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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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人除了黛玉的召见,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林黛玉的面前，让林黛玉倍感轻松。她现在和沈太后的婆媳关系很好。沈太后怜她幼年丧母，又感念她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并肩共过患难,虽不至于将她当成女儿，但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当然林黛玉是个聪明敏感的,她对沈太后的善意十分感激，很是虚心地向沈太后学习许多处事之道,现在她早已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那些贵妇人之间。

沈太后现在最疼爱的就是她的两个小孙孙了,她是一日不见她的小孙孙，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她老人家是早晨洗漱之后就摆驾坤宁宫，林黛玉也习惯了太后的习惯,她每天早晨早早起来，打点好太后娘娘的早餐,一时太后娘娘到了,婆媳祖孙开始用早膳。

小水钊早就自己用早餐了,他坐在自己的儿童椅上，神情严肃地吃着自己的早饭,而已经六个月的林黛玉和水溶的次子小水铭则由奶娘抱着,也坐到了桌边,小水铭每次上桌都十分兴奋,他双眼放光，嘴角流着口水，举着双手乱指,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沈太后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小馋猫，这些你都不能吃，知道吗？”

小水铭可不管这些，他看见他的哥哥正把一块香香的糕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顿时急了：“啊，啊。”的大声控诉起来。

这时柳眉拿着一碗蛋羹进来，水铭一见立即放过他的哥哥，眼睛顿时兴奋地亮了，高兴地拍着手，啊啊的喊着，沈太后好笑地拿过柳眉手中的碗，作势要自己吃，这下水铭可真急了，啊啊叫着，朝着沈太后就扑了过去，奶娘差点没有抱住他，弄得大家都笑了，却换来了水钊的鄙视。

吃过早饭，大家来到了游戏室，游戏室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上散落着一些玩偶和坐垫，水铭被放到了地上，他一脱离奶娘的怀抱，就欢快地爬了起来，一会儿爬到他母后那里，抬起头，对黛玉笑两下，又返过身爬到沈太后那里笑几下，最后爬到他哥哥那里，用双手双脚将水钊的识字卡片弄乱，然后咯咯笑着快速爬离犯罪现场。

水钊又气又怒，他站起来快速地向罪魁祸首扑去。水钊尽管大了两岁，但四肢动物的爬行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小水铭已经爬到了沈太后身边，他看见他哥哥已经到了，忙抱住沈太后的腿，努力想往上爬，可惜他腿短手短，被他哥哥抓住了。

小东西因为前两天刚弄坏水钊的功课，被气急败坏的水钊打了，虽然他拼命的哭喊喊来了皇祖母、母后，不过他到底吃了亏。

吃了亏的水铭并没有记住这个教训，他一如既往的继续招惹水钊，不过他记住了每次闯祸后找皇祖母，小水钊哪里肯放过这个破坏王，他一把拉住水铭，另一只手已经扬起，照着水铭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虽然水钊人小力弱，但水铭还是个婴儿，婴儿的皮肤最嫩，再加上水铭虽小，却是个爱使坏的，他不过略挨了两下打，便扯开了嗓子嚎叫起来。

边上的宫女忍着笑，把他们弟兄分开，沈太后和林黛玉也教育两个活宝：“你是哥哥，怎么能欺负弟弟呢？弟弟这么小，应该跟他讲道理，知道吗？”又转头对水铭说，“你这个小坏蛋，活该，哥哥在做作业，你去搞破坏，活该被打。”

小水钊给说得低下了头：“皇祖母、母后，儿臣错了，儿臣下次再也不打弟弟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快去做作业，一会儿母后要来检查呢。”

水钊答应了，继续他的拼字大业，而水铭似乎忘记了刚刚被打的事，又咯咯笑着向他哥哥那里爬去，林黛玉看了忙上前把他抱了回来。

此时于贺家的走了进来：“臣妾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沈太后转身对水铭说，“铭儿，到皇祖母这里来，你母后有事。”

“皇后娘娘，皇上已将原甄府划归于女子学校，臣妾于工部的官员实地考察了一下，那甄府比较大，四周都是官员住宅，比较安全，在那里办女学再合适不过了。臣妾和工部官员商量了，只要略略改建一番就可以了。臣妾想着除了臣妾，王明家的和孙东家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教得，不过还要请皇上帮助找一两个教习，教导学生朝廷规章律法，再在宫里找两个嬷嬷，教导规矩礼仪，最后还要配备丫鬟婆子等等。”

林黛玉接过于贺家的手中的帝国女子学校简章，细细地看了起来：“这些学生都是贵女，每人只许带一个丫鬟似乎少了点，且这些贵女都是身份贵重，有的脾气还不小，我们给她配备的丫鬟她说不定还不合适，不如让她们自己带就是，不过规矩一定要定好，特别是那些丫鬟，要防止她们狗仗人势。”

“娘娘说的是，只是那些贵女毕竟身份不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管教的。”

“这个你却不用担心了，哀家听你们这一说，哀家也觉得你们这个学校不错，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大多将来都是要做母亲的，如果没有一点见识如何能好好地相夫教子？这样吧，于嬷嬷，你将那份简章也给哀家看看，到时哀家就出任这个女子学校的山长，看谁敢不守规矩。”

“那太好了，有母后坐镇，这个学校一定会办得红火起来。”

因为水溶没有其他妃嫔，又处在太上皇的孝期，皇宫里的事情还真不多，沈太后和林黛玉每日除了□□两个孩子，就是商量办学的事。

不过最后沈太后说皇上近来不会打算纳什么妃嫔，这样皇宫里就有许多空着的房间，不如把这些空着的房间隔出来，再拆了一些空房子改造一下，这样最初的女校就先办在皇宫里，等将来学校扩大了之后再换到甄家那里去，这样学校很快就能开学了。

“哀家觉得我们现在也只打算招收十几个学生，确实要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太空旷了也不太安全，等以后学生多了再说吧。”

水溶听了很是赞成，他说这个学校先办在皇宫里，过两年学校搬走后，可以改建成官员办公的场所。

这日，沈太后因说起如今整个恭亲王就剩下了当时临时给太后作伴的小女儿和三个被奴仆拼死救下的小孙子小孙女了。

“皇室里最可怜的就是水漱了，她的父王母妃兄弟姐妹都在这场动乱中丧生了，虽然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但她一个人哀家总不放心，哀家想着她只比你弟弟小四岁，哀家瞧着他们两个到也般配，哀家就做这个媒，你看如何？”

“母后，漱妹妹已经被皇上封了郡主，而舍弟还是白身，这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

“这你到不必担心了，哀家已经问过了，令弟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听令弟的授业恩师姜先生说，来年的秋闱令弟一定会榜上有名，至于春闱嘛估计也能上榜，只是名次差一点，若是再推后三年估计能挣个三甲。反正现在是上皇孝期，漱儿也有三年的孝期，所以我们先私下里订下来，等出了孝，漱儿也大了，令弟的功名也有了，且不是四角俱全？再说了等他们大婚之后，令弟作为国舅爷皇上一定会封爵的。”

“母后说的再好不过了，如此我们就高攀了，臣媳代舍弟谢母后恩典。”

“起来吧，漱儿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容貌你看过，脾气也温和，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孩子了。”

“漱妹妹确实不错，她如今恭王府的丧事已经忙完了，我们这里筹建女校也缺人手，不如把她宣来帮我们分担点。母后看如何？”

“很该如此，如今宫里人员简单，让她和她三个侄子住在宫里也不错，让她两个小侄子和水钊做个伴吧。”

“母后说的是，臣媳想着恭王的两个小孙子小孙女还没有名字，也应该给他们上族谱了。”

“恭王的那个大孙子今年已经八岁了，就让他暂时先住在北三所吧。小孙女比钊儿大一岁，他们家以前叫他大姐儿，小孙子比铭儿大十个月，说是有高僧曾经说过他们家的这个孙子一周岁之前不能有名字，不能上族谱，且只能作女孩子打扮，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这高僧真是说对了，否则这孩子真还逃不过这一劫呢。”

恭王府的姑侄四人很快就被接进了宫中，除了那个大男孩进了北三所，其他人住进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每天太后娘娘到坤宁宫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一齐过来。

水漱也参加了她们的女校办学筹备，她是恭亲王的嫡女，从小也是经过全方位贵女培养的，虽学识阅历方面比起林黛玉还有一些的差距，但比起其他林黛玉所见过的贵女，还是相当出众的。

虽然经过这次变故，恭亲王府几乎惨遭灭门，好在水漱郡主当时在沈太后宫中，世子去了舅舅家，但那两个小的却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尤其是大姐儿，她到现在还处在惊吓中，她总是用警觉的目光看着每个靠近她的陌生人，随时把她的弟弟护在自己身后。

沈太后和林黛玉当然不会计较她的失礼，反而心里更是疼她，让水漱带着她们。水溶也感慨他们的身世，水漱封了清平郡主，大姐儿赐名水镶，封郡主，那个小男孩赐名水钰，待其成年后再赐爵位。

有水漱这个亲姑姑照料，水镶安静下来，她看着沈太后和林皇后个个都对他们和颜悦色，又有和他们年龄相仿哥哥弟弟，她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防。

水镶是个好女孩，虽然小小年纪遭遇家庭突变，失去了父母亲人，但在水漱等人的安抚下，也调整过来了，只是她更护着自己的弟弟，也很依赖自己的姑姑。

水漱姑侄的到来让水钊兄弟十分高兴，水钊还表现得矜持一些，那个水铭则高兴地拍着手，在乳母怀里蹦着就要往水漱身上扑，乳母吓着赶紧把他放到了地毯上，他快速地爬了过去，拉着水漱的裙摆就想站起来，可是他毕竟太小了，腿一软又坐了下去，水漱吓了一跳，忙弯下腰，水铭却毫不在意地咯咯笑个不停，惹得水漱也笑了起来。

宫女拿过来几个坐垫，沈太后示意水漱姑侄，水漱谢过之后带着两个小的也坐了下来。

水铭是个好动的，他看到了新的哥哥姐姐，又好奇地爬到了水镶边上，拉住她的裙摆往上爬，这下林黛玉坐不住了，她忙跑过去，把那个调皮鬼从她姐姐腿上抱下来：“你个调皮鬼，你姐姐可受不住你这么爬。”

“你也太小心了，这个地毯厚得厚很，她们跌下来也不要紧，漱儿你带着侄儿们玩去吧。尹嬷嬷、柳眉你们照顾些。”

“是，太后娘娘。”

柳眉早吩咐宫女拿来了各式玩偶积木等等，水镶还矜持地坐在一边，不过水钰看见水铭已经爬到那里，正四肢并用在一个个玩偶上玩得不亦乐乎，他也坐不住了，蹒跚着向水铭走去，水镶见了，也走了过去，不一会儿，水铭就和水钰玩在了一起。

水钊才看不上这些幼稚的游戏呢，他拿过积木搭起了房子，眼看着房子就要搭好，水铭丢下他玩得正嗨的玩偶，爬了过来，手脚并用地把水钊的房子推倒了，咯咯笑着爬到了水镶身后，水钰看了觉得好玩，也过来把剩下的完全推倒了，也想跑到水镶身后，此时水钊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水钰，不过他到底不敢向对水铭那样上手就打，只得教育道：

“以后不许再调皮捣蛋，知道吗？”

这件事沈太后和林黛玉水漱都在边上，她们见水钊处理得还算过得去，况且水铭一直是个调皮捣蛋的，她们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到了晚上，水漱她们几个回到了她们的房间，水钰的奶娘便为水钰抱起不平来：

“大皇子真是过分，明明是小皇子弄坏了他的积木，他到教训起我们哥儿来了，皇后娘娘一句话也没有。郡主娘娘，你们可得留心呢，我们王府可就剩下世子爷和哥儿了，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嬷嬷说的是什么话？这事本就是钰儿不对，况且大皇子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教导教导，你们这些奴才一天到晚调三斡四的，难道你要我们去和大皇子较劲不成？”

“奴婢也是为了我们王府啊。”

“本宫知道嬷嬷劳苦功高，只是嬷嬷已经不止一次说这些话了，本宫不能留你了，周嬷嬷，你给王嬷嬷拿二百两银子，送王嬷嬷出宫。”

“郡主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郡主娘娘看在奴婢一心护主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王嬷嬷，本宫并没有将你如何，只是你再也不能在钰儿身边了，你放心好了，本宫会让人妥善安排你的。”

王嬷嬷没法，只得给水漱和水镶磕了头，她还要去给水钰磕头，水漱说：“不必了，钰儿年纪小，你还是尽快走吧，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周嬷嬷过来，搀住王嬷嬷：“王妹妹，走吧。”

王嬷嬷走后，水镶说：“姑姑，其实这个王嬷嬷不坏，当时她曾经拼命护过我们。”

“姑姑知道她不坏，所以姑姑只是把她调离钰儿身边，这个王嬷嬷我观察了好久了，她惯会说人是非，又仗着有护过你们的功劳，在府里已经开始横行霸道，插手府里的内务了，如果再不把她从钰儿身边调开，以后她闯了祸，还要我们恭王府替她背着。镶儿，你也应该懂事了，我们的父王母妃你们的祖父母、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们现在只能依靠太后娘娘、万岁爷、皇后娘娘，况且他们待我们真心不错。”

“姑姑放心，镶儿知道。”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