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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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

程恣睢以为他的病娇偏执又发作了,要和他算旧账，怎么也没想到傅离骚没头没尾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不禁一愣。

但转念就明白过来,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程恣睢快气死了，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情蛊？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还怀疑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会让你白白压吗？”

他忍不住伸手去捏傅离骚的脸：“我若不喜欢你,你以为你第一次想强x我能得逞？”

傅离骚帅气的脸被捏变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我知道！”程恣睢早就习惯他病娇偏执,想法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不是偷偷补武侠小说了？我下的这个情蛊,不是苗疆的那种蛊虫，只是一种……一种x情药。”

他觉得傅离骚真是个矛盾综合体,又可恨又可爱,故意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互相倾心的情侣服下同一对情蛊之后,身体会散发出一种会令对方愉悦和迷醉的神秘气味,可以增进……”

程恣睢的声音越说越小。

傅离骚的耳根肉眼可见地慢慢红了。

程恣睢觉得有趣，笑眯眯调侃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种药能让两个互相讨厌的人突然喜欢上对方吧？”

傅离骚抿了抿唇,没说话。

程恣睢觉得他太可爱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他。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傅离骚说：“我之前看了你妹推荐的小说，刚好你也能怀孕,我还以为你身上的味道是信息素……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是蜜桃味儿的，甜丝丝的。”

程恣睢早就忘了这茬了，被蜜桃味儿的自己雷得浑身发麻。

傅离骚低头看着他，目光炙热得发烫：“全世界只有我能闻到。”

程恣睢：“……”

傅离骚：“我是什么味道的？”

程恣睢还真没留意过。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鼻端萦绕着傅离骚身上淡淡的冷香，类似于柠檬和丁香混合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冷冷清清，但却让人很舒服、很惬意，情不自禁就会卸下心防。

他自幼坎坷，半生腥风血雨，哪怕后来已经释怀许多，睡眠仍旧不是很好，偶尔还会做噩梦，所以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但在傅离骚身边，他总能一夜安眠，脾气都好多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洗衣液或者沐浴露的味道，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傅离骚的味道了？

是让他倾心的味道。

程恣睢眉梢微微一挑，故意笑盈盈道：“柠檬洗衣液的味道？”

傅离骚：“……”

洗衣液味道的傅离骚不是很开心。

程恣睢眼底含着笑意，看着他的眼睛：“但……我很喜欢。”

……

因为当事人迟迟不回应，其他收到九花玉露丸的粉丝也没出来现身说法，网络上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一开始还只有少数人质疑。

到后来大部分人都被带了节奏。

-那些收到药的粉丝为什么还不出来帮他说话？难道她们就眼睁睁看着爱豆被冤枉吗？

-emmm……众所周知，流量粉的战斗力是最强的，连她们都闭口不谈，恐怕是真的没什么效果叭？

-就是啊，程恣睢不是一直都很刚吗？现在怎么突然做起了缩头乌龟？

-我开始一直觉得程恣睢不会卖假药，现在也……

……

就在这个时候，@世纪大挑战官博v突然发了一则视频。

视频里，之前直播里收到九花玉露丸的老人有些激动地说：“我不上网，今天才听我外孙说你们质疑小程卖假药，就赶紧联系节目组，我一定得替他澄清！我退休前曾经是l省队的体能教练员，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一直很好，节目组当时联系我，就是为了测试一下嘉宾切脉的能力，他当时连脉都没切，一眼就看出我身体状况很好。

“但我老伴前两年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问了我认识的中医，他说这九花玉露丸气味芬芳，里面应该添加了冰山雪莲等数种有益的花，还有一些温补的中药材，炼制手法非常奇特，他也看不出究竟是哪些药材，但应当无害，就是一般的保健性药物——我就把这颗九花玉露丸给我老伴吃了。

“她病后体虚得走不动路，锻炼了一段时间，有所改善，但还是走不了长路，但吃了九花玉露丸之后，很快就好转了，现在已经能和我一起参加公路自行车赛了！”

老人说到这里，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他背过镜头平静了下情绪，才继续说道：“老伴身体好了之后，我去中医诊所里找过小程，想当面道谢，但那时候节目已经录完，他已经走了。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本来打算等下次录节目的时候当面感谢的，没想到让他遭受质疑——这种祖传的秘方，一般人求都求不得，价格比康复治疗费便宜多了，人家拿出来做公益，你们还不知道珍惜！

“我孙子一直要教我上网，我不想学，我们年轻的时候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的，现在网络上不知道谁是谁，有些人就造谣，胡说八道。我希望这些造谣的同志，以后说话的时候多思考，多用用脑子。”

视频一发出来，瞬间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造谣的同志哈哈哈……我就问问你们，打脸疼不疼？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造谣的同志，你们说话的时候多用用脑子，不要光靠嘴喷。

-恕我直言，键盘侠的脑子多半都是摆设，当装饰的！

……

此后的两天，另外几位收到九花玉露丸的粉丝，也陆续出来发声，亲身讲述九花玉露丸的效果。

@程程的小红帽：我昨天才收到的快递，群里另外一位姐妹今天上午才收到，我们说还没收到，过两天再反馈，你们说我们狡辩……我前几天都气哭了！程程真的很好，他虽然不怎么营业，但他替被潜规则者发声，替被pua者发声，他那么那么好，这才过了几个月，你们都忘了吗？

程恣睢是我一辈子的偶像，永不脱粉！

至此，舆论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转。

有需求的顾客们蜂拥而入，瞬间就抢光了所有九花玉露丸的库存。

-呜呜呜，我就晚了那么几秒，眼睁睁看着没货了qaq

-程程什么时候再上架新的九花玉露丸啊？

-对啊，我姥姥手术后身体不好，我想等这次国庆回家，送给她当礼物的，我这两天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刷网店，到底什么时候上架啊？我都等得望眼欲穿了[泪]

……

程恣睢是炼了自己吃不完，这才随手挂上去的，根本就没打算靠这个赚钱，看到粉丝们的恳求，才勉勉强强又抽空炼了一些，挂上去没两分钟，又抢完了。

大家又哭喊着求上新。

程恣睢：“……”

好累啊，不想卖了。

傅离骚去问营养师要了专业食谱回来，想给程恣睢好好调养身体的，见他瘫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怀个孩子而已，你哥说你不想回去工作，要在家陪我，反正没事，不如……”程恣睢眼睛微微一眯，把秘方抄了一份给傅离骚，笑盈盈道，“你改行卖药吧？我懒得弄，你来做。”

傅离骚有点感动：“千金难买的秘方，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我了？”

“这算什么？我还有好多秘方呢，”程恣睢笑了笑，“上次爷爷问我要，我已经给过他一份了。”

傅离骚：“……”

他一时激愤，差点儿没忍住问他爷爷重要还是他重要。

好在险险忍住了。

傅离骚哪儿肯浪费陪程恣睢的时间炼药，他找了靠谱的亲信，定制了一批制药的自动化流水线，打算等第一批药制作出来，再去包装、送检，注册个商标，再申请个批号。

但还没等他忙完这些，突然有营销号发了某顾客的爆料，说他是做药品生意的，听说九花玉露丸这么神奇，就买了一颗，本来想送给他母亲的，但又不放心，就找靠谱的专家化验了一下，结果检验出了罂粟花！

这药根本没有那么神奇的功效，而是靠添加毒/品兴奋剂，临时激发身体潜能，过后对身体的伤害性极大！

程恣睢在网店卖的药，根本就没通过药监局的检测，他这是为了钱草菅人命！

公众瞬间一片哗然。

罂粟花？那不是制作鸦片的原料吗？

只有通过审批的制药厂才有种植罂粟的资格，民间私人种植罂粟是违法的！

程恣睢竟然在保健品里添加罂粟花？

这……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药品安全问题关系到每个人的利益，在保健品里动手脚，无疑犯了众怒。

这个营销号爆料一出来，不管是买过九花玉露丸的，还是没买过的，人人自危，都出来讨伐程恣睢，连之前为程恣睢发声的粉丝，也大都沉默了。

程恣睢的九花玉露丸的效果确实好得不科学。

当时他们只顾着兴奋，没往深里想，现在想来，中药保健品的效果这么迅速且明显，确实不大正常。

也不知道是药品安全触碰了底线，还是有人在背后浑水摸鱼带节奏，这个爆料在深夜到凌晨短短几个小时里迅速发酵，第二天早晨，微博和各类新闻、社交媒体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程恣睢在保健品里添加毒/品的新闻。

傅家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公关时机。

傅离骚面沉似水。

他用@风骚传媒v的大号编辑了一条微博：造谣污蔑者，法庭见吧！

傅离骚正要发出去，却被程恣睢按住了手：“你和爷爷商量过了吗？”

“没有，不用商量。”

程恣睢：“这件事早晚会水落石出，但现在舆论正在风口浪尖，你若发声，必然会影响傅家的声誉，造成股价动荡。划不来。”

傅离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程恣睢眯了眯眼，抽掉他手中的手机：“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我……一辈子看得到吃不到。我说到做到，你打不过我的。”

傅离骚：“……”

他只好暂时咽下这一口闷气，先去走正常的检测流程，还没等他将回购的药品送检，那位声称添加了罂粟花的顾客已经将样本提交给315消协和药监局。

程恣睢被传唤到警局，协助调查。

这是三……还是四进宫了？

程恣睢对这里已经非常熟了，进警局先笑眯眯打招呼，跟回自己家一样。

“那边的人还没来，”薛警官笑了笑，“你先等一下。”

“好。”

程恣睢无聊，只好坐在一边刷手机，打发时间。

他被警局传唤的消息一出来，网络上的舆论更凶猛了，原本相信他的那一部分人，也渐渐动摇。

程恣睢这三个字，几乎成了负面的代名词，众矢之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温安然v突然发了一条微博：我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我相信程哥！

几乎是同时，@prince-宁儒v也在微博发声：我相信程老师@程恣睢v，他曾在我危难时施以援手，我经纪人不让我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但我不能忘恩负义，程老师不会做这样的事！

@顾逾钊v：造谣污蔑之人，一定会被狗咬的！

@江季风大帅哥v：嗐，你们这些墙头草，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如果我大哥真卖毒药，我江家第一个破产！

@远帆科技ceo：程恣睢是我家小儒的救命恩人，谁再造谣污蔑，我人肉你全家！//@prince-宁儒v：我相信程老师……

……

程恣睢是个不太容易动感情的人。

但是这一刻，也觉得有点感动。

他仰起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一小时后，程恣睢配合药监局的人做了调查笔录，刚出警局，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听说药监局已经从你销售的九花玉露丸中检测出了罂粟花，是真的吗？”

“面对网络上的质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家为什么不出面公关？是他们也知道你卖假药，还是你和傅总的感情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

程恣睢冷笑了一声，眼角眉梢全是邪气：“我和傅总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那个被怼的小报记者不服气道：“你就别逞强了！我看你是恼羞成怒了吧？这件事都这么久了，傅家出来为你说过一句话吗？明显就是被始乱终弃……”

他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一阵骚动。

有记者惊呼一声：“傅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直播镜头里，傅晚风一身笔挺西装，示意助手拿过一份文件，投影在大屏上：“这是九花玉露丸在药监局的备案和批号文件，程恣睢销售的九花玉露丸，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通过了药监局的检测，根本就没有添加任何毒/品和有害成分。待此事查清之后，傅家会向造谣污蔑者提起诉讼，追究其法律责任！还有……”

傅晚风说到这儿略微顿了一下，慢条斯理道：“离骚去联系买方高价回购上一批药品送检，没空来发布会，我作为长辈，在这儿替他和众位说一句，这也是我的意思——以后谁和程恣睢过不去，就是和我们傅家为敌。请诸位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