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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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的公路一路向远处群山延伸，三辆装甲车自成片的树林、田野、庄稼中贯穿而过。

青学装甲车里，少了小春京子一平三人，但多了陇川和槙司阳两人。

柏木绪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小憩，塞希尔在稳稳地开车。

后车厢里，流佳一脸担忧地看着昏睡不醒的玉子，她皱着眉，深思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我带玉子回执行者基地去吧？”

陇川眉头深皱，否决道，“不行。你一个人万一中途遇到其他背叛者怎么办？”

流佳说：“可总不能就这样干耗着吧？玉子还能坚持多久？”

陇川沉默下来，有他冰能力控制毒素，最多也只能维持十天，如果十天内没有治愈系的能力者解救，玉子可能真的要危在旦夕了。

“玉子还能坚持多久？”流佳死死盯着陇川，咬着牙又问了一遍。

陇川偏过头，没有直视流佳的目光，缓缓道：“不到十天。”

流佳脸色差到极点，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将玉子抱到怀里：“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带玉子回基地！”

陇川拦住了她，目光十分不赞同，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回去？飞回去？”

“不然呢？”流佳瞪着他，“能有比这更快的方式吗？”

陇川少有的动怒了：“你这是找死！”

流佳咬住下唇：“那难道就让玉子等死吗？”

陇川说：“等到了秋山幸存者基地后，我们再回执行者基地不行吗？”

“陇川你自己算算，时间来得及吗？”流佳红着眼眶，“到秋山后再到我们执行者基地，这至少要花15天时间。玉子真的不能等了！”

陇川捏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玉子不能再等了，但是他能怎么办？如果要陪流佳一起回执行者基地，那就意味着要把槙司阳撂在这里。他的使命是要保护槙司阳，怎么可能让槙司阳只身一人？！

但如果不陪着流佳，路途上没有他冰能力的控制，玉子的毒素可能会提早爆发，玉子有极大的可能死在半路。

这完全就是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面！

就在陇川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的时候，槙司阳忽然开口道：“陇川你陪着流佳去吧。”

陇川猛地抬起头望向他：“槙……司阳，可以吗？”

槙司阳微微颔首。

陇川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决定和流佳一起回执行者基地。

临走前，陇川担心地看了一眼槙司阳，槙司阳笑笑，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说道：“别担心，有柏木绪在，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陇川目光复杂的掠了一眼在副驾驶座上小憩的柏木绪，没说什么，只说声“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在呼啸的风声中和流佳两人一起跳下了车。

队伍里又少了三人，少年们一改往日的插科打诨，这会儿齐齐地沉默起来。

少年们和槙司阳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开口说话。

槙司阳此时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他眼睑低垂，唇轻抿着，表情有几分清淡。

或许是安静的气氛滋生了睡意，在沉默中，少年们不消片刻便呼呼大睡起来。

少年们在后车厢里睡得四仰八叉，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在副驾驶座小憩的柏木绪眼皮微微动了动。

……

意识在一直不断往下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往前走，她想要停下来，但是梦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停不能停，四周弥漫着浓稠的白雾，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中的雾气逐渐疏散流离，轻薄的雾气染上了淡淡的色泽，最终变成了映入眼帘的夕色。

那是一个长长的走廊，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军服的少年少女，夕阳穿过落地窗，在地上投下飞鸟迁徙的剪影。

“听说今年帝国第一军校的新生里有两个刺头？”

“可不是。槙家的槙司阳，柏木家的柏木绪，这两个人在还是童子军的时候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听说他们俩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争锋相对。”

“不过，不是听说柏木绪被帝国女子军校录取了吗？她怎么来第一军校了？”

“谁知道呢。或许女子军校不适合她吧？毕竟以她的能力，去女子军校的确是屈才了。”

……

就在这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凌乱的脚步声四下渐起。

走廊上的学生们频频回望，“怎么了？”

有人喊道：“槙司阳和柏木绪在食堂打起了！”

“诶？？”

“走，快去看看！”

“怎么开学第一天就打起来了？”

“看来这两人关系还真的不算好啊。”

……

画面一转，食堂里人满为患，二楼和一楼到处挤满了人，人头攒动。

食堂中央站着两拨人马，气氛剑拔弩张，两拨人中间隔了三米的距离，泾渭分明。

两方队伍人数相当，领队的分别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少女身姿细挑，但束在衣服里的身线却格外漂亮利落，少女看着少年，微微扬起洁白的下颌，她挑起眼角，清冷的神情中透出几分倨傲。

“槙司阳，你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少年没说话，他嘴唇弯起完美的笑意，这时，他身旁的一个少年出声道：“兵不厌诈，愿赌服输。柏木绪你未免也太输不起了吧？”

“我们输不起？！”一旁一个少女怒气冲冲道，“明明是你们违背诺言在先！”

“什么诺言？我们营救的是人质，不是营救你们。你们自己着了对方的陷阱，怪我们？”那个少年毫不掩饰地嗤笑道，“虚拟战输了就是输了，还要出来找场子，你们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听到这话，柏木绪这边的几个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的确，虚拟网的事儿放到现实来讲，确实像是他们有些输不起、不饶人，但是这一切也是因为当时槙司阳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本来他们作为同一个阵营，一起营救人质是应当，但是没想到他们中途会被槙司阳那伙人黑一把，结果导致他们小队全军覆没。从虚拟网出来后，柏木绪他们这一组的人都非常不爽，给自己人下套算什么本事？！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一起过来找槙司阳他们麻烦。

槙司阳看着柏木绪，扬扬眉，眼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两个队伍一起营救人质，在争取队伍积分的前提下，我们是竞争关系，不是同伴关系。”

柏木绪气极反笑，她眯起眼，走到槙司阳面前。

槙司阳背后的少年们一脸戒备的看着她，生怕她有什么攻击动作，但，柏木绪什么都没做。

她看着少年，缓缓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谁跟你是同伴。”

“槙司阳你做梦吧！”

“我以后再跟你组队，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