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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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碎了，在唐安看来就是接下来的线索断了，再想抓住些什么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不过于她而言，倒可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人没事就好，花瓶碎了就碎了。”成真说出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既然花瓶被发现了，那个人也许还有后招。”

“可是这样，你可能会有危险。”唐安看了成真好几眼，被他盯得她甚至有些后背发怵，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好在他转移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成真竟然松了一口气。

——刚才唐安的视线就像是怪物一样，有些不太正常。

“我都没害怕呢。”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再说了，实在不行我搬到简深那去住一段时间好了。再出事，我还能换个城市待着。”

——作为一个有钱人，大多数城市都有房也是基本操作罢了。

唐安：“……”

钟全：“……”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随着成真说的话倒也不那么让人担心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窗户开了道缝，正巧吹着自己刚刚坐的方向，让人被吹得有点冷，所以想关个窗，因此也就没有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两人之间互相传递了什么讯息。

关完窗，成真还顺手拉上了窗帘，“不介意吧？”

“没关系，刚好我也准备关窗的。”回答她的是洗完碗回来的兰兰，她将碗筷擦干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现在这个病房里有四个人，只有成真和病人没什么关系，显得她十分多余，因此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打算再留下去。

“那我就先回去啦。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开了窗，希望现在回去关窗还来得及。”

“我跟你一起走。”唐安拿了车钥匙准备和她一起离开，“那师弟，我明天再来看你。”

“师兄慢走。”钟全坐在病床上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

和唐安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和来时的急急忙忙不同，现在是正常的行走速度。钟全的病房在十二楼的最里面，距离电梯比较远。

行走的过程中穿过别人的病房，听着从别的病房传来的声响，让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今天，对不起。”在等电梯的时候，成真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如果不是我的事情，钟全他应该现在也不会在医院。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唐安：“你不用自责，这和你也没关系。”电梯到了，进去后他按了一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两个并排站着模糊的身影，一高一矮。

“今晚还是住我那？”

“不了，送你回去之后我回自己那，毕竟明天还要来医院，不打扰你。”

“那行。明天我还要去找简深。”

到一楼之后，成真跟着唐安去停车场找到他的车，又坐上副驾的位置。由于是夜晚，除了外面的灯光外，车内还是黑暗的，更何况他停车的这个位置，刚好是一片树荫下，也就显得这里更加黑暗阴森。

“成真。”

她正发着呆，从城东到城西的回家路上，过江的桥有些堵，再加上因为下午车祸的隧道现在还在封闭，分流到其他路上，就感觉更堵了，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发散思维。听到唐安突然这么认真的叫自己，成真还有些怔。

“怎么了？”

“你有想过，邀请一个男性去自己家住是什么意思吗？”唐安并没有看坐在副驾上的她，他一直盯着路况，但是这一刻，成真就觉得他在盯着自己看，就和刚刚在医院时盯着自己看一样。

成真想了想，这个举动确实不太妥当，虽然自己单身，唐安也单身，“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而且下午你明明答应的很快。”

“呵，”她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该说你是真不懂呢，还是在装不懂？”

“唐安，你到底想说什么？”原本靠着座椅的成真现在坐直了身子，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她有些搞不懂，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很正常的人，现在怎么就变得阴阳怪气了。

“没什么。”他不愿意多说，她也没兴趣追问，只是这没头没尾的对话叫人有些气闷。

等车停在自己的小区门口后，她也不愿意再多待，下车后也没有告别，就朝着公寓大楼快步走去。

唐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注视成真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深。

***

成真像平常一样，坐着电梯上二十六楼，只是这次出电梯的时候，发现门外的走廊靠墙的位置上摆了许多纸箱，明明下午出门的时候还没有的。

一直走到自家门口，她才发现对面的那套公寓大门开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客厅也摆了几个纸箱。

别人家的隐私她也没兴趣偷看，回过头按了自己家的密码，打开门回到自己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餐厅少了个花瓶的缘故，成真现在看客厅看餐厅都觉得有些陌生，就像，少了点什么就不是那个令人熟悉的家的感觉。

——真是奇怪，为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花瓶还能影响这么大了。

她不再想它，直接上二楼关了卧室的窗。对于下午究竟吹进来多少灰也不介意，反正明天周一，除了平时照顾自己的保姆外，还有每周一次上门的保洁也会过来。再说公寓装着新风系统，也脏不到哪里去。

成真换下身上的脏衣服，在浴缸里放满水，又对着镜子仔细地卸了个妆，然后心满意足地敷着面膜躺进圆形的双人浴缸里。

这是一个阳光浴房，浴缸正面就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夜晚泡澡时可以看到对面金融中心的霓虹灯光，美中不足的是，二十七层的高度并不能让自己全.裸，毕竟对面金融中心里的写字楼，少说都是五十层起，搞不好哪个楼层就有高倍望远镜……

不过现在是夜晚，百叶窗拉下了一半，不像白天那样可怕。

泡澡的舒适感让成真躺在浴缸里，思绪不自觉地飘向远方。

***

“哥！”十八岁高考结束的女孩子看到了来成家给自己庆祝的简深，当时他才二十四岁，刚毕业没多久就被父母委以重任，这让平平无奇的成真有时候不免嫉妒。

简深从小就优秀的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她虽然嫉妒，但更多时候还是庆幸，因为他勉强可以算半个家人。既然都是和自己一伙的了，那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真，考完了想去哪里玩吗？”简深将准备的礼物盒交给女孩，女孩当场就拆了丝带打开。

“哇！是刚出的限定swtich！谢谢哥！”成真左看右看，主机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毕竟她想要这款机子很久了，只是刚上市那会儿由于是限定款，再加上她沉迷学习没工夫去抢，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要多欣喜有多欣喜。“对啦，我想去国外看我爸妈的，好久没见他们了。等从他们那回来我再想去别的地方玩。”

“嗯，那我回头帮你定机票。不过伯父伯母知道你要去找他们吗？”

“诶，还没有说，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女孩玩游戏机的动作一顿，略带心虚底气不足地说，“我一会儿就去说嘛。”她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拉着简深的胳膊撒娇。

简深：“你应该提前告诉他们的，万一你出国的时候，伯父伯母刚好回国，你们不就错过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发信息。”她从沙发的抱枕下翻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找到家里的群聊，发了两条信息，做完这些又看着简深：“哥！晚上有什么活动吗？能不能带带我！”

“你还小，别闹。”

“哼，人家明明下个月就成年了。”

“那也得等下个月再说。晚上带你去吃法餐？”

“有帝王蟹吗？我想吃螃蟹了。”

……

成真从微凉的水里惊醒，面膜已经干了。泡的时间太长，她觉得有些手脚发软，挣扎着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一旁的浴袍就去洗手池那洗了把脸。

她想到了那段时间了记忆，那段自己父母出事前，她还是个单纯爱玩的小女孩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