，还同他撒娇，陈恭受用得很，揉着知浅的玉手，问：“夫人想做什么？”

知浅面上一喜：“教我看账好不好！”

陈恭扫了她一眼：“也不是不可——”

没想到他还挺好说话，知浅抱住陈恭脖子：“没嫁的时候，我在家有时候也帮祖父整理些书册，虽然也会做菜绣花，可女人只会在锅台绣棚旁边待着，跟粗使的丫鬟有什么区别？”

说罢坐直身子，一双眸子看进陈恭眼中：“我想学一学这些，以后也可以帮你。”

陈恭没说话，眸色却深了不少，长指摩挲上知浅柔嫩的下唇，轻笑一声。

经过昨晚，知浅也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红着脸亲了亲陈恭的薄唇：“好不好？”

“知浅要学，我自然会教，”这人忽然一本正经：“我瞧你唇脂涂出去些，才擦了擦，夫人才刚起身就想勾引为夫？”

“你！”知浅气得跳脚，果然改不了爱作弄她的毛病。

这——陈恭没想到小姑娘气急了还会咬人，扑在自己身上，又亲又咬，直起身后还得意洋洋：“都是我相公了，有什么亲不得？”

胭脂都进了两人口中，唇色却更诱人，陈恭按住知浅的脑袋深吻下去，等到迷迷糊糊才把人放开，笑着说道：“夫人自然亲得。”

想再做些什么，又碍着知浅面皮太薄，压住火气取了一本薄薄的账册来，先教她最简单看收支的法子。

知浅聪慧，一上午过去便学得有模有样，用罢午膳又觉得疲累，一道在床上午歇，傍晚时分又叫水，大白天行这种事，知浅羞得让陈恭把晚膳端了进来。

三日回门，李怀夫妇早早就起身了。

对父母而言，嫁女怎么想都是伤心事，回门的时候，看她高高兴兴免不了心下空落，若她眉间忧愁，又担心错付了终身。等知浅被陈恭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夫妻两个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尘埃落定，女儿眉眼间的笑意骗不了人，嫁得舒心。

“爹，娘。”再看一眼站得略靠后的弟弟，招了招手：“知行。”

“早早就在等，可算回来了。”魏氏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往里走，回门时候，出嫁女当然要同母亲说话，姑爷是留着给岳父考校的。

“我瞧囡囡气色不错。”

可不是，昨晚她央了陈恭半天，要还是在床上折腾，怕回门时候没精神惹二老担心。笑：“他府中也没什么人，没什么费心的事情，这两天教我看看账本之类。”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一大宅子人要管，也糟心得很，想了想又道：“既嫁给守之，他行商，你多学学看账没什么不好。”

知浅笑：“我也这样想，总不能让他养在宅子里什么都不会做。”

“咱们回乡时候遣散的仆役太多，你嫁过去只绒桃一个贴心的也不行，刘妈妈再过几天就来了，她惯会给人调养身子。”

刘妈妈是魏氏跟前的老人，最善调理妇科，知浅知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红着脸不说话。

“一嫁人便要生儿育女，没什么害羞的。”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情：“妍儿成婚这么久肚皮也没动静，刘妈妈来了，也让她多教教妍儿身边侍候的下人。”毕竟是闺女的喜事，魏氏并不多说侄女的事情。

前院，李怀同女婿说了会儿话便按照老太爷的吩咐，把人引到他院子里。

“祖父。”

李忠心里狠翻了个白眼，他可受不起这声，指着一旁的圈椅：“坐吧。”

“虽说是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可我们阿知也是个有韧性的姑娘。”

陈恭点头：“晚辈知道。”

“你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把孙女嫁过去，真有了娃娃，我这个老头子说什么，她也不一定入耳，只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是自然。”去年各处都闹成什么样子了，他不也耐着性子没有动手。

“我有一封手书，托你给杨老头送去。”

陈恭接过，他知道，为了宝贝孙女和李家日后的前途，老爷子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明面上样子得做足，不能让人抓着把柄。

“行了，跟你也没什么好说，”李忠吹了吹胡子，还是想多说几句：“我，阿知她爹，都只守着一个人过日子，阿知这么多年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可早就习惯了。”虽说先前陈恭过得跟修道的僧侣一般，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李怀开不了口，他一把年纪可没这么些顾忌，至少年轻时候，不能让阿知为这些事情烦心。

“多谢祖父提点。”

陈恭出了李忠的小院，抬脚就去知浅住的院子，知行的院子他熟悉得很，如今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往知浅院子去。

魏氏还在，见到他笑问：“从老太爷院子里来的？”

陈恭点头：“正是。”

“昨天老爷子就嚷嚷着要亲自叮嘱你几句，”丈母娘看女婿，还是挺中意，笑：“既然你过来，我去瞧瞧厨下安排得怎么样。”

知浅点头：“娘，您要是看到知行，让他来我院子里。”还让绒桃去找人。

小东西从知浅要出嫁开始就别别扭扭的，这回门也不见往跟前凑，闺女一说，魏氏宽心了些：“也好，你们好好说说话。”

知浅笑他：“先前知行几日不见你，就在家里上蹿下跳。”

“你们姐弟两个感情确实深厚。”

“你要是有个弟弟就知道了。”话一出口觉得不妥，忙看陈恭。

“我没有，把知行当做亲兄弟就好，”说罢看着知浅，笑得春风得意：“不过夫人要多生几个娃娃，咱们的孩子也好互相照应。”

人也欺身上前，知浅推了推他，被知行撞见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