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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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年多，成真其实已经记不清当时为什么会见到唐安了，但是她却依然记得他帮自己走出了当时的心魔，在那之后，二人也算成为了朋友。虽然工作是私家侦探，但唐安本人并不是什么八卦的人，甚至还有些冷漠，又有着他们神棍这一行的独特又玄妙的气质。

成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唐安：“怎么，你是算出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也不是，我刚刚看你脸色不对。”他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正好面对着阳台。

成真撑着抱枕转头也看向阳台，外面的天色依旧很好，晴空万里，甚至感觉连空气质量都变好了。“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等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听见唐安的回答，回过头发现他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刚刚没怎么注意，现在成真发现他的眼下有些许青黑，可能是这几天累着了。也是，私人侦探的工作本来就昼夜颠倒的，为了蹲点东西，长时间不合眼也是常事。

她没有叫他起床去客房里睡，而是自己去找了条毛毯给他盖着，特地放轻了声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弄完这些，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了，睡到了中午，又没吃午饭，成真发觉自己有些饿，但又不太想叫外卖。冰箱里还有几枚鸡蛋，和上周剩下的高汤和一包拉面。作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并不会做饭，但是为了自己的肚子，却还是学会了煮面。如果冰箱里剩下的是米饭，她可能还要纠结许久吃什么，但是拉面，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唐安并没有睡很久，在成真煮完面准备吃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

“抱歉，最近太困了。”

“没事，你要是还困的话可以去客房睡，阿姨有打扫客房的，被子也晒过。”她吃着自己煮的面，高汤掩盖了自己厨艺的残缺，虽然朴素，但是味道很棒。

“行，那我今晚住你这。怎么刚吃饭？”唐安走到餐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正在吃面的成真。

她看了他一眼：“你要吃吗？可惜没有了。”

于是，成真明确地看到了唐安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晚上哥带你出去吃。你这几天一看就没好好吃饭，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都快成排骨了。”

成真：“……”算了，吃面呢不和这个人计较。

***

“这几天有人来过你这吗？”唐安碰着餐厅角落摆着的落地花瓶，神色有些凝重。

成真刚洗了碗，正在擦手：“周末除了你没人来过，之前的话也只有阿姨。又怎么了？”

“花瓶里有东西。”落地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假花，平时完全不会注意到这个花瓶，唐安摸着瓶口，没有灰，如果不是他，怕是没人能发现这里面有问题。

听到唐安说这个花瓶有问题，她凑上前去看了看，“感觉和之前一样嘛。”反正自己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她可以把花枝抽出来看看。不过抽出第一支花的时候，两人就同时发现了问题。

假花条的上端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是插在花瓶里的枝干部分却沾满了黑色又粘稠的不知名液体，如果是占满灰也就罢了，毕竟不经常掏出来打扫的话，有灰才是正常的。但是现在……

“我真的不知道……”成真看着黑色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刚才看见的悬崖，那个悬崖底下，也是一片黑色。但是她没有办法证明这两种物质是同一种物质。

“你最近真的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这对你没有好处。”唐安看着黑色液体，他闻到了一股浓郁又恶心的恶臭味，这是出于他的神棍天赋，普通人并不会闻到这股味道，甚至只会觉得这可能是墨水——如果不像蜂蜜那么粘稠的话。

“我……我也觉得我这几天不太对劲，但是你让我说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成真瘫在沙发里，努力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天似乎没什么事，昨天一天好像也没有，“晚上，昨天半夜我总觉得客厅有什么，但是我起来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唐安点点头：“还有吗？”

“就刚才，你来之前，我觉得自己被拖进了什么幻境里，我站在悬崖上，悬崖下面是黑的。”一想到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她心里就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唐安在那个时间按下了门铃……如果他再晚一点，也许明天自己就得上社会新闻头条了，还会配上一个劲爆的标题。

“对了，我的空调！”成真终于想起来这件事，跑回楼上的卧室又重新按了按遥控器，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了？”唐安站在楼梯口，仰头看着出了卧室有些心情低落的女孩儿。

“我空调好像坏了……”成真走到了沙发后面的书桌面前，拉开了第一个抽屉试图找到售后电话。

唐安觉得空调也许有些奇怪，“介意我去楼上看看吗？”

“没事，你去看吧。”她没有抬头，这个抽屉里似乎没有，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

唐安得到了首肯，上楼去了成真的卧室，不算简深，他可能是第一个进她卧室的异性，不过想想自己对唐安一直没什么防备，可能是因为他的禁欲脸，又或者是他的职业，虽然玄乎乎的，但总让人提不起警惕心。

成真翻遍了抽屉，也没有找到那台空调的售后卡，不由得有些烦躁，唐安还在楼上没有下来。于是她拿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简深。

毕竟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简深也是一直忙前忙后的，家具电器这些还是他推荐的。

***

“小真？”

“简深，”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成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我卧室的空调坏了，你有售后的联系方式吗？”

“空调？”简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沙哑，“我记得售后要周一上班，我会让助理去安排的。”

“你生病了？”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看过医生了吗？严重的话给自己放个假吧。明天的见面也可以推迟。”

简深：“咳咳——没事，一点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倒是你，别生病了，换个卧室睡，不要怕麻烦。”

“我知道。你先休息吧，”成真的左手在书桌上画了个圈，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但谁也没有挂电话。她想了想，自己可能有半个月没有见过简深了，除了他工作忙的原因外，也有自己不太想见他的原因。

说起来，成真总觉得对他有些愧疚，他工作越忙，她也就越愧疚。

“成真，我看好了。”唐安从楼上下来，他的声音打破了成真与简深两人之间沉默。

“有人在你那？”简深的声音立马提了一个音调。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唐安。我和他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手上动作十分迅速地挂掉电话，息屏丢手机一气呵成。

“简总？”唐安的禁欲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看戏的表情。

成真不太想理会他的戏谑，“怎么样？”

“有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过还是要修，你今晚还是睡另一个卧室比较好，我去看了下，没什么问题。”

“那那个花瓶怎么办。”她看向餐厅角落的花瓶，这个花瓶看起来挺难处理的样子。

唐安也没忘记这件事，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师弟带人把这个花瓶拖走，放他那也可以做个研究素材。

“钟全等会过来。对了，你这里能让他进来？”钟全就是唐安的师弟，成真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

“保安会打电话的，只要同意了就没事。”看着唐安将花瓶挪到玄关，再挪到门口，这样只要一开门就可以把这“烫手山芋”给送走。

花瓶挪走后在瓷砖上留下了一块圆形的印迹，而在圆形的正中间则是一枚正三角形的物件。

“这是……”成真伸手准备把它捡起来，还没有碰到就被唐安拉住了胳膊。

“别动。”唐安去厨房撕了个垃圾袋下来，直接盖在了三角形上面然后将那个神秘物品卷了进去，又确定包严实了才站了起来，“一会儿让钟全一起带走。”

“很严重？”

“还好。你收拾一下，一会儿等钟全拿了东西我们就去吃饭。”

“那我先上楼换衣服去了。”说完自己就拿着手机上了楼。

一进卧室，成真就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可是刚刚唐安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在想是不是才经历过的几件事让自己过于敏感了，所以才会觉得有东西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