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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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尖锐的谩骂盖过了大提琴优雅的沉吟,不少用餐的客人都探头朝这边望。
第一次带薄风遥出门,今晚本该是愉悦的。夏云珠不想破坏气氛,再一次地求情:“郭阿姨,我们没想欺负小哲。”
“没欺负?那这是什么?!”郭娟把儿子拉到跟前,抖着他湿漉漉的耐克外套,高声质问。
夏哲找到了靠山,又见姐姐一副好欺负的软柿子模样,又恢复了霸王气魄,跟着嚷了一句:“知道这衣服多贵吗?泼脏了赔得起?”
一声声咄咄逼人的质问,让夏云珠回想起压在记忆深处的过往——每一次去父亲家讨要学费的时候,都会被夏哲欺负、被郭娟数落。每一次,父亲都像旁观者一样,对她的困窘视而不见。
这一次…
也一样……
他还是一脸冰冷地站在郭娟身旁,默许妻子和儿子的行为,仿佛这些,都是夏云珠应该受的。
他给了她生命、除去奖学金外数额不大的学费、勉强糊口的生活费,便认为自己是伟大的施恩者,却忘了,他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现在,她已经不问他拿钱了,能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但长年累月烙印在心底的伤,却永远消失不了。
见父亲不打算帮她的忙,夏云珠垂下眼眸,漾起的水光蒙着一层黯然,她咽咽嗓子,提出解决方案:“这样吧,外套多少钱?我赔给小哲,就…别怪我朋友了。”
听说她要赔钱,郭娟脸色缓和许多,正打算报个数,结果身旁的儿子已经狮口大开:“这衣服2000多!算你便宜点,赔我1500好了。”
“这么贵?”夏云珠被他报出的数字惊到,她买过最贵的衣服也不超过500,穿好几年都舍不得换,2000块钱的外套对她而言无疑超过承受范围。
夏哲料她不懂行情,不耐烦地催促:“耐克可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当然值这个价,土包子么你?这都不懂。”
从小到大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校服穿烂才敢要钱换新的人,哪里懂什么名牌?夏云珠也是上了大学后才稍微了解一些服装品牌,买衣服基本淘宝打折款,很少光顾实体店。
一则没多余的钱,二则也没逛街的时间。
所以夏哲狮口大开,她也没能察觉,想到支付宝里可怜的几百元,窘迫地和他打商量:“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可不可以缓一缓?”
夏哲急着借此机会立马捞一笔,听她说要延期,顿时慌了神,怕煮熟的鸭子飞走,赶紧改口道:“看你可怜,再便宜你500好了!”见她依然面露难色,夏哲咬咬牙,再次松口,“1000都拿不出来吗?干脆赔500好了!都有钱来吃牛排了,也不差这几百块吧?”
西餐听着昂贵,但也分为快餐连锁和高级西餐厅两种档次,她在网上团的双人套餐票,价格足足便宜了一半,和薄风遥两人吃下来也不过两百多。
况且,像这样外出吃饭的次数一年到头屈指可数,平时她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五元钱的套餐能吃得很饱。
薄风遥来的这几天属于特殊情况,即便好酒好菜招待,也都是自己去菜市买了食材自己做,花不了多少钱。
眼下被夏哲这么说,夏云珠忍不住辩解:“今天是特殊情况,才请朋友出来吃,上学期的奖学金没拿到,手里只剩一个月的饭钱,实在拿不出多余的来,500块能不能缓到年后?”
“年后?!”夏哲惊叫出声,“区区500块都要拖到年后,夏云珠你是不是想赖账?”
他每个月氪金游戏和社交软件的钱都过百,逢年过节收的红包、考试进步拿的奖励,全都被存进他的小金库,微信钱包里都有几千块了,所以压根儿不会想到,夏云珠需要辛苦好几天才能拿到他瞧不上眼的500块。
夏哲只关心能不能讹一笔零花钱,夏勇的注意点却放在“夏云珠花钱请男人吃饭”这件事上。
他眉拧得更紧,认定薄风遥就是骗吃骗喝,顺带骗身骗心的渣男,他打断夏哲的无理取闹,决定扳正女儿偏离轨道的三观。
然而郭娟不给他插嘴的机会,还揪着夏哲被泼水的事不肯放:“既然拿不出钱,那就让小哲泼回去!”她不屑地睨着还坐在桌前的男人,瘪嘴道,“什么狐朋狗友?真没素质。”
让夏哲泼薄风遥?借她十个狗胆九条猫命她也不敢答应。况且,这位大佬能乖乖让他泼么?不把人打死才怪!
正要拒绝,便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碎声。
她扭头,餐桌上还未收拾的白瓷圆盘中央,稳稳当当插着一把餐刀,刀面折射出银色寒光,晃得人后背莫名发凉。
时间凝固片刻。
方才的争吵被按了暂停,郭娟也顾不得讨说法,眼前瘆人的一幕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餐椅上的人微微倾身,手指灵活地把玩着另一把叉子,表情似笑非笑,吐出来的话却寒透人心:“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
刚来时天尚且薄亮,从美食城出来,已是满目灯火。
夏云珠拉着薄风遥一路跑至江川边才敢停下,她抓着身旁人的衣袖,伏在他臂间大口喘气。
习武之人一口气奔走百里不在话下,见夏云珠累成这样,薄风遥眼波不觉漾起笑意,手扶了她的腰,引着她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有这么累?”
“……”她不想跟体力怪物说话。
“累成这样,你刚才拉着我跑什么?”
不跑,难道等着郭娟打电话找警察把他抓局子里喝茶么?
和郭娟打过十几年交道,知道对方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警察来了,指不定怎么哭闹、怎么编排,薄风遥又是黑户,盘问起来可解释不清。
不知她用心良苦,薄风遥望着河面粼粼灯火,惋惜没把那一家子教训够。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懂尊重二字怎么写,小的仗着有个泼辣的母亲出言不逊、任意妄为。
如果不是给夏云珠面子,早在男人开口讥讽的那一刻,他就该往他嘴里塞叉子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发问:“那就是你亲爹?”
臂弯处的女人肩膀一僵,似乎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世,只细不可闻地“嗯”了声。
“若不是今日遇见,我险些以为你是个孤儿。”
“他们…和离了而已。”
简短的一句话,说不完十几年的艰辛酸楚。
察觉到她陡然低落的情绪,薄风遥知道,那是她不愿触碰的话题,便不再多问,兀自走去河畔。
对岸灯火万重,倒映水面,粼粼闪烁。
层叠的高楼大厦间,笔挺高塔凌驾于所有建筑之上,塔端闪烁的光将云层刺透,染红一片天。
这里繁华得好似一场梦,唯一能让他感到真实的,只有走近身边的夏云珠。
她似乎已经敛好情绪,脚踩上围栏,趴在上面兴奋地问:“江川的夜景,很漂亮吧?”
“漂亮。”他不可置否,凝目望着对岸高塔,问她,“那里,是什么地方?”
夏云珠顺势望去,低低地“啊”一声,激动道:“那是江川塔!站在最顶端的瞭望台能俯瞰整个江川市,尤其是夜景,美不胜收!”
“你去看过?”随口一问,竟让她陷入沉默。
薄风遥微微偏头,女人怔怔望着对岸高塔的落寞神色映入眼帘,来不及探清,她已察觉到他的视线,掩饰性地笑笑,告诉他:“没有……”
在江川生活了19年,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网红景点的瞭望台,说出去多么可笑。
无数次地路过,无数次有机会踏进去,她却站在门外望而却步。
因为……
对她来说,江川塔不再只是观赏夜景的高塔,而是,一个没能实现的约定。
她内心深处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和家人一起去塔顶看江川的夜景,天真地以为这样,早就支离破碎的家能够重新拼凑完好。
然而如今看来,那是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离异的父母各自有了新生活,她不过是被遗忘在角落里一段错误婚姻的证明,谁都不愿再次想起。
于是江川塔,成了她心底无法抹去的遗憾。
所以,当薄风遥提出想去高塔看看时,她只能抱歉地告诉他:
“今天有些累了,而且也没有准备门票钱。”
“……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去!”
她紧握着围栏,冰凉在手心漫开。
她想去,却不敢。
怕周围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会衬得孤身一人的她越发凄凉。
什么时候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真心爱她的家人,她才有勇气迈出脚步。等那时,她会抱着温厚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谢谢他们实现了她奢想多年的愿望。
心虚地避开薄风遥的目光,她口中的下一次,只怕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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