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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恢复平静,没人关心某个丫鬟从府里消失。偷偷地看着猜着,三少夫人的那个小厮,依然淡定地打理着茶亭。一次次,那些仆丛看见了游移在花园的三少夫人都惊恐地四散躲开,为她留下一片空寂无声。

你哪里是什么孤女?分明是只狐女!季相明示不可休妻时季祥枫当面就这样叫嚷着。府里再没人敢对她如何,可那眼神如同看只鬼!

狐女?呵!烯悬心情大好,她侧头看着隐在花丛深处仅仅露出衣角的他,恭敬地低首。季相早发话,将玩儿调往大少爷那儿,她这里再不让来。“你想如何便去做吧!”那人一下不见。

她突然看见了一朵黄色的花儿,静静悄悄长在花根底下,两片叶子小小地摇摆着。也是朵没人要的呢,她想,把它摘下来,一手扶着鬓,一手把那不知名的花别在发间。

夜凉如水,繁星渐亮,没有月亮,烯悬坐在小软榻上,那边他会怎么下手?不管了,还是等吧——等得心烦!你们还没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一直等,等不下去的时候,我,一定回去找你们,那时,会是谁死?

她冷冷一笑,取下头上那朵小黄花,静静在两指间转着,耳朵边飘过来句话——小丫头,笑起来跟那狐狸崽子叫似的,吱吱吱,哪里来的狐女呢?吱——!快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她头晕目眩,小黄花转飞了出去,飞到门口跌下,她不经意看去,院外隐隐有个人在徘徊着,一只脚踩着门槛又飞快的缩回去。

哼哼冷笑,见那人始终不敢进,她微向鸣蓝示意,鸣蓝会意而去。

烯悬喜欢听故事始于那盒珍珠悉数进了她院中的池子。府里传遍,三少夫人的池子是个聚宝池,半个龙宫,几乎每夜都有人偷偷摸摸在院外转悠,期望在人少时能在水里摸上一把,那是真正的浑水摸鱼,真正地挖宝。偶尔真有几个偷偷进去捞上一捞子就跑,然后躲在僻静的地方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淘泥,或白忙,或数出几颗珍珠,洗干净后那珠光耀眼不知道染红了多少人眼,不仅是在念那珍珠的诱惑,还有那一试手气的刺激,仿佛天下最不亏的赌局,人人都想去,绝没有赔的。到后来几个大胆地竟拿这个开了赌局,硬推个人去,赌的就是一捞能有几颗。

烯悬也觉得有趣,她故意放了人进来,看他们刚放下捞子,就让人去叫嚷,吓得人连捞子也不要就逃。偶然有老弱缺药的,她也就放了进来,然后,她点上只小小的回魂蜡烛,明晰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给她讲故事,讲得真讲得好,就让他们捞一捞子,不管上来多少,绝不再让捞。

在府里贫病低贱的仆众中,悄悄传遍,若肚子有货的都到三少夫人那里倒,试试手气。除了真有故事的人,否则讲了也无用,府里年轻些的自然是没戏,他们常常嗤笑那些人是去给阎王女儿讲故事呢,捞上来的珍珠就是她买阳寿的钱,一颗珍珠就换一年寿!烯悬耳朵刁,好些天没人敢来,也怕,都记得她在于府,于府死一堆,在季府,季府死一个,下一个呢?

下一个呢?

老妇双腿抖抖跨进房,她干枯的脸上死死压抑着恐惧,看了烯悬一眼就死死盯着地。在旁人看来更可怕的恐怕是她,枯瘦如冬天的柴枝的身体,衣服已经如帘一样飘起来,洗得发白的衣服和突出的双眼,岁月风刀收割过的脸,不剩半点青春,发是白的多黑的少,却比全白的更触目惊心,世间的一切都因为有了对比才更可悲,何况那黑也只是枯黄的一点了。我会是下一个?她的唇薄薄的哆嗦。

烯悬看着她笑,这一个吗?可那老妇却惊恐得象要摔倒,鸣蓝送去椅子,让她坐在离烯悬几步的地方,她却怯怯不敢过去,几乎是鸣蓝拖拉着把她按在椅子上。

嘶哧!鸣蓝麻利地点上了只小蜡烛,房里有了丝暖意,她给老妇送了茶便头也不回离去。老妇立时紧张起来,她昏花的眼不时看着烯悬却不开口。

有些久远的事,连潜心入梦也要好久才能找到痕迹,玩儿一人不够,可她要积蓄力量,不能乱耗费心力。如今总算将人给引来了,还不开口?

“老妈妈可有什么好故事呢?”烯悬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如同在梦里。

“我,”老妇突然捧着茶急急灌下一大口,她用力地搽了搽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家伙是快死的人了,一肚子烂货,三少夫人,实在是老家伙不会讲那书话,三少夫人有想问的,老家伙但凡有一分知晓,绝不留半分。”

烯悬笑靥无声,她手一动,指间突然多了两颗珍珠,珠辉入眼,老妇的脸上露出贪念。烯悬将那珍珠晃了晃,“老妈妈,你若照实答,这,便是你的。”

她将珍珠拍在了床边雕漆高几上发出啪的一声,那老妇吓了一跳,赶忙低头不再看。

“那——从你说起。”头上传来的声音对老妇说。

烛光飘忽中,老妇又悲又缓的声音弱弱地讲着——

“我自十岁便服侍相爷,直到二十有五才嫁。十五年啊,那么久的时间。知道的多了,相爷顶厌恶,后来娶来夫人,夫人又忌讳,这才嫁了人。”老妇的眼也随着回魂蜡烛中那悠远的香气朦胧起来,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我那男人,我男人,”她突然哽咽,“他是替我死的,夫人与相爷不睦,疑心府里的丫鬟,最是恨我与几个贴身服侍的姐妹,不几年就死散完了只剩我。”干涸的眼掉出点泪,“他吃了夫人赐的糕点,夜里,我起身便摸到了,都凉了,连哼都没哼,就这么去了。我想离府,可相爷哪里肯?我知道太多,太多。我散了妆容,到了外院,埋在土堆里直到今日。”

烯悬暗想,人倒没错了:“老妈妈知道相爷什么事”

“啊!”老妇惊慌跳起,“嘘!嘘!”她四周看了看,没人,“三少夫人,不能啊,相爷的事与三少夫人又有甚干系,还是不要知道了吧!三少夫人问问别的?”

噗通,一颗什么东西飞进池子。老妇咽了咽口水,“要是相爷知道,老家伙是不能活了。”

高几上剩下的一颗珍珠立即不见,老妇立即喊道:“少夫人!——三少夫人”“相爷那么多的事,可要知道哪一件?”

烯悬笑着把珍珠抛给她,“言——若!”她的声音坚硬得象石头,压得老妇摊在椅子上,良久她叹口气,把地上的珍珠捡起,抖擞着放进袖子,“三少夫人,老家伙就用这命换几日好活吧。”

这边玩儿潜在黑夜里,等着鱼儿。

季祥枫的房中,锦霜值夜,她听见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狡黠的一笑。

自从被那些笨东西捏了,千宜又死掉,少爷就没碰过女人。她知道,三少爷一夜比一夜焦躁,他早早睡,却又迟迟不能睡,睡了却不踏实,或是做着春梦吗?哼,不要是别的什么女人!

她捧过博山香炉,得意地加入香料,悠悠的香象蛇一样环绕着她。做梦吗?最好梦见三少夫人吧,那会是个噩梦吧,那样你会很高兴很高兴醒来啊。她忍不住掩口笑。

床上,季祥枫又翻了个身,喃喃几声又睡去。不多时,他做梦了,他梦见了他的娘给了他一个莲子酥饼,摸摸他的脸,一直摸,然后一把将他推出门,他吓住了,饼掉在地上,他回头却没了屋子没了娘,他在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低头看,一直巨大的蚂蚁正在啃食他的饼子,他冲过去大喊起来,蚂蚁慢悠悠地抬头,却是大娘那张冰冷无比的脸,他吓得逃开,直到撞进一个女人的怀里,真香,他抬头看见千宜的脸,一下就长大成为男人,千宜吻他,抚摸他头发像抚摸一个孩子,她的呼吸急促,像一块炭火,连靠近她都觉得热得不行,他好热,她的手如藤抚摸在他脸上唇上,可等他想要捉住那只坏透了的手,她却就是不肯让他碰触,就这样把他吊在半空中。

他想要求饶的。

可是突然那只手死死捏住他那里,疼死了,疼死了,啊!他看到那个胖丫头,天崩地裂!我的千宜呢,千宜呢?不疼了,一双手从后抱住他,死死不放,我给你生个孩子吧,三少爷,快要我,快!他突然恐惧到不行,回过头,何轻楼那张如花娇颜就在几寸间,他一把打开她,飞也似的逃,那个声音在后面追:我要你,我要你,我给你生个孩子。

啊!啊!他在跑,呵呵!呵呵!她在追,扑通!他掉进池塘,一切都变黑暗,而他在黑暗中醒来,独自坐在帐子里默默。

都说他平日极尽荒唐,可又怎么比得上这府里的那些?

他才十三岁就入青楼胡混,认得何轻楼,第一眼就觉得象他的娘。

他永远记得,每天夜她坐在床边,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用手抱住她的小腿,她给他梳头,一下一下,或什么也不做,就任他这样。谁能知道他季祥枫逛青楼只为了找个人梳头呢?他冷笑,当他那样认真对她说要她等着他赎娶,她笑得是那么轻慢:“你都还是个孩子!”,她赶他走,继续挣大把大把的银钱。

是啊,我只是个孩子,于是你嫁个老头!

据说他爹季由霄在一同僚寿宴见着她,第二日一盒子贵重的首饰进了她的房里,三月后,再见她便在季府里,他几乎炸开来,看着她如蝴蝶般拢着碎发,挥开衣袖对他说:“三少爷”。

躲不过!

静静的屋檐下,她偷偷抱住他,“你长大了呢!”不顾他挣扎,“要我,”她咬他,“我要给生个孩子——象你!”她的手伸进去贴着他的肉,“真暖。”

季祥枫闭上了眼,差点,差点就让这女人得逞了,他的小厮看着他们呆愣,可他压上去,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上一口,她大声喊着不要不要啊,身上衣服都松散凌乱,他一把放倒她,动作粗鲁凶狠一点都没怜惜过她,然后他停住不动,一会他转头对小厮说:“这女人真荡,想试试吗?”小厮立刻红着脸跑开。

但她是谁?她能若无其事地爬起整整衣裳,冶艳一笑,“三少爷若没长大,我等着就是!等多久都行。”

两人各自转身离开。再以后他找上千宜,何轻楼纠缠季相,更无话可说。

今日怎么梦见她了?他皱眉,突然又想起何轻楼那让人遐想的身段,举手投足间都是美啊,身上开始热,越来越热,是一个人太久了吗?他有些克制不住。

有声音,有什么声音,他才想问就听见:“少爷,怎么醒了,要茶水吗?”他掀开帐子,看见锦霜袅袅捧个茶托而来,带一阵香风。看着那碗茶他竟真的觉得有些渴,接过就喝,茶水急急从他嘴边滑下来,流进了衣领,又到了胸前,湿了亵衣。他看着胸前,有些茫然。

“少爷,这儿湿了呢!”锦霜微微一笑,凑上前去用那帕子轻轻地在他衣服上擦,画一个圈,又一个圈,慢慢地擦,指尖用力,按,那帕子也湿润了,她干脆不动,再用力按下去吸那水渍。

哦,真舒服,他闻到一股幽香,问“锦霜,你熏的什么香?”锦霜慢慢抬头,两眼脉脉含情看着他的双眼,“那是少爷香炉里的香呢!”她笑,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呼一口气,“少爷,你喜欢吗?”

喜欢,确实喜欢这种暖香,他强咽下口水想,这还能忍得住?一手就圈过她,紧紧抱住她不放开。

哼,隐在外面的玩儿将一片叶子震得粉碎,落散在风中煞是好看。休妻么?要休也是主人休了你,你三番五次让你那小厮作弄我,将我当个男宠羞辱,今夜全该还你了!看着黑洞的屋子,他笑意浮现。

起来啊,快来,我在叫你呵!少爷我要宠爱你,你怎的不来么?

起来,起来,少爷我喜欢你,你——快来!

玩儿静静不动,府里一角,于厨娘的干女儿如丧尸一般爬起,毫无声响地向外走去,赖夫人的丑丫鬟也搽着满脸的□□,披头散发起身,到赖夫人的妆台前静悄悄地擦上一大团胭脂,然后不自觉地一笑,顶着合不拢的血盆大口便出门去。

房里,季祥枫搂着锦霜却又犹豫,锦霜也是那路顺和赐了簪的,不相信,真不相信她会选个好的。可锦霜又有哪里不好了,虽谈不上多喜欢她,可她服侍却很尽心。不知道为何,今夜这样兴奋,他停不下来,锦霜骑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头抚摸起来,他低头,她便不能控制地扭动起来,温顺得如同一只小兽,乖巧地等待着后续的到来。

两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已经被玩儿驱赶而来,他一笑,静静地等待。

“三少夫人,老家伙可都讲了。”那老妇抖抖手放下茶碗,两眼贪婪地望着烯悬。

鸣蓝拿过一个小银盘呈上,烯悬挥挥手,鸣蓝便把那一把碎银倒在了老妇兜裙里,“老妈妈故事讲的好,这碎银方便你用的,只管拿。”

“谢三少夫人,谢三少夫人。”老妇急急用手捧捡起银子,向烯悬行礼。

“去吧,以后还会烦劳你。”老妇应喏着快速离去。

“玩儿呢?”烯悬问鸣蓝,“主人可不是叫他想怎的就怎的,他在季祥枫那儿。”

烯悬闭着眼靠着团花垫,“哦,动手了呢!。你下去吧。”鸣蓝看她一眼走出,望了望远处。

玩儿,这个样子折磨他于季相有何损失?唉,还是我亲自来吧!

玩儿看着两个半人半鬼的女人,真是满意,他伸手拨开了门,为她们引路。呼啦,一股怪风,他汗毛也竖起,不自觉一回身看见一身清素打扮的烯悬落在他眼前,手上还绕着几根藤蔓,长长地越过墙去,她手一挥,藤蔓应声离开,瞬时爬上屋顶,盘踞在屋顶上如蛇般涌动。

“让这两个女人回去”她看着屋子说,玩儿不解却见她一脸不悦,不敢多说,立时潜回她们梦里将她们弄了回去。

烯悬听见屋里的哼哼响动声,哼的冷笑,一根藤蔓下来悄无声息开了门,突然游过去缠裹住了香炉,将它熄灭。烯悬满意点头,藤蔓退开,玩儿只好跟着她走进去。

两人的脚步没有声音,内房中的两人毫无觉察,仍然少爷、少爷,哼哼哈哈地调笑嬉闹着,走得近了,声音越大,那是令人脸红的衣服的摩擦声,暖洋洋的气味浓烈逼人。

烯悬挥手,玩儿身后冒出几股藤蔓冲到床边无声息就将帐子拉分开来,玩儿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无法再看下去,烯悬却目不斜视,那两人却毫无知觉。黑漆漆的床上季祥枫依然隔着衣料抚摸着锦霜,薄薄的衣料已经隐隐能透出皮肤,锦霜抱着他的头,高高仰着头急促地□□着,不耐地扭动身体,间或他的牙用上了力咬得她疼了便娇声喊疼。她的不停地扭动着,像一条被蒸烤的鱼一样,任凭季祥枫的手在背上面游移。

噗!一丝光亮出现,蜡烛不知道怎么燃了,一下惊呆了床上的两人,他们就那样搂着扭着脸看着凭空出现的烯悬主仆,张大嘴。

“将这个女人弄走,凭你处置!”烯悬怒气隐现的声音。

看见玩儿低着头过来,锦霜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抓过被子裹住下身往里滚去,季祥枫立刻死死护住她怒视着逼近的玩儿,“你!你们”他全身都在颤抖,怒不成声,好事被搅,还是被这样无礼的冲撞,简直是,这主仆两人简直是,他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咒骂。

“来人啊!来人啊,人都死哪里去了?”季祥枫大叫起来,可他的小厮早让玩儿弄得人事不知,他这里偏僻少人,喊也无人能听见。

“都睡死了,你可省省力气!”烯悬冷笑,“还不快弄了出去!”玩儿闻言一把推开季祥枫,抓过锦霜便活活拖下床,也不看她尴尬地裸着下身,她还想叫,被玩儿一掌劈昏。

烯悬满意地看见季祥枫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浓,还有那因为怒气抖得像鸡毛掸子的身体,呵呵,她笑,突然换上一副柔柔的笑,驱步上前,“夫君,为妻我怎能让妾在前?夫君纳妾前,不如先让为妻服侍吧!”玩儿扛着锦霜过门槛正听见这话,不意料绊了一下,锦霜的脑袋碰在门框上砰砰想,烯悬皱眉,玩儿立刻加快脚步离去。

季祥枫看着那满脸不怀好意的笑,立时觉得浑身冷绝,他想起身给这个女人一巴掌却发现脚软软如一夜劳作般,怎么也起不来,糟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烯悬好笑地看着他冷汗直流,“不必瞎猜,这是你那锦霜点的媚魂香,助兴佳品,不过她加错了东西会腿软些。”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真是张好脸,她心想,正如那老妇说的,难怪季相能如此容忍,季祥枫用力打开她的手,却发觉连手也软了,“玩儿给锦霜的媚魂香加的东西真好呢,夫君,你现在可真乖!”她还在摸那脸。

季祥枫被她摸着,却昏昏欲睡,慢慢的他沉沉入梦去。

玩儿将锦霜扛到假山石群里放下,弄醒她。锦霜醒来,看着玩儿想叫却无法发声,夜里的冷风吹来,吹得她心口间凉飕飕一片,才惊觉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她惊恐地望着玩儿,双手捂住胸口大声喘气,可是媚魂香的药力却让她双手湿湿的,身体无法冷静地扭动起来。

哼!“想要男人?”玩儿扼住锦霜下颚,往她嘴里塞进些东西,逼她吃下,“这也是□□呢!今夜你可有福享呢!”他满意地看见锦霜痛苦又难掩兴奋的脸,冷笑。

锦霜觉得自己象条快死的鱼一样翻滚着身体,在一个男人面前连半分遮掩也没有,可她却顾不上羞耻,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不能忍耐,她简直疯了一样拼命在假山石上摩擦着身体寻求解脱,可还是没法舒解。

玩儿却不想欣赏,他往季祥枫屋走去,还未到,那弱弱昏黄的烛光突然熄灭,将他留在了无边的黑暗中。没有方向,找不到方向,他的脚抬起却终于放下,四周黑漆漆,只有锦霜的□□哼叫传来,将他的愤怒点燃。他疯了一样冲回去,一把将锦霜拉起来,按在长条石凳上狠狠揉搓着她,锦霜顾不得了,她开始扭动起来。

这个男人起码长得不错,她失去理智前一秒这样想着,下一秒便疯狂的吻着他的身体。

你怎么能这样?玩儿的眼角有些湿润,他任凭锦霜死死抱着他咬,你本无需这样。

他又想起了荨娘。六岁时,他牢记着身世在人群中乞讨,却越发不能做到泯然众人矣。荨娘,那个笑得天真却张扬的十六岁女子,一眼就发现了他,就像发现一个新鲜的玩具,她把他买了,两个馒头,他自己做的价。真傻,荨娘把他带走,用心地洗着他的身体,这样的样貌才卖了两个馒头,真傻,她笑着把他按进水里,他被呛到了,她还是笑,你真傻呢!

我傻吗?荨娘,可你却连命也丢了,剩下我。

锦霜半天也得不到他,急不可耐地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疼!他想起荨娘,模糊了眼,为什么?身为女子,怎能不顾羞耻?他抬头看着屋顶上藤蔓扭动着盘卷,一下冷得如入冰窖,荨娘,瞧,有人也要跟你一样呢。

哼,他冷冷看了眼身下疯狂的女人,想要男人吗?我偏不给!啪!一巴掌,扇得锦霜眼冒金星,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忍不住了吧?”

“你就好好享用两份□□呢,男人,需你自己找去!”玩儿丢下句话飞快地上了树,隐去身影,却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他越来越受不了这些癫狂的女人和男人,这样的叫他悲伤——荨娘,不是只你一人那样,可你们为什么那样?

季祥枫半梦半醒间又回到了过去,他幼时,他的娘总是很奇怪的对待他,他的爹那时是尚书却很疼爱他,每一次爹出远门回家,姐姐和哥哥都去门口迎接,娘却死死搂着他不让去,哭着说自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只有他陪着她,她哭啊哭的,连他的衣服都湿了,于是他也不敢乱走。

直到爹来看他们,总是爹先来看他,娘就高兴,可爹总是看着他,一眼也不看娘,娘又不高兴,爹留膳,娘总是塞给他块点心,把他赶得远远的,连门也关上。

后来,爹也不来了,他又娶进一房妾,只是也常把他叫去看看,却不让娘知道。终于有一天,娘像疯了一样把房中的被子铰烂,然后给他一巴掌,哭喊道“你这张脸,现在连你爹也不喜欢了!”是呢,爹总是摸着自己的脸,永远不看娘一眼,自他出生就是如此,娘哭累了,喊哑了,把他赶出门,不许人跟着他,叫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一整天他都躲在花园的角落里不敢出声,好多的人在找他啊,好饿啊,真的好饿,娘没给他饼呢,可他不敢动,一声不吭。

直到入夜,他害怕哭出声来,花园里的老头用灯笼照在他身下,惊讶得半天也没回神,他觉得真的没力了,倒下去,醒来就在爹床上了。他躺了两天,偷偷起来去找娘,却看见满天的白纸,娘死了。

季祥枫很大才知道娘被爹休书一封逼得上了吊,为什么,喜欢我却讨厌娘?他恨,很恨他的爹,如今的季相。

烯悬满意的看了看满脸痛苦的脸,是这样吗?你恨他?她的手在他脑袋上一点,他便悠悠转醒。

“夫君,可要我服侍?”她不等他反应过来,手一挑,几下舞动,衣衫褪去四散床边,他身上便无一丝,她从上自下看着他身体,微微一笑,拿出把团扇轻巧地抛过去,盖住他两腿间,“夫君对我的厚爱,为妻今日好好报答。”

“夫君,你可是不喜欢这张脸?”她尖利的指甲伸出,刺在他脸上,“为妻帮你毁去如何?”,季祥枫猛地一抖清醒过来,死死盯着她,不敢相信,她把他脱光了,她,她竟敢毁掉他的脸?

“怎么,不愿?夫君不是不想长成这样?”她的指甲开始用力,划下,滑动,季祥枫感觉就像有条刀子在脸上游走,生疼。

这女人,她想杀人!谁说千宜不是她杀的,是她,她杀了千宜,还要杀她的夫君!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只有脸好的小厮么?好个□□!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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