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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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了太阳，林墨到后院去练功。

他虽然穿到了林凌身上，继承了他高超的武功，可是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练出来的，所以对各类招式都比较生疏。

不过通过这些日子的练习，已经比一开始的时候熟练多了。

因为要练功，林墨只穿了一件轻便的衣裳。

挥起的长鞭像一条游龙围绕在他身边，随着他的动作翻扬，起落，衣摆也跟随着他的动作飘舞着。

最后一个动作时林墨的长鞭扬到了不远处还没清扫的残雪上，收回的鞭子带起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林墨周身。

白锦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玄衣少年在半空旋身，长鞭此时已经化作了一条长带，伴随着轻舞的雪花点点。

少年落地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漫不经心地看向白锦的方向。

白锦心下微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起了情绪。

他走到林墨身边向他禀报：“宫主请您去大殿议事。”

林墨略作思索后将手中的长鞭递给白锦，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往院外走去。

到了地方一看，并不是在平日里议大事的大殿，而是旁边的耳房，并且只有许鸢和许子期两个人。

许鸢坐在上位上叫人给林墨看了座，座位正对着许子期。

他一坐下，对面的人就投过来一个笑容，林墨拿着茶盏向对方致意了一下，也没再理他，转头对许鸢说：“不知道宫主找我来，所谓何事？”

许鸢笑道：“这次叫你来实是因为周耀的事，周耀你还记得吗？”

林墨回忆了一下，道：“是缅西分堂的堂主。”

“不错。”许鸢眯了眯眼道：“无上宗近年来日益做大，隐隐已经威胁到了黑芒宫，所以在不久前我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将黑芒宫的人打入无上宗内部，可是这个计划才刚实施就被他们识破了，知道这个消息的统共也没几个人。”

许鸢眸色深沉：“所以……”

林墨接话：“您是怀疑是周耀在通风报信？”

许鸢投来一抹赞许的目光：“所以我想找个人去探探他的底细，这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凌儿你去最合适，还希望凌儿你不辞辛苦，为我跑这一趟了。”

林墨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许鸢会派他做这样的大任务，说实话，林凌虽然是黑芒宫的圣子，但他从不沾宫内的教务。

他这个身份在黑芒宫看似尊贵，但其实没什么实权。

他在黑芒宫的作用不过是稳定人心罢了。

黑芒宫是一个杀手组织，信仰的是杀神。杀神主杀戮，死亡，是凶神。

宫里面的人虽然说不上穷凶恶极，但也与好人沾不上边，再加上干的又是见血的买卖，所以反倒相信作为凶神的杀神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宫里有一个供奉杀神的血池，说来奇怪，不管是艳阳高挂还是冰寒地冻，一年四季，血池永远是冰封的状态，唯有天定之人的鲜血滴落在血池里才能将血池的冰面化开，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据说天定之人每百年出现一个，而林凌正是这百年间的天定之人，也就是黑芒宫这一任的圣子。

圣子在教众心中的地位崇高，搞不好就会威胁到宫主，所以黑芒宫里有个规定，圣子是不得接触宫内重要事务的。

不过想到这里，林墨也有些猜到苏渐莺为什么会派他去了。

这教众们虽说是信奉杀神，可是也是正常的信仰，并不狂热，而周耀不同，他简直是杀神的脑残粉，每天只想三件事，吃饭、练武、拜杀神。

所以他对林凌也更加崇敬些，简直把他当成了杀神在世的化身。

苏渐莺派他去，怕是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不过，有卷轴上的任务在先，这也正好称了他的意。

“既是这样，我便往缅西走一趟吧。”

“好！我派子期与你同去，让他必要的时候也能给你帮帮忙。”

三日后。

晴好了几日的天空好巧不巧在他们出发这天又开始阴沉起来，过了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林墨带着一脸兴奋的周予曦下山，他这次除了几个粗使的奴仆外仅带了周予曦一个人，此时他们两人将拿着行囊的奴仆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此次前往缅西，路途遥远，接触的人也要比在黑芒宫里的多，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林墨对周予曦道：“在外人面前你不要和我这么亲昵。”

周予曦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我知道。”

林墨有些诧异，还以为这小子的傻病好转些了，却没想到周予曦左右看了看，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看见过少宫主和顾欢公子亲嘴儿，之后少宫主也让顾欢公子在外人面前和他生分些呢！”

这倒让林墨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许子期是个直的，但现在来看，他也没那么直嘛。

不过，这和他们俩又有什么关系？林墨这会儿才觉出味来。

“我说的咱们生分些，不是许子期和顾欢的那种原因。”

周予曦不解道：“那是哪种原因呢？”

“是……”林墨想了一下，觉得跟一个心智可能不超过八岁的傻子解释起来有些困难，也就懒得解释了。

他敷衍道：“行了，就是那种原因。”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

周予曦眼里忽然泛起了光，他期待着看向林墨：“那我们在没人的地方可不可以……”

“不可以！”林墨屈起食指，用关节处敲在周予曦脑门上。“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那种事情只能和喜欢的人做。”

周予曦摸了摸被敲的地方委屈道：“可是，我喜欢你啊！”

“喜欢也分很多种的，我说的那种喜欢是你看见她会心跳加速，会想……哎呀，解释不清楚，等到你哪天碰到了，就会明白了。”林墨心想，等到哪天你碰到男主他妈不就知道了。

周予曦停下脚步摸了摸自己心脏的地方，扑通扑通的好像跟平常也没有多大区别。

忽然一阵北风起，将雨雪吹得簌簌作响，周予曦看见走远了的林墨回过头来看向他，浅棕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

“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漫天的白雪模糊了景致，唯有远处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是清晰的，周予曦怔怔地看着林墨呐呐道：“我的心跳加快了。”

只是这句话立刻被淹没进了寒风的呼啸声中。

到达山下的时候，宽敞的大道上停了几辆马车。

此时下人们正在装载行囊，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林墨带着周予曦上了马车，马车里面铺了舒适的毛毯，就连车窗处也用毡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次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许子期，等到林墨这边都安置妥当的时候，许子期才搂着一个美艳女子姗姗来迟。

林墨听到声音挑开车窗正看到那个美艳女子依偎在许子期怀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林墨只听到那个女子嗲声嗲气道：“不嘛～我不要～”

那尾音简直转得像山路十八弯，可把林墨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墨心下微动，卷轴上说周予曦会与人有感情发展，林墨搜寻了一圈，也就看到了这一个女人。

该不会就是她吧，林墨心中有些怀疑。可一想到这个女人依偎在周予曦怀里撒娇的画面林墨就一阵恶寒，他寻思着周予曦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可是这也说不准，说不定正常情况下的周予曦还就好这口呢。

林墨回过头来将周予曦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眼里带了些不自知的恨铁不成钢，他就跟个挑媳妇的公公一样，很显然他对这个媳妇不满意，而且还觉得“儿子”眼光差。

乖乖坐在一旁剥桔子的周予曦并不知道自己被怎样腹诽了，他细致地将桔子上的白丝撕下来，然后将干干净净的桔肉递到林墨嘴边道：“啊，吃桔子。”

林墨下意思地张开了嘴，周予曦便把橘子喂进了他嘴里。

周予曦看着林墨笑弯了眼睛：“甜吗？”

林墨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甜。”他这会儿心思可不在桔子上。

此时许子期正经过林墨的马车，看见了坐在车窗边的林墨，过来与他打招呼，林墨也顺便和他寒暄了一下。

许子期近前来和林墨说话，眼睛瞥到了马车里面，看见了正在剥桔子的周予曦，嘴角便泛起了一丝笑容。

“圣子真是好兴致，那便不打扰了。”

在外人眼里，周予曦是他的男宠，连出任务都带着，的确很有兴致。

林墨看着许子期走远的背影心中的厌恶感又加深了一些，这人的眼神黏腻得像条蛇，让人非常不舒服。

林墨侧过头刚打算和周予曦说话，就听到他没有感情的语调：“我讨厌他。”

林墨以为他说的是那个女人，心想，我还没问呢。

周予曦继续道：“他看你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林墨这才反应过来周予曦说的是许子期。

“嗯……我也不喜欢他。”

“那你以后离他远点好不好？”

林墨心想这我哪能给你保证啊，说不定以后有任务需要接触他呢，可是当他看到少年带着点祈求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