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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湘匆匆走在小路上,冰块在篮子中的盒子里,需快些送回。脚步飞快,裙带翻飞,“姐姐慢走!”一个身影斜插出来拦着她,唬得她一跳急忙护住篮子后退,一个白面小厮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
“姐姐,三少爷要见见姐姐呢!”大湘皱眉,复一笑点头。
大湘跟他走转一会到了个临水的偏僻之处,轻摇山水折扇,朱衣耀眼的人就转过身来对她温柔一笑,那是艳丽朱唇中流出的最诱惑的一笑。
大湘从惊怔中缓过神来躬身行礼“见过三少爷。”
折扇一收,双眼迷蒙漾起水光一片:“是大湘?好——”他轻轻点头“夫人可好?”“虽我未去她那房里,到底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过叫了你来问问。”
见大湘不语,季祥枫却呵呵一笑毫不在意“你家的小姐若如你一般柔顺。。。”咳咳,他停住不语,看着抬头望他的那双眼又笑:“到底你也与我一同牵过红绸喜花,也算缘分,不如。。。”
他伸手抚过大湘微微浸着汗水的鬓发,顺直了它甚至似有若无地轻碰大湘羞得酥红的脸“就央你向夫人说项,请她准我纳妾,或是——就请她为我选贤择良吧。”
“这就算做我的谢礼。”他取出个折好的帕子递过去,大湘口中称谢打开来看,一双玉蝴蝶镶红色珊瑚金钩耳环雅致地躺在清香的白色帕子里,一下看入了眼。
“且跟夫人说一声,性子如你一般的便好。。。”大湘抬头看着离去的季祥枫,耳里钻进这话,她回过神,匆匆将耳环收好一切离去,半路上她摸出个挂着的口袋,取出里面的玉包金叶纹镯子,扔进四下无人的水里,水纹一圈圈荡开,越来越大,一张张脸在里面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大湘的那张。
哼,何轻楼不过如此,一击不成就缩回去龟壳不见了,我不要这样的,我要的——不是这样!也许他——可以!
“少爷,你说那丫头能上钩不?”
“混帐!本少爷何曾在女人身上失了手?听说连用度都停了也没治着她,倒象那好杀人的将军夫人有几分手段,到底也得她身边的人通通气才好下手。。。”
“嘿嘿,少爷,那丫头也有几分姿色,少爷不如来个真的。。。”
啪!一巴掌拍在头上,小厮一边嬉笑一边摸着脑袋,“少爷我哪里稀罕那样的货色!”
“是,少爷是何种人啊,自然不在乎这,就连那何——何啊!”
啪啪啪!不等他说完,一连的巴掌全招呼在他脑袋上,呀呀,唉呦!小厮抱头弯腰急忙躲闪,“看少爷我不好好收拾了你这下贱种子!你还敢躲?”说完一脚踢上那小厮屁股,不重不轻印上个泥印子。
“少爷,饶我这回,饶我这回!”小厮慌慌张张躲着打。
“若这府里让少爷我再听着这话根,非捉了你来活活打死!”
季祥枫打了几下子,看那可怜的样才停了:“小子,去放个话,就说少爷我要在府里寻个妾。”
“少爷,那——行吗?”小厮撕扯着嘴角挤出句话。
“哼,看那将军夫人就知道,这女人哪里会不恼妾的?”
“嘻嘻,是,少爷,小的这就去!”
季祥枫看着小厮远去,突然觉得松了口气,那些事自己绝不想再提,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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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府里一下浮动起兴奋,适龄的美婢和清白的乐女们皆暗暗憋着口气较劲,相看不顺气的更是频繁,毕竟正妻不得宠时,首位妾可是十分有利,若是生得子嗣更是连正妻也要压下去。
烯悬坐在亭子里,一拨拨女子争相在她面前自报姓什名谁,美貌的、清秀的、一般的、丰满的、清瘦的、聪明的、呆笨的、讪笑的、假笑的、恭维的、不屑的,洋洋洒洒一大群彩鸦。前两日倒还有些兴致逗弄应付着却不真当回事,可连着几天都如此,即便没把季祥枫当作一回事嫉妒红眼,却也被烦得青筋直冒,不堪这嘈杂一片。
最厌恶却是那貌似贤良的侧夫人姜徐子,一见季祥枫有纳妾之意忙不迭的禀明了季相,更赞她贤惠,季相朝政繁忙一月倒有二十几日深夜才归,不知究竟,竟下令要她亲自在府里挑拣好的。现在夏日闷热,坐在这个聒噪的地方,一侧头就见那姜徐子满脸无懈可击的“慈祥”,若非晋升实力还需些时日,非叫季府天翻地覆!
“少夫人,这是三少爷房里服侍的锦霜,自小跟着三少爷伶俐的很,模样好女红也好。”姜夫人指着上前的一排女子中左起的一个说:“还不快见过少夫人。”姜夫人扯扯嘴角,端茶慢饮,这可是个精明厉害的,若及汲嫁去非得先除了,可现在,哼哼,让你先应付着吧。
“请少夫人安!”“起!”烯悬斜靠着椅背,软软的声音,大湘立即帮着问话:“名字,家门报来!家里可还有人?”,“年岁?”,“哪里服侍的?”,“可会什么?”,谙熟得不必烯悬多问一个字。
烯悬只见着眼前一个眉目妖媚,眼角微翘的的女子倨傲地一字一句的回答,叽叽喳喳,喳喳唧唧的声音绕在她脑袋里,一滴汗滑下来落进了眼睛,瞬时便觉察到了异样。糟了,每月的初三,竟忘了。
她感到右肩膀一抽一抽的痛着,象是那时挖进肉里又抽出来的痛苦,重复再重复。她在日光下停留过久了,等不及夜里就要发作,她感到牙齿都控制不住在摩擦,舌头麻木般半点不能动。心里那种刻骨的仇恨和不甘又浮出来一口口咬着她的肉,咯咯,牙齿的碰撞声快要遮不住了,不要这讨厌的日头,她的脸已经在扭曲变青,也许,我该把她们都杀了,指甲已经充血,烯悬嚯的站起来,愕然的大湘煞住问话,所有人都望着她,希冀的、渴望的、不屑的、嫉恨的。
我该杀了你们吗?烯悬冷笑看了一圈,袖子里的指甲已经乌黑了吧?
“明日,我遣簪子,接簪者备三少爷亲选!”
不等众人反应,不等大湘回神她已经快步离去,带走一阵风,打落几朵娇花残落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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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拉开,华灯散尽,有多少人在夜里隐藏着另一个自己。于镜峥搂着福吉睡去前希望自己能做梦,梦见他想念的东西;姜夫人守着盏灯就那样坐着,季相还未回,晚归的他总到她房里,只为她是那样娴静,不会如何轻楼一般痴缠疲累的他;季祥枫终于在府里传言三少夫人为他选妾途中心怀嫉妒之心愤而离席,青脸獠牙不顾仪态跌撞地冲回了住所后,大大痛快了一把,心满意足地搂住偷进府的千宜入梦去,出不了门无妨,日子照样风流中。
“主人!”每夜都守在璁岚轩练习烯悬给的那些古怪本籍的玩儿明显感到了不对劲,往日笼罩住整个院子的那种肃杀突然转变成了一种决绝的杀气,排山倒海向他扑过来,连呼吸都不能平稳。
“主人!”他再唤,还是没有回应,“主人主人!”他恭敬地立在门口,听不到半点声音,却被里面传出的压迫感震得耳目有些失灵。
“主人!”他开始焦躁起来,但仍然没有回应。
一咬牙,他撑开了门,吱呀一声,黑瞳瞳一片,他往里走,很慢很轻,噗哧,他踩到一个东西,捡起仔细看确是一段枯死的藤蔓,然后发现地上全是这样的枯败枝叶。
他走过去,靠近床了,突然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嗨——!烯悬的声音。玩儿立刻躬身:“主人,玩儿非有意冒犯,主人可有不适?”
哼,帐子里烯悬动了动“被日头晒昏了头,忘了我魔功的忌讳。”“那——主人可还好?”玩儿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烯悬阴阴一笑:“好,真好。如今我虚的很,连你——也可以杀了我!”
玩儿一惊,愣住,这样虚弱吗?他立即想到的是他的仇未报,再往下?没有!他没想过。单单凭借自己现在的功力,杀死于镜峥也没有问题,可,他却跟着她来了季府。杀她?不敢!为什么自己不敢,即使忌惮她有诈却连念头也未曾起过,怕吗?是怕吧!他又想起脖子被她掐住的感觉,冰冷得结冰,或许是怕,怕。。。
哼!见他半天无语,烯悬闷哼一声惊醒了呆住的玩儿,“主人,玩儿誓死追随,绝无二心!望主人神功早成,为家姐报仇,玩儿但凭差遣!”
呵呵呵。。。帐子里传出凄凄的笑声,“没想到有人——对我——这样忠心。。。”哼哼哼!烯悬的声音似乎透着愉悦,一阵沙沙的藤蔓摩挲声响过后她说:“到门外守着去,明日我传你潜心入梦,后日我必恢复,然后——呵呵,我定要那季祥枫好过!”
季祥枫几日来神清气爽,如此令人快活的千宜,她每每用如绸缎丝滑的手划过他的身体,他只躺着就如到了天堂,任凭她摆布享用。呵呵,他连摇着扇子时也不由自主笑出声来。他的那位倨傲的夫人哦,可还是被他纳妾气了个半死,几日都不下床,姜夫人倒是“好心”给请了大夫又亲自拿了补品去看了,真是病了,金鱼眼青皮脸,茶饭不进病得不轻啊,看来姜夫人也必定好心情着呢!
哼!哼!哼!他悠闲的哼着小曲躺在歪脖子榕树上。
“少爷!!”季祥枫被吓一跳,差点滑下来,他怒睁着眼向来人看去,他的小厮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见鬼了你这傻小子,搅你家少爷我偷闲!”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少。少夫人她那里送出了簪子!”
“我当什么事呢,到底还想装贤惠,好,我纳就是。”
“少爷,可是。。。少夫人送出了好多呢!”
“好多?”季祥枫一皱眉,这路顺和又玩什么花样呢?
“是啊,好多,每人一支光身银簪子,足有十几支呢!”
“什么?”季祥枫一下坐起来,“那女人疯了?”
“是呢!我记着的就有张妈的两个女儿、管家的侄女、大少夫人的两个小丫鬟、姜夫人的侍女、赖姨娘的丫鬟两个、于厨娘的干女儿、蒋大厨的女儿、乐娘五人,嗷!还有少爷房里的锦霜!”
“少夫人还说了,谁得了簪子就是少爷房里人了。谁要得了少爷你的宠,立刻抬举做姨娘,谁先服侍少爷你谁就是二姨娘,三个月没得宠的就收回簪子。”
“呵,这女人,想把我累死在床上!”季祥枫歪歪嘴,继续躺下,“都知道了,少爷我何尝怕几个女人,去吧,有动静再报!”
“可是。。。”小厮犹豫着。
“还可是,快滚。”
小厮只好跑开,少爷哦,你就是头狮子也要怕的,他咽下口唾沫,夫人选的那是群母狼啊!张妈的两个女儿刁,管家的侄女精,大少夫人的两个小丫鬟嘴皮子翻得比说书的快,姜夫人的侍女阴,赖姨娘的丫鬟丑,见着男人跟蛇似的缠,于厨娘的干女儿、蒋大厨的女儿那个肥啊,那个粗啊,啧啧!小厮猛摇头,就那几个乐娘和锦霜看着还不错,可瞅这少夫人选的那些就不敢想背地里还有啥子是好的!
少爷,那些就是你房里人啊,她们要服侍你,你躲得了一个还躲得了一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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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得季祥枫眼皮子直跳,他慌张四顾,没有人,没有声音,连夜里都没有这样安静过,虫鸣鸟叫风声俱无。一瞬间他仿佛连自己的脚步也听不见了,好象这整个相府只剩下他一个。为什么这么恐惧?他心跳慌慌,又是自己一个人,谁也不要他。。。过雕花石拱门时他踉跄一下,扇子掉了也没发现。
娘亲。。。娘亲总是把他赶进花园里,就这样一个人转啊转啊,直到他害怕到想哭又不敢哭,直到他最后忍不住哭起来,直到她死的时候他还在花园的转啊转的,以后他就一直兜兜转转地活着,就这样转过了好多年。
很热,汗水滴下来,他害怕一转过转角就看见娘亲立在那里,然后死去,然后漫天的白色,然后。。。他总算看见了,花园里有人,大大松了口气向那里跑去。
才跑了几步他又停住了,他看见的几个丫鬟,手里捧着花盘,执着剪子,轻手轻脚地剪花,每一个动作都轻,每一个脚步都无声,连头上的钗环也没有响动,没人说话,连剪子也没有声音,裙摆没有声音,慢得很轻得很,诡异安静得就象一群鬼。
他想到记忆里总以为会在花园里的花鬼,会把他抓来吃的花鬼。。。刚想跑,听见:“三少爷!”
整齐的行礼,整齐又柔细的声音。他总算把僵直的脸放下来:“原来是你们呵!怎么这样安静了,平日里你姐妹们不都是说说笑笑的?”他很勉强装作轻浮地问。
柔柔无声的笑,不是平日那哧哧的娇羞,倒有几分鬼魅飘浮:“女儿家要以柔顺娴静为美,哪能那么嘈吵。何况。。。三少夫人要为三少爷选妾,三少爷不是喜欢贞静的女子吗?”为首的一名丫鬟对他说,“三少爷看我姐妹几个如何?”几乎同时,几名丫鬟同时对着他嘴角上翘——咧嘴——笑。
鬼!
他这才看见,每名丫鬟都青紫着眼眶,树阴下看着就象没有眼睛般,连粉都盖不住那可怕的青黑,苍白的脸凹陷下去不用粉就已经很可观,还有红色唇膏子衬托着排排雪白的齿。。。他现在总算听见声音了,他的牙齿在打架,年幼的他常常害怕突然从什么角落冲出来的妖怪如今就在他眼前。
“少爷!”“三少爷,让奴婢服侍你!”“三少爷。。。”细细的声音却很吵,几乎一拥而上的包围,无声的包围。
鬼,一群鬼!
“这个。。。以后再说吧!”季祥枫抬脚便飞快逃走,死也不要这些女人,他想。
快转过去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群丫鬟是越看越厌,可,更恼怒的是,她们的头上整齐的都插着支一模一样的银簪子,明晃晃的老远也看得见。路顺和,你——真好!
真好!
潜心入梦,玩儿第一次觉得进入人的内心里任意掠夺一切,任意改变一切,如同发掘宝藏般,他偷偷地知晓了一切,一切聪明的愚蠢的念头都在他面前一一展示,如同那人裸体般。只是,他无法很快运用自如,主人只要他潜入府里那些仆人的梦里,要他们轻手轻脚,轻声轻气不要搅了主人修习,用不同的说法哄骗恐吓,得到相同的结果,男人或是女人统统都要相信,不相信的他便夜夜潜入,一次次,他必要完成主人的吩咐。
可他进得梦去却无法很快出来,每每一挣扎便成就了噩梦,夜夜遭他如此的人便乌黑眼眶急剧消瘦。时不时他就遇见了这样的人,然后想起那人心中的隐秘就暗自得意起来。他觉得那时刻,他就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主人真可怕啊,他最后总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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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
玩儿刚将烯悬所需用度送进璁岚轩,便找了个地方修习潜心入梦。府中仆人众多,平日他只帮着迎送客人充充场面或是做些打扫高处地杂事,本也无人专管他,他也常躲着人,未料到今日躲到这偏僻久不用的茶亭里却遇着了人。
“怎的这亭子荒了?遣人来收拾,不日我有用。”
人声近了,耳听着就要进入,玩儿深知躲不过,无奈开门躬身:“见过大少爷!”
季祥榉一身白杏色素软锦,身后是个普通总管,见茶亭里面竟有人也是一惊,回身看了那总管一眼,“是三少夫人陪嫁来的压命的那个小厮。”总管忙回禀。
“恩,你这小子,可在这里做什么?不必服侍三弟妹?”季祥榉抬脚进去茶亭,漫不经心地说。他四周环顾,见茶亭里干净无污,窗明几净甚是满意,一把便将窗子推开。
“三少夫人只偶尔遣我做些杂事,并不需我服侍。”玩儿忙跟着总管将所有的窗开了,这茶亭处在水边,一开窗风从水上而来,清凉一身。
玩儿从不开窗,此时只觉得一阵舒坦,便立直了身体迎风看向谁那边,风将他的衣袂吹起,汗水里微微散发出的一种馨香不知觉间弥漫到整个茶亭。
季祥榉似乎感应一般侧头看他,一阵惊愕,是个美男子呢!
他转过身对着他:“你叫什么?”
“回答少爷,我叫玩儿。”
“。。。。。。呵!这叫个什么名字?谁取的?”
“是三少夫人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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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祥榉一阵沉默,这个样子的小厮做陪嫁?他突然想起乐元的话,她说,什么来着?——
三弟娶了个好媳妇,有趣的人呢。是这么个有趣法啊?
“这茶亭是你打扫来着?”
“是,大少爷。”
“那好,以后就由你来给我拾掇这茶亭,你可愿意?”
“是,小的愿意。”
季祥榉看了玩儿一眼,恭敬得弯着腰看不见脸,转身吩咐过管家便离去。
这个大少爷,他要做什么?玩儿想,要不是主人叫我不能对仆人以外的人下手,我真想潜入他梦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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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府里安静多了,你可有把握进一步。”
“主人,再宽限几日,我定能给主人选上的那群丫头好好教上一课。”
“哼,是呢,该好好教教她们了。”
黑雾如蛇,在夜里到处游走,它所到之处全是一个个的梦境。玩儿静静地坐在树上等待着人们进入梦境,然后他如同悍匪般开始劫掠,直到再没有什么秘密,他再如同救世主般深入那虚弱的心灵,引诱着他们无法自拔。
谁?是谁?谁在那里,三少爷。。。是三少爷么?
只要我宠爱你,只要我肯要你,你就是我的人啊,快啊,快啊,快啊。。。。。。
房中的人在黑雾弥漫中接受着那诱哄,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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