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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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不断流血，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疼，不顾身上的疼痛，予诺拍着萍姨家的防盗门，一下一下扯着背上的伤口，冷汗浸湿了衣服，她声音有些微弱：“萍姨……“

终于门里的主人听到了声响，一开门，予诺就倒过来，她脚上流血，胳膊上布满了一条条狰狞的鞭痕，脸色泛白，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老天！“萍姨大惊，连忙抱住她歪倒的身子，可她浑身是伤，疼的颤抖，萍姨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扶哪里。

“老李，老李，快过来！“

她一边喊着卧室里的丈夫，一边赶紧把门关上。

“怎么了？怎么了！”李叔叔听到妻子焦急的声音，赶紧急匆匆的从卧室跑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瘫在妻子身上的予诺，脚底的血从门口拖到客厅，留下一条刺眼的血痕，两条细细的胳膊上全是鞭痕，血拉拉的，极其刺眼。

“阿诺……”系统看着这样的予诺，心痛极了，又自责自己不能帮助她。

李叔叔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沙发收拾好：“阿萍，先把诺诺扶到沙发上。”现在夏天，衣服穿的少，予诺胳膊上又全是伤，他不好伸手，只能站在一边帮扶着，“小心点，注意下她脚。”

萍姨把予诺放好，看着孩子的样子，不停地骂到：“秦涛可真不是个东西，把孩子打成这样！”

“对，不是个东西！那个王八蛋龟儿子，本统早晚要灭了他丫的。”系统对秦涛的骂就一直没停过，当真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身上还不知道伤成啥样呢，你去打盆温水，把架子上的新毛巾拿来，我给孩子清理下。”萍姨一边骂一边指挥着丈夫去拿东西。

李叔叔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予诺，心情沉重的去洗手间打温水。

……

萍姨拿着打湿的毛巾轻轻清理着予诺沾满了血和灰尘的脚，这才看到脚底还扎着碎瓷渣，顿时心里的愤怒更胜。

她手脚麻利的把碎瓷片清理出来，又拿出药抹到脚底的伤口上，用纱布细细的包扎好。

系统一圈圈转着，发挥身上的能量抚慰着予诺，让她在被包扎的时候减轻点疼痛。

抬眼又看到两条胳膊上冒着血珠的伤痕，萍姨又是一阵心疼：“怎么就被打得这样严重，可千万别留下伤疤。”

李叔叔叹气，把药酒递过去：“我先回房，你给孩子看看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给好好抹点药。”

萍姨答应着：“你去把小梦房间收拾下，等会儿把予诺放小梦房里休息。床单就在柜子下面第二层，都是刚洗了的。”

“行。”李叔叔答应着往女儿房间走去。

萍姨细细给予诺的胳膊抹上药水，撩开她后边的衣服，一条条皮开肉绽的鞭痕伴着一篇乌青的淤血，在予诺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愈发狰狞吓人。

萍姨深深叹口气，好在伤口看着吓人，大多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别留下伤疤就行了。她仔细的把予诺身上的伤擦好药，又拿起药酒抹在手上，给她推开背上的淤血。

系统看到她背上的伤，虚幻的圆脸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这伤像疼在自己身上一样。

刚碰到伤痕，予诺就疼的打颤，萍姨咬咬牙，手上使劲儿，“予诺，你坚持一下，这背上的淤血得揉开了才好的快。”一边说着，手上迅速活动着。

抹完药，检查过没有其他伤了，这才给她把衣服拉好。喊着老公一起把她背到房间。

予诺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是萍姨在帮她拉被子。

“萍姨……”她声音很轻，轻轻喊她。

萍姨伸手轻轻把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抚到耳后，又拿赶紧的湿毛巾给她擦干净脸。这才叮嘱她：“予诺，没事儿了，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才好的快。”

秦予诺微微点头：“萍姨，谢谢你……”，紧接着就又闭上了眼睛……

萍姨把一切收拾好，然后走房间。

夏天的夜晚有些温热，予诺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只感觉到浑身的剧烈疼痛，系统还在不停的转圈圈，虚拟的脑袋隐隐发散着光芒，一缕缕传遍予诺的身体。

“阿诺……”它开口喊她，“你不要怕，我能帮你疗伤，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么？”

它一边转圈一边碎碎念：“你放心，这仇我肯定给你记着，等我恢复了，我一定把那龟孙大卸八块。”

予诺听闻，唇角微微翘起，每次这种时候，系统就会从高冷的傲娇领队001化身贴心保姆老妈子，这十五年的岁月里，自从有了它的陪伴，她才真正感觉到生活的温暖。

予诺自嘲的笑笑，一个人类的温暖是从一台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上汲取的，这也许也是一种别样的人生了。

不出所料，予诺没多久就发起了烧，萍姨中间起来给她喂了两次药，热度才慢慢退下去。

……

第二天予诺认真的谢过萍姨和李叔叔，就要离开了。

“予诺，你在萍姨家多住几天，把伤养好再回去。”萍姨皱着眉不赞同道。

秦予诺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里却盛满了细碎的光:“萍姨，我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心，梦梦的衣服我去买件新的再还给您，谢谢您和李叔叔的照顾。“她两条胳膊上全是伤痕，现在穿的是萍姨女儿的衣服。

萍姨和李叔叔很好很好，但她却不能留在这里，秦涛会来闹的，她不能给他们惹麻烦，能在她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她已经很感激了……

看着她离开，萍姨欲言又止：“老李，我们报警行不行？“

她是真的心疼予诺，她和自己的女儿同岁，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小辈一样，这孩子自小就惹人心疼。有秦涛和周云那么一对父母，真的是倒了两辈子大霉。

“不行！“李叔叔一听报警，立刻低斥：“几年前老张家的事情你忘了！秦涛那就是个二流子，街坊邻居那家被他缠上了能的了好！真报警了，我们就没安生日子好过了，还有小梦呢！”

萍姨叹口气，心里淤塞：“可是也不能一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打啊！”

“哎……”李叔叔脸色也很沉重：“我们平时多帮衬帮衬予诺，能躲尽量躲躲。等再过几年，予诺出去上大学了就有盼头了。”

……

“阿诺……”系统看着她虚弱的身体，心里担忧：“这几天的家教，先停一下吧，你请个假好好把伤养好。”

予诺轻轻摇头，她步子很慢，脚底的伤口刺痛：“先把今天的课上完。”

这份家教工作已经做了半个多月，雇主给的价格很高，她不能放弃，今天怎么也得先熬过去。

她心里若有所思：“我想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她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对于周云，这一次的一顿毒打，已经彻底打碎了她仅剩的一丝希望，对母亲的期待，在她冷漠的眼神里，一点点消耗尽了，所以她要提前为以后的生活计划了。

系统也知道她的处境，沉默许久：“阿诺，我会好好给你疗伤的，让你快快好起来！“它现在能量没有恢复，许多东西用不了，能做的也只有用微末的能量去愈合伤口。

“嗯，谢谢你……“

……

讲完卷子里的最后一道题，今天的课程结束后，秦予诺走出做家教的小区，她苍白的脸上晕起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阿诺，你又发烧了。”系统担心的说：“前面路口有间社区医院，先去看医生。”

“好。”予诺转身往医院方向走去，在讲卷子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身体忽冷忽热，脑袋晕晕涨涨的，不论如何，先把身体养好，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只要条件允许，她从来不会苛待自己身体。

刚走到路边，过马路时，前面突然冲过来一辆速度极快的自行车。

“让开，快让开！”骑车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急着去和朋友汇合，没看到路口有人，一转弯就冲了过来，来不及刹车。

……

“嚯！阿淮，你看现在的熊孩子，就在路口呢，车子跟飞似的，也不怕撞到人。”周亦宸看着飞过去的身影，忍不住吐槽。

刚刚一个小孩骑着辆山地自行车“嗖”一下从自己身边飞过去，带起一阵风，自己的衬衣都被吹起来。要不是自己动作快，就被蹭到了。

陆纪淮瞥了一眼，皱皱眉。

话音刚落，前面随着一声大喊“让开，快让开！”，只听到砰一声。

两人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被撞到在地，熊孩子和自行车也翻到在路边。

“卧槽！真撞人了！”周亦宸瞪大眼。

陆纪淮已经快步跑过去。

“啊啊啊啊，哪来的熊孩子添乱！”系统此时已经忍不住满嘴飙脏话，“阿诺，阿诺！”刚刚突然冲过来一辆自行车就朝着予诺撞过来，她本来就发着烧，身上还有伤，根本来不及躲，就被撞倒在地……

秦予诺只感觉到浑身剧烈的疼痛，伤口狠狠的磕到地上，她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来，就感觉头晕眼花，意识开始模糊……

“阿诺！”系统感知到予诺的身体状况，焦急地直转。

在意识消散地那一刻，一阵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睁眼，耳朵一阵嗡嗡声，她模糊的看到一张清俊的脸，在说着什么。

随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陆纪淮冲到女孩子身边，蹲下身：“你怎么样？”

只看到小姑娘脸颊通红，一双眼睛微微睁开，透着水润与明亮，细碎的光亮一闪而逝，随后就晕过去了。

他看到她脸的一瞬间，怔了一下，随即回神，暂时没敢移动她，只伸手触摸她的额头，只觉手下滚烫。

“阿淮！”周亦宸随后跑过来。

“阿辰，先打120叫救护车，她发烧了，身上有伤。”刚靠近她，就闻到了药水和血腥掺杂的味道。

“啊！好！我先打电话。”周亦宸翻出手机叫救护车。

陆纪淮看到小姑娘翻起的袖口处，露出一条通红的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狰狞恐怖，他敛眸，抿唇抬手掀了下她的衣袖，瞳孔骤然收缩，一条布满鞭痕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卧槽！”周亦宸打完电话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白皙的皮肤和一条条皮开肉绽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带来强烈的视觉刺激。

“阿淮，她……这……”周亦宸语塞。

陆纪淮下颌紧紧收了下，轻轻把她的衣袖放好，遮住了怖人的伤口，低声说：“先别动她，她身上可能还有别的伤口，把你水给我。”

“哦，哦，好。”周亦宸把刚才在路边买的冰镇的水递给他。

陆纪淮伸手接过，拿过刚刚去商场给母亲拿的丝巾，用冰水打湿后，敷在她的额头，给她物理降温。

刚刚犯了错的熊孩子，这时候也不顾的腿上的磕伤，他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予诺，吓得直掉眼泪，一边摔倒的宝贝车子也不管了。

“你个熊孩子！不知道路口要减速！在小区街道还敢起这么快，你赶着投胎去么！”系统气的咆哮。

陆纪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男孩被他这一眼吓得一哆嗦，眼泪掉的更狠了。

周亦宸看到，上前走一步：“小弟弟，这下知道怕了啊！刚骑这么快，飞一样，怎么，你是想上天么？”

终于有人搭理自己，小男孩感觉到周亦宸的友善，这才哭着说：“哥哥，我……我是不是把姐姐撞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要嚎啕大哭。

周亦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能得你，还想撞死人。”他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行了，别哭了，都大男人了还掉眼泪，丢不丢人。这姐姐暂时没事儿，但是你要速度再快点，指不定就有大事儿了。知道么！以后路上骑车还敢这样么？”

小男生一听姐姐没死，心放下一大块，连连保证说：“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时真吓到他了。

没多久，救护车赶到了，予诺被医生抬上车，小男生因为膝盖受了伤也一起上了车，摔倒的车暂时放到了小区的保安处。陆纪淮和周亦宸跟着一起过去。

……

护士给予诺换病号服时，她一身的伤痕暴露出来，脚上的伤口裂开，染红了包着的纱布和袜子，护士看着倒吸一口气。

“王医生，这……”小护士是今年刚转正的小姑娘，乍看到这样，顿时有些无措。

王医生一看到这伤口，心里就明白了，她眼睛缩了缩，随即吩咐：“先给她处理伤口，动作轻点，脚上的伤好好消消毒。”

……

陆纪淮和周亦宸在急救室门外等着。

“阿淮，你看到了么？”周亦宸突然说：“她长得跟林阿姨好像！”

刚刚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小姑娘长得和阿亭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嗯。“陆纪淮若有所思的应了声。

“还有，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看着像被打的。”周亦宸迟疑着说

陆纪淮沉默片刻才说：“这事儿别多问。”

不一会儿，王医生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少年。

“病人是外伤导致的高烧，现在已经在退烧了，你们……”她停顿片刻，随后问：“你们是病人家属么？”

周亦宸的一句“不是”还没说出口。

“我是她表哥。”陆纪淮直接道，

周亦宸：“……”

王医生沉思道：“我建议你们先报警吧，病人背上胳膊上还有脚底全是伤痕，发烧也是因为这些外伤引起的，这些伤……是被人为打出来的，”她随后沉吟，语气有些冷淡：“我怀疑是……家暴。”

周亦宸听到“家暴”一词，瞬间瞪大了眼睛。

陆纪淮眉头紧锁，许久才回答：“我知道了，谢谢。”

王医生叹口气：“先去缴费吧，先住院观察下。”

陆纪淮点头，从口袋摸出刚刚从她身上拿的证件，递给周亦宸，示意他去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周亦宸愣了下，随即结果：“哦，哦，我这就去。”

……

“王医生，小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