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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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声寻过去，刚好和一个惊慌失措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林墨稳住她问道：“出了何事？”

丫鬟颤着手指了指不远处：“死人……是……是陈管事……”

林墨走近一看，地上趴了一个穿着蓝布衫的男人，他此时维持着一个极力向前爬的姿势，伸着的那只手上满是鲜血。

林墨将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已经死透了。

说实话这是林墨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他的心里有些微膈应，但感觉不是很强烈，也许是因为接收了林凌记忆的缘故。

死的人是个四方脸，右边嘴角和鼻子之间有一颗痦子。

这个特征一下子就让林墨想起他刚从静心洞出来的那天。那天他在回院子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男人，彼时那男人正在调戏一个丫鬟，迎面看见他便收敛了许多。

那个男人的鼻子旁也有一颗痦子，和地上这具尸体一样。

目光往下移，当林墨看见插在他胸口处的簪子时微微愣了一下，那是一只做成夜莺形状的玉簪。

林墨记得苏渐莺经常戴的就有一只夜莺形状的玉簪，他将簪子拔下来细细打量，过了半晌，才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苏渐莺的簪子。

苏渐莺的簪子为什么会插在死者的胸口上？这只簪子有太明显的指向作用，反倒让林墨不敢轻易揣测。

林墨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子，目光幽深：“你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丫鬟老老实实的回答：“禀圣子，未曾。”

林墨点点头，又道：“去跟宫主禀报一声，就说这边出了命案。”

那丫鬟道了一声“是”，匆匆往含香院的方向跑去了。

天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路过的下人们因为有各自的差事只能走过时张望一眼，

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有好些人认出了死的是陈管事。

其中一个男仆与身边的同伴道：“昨儿个晚上还与他一起喝酒了，今儿个人就没了。”

林墨听后叫住他：“你说你与他一起喝酒了？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

男仆听到林墨叫住他本来心里犯怵，可是再听是跟陈管事有关的，于是放下心来老老实实的回答：“禀报圣子，是昨儿个戌时在后山，只是……我因为晚上要当值，所以先一步走了，我走时陈管事还在喝酒呢。”

林墨点点头，挥退了仆人。他又看了手中的玉簪一眼，抬脚往天心院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吧。

他到天心院的时候发现院门竟然没锁，抬脚进去，一个小厮刚好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他很意外：“圣子……”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对他道：“我去向苏姑娘通禀一声。”

林墨高声喊住他：“慢着，你前面带路就好了。”

小厮道了一句是，然后带着林墨往苏渐莺住的地方走去。

半道上的时候林墨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打鼓，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临到苏渐莺住的屋子，林墨却发现门是半虚掩着的。

他心中骇然，推门进去，却看见苏渐莺衣衫凌乱地倒在血泊之中，她的手脉处正舀舀地流着鲜血。林墨赶紧过去点住了她手臂上的穴道，血终于止住了。

只是人还昏迷着，林墨看向小厮：“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过来。”

小厮早已惊惧地跪倒在地上，听见林墨吩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往院外狂奔而去。

林墨将苏渐莺打横抱起将她放到了床上。

趁着这会没人林墨才插着腰顺了顺气，他刚才看见苏渐莺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差点要背过去了！这是个什么事啊，男主他妈差点没了，幸好他发现的及时，不然他真的哭都没处哭。

林墨这会心里着急，跑到门口去等大夫，时间就像加长了一样让他难熬，又焦急的等了一会，才看见头发花白的老人背了个大箱子往这边赶来，同时过来的还有许鸢。

许鸢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火红狐裘的男人，他的长相和许鸢有一些相似，只是他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当他看到林墨的时候无神的双眼忽然绽出一点光，眼睛黏着林墨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圣子竟然会在这里。”

这是林墨第一次见许子期，抛开林凌与他的恩怨不谈，林墨本人对他也有些反感。

林墨懒得理他，既然他们会过来这边，就说明了他们已经知道苏渐莺出事了。

先不说苏渐莺是他还未过门的妻子，只谈苏渐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在这种时候他不去关心苏渐莺的安危却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真不是一般的冷漠。

经过大夫一番全力的救治，苏渐莺终于在傍晚时分幽幽转醒，只是她醒来后情绪很低靡。

她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帐顶，看起来很绝望。

许鸢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慈爱的问她：“好孩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渐莺的眼泪便流下来：“我只是……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散步……没想到……”之后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其实林墨当时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时就已经有些预感，再联系到男仆说的那些话，便不难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下叹口气，对古代女子来说名节是堪比性命的大事，甚至比性命更重要。

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榆木脑袋。

此时许鸢面无表情将青禾招到眼前来：“这件事切不可传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青禾眸光沉着道：“青禾领命。”

许鸢看着清河出了门才又对苏渐莺道：“我会将这件事情处置妥当的，这几日你就好好养伤吧，不要多想。”

苏渐莺垂着眼点了点头道：“谢宫主。”

许子期这才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便不打扰你了。”

“谢少宫主。”

许鸢又和苏渐莺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才带着一群人离开。

苏渐莺目送着许鸢一行人出了天心院，她看着一群人的背影哪里还有刚才的伤心欲绝，此时的她神色淡然，就像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是一场戏一般。

在人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后她转过头看向床边的一个雕刻着花纹的小柜。

将抽屉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只死去的鸟，仔细看那是一只断了脚的信鸽。旁边还放着一个刻着异兽图案的环，苏渐莺看着那只环子神情闪烁。

过了半晌，她下了床将死掉的信鸽拿着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