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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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这跟常家差不多气派的高家,常抒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进去。
抬头看着没有什么异样的大门,问问应该不会被赶吧?
常抒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走过去拉起门环敲了两下,感觉到对面有脚步声传过来,放下手静静等待着。
“吱呀”的一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出头来,问道:“有何贵干?”
常抒道:“听闻贵公子……”
常抒话还没有说完,小厮啪嗒一下把门关了,徒留半张着嘴的常抒。
常抒有些苦恼的转过身,只记得打赌了,却忘了问个时辰,是同一时间……应该不能,他现在连面都见不上来,更何况治好他呢?
起码得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能做好准备。
常抒抬起的脚往后一转,重新回到了高家门前,执起门环又扣了下去,这一次来的人慢了很多,开出一条缝,看见还是常抒又吧唧想关,常抒急急道:“我是来救人的!”
小厮犹豫了一会,质疑般的目光,但还是选择关门。
常抒:“我真的是来救你们公子的。”
小厮不屑道:“我们公子没有事情,贪钱也不能拿这种拙劣的借口啊!”说完就拉上了门。
常抒看着这紧闭着的门,心道,这常燓不会是骗人的吧?好玩吗?
这一次过来无果,常抒只好回去,大老远就看见记安倚在小院门前,背后是一大片的竹子,常抒手有些痒,有一股想画下来的冲动,但是他从来没有画过人。
记安上前:“去哪了?”
常抒:“去高家看了看,没进到门,被赶出来了。”
记安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随后又松了口气般放下手:“我们再找个机会去看看。”
常抒点点头:“嗯,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万一……常燓是不是已经在高家了?那不是……”
常抒皱起了眉,却感觉到记安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眉毛上,道:“没有,我刚才见过他。”
常抒:“你见过他?他欺负你了吗?”
记安嘴角挂着笑,摇头,牵着常抒走进去。
他们准备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当然,常抒还是觉得鬼还是知道的。
夜晚的高家安静的有些奇怪,只有一些仆人提着灯笼察看府中有无异样,隔一段地方就有一个红灯笼。
二人使了点技法潜了进去,刚走了两步,前面就有两个人晃了过来,常抒伸手推着记安一同躲在旁边的大树背后,不经意看见记安的影子冒了出头,连忙把他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影子没有了,常抒轻轻呼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那两个人的离开。
记安猛地被拉下来,一阵清香毫不客气的缠绕着他,他不敢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白皙秀颀的颈,微微突出来的喉结,记安撇开视线,一只手撑在树上。
常抒:“走远了。”
常抒扭头去看了看,那两个人的背影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他才意识到现在是怎么一个状态,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记安的头,放开手,想了想,说:“刚才你的影子露出来了,幸好被我看见了,走吧。”
记安模糊不清的应了声,看着前面探头探脑的常抒,突然扯开了个微笑。
人嘛,相处了才发现,不只有一面。
常抒回头道:“不过,我们不知道高家公子在哪个位置啊。”
记安轻捏了下他的脸,趁常抒还没有发出“我是哥哥,不准这样对我”的不满之气,记安指了指前面的那一条路,道:“我知道,打听过了。”
常抒:“是吗?什么时候啊,我都不知道。”
记安按了按他的肩膀,带着他走过去,柔声道:“很多时候都可以,你看不见我的时候。”
常抒:“我很少看不见你。”
常抒的意思是,看不见的时候那么少,就能进行打听一个人的行动真是厉害,他没想到,只是说两句话的事情。
记安却道:“以后还更少这种情况。”
常抒心想,这不可能的,以后长大了,就有很多事情不能一起了,比如娶了媳妇之后。
黏人也不是这样黏人的。
但常抒没有说,怕记安以为自己不想跟他在一起,便点点头应和着,记安不明的笑了笑,手指从肩膀上挪到衣领上,似乎还想继续往上,但是没有,指腹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然后整理了一下,重新放在肩膀上。
高家公子的地方挺容易找的,毕竟从门面看起来就特别不一样,豪华了不少,更何况,他的房前,有六个人站着守候着呢,个个手里抱着一把剑,也不管说话,无聊的踢着地上的碎石。
常抒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对记安点了点头,把笔柄一咬,记安在旁边迅速伸手抽出那一支笔,脸上透出淡淡的不悦,常抒不管他,快速的跳出去,把纸往空中一拍,好像空气中真的有一堵墙般,纸在常抒的手里停在空中,淡淡的白金色迅猛的覆盖住那六个人,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齐齐晕了过去。
常抒把纸往手里一揉,成了一摊纸灰,风一吹就散了,常抒看了看还沾在手里的灰,走过去往其中一个人身上一抹,嘴里道:“叔叔,对不起。”
说完回头对记安招了招手,二人走到门口,正想挖个洞看看里面的人睡了没,就听见一些怪怪的声音,是一个男的……奇怪声音。
常抒愣了愣,疑惑的看一眼记安,尽量低下声音:“这应该就是他中邪的地方。”
记安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闭了闭眼,察觉到里面只有一个人,隐隐放下心来,睁开眼对上常抒看起来疑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他指间捏了捏他的耳朵,道:“嗯,我们进去看看。”
常抒又有点犹豫了:“万一他没有睡着怎么办?”
记安:“意识已经没有了。”
常抒拉下他的手,好奇的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记安刚想开口,发现常抒已经转头看着门口了,他抬手捂了捂额头,也看了过去。
常抒移开视线只是因为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记安回答他,他想,该不会自己没有学会,所以忘记是怎么学的吧?看都不看就知道一个人是否有意识,他透着这厚厚的木门,还真的没办法知晓。
常抒帮记安想怎么回答他:“是哪一本书里面的?”
记安不出痕迹的顿了下,他还道常抒已经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呢,道:“不是这些书里面的,回去我教你。”
常抒满意的弯了弯眸子说:“里面没声音了,我们进去看看。”
记安点头。
常抒手轻轻把门拉开,小声嘀咕:“高家公子无意冒犯,不得已出此下策,你家不给我进啊。”
记安掩唇轻笑了声,常抒马上回头,皱眉道:“记安,笑得太大声了。”
记安挑了挑眉,表示不笑了,随意看了进去,视线猛地一顿,上前拉住常抒捂着他的眼睛往自己怀里按,常抒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能挣扎出来,由于嘴唇挨着衣服,吐出来的话也有些模糊:“怎么了?是太血腥吗?”
记安没有回答,伸手把一张被子抓在手上,往衣衫不整的高家公子身上一扔,做出了一个极其不符合自己的动作——翻了一个小小白眼。
然后才放开常抒,常抒一离开他的怀抱,首先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丝嫌弃?然后转过头,看到一地的狼藉,和被被子盖住只留下一个头的男子,这大概是高家公子了,只不过,怎么感觉有些……
常抒飘走了视线,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如果常抒是个现代人,他大概能想到什么词适合形容刚才的那一串省略号,那就是,猥琐。
表情很猥琐。
常抒不由的皱了皱鼻子,他可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啊,怎么能觉得别人形态不太好就嫌弃别人呢?
常抒闭了闭眼,回过头看记安,堵在心里的异样终于消散了,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笑,问:“我们要拉去他吗?”
记安摇头,只是顺手又扔了个东西过去,彻底挡住了高家公子,把灭掉的一盏油灯点亮。
常抒点点头,也罢。他走到桌子旁,把一个倒下的茶杯扶正,看了看没盖住的茶壶,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嗅了嗅,羡慕的想,这真是好茶啊。
常抒可惜的抬起头,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纯色香囊,只是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香粉花瓣,只是一种白色无味的药粉。
他把茶倒在茶杯里,把粉倒了进去,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还在的筷子搅了搅,然后加上墨水,走到一面墙边,笔尖一挥,行云流水般落下一个精致的原形图案,常抒刚想咬笔柄,半途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自动放在要来夺笔的记安手上。
常抒双手合起,做了个手势,点着图案中心,嘴里轻念:
“记之灵则那,四方之形进水,显……”
“高区良!”
墙上的图案一瞬间迸发出有些刺人的光,常抒额间出现一个不明显的金色图纹,一瞬间就不见了。
记安在常抒开始念的时候就已经转过了头,因此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沉着脸,轻轻叹了一声气,不知道待会常抒看到刚才高家公子发生了什么,得露出什么表情了,记安有些头疼,但是,应该看不见另外一个东西才对,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猜出来,可常抒不一样。
常抒一直很特别。
记安回过头看着常抒,视线靠着常抒不知道而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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