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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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秀才被羁押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他很是害怕，就怕府台大人认定他与朱娘子有染，把他当成奸夫给处置了,那他多冤啊，于是他一被提到堂前也没有看堂上坐的是谁就不管不顾地说个不停,不停地喊冤。

陈大人火了：“闭嘴,皇上在此不得放肆。”

“皇上——”邹秀才吓了一跳，赶紧俯首伏在地上：“皇上,皇上,学生冒犯了圣颜罪该万死。皇上，学生实在是冤枉啊，学生只是喝醉了酒和朱兄开了一个小玩笑；皇上,学生与那朱娘子是清清白白的啊；皇上,学生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谁知朱兄就当真了：皇上,学生实在没有想到朱兄会杀人啊。”

水溶被邹秀才的话逗笑了：“噢？这么说这朱娘子与朱公子之死与你无关了？”

“皇上，学生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开了一个玩笑？,那堂下的诸位当时也认为这厮开的是玩笑？”

“皇上,草民——草民会怀疑这事有可能是真的。”

“皇上,学生刚开始觉得邹兄可能是在开玩笑，可是后来邹兄说了朱娘子那些密事,学生就有些怀疑邹兄说的可能是真的了。”

“皇上,草民也是这么想的。”

“皇上,学生也是。”

“皇上,学生对天发誓，学生确实没有与朱娘子有过任何苟且之事，那朱娘子隐秘之事是学生的妻子替朱娘子接生时看见了告诉学生的。”

“皇上,民妇的夫君说的是真的，是民妇告诉他的。”

“皇上，小妇人是那天给朱娘子接生的稳婆，当时邹娘子确实是在傍边帮忙的。”

“那朕问你们，如果朱秀才没有杀了朱娘子和他的儿子，那么以后朱娘子要如何才能洗清自己身上莫名的污点？如何面对大家的猜疑？如何顶着与人通奸的莫须有罪名活下去？他的儿子被你贴上了私生子的标签，你认为他将来还会有什么前途吗？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你这个秀才不会不知道吧。”

“皇上，学生错了，学生知罪，学生只是当时酒喝多了，酒后无德。”

“酒后无德就没有罪吗？邹生，你虽然没有用刀杀死朱娘子和他的儿子，但你却用嘴杀死了他们。陈大人，这个邹生革去功名，以故意杀人罪处置。”

“皇上，这——是不是太重了？”

“于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听说的女子被人污蔑失去名节而上吊自杀的，沉塘的，被夫家处死的还少吗？”

“皇上英明。皇上，那邹娘子也有不妥，她不该多舌将别的女子的隐私随意告诉别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她也应该有罪。”

“这话不错，邹娘子就由官府发卖吧。还有朕听说这个朱秀才还有一个儿子还在稚龄，邹家和发卖邹娘子的钱财用于抚养朱大公子长大吧，如果不够的话就由发卖后的邹娘子继续供养。”

听得这样的判决，朱秀才觉得大仇得报是感激涕零啊：“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啊。”

水溶又望了望堂下的一众当时在场的宾客：“朕知道，你们当中有愿意息事宁人阻拦邹秀才胡言乱语的，但也有袖手旁观的，更有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陈大人，凡是后一种人一律以从犯罪论处。”

“皇上，草民（学生）冤枉啊，草民（学生）只是好奇小邹有没有和朱娘子有一腿啊。”

“好奇？这关系到人命的事你们作为朱家的宾客不说如何平息事端，替无辜者洗清罪名，却落井下石，进一步将朱娘子逼上死路。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朱秀才会愤而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吗？说你们是帮凶朕认为一点都不为过。”

“皇上，草民（学生）知罪，求皇上饶恕草民（学生）吧。”

“饶恕？如何饶恕？朱娘子和她刚满月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你们还活着，你们的罪行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皇上英明。皇上，那朱秀才呢？”

“按律处置吧。”

“是，皇上。”

水溶处置完这件事，回到宫里向沈太后和林黛玉讲了他对这件事的处理。

林黛玉听说了这个案子后就与沈太后和于贺家的商量了，现在听了水溶说了对这个案子的判决：

“皇上判得好，那个邹秀才确实该死，边上那些起哄的就是帮凶，是他们逼着朱秀才杀死了他的妻儿。”

“是啊，皇儿判得很好，如果没有那些人的推波助澜，也许邹秀才不会说出朱娘子的隐私，也许事情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水溶受到了母亲和妻子的赞扬，心里十分得意，不过他到底是千年的老妖精，面上是一点不露：

“母后和皇后说的是，只是朕以为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因为这朱娘子的悲剧在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会上演。”

“皇上说的是，刚刚臣妾和母后、于夫人商量了，我们可以把这个故事编成戏剧，让这个故事广为流传，警示世人。”

“母后和皇后不亏是大华的国母，是朕的最好内助，最好高参，朕这就吩咐下去。”

水溶果然吩咐了大学士沈箐去做这件事。沈箐除了自己文采斐然，他还认识不少善于写戏的文书相公。不过鉴于从写戏到上演时间有些长，沈箐又让他们把这个故事编成书，让说书先生在茶馆酒馆说给客人听。

有沈箐这个文豪在，再加上林黛玉也很关注这件事，这书和剧本还是比较快的完成了。

林黛玉是毫不客气地对沈箐送进来的文稿进行了修改，甚至某些章节林大才女还会亲自重新书写。林黛玉还在他们写实的基础上加了朱娘子死后，冤魂抱着血淋淋的婴孩飘荡在空中的一大段的爱恨情仇独白，言辞哀切绝望，很是催人泪下。林黛玉的文采惊艳了沈箐，让沈箐这个傲骄的文青不得不低头表示佩服。

可以预见当这部戏上演的时候会让多少人流泪叹息，又会让人的心灵产生怎样的震撼，引起了多少人的反思和共鸣，产生多大的社会效果。后世甚至把这部戏标榜成女权运动的萌芽，言论自由的规范。当然这是后话。

当然林黛玉在后面写戏，而水溶则在朝堂之上和群臣共议，如何借着朱秀才杀妻案来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来惩治那些恶意造谣中伤并造成后果的人，以及对一些谣言不分真假随意传播并造成恶果的人。

这部戏还没有上演，东北那边却传来了康熙大汗亲率大军攻打山海关的消息，水溶叹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我们前世的父子终于要在沙场上见面了。”

水溶在朝堂上力排众议，立水钊为太子，协同内阁张廷玉等人共同监国，他自己御驾亲征去山海关会一会大清的康熙可汗。

林黛玉知道水溶等着和康熙会一次面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次他们前世父子会面的机会的。她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行装，检查防身的武器和于贺他们秘制的防身内衣。

临行前沈太后拉着一身戎装的水溶的手嘱咐道：“皇儿此去一定要平安回来，你有年老的老娘，娇弱的妻子，年幼的儿子，还有大华万千的臣民。”

“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好，好。母后等你平安凯旋回来。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等你平安回来。”

“皇后，你又有了。”

“也许是吧，只是月份太浅了。”

“好，好。不过臭小子在你娘肚子里一定要乖乖的，否则等你父皇回来打你屁股。”

“那万一是姑娘呢？”

“对是妹妹，不是臭弟弟，臭弟弟出来铭儿代父皇打他屁股。”

“铸儿也打，打弟弟——屁股。”

“你这个臭小子，也想欺负弟弟。”

“哥哥欺负我，我欺负弟弟。”

“嗯——”

“父皇，你别听三弟胡说，铭儿是代父皇母后管教三弟。”

“好了，我们看着呢，铭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这个铸儿比铭儿小时候还要皮，是要人好好管教的，否则母后的慈宁宫都要被他们哥儿几个拆了。”

给这两个活宝一打岔，林黛玉满腔的离愁别绪顿时化作乌有，她只是郑重地将水溶托付给了于贺，直到于贺保证一定会将水溶平安带回。林黛玉可是知道于贺的真实身份的，也知道于贺的能力的。至此她心上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而小小少年水钊则挺直他的小胸脯向水溶保证：他一定好好跟着张大人他们好好学习，一定保护好皇祖母、母后，做弟弟们的好榜样。

水溶挨个摸了摸他们兄弟的头，然后向林黛玉抱了抱拳，最后跪下向沈太后磕了三个头，然后上马扬鞭而去。

望着水溶的背影，林黛玉偷偷地擦干了眼角的泪，跟在沈太后身后，牵着水铸等回了宫。

林黛玉刚刚坐定一会儿，就有宫女来禀报：“娘娘，刚刚辛者库的管事来报，说辛者库的贾氏死了。”

“贾氏——贤德妃贾元春？”

“正是她。”

“唉——死了就死了吧，她是与本宫无关的人，按旧例办就是。”

“是，娘娘。”

“等等，你去告诉女子学校的贾菡姑娘一声，给她一天的假，让她回去告诉她的家人吧。”

“是，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下篇写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