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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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方向盘敲了敲，本来打算对尚未成熟的小朋友进行一下爱的教育，但是想了想，她改口道：“是啊，你今天才知道我不善良？我一个奴隶主要什么善良？别忘了你哥现在就是我的小奴隶，而你只是个小吃白食的。”

“你想想你哥哥为什么会变成我的小奴隶，还不是因为你？”

“吃我的，用我的，还占着我车上的位置，又被我救了命，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的？嗯？”

“我！”宋然的呼吸急促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了，连带着眼角也一起湿润了。

她委屈不已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捂着脸伤心地哭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的。都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小然，你别这样。”宋醒皱着眉头看着她，把她擦眼泪的手拉开，一脸正直道：“澜澜姐救了你的命，要求只是我的烂命一条。我们当时什么条件你还不清楚吗？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澜澜姐还是救了你，她对我们的恩德咱们一辈子都报不清。你怎么能这么说澜澜姐！”

“澜澜姐有多辛苦你难道看不见吗？她一个女生，养活自己就算了，还要带着我们两个人！她肯让我带着你已经很对得起我们了，跟着澜澜姐，我们这些天吃饱喝足，哪天不比之前的日子好过？小然，哥哥不希望你是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

最后一句话宋醒已经说得很重了。

还沉浸在伤心中的宋然被激得愣是哭都忘记了。

“哥哥，你……”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宋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打击。

她从来没想过，一向宠爱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这可是愿意和自己一起死的哥哥啊！

“呜呜呜呜……”宋然忽然一把扑在座位上，肝肠寸断地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比刚才的小声哭泣要真情实感了太多倍。

如果是刚刚唐澜的话还只是让她小小的受挫的话，现在宋醒的话就是给了她迎头一击，都把她打蒙了。

一时之间，整个车厢都是宋然的哭声。

宋醒无奈地看着自己任性的妹妹，想哄又不知道怎么哄，干脆看着她哭。

毕竟是宋然做错了，他作为哥哥有教导之责，不能看着她继续这样下去。如果她要哭，就让她哭去吧。等清醒下来，她就会知道自己是为她好。

唐澜默不作声地听着后座那一对兄妹吵架，或者也说不上吵架吧，就是宋醒单方面地教训妹妹。

她听得十分舒服。

心想不愧是自己挑中的人，三观这么符合自己意。

不过等宋然一哭再哭，哭声都能把车顶棚掀翻了，她也不耐烦起来：“哭什么哭！丧尸都被你引来了。觉得丧尸还不够多是吗？要不要我停车送你下去啊！”

宋然被唐澜忽如其来的爆发镇住，她一看路上的丧尸是仿佛比之前多了很多，连哥哥也十分责备地看着自己，顿时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万分委屈地默默流泪，一边暗自恨恨地盯着前座那个让自己哥哥和自己反目的坏女人。

她就知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哥哥自从遇上这个女人就再也不爱自己了。

都是这个坏女人，要是哥哥从来没遇上她就好了。

宋然想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泪潮汹涌。

接下来他们又依次遇到了带着女儿的父亲、带着孙子孙女的老婆婆、一群孤苦无依饥肠辘辘的幸存者等等人拦路，唐澜照例都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直接开车过去了。

她很清楚，这些人其实就算上了车也不会和她们一起走的，她们只是看到路过的车，就顺便出来乞讨一下，看看能不能要到些吃的。

即使没要到也无妨，她们熟悉四周的环境，知道怎么弄吃的，就像之前宋醒宋然呆的那个小型聚集地的人一样，她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知道要怎么利用环境对付丧尸寻找食物。

但要她们跟着自己去冒险，去为止的地方和无边无际的丧尸对抗，她们是决计不肯的。

因为但凡有点胆子愿意去拼一把的人，在两个月过去没有等到丁点儿救援的消息后，都会想办法出去找出路了，而不是呆在这里苦苦挣扎，，等待天降救星。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能力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唐澜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其实对他们自己也好。

毕竟去a市的路已经被丧尸拦了，如果不是有着绝对实力的人，去了也只是给那一大波丧尸增加同胞罢了。

唐澜不会看不起她们，但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她们。

她从后视镜里见宋然虽然不敢继续比比叨叨了，但是仍然时不时用谴责的目光看她一眼，然后再一脸同情地看着那些出来求助的人，仿佛她自己是什么悲天悯人的惊天大善人，于是轻笑：“宋然真的这么同情她们啊？”

忽然被点名的宋然下意识防备地坐直了身体，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骄傲地挺了挺胸，说：“难道不应该吗？”

唐澜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骄傲得不行的宋然，道：“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同情别人，就应该割自己身上的肉去救人，而不是慷他人之慨？”

本来一脸骄傲的宋然笑容僵在脸上。

“如果你真的这么可怜她们，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唐澜说，“我是个自私小气的人，没有你那么多善良的心，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口粮让出来给别人的。不过你这么善良，刚刚又这么慷慨陈词地谴责我，想来你一定愿意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让给那些可怜人。”

“真善良就该施舍自己的东西，你要是愿意，接下来三天都别吃饭，我让宋醒把你的口粮送给那些可怜人，怎么样？”

唐澜说着就要吩咐宋醒：“宋醒，你听到了吧？拿宋然三天份的食物出来，接下来遇到人就丢出去。接下来三天不要给宋然食物了，虽然她是你妹妹，但是你也不能强迫她吃饭，知道了吗？”

宋醒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宋然，抿嘴无声地笑了一下，说：“好的。”

说着手里就拿出来几盒泡面和几个面包，盯着窗外，一副随时准备把东西扔出去的样子。

正好前方不远处又有人听到车子的动静来拦车，宋醒笑了一下，就要打开窗户，宋然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阵，见宋醒来真的，也急了，面红耳赤地抓着宋醒的手不让他动。

“小然你干什么？”宋醒一脸疑惑。

宋然涨红了脸，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这里给丢尽了。

“算，算了，别给。”她低着头，也不肯看宋醒的脸，声若蚊呐道。

“什么，我听不到。”宋醒眨了眨眼。

宋然忽然把他手里的食物都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哭道：“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行了吧呜呜呜……”

宋醒这才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老实一点。

接下来，宋然果然就老实了很多，直到出了城，都没再作怪。

唐澜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往a市方向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唐澜将车子停在了一处加油站外。

她熄了火，让宋醒和宋然等在车上不要下车，然后提着刀进了加油站。

加油站果然不出她所料已经成了丧尸窝，连老板带员工说不定还有点别的人一起总共十二只丧尸，绿着眼睛藏在加油站里嗷嗷待哺。

同时面对十二只丧尸的围攻还是稍稍有点吃力，唐澜带着丧尸绕着加油站溜了一圈然后各个击破，清理完脑子之后竟然小小地收获了一把，找到一颗晶核。

她将丧尸拖到加油站后面的荒地里，用水管随意冲了冲一楼大厅和门口的丧尸血，将刀用帕子擦拭干净，才回到车外敲了敲车窗。

“下车。”

兄妹俩惊奇地看着她。

“后面的路要有一场恶战，咱们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明早再出发。”唐澜说。

车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再过去一二里就是大片的丧尸，这车明天顶多再载他们走两里路就得扔，所以唐澜才让人下车。

比起车，当然是人重要，他们的物资都在宋醒空间里呆着呢。人在哪里，物资就在哪里。

等兄妹俩下了车，唐澜想了想，将车开到加油站里加满了油停到角落，和兄妹俩在加油站二楼找了个房间休息。

到了傍晚，三人各自吃掉了一盒在楼下找到午餐肉，和水果罐头，正要休息，楼下忽然传来了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和人的交谈声。

唐澜本来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眼皮子忽然睁开了。

“有人来了，是个大车队，你们俩待会先别出声。”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