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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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是数学课，但在一二节下课后有一个大课间。这段时间最适合去打水。

景光这一次紧跟着降谷零，尽管小降谷一直撇嘴说不用。

“都说没什么事情了吧，放心了hiro。”打水途中倒是很顺利，昨天那些找麻烦的家伙一个也没有碰到，降谷零翘起嘴角。

“好吧。”景光松了口气。

背后有人喊道：“嘿，诸伏！班主任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好，谢谢。”景光很有礼貌的微笑回复，临走前回头道，“等会帮我一块交练习册吧？我打水前放在桌子上了。”

“没问题。”小降谷点头，顺便接过了景光手里的杯子。

——然而景光的桌面上只有一滩乌黑的墨水，顺着纹理蔓延到自己的桌子，稀稀拉拉从边缘滴落到地上，看起来扎眼得很。

小降谷先是一愣，接着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用力到指骨泛白：“谁干的。”他声音很冷。

“……”

“降……降谷君，”坐在他前桌的女孩怯声说，“是c班的那些……”她话支吾着没说完，但小降谷已经知晓了。

c班和他关系一直很烂的，总是带头围堵他的那个家伙，还有他的小弟们。昨天和他手底下几个人打了一架，今天这是又来报复了吗。

竟然目标对向了hiro……！小降谷将水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扭身就打算出门找他们，却被后面的戴老式帽子的男孩揪住了衣袖。

对方抬眸露出好看的湖蓝色眼睛：“……送给你，用这个。”他小声说着，偷偷塞给他一把美工刀。

小降谷接过美工刀塞到裤兜里，气势汹汹冲出教室。

“哎，降谷？”刚接水回来到教室门口的清川辰差点和对方撞上，“你去哪儿，要上课了。”

“别管我！”小降谷丢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黑泽阵眯了眯眼睛，“翘课吗。”

清川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把水杯丢给黑泽阵：“身为班长当然要把他追回来啦，我也去一趟～”

“喂……！”

“当然能帮我们瞒住最好了，谢谢阿阵！”清川辰嬉笑着回头说了句，然后追着降谷零而去。

c班在靠近楼梯的那个地方，小降谷跑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个男孩围在垃圾桶旁边，其中一个正准备撕手里的练习册——晃出的里页上写着清晰的【诸伏景光】几个黑字。

“你敢！”小降谷情急喊出来，他咬牙抬拳就揍了过去。

正在撕书的碎发男猝不及防被一拳揍倒在地，手里的练习册甩进垃圾桶。旁边的同伙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几步。

降谷零弯腰拾出练习册，封面已经被扯掉了，里面也皱皱巴巴不成样子，还有被菜汁浸湿的边角。

“可恶！”小降谷当时就红了眼睛，“这是hiro的……”胸腔里燃起一把怒火，更为怒火添一把柴的是对方的言行。

“谁、谁让他和你这个小杂种一起玩了，活该！”

“你这家伙——”降谷零垂下的手触碰到裤兜里的硬物，他咬牙掏出那把中型美工刀，锋利的刀片反射着冷光——

“啊啊你！！”对方眼里流露出惊恐，一旁的同伙已经吓呆了捂住脸。

“啪”一声清响，小降谷的手被稳稳地攥住。他回眸瞥见了身后的清川辰：“松手！”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对，”清川辰此刻收敛了一贯的笑，变得认真起来，“松手。”

“不关你的事！”他挣扎着。

“冷静点，降谷！”清川辰和小降谷仿佛在进行掰手腕一样的拉锯战，“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要知道……你一刀子下去有什么后果。”

“……”小降谷喘着粗气，扑腾扑腾的心跳声响彻在耳边，此刻凉风一吹他多少冷静下来了，“我……”

可恶，为什么对方要拿hiro的东西来报复。小降谷闭了闭眼。

曾经他是一个人，那时候他不怕被欺负，他总是像一只小兽一样和欺负他的人厮打，以牙还牙。

虽然经常会感到一个人有点无聊。

后来他有了hiro，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在享受友情和快乐的时候，却总是担心起来。

担心那些癞皮狗一样的家伙会找上自己的朋友……校暴总是这样，不让欺凌的对象有结伴的可能。

而今真的……或许自己是不是该……

清川辰趁着对方松懈往后一折对方的手腕，小降谷下意识松开了手，美工刀摔落在地上之时，清川抬脚将它踹到了楼梯隐蔽的夹角处，然后松开了对降谷的钳制。

也是此时背后传来老师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是数学老师，旁边还有景光和黑泽。

“呜呜呜，老师！他打人！”那个站在一旁的同伙先哭出来告状，手指指着小降谷。

“是你们先找事的！”小降谷臭着脸瞥向一旁的那人，对方瑟缩了下。跌坐在地上的男孩也爬起来。

“没事吧zero。”景光小跑过来，一脸担忧。

“……”小降谷张口顿了顿，然后垂头将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练习册递给对方，“抱歉了，hiro……”

那本练习册已经脏兮兮而又残破，景光很自然地接过它：“你道什么歉，还要多谢你帮我拿回来呢。”他笑着说道，“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小降谷抬眼看着对方，蠕动嘴唇却没说什么，他只是反握住对方的手，紧紧的。

“他们抢了诸伏的练习册，还在这里毁坏，降谷气不过想吓吓对方，也没打架。”清川辰眨眨眼，说道，“对方脚一滑就摔倒了。”

清川辰的表情很真诚，非常真诚。

要不是知道自己幼驯染撒谎的时候表情都这样，黑泽阵都快要信了。

哈？？胡说八道！被一拳揍翻在地上的男孩猛地抬头，在景光和黑泽死亡杀眼神中默默选择了闭麦。那个同伙更是没吱声。

“班长说要来维持秩序，就跟过来了。让我带您过来。”黑泽阵沉声说着，声音平静。

清川辰：给力啊，搭档！

“哦，没打架就行。”数学老师点点头，他看了眼景光和他手里的练习册，声音放轻了些，“诸伏同学平时一向很听话，作业完成得很及时，不用检查了。我办公室恰好有一本新的，你拿回去做后面的就可以了，别担心。”他宽慰道。

“至于这两位同学——”老师从夹着的文件夹中拿出纸和笔，“我需要记一下你们的名字。”

“之后回教室准备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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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下课后景光特意走到清川辰座位旁，他还拉着小脸微红的降谷零。

“嗯？”清川偏头。

“美工刀的事情。”景光声音放低了，但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知道如果被老师发现降谷手里拿着刀子，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就算降谷没有下手。

“抱歉啊……之前吼你。”小降谷说出来第一句，后面就轻松多了，“当时情绪太激动了，因为看到hiro的练习册被……”他挠了挠脸颊，“总之，多谢。”他清亮的紫眸看着清川辰。

“不客气——所以美工刀我不用赔钱啦吧？”清川辰眨巴眼睛。

小降谷一怔，没想到对方回的竟然是这个，不过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他笑笑说：“不用……其实本来就是别人送的。”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下课问我来要账的呢。”

“喂……我在你心里什么形象啊……”小景光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无奈。

清川辰回以标准露齿笑。

黑泽阵一直坐在旁边听着，转着手里的圆珠笔。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他心里道。

那把刀究竟是谁送的。

——亲手递给怒火上头的人这样危险用具的家伙，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吧。黑泽阵垂眸，敛去了眼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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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黄毛竟然把你们给坑了吗？”比一般人高壮的男孩托腮看着眼前恹恹的两人，“让你们去教训他，你们怎么反而成了丧家犬。”

“对不起、翔田老大。”碎发男交叉着双手，“都怪他们人多——”

“什么嘛，那家伙不是只有一个好友嘛。”大岛翔田挑眉，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左手敲右手手心道，“哦，说起来，那小子好像很在乎他的朋友。”

“对对，”另一个男生小鸡啄米式点头应和着，“我们拿了他同桌的练习册，他比之前我们欺负他自己还生气。”

“都气到要掏刀子了……”碎发男还有些余悸。

“……”大岛翔田勾起唇角，“哦～是吗？看来是真的非常看重友情啊。”

“那我想到了——对付这家伙的绝佳手段。”

他们几个人对视，都从彼此的表情中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下周三还是那个诸伏还有他的小班长干值日对吗？”大岛翔田语调上扬，“干值日啊，就一定会去每层楼统一的杂物间拿卫生工具才行。”

“大家那天都没什么事吧？”大岛翔田笑着说，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在里面，“我们留一下。给他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