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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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步调轻松的往一中方向走去。

大院的射击场

周亦宸的手机收到短信提示，他拿起来：

【中国银行】您账户2089于07月09日他行实施转入人民币400.00元，账户余额…………

周亦宸看到这四百块的转账，一阵迷糊，突然他想到今天早上阿淮打的电话，转身走向正拿着木仓的陆纪淮。

“阿淮，今天是不是小姑娘出院了？”

少年低头校正着手里的木仓，听闻这才偏偏头：“嗯。”

随后“砰”一声，前面报靶：10环，正中红心。

周亦宸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这才继续说：“我刚刚收到小姑娘的转账了，400块，你今天早上给军区医院的于叔叔打电话，就是说的报销的事儿？”

陆纪淮继续放下手木仓，点点头：“嗯。”

“我就说呢，那天的时候我说不用给钱了，你给我使眼色，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他把手机放下。

“你们说的谁？”旁边的少年听了半天听的迷迷糊糊的，干脆直接问。

周亦宸挑挑眉：“就我前天跟你说的那个跟林阿姨长得贼像的小姑娘，阿亭，你不知道，当时小姑娘高烧烧晕了，去医院一看，浑身都是伤。“

“阿宸！“陆纪淮低斥他：”这事儿别往外说。“

他摸出手机，一片干净，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

小没良心的……

周亦宸双手投降：“没呢，我是那么八婆的人么！就只有阿亭知道。“

江慕亭这才反应过来是前天找不到人，给阿宸打电话时才知道俩人送了一小姑娘去医院，说长得和自己母亲很像，小姑娘处境不太好，被打的全身是伤。

他沉思，才开口：“真的跟我妈很像么？“

“像！“周亦宸立刻说：”贼他妈像，和林阿姨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对了，这姑娘就是跟我们阿淮一起摘状元的另一个蛋黄，小姑娘长得特水灵，笑的时候也有个小梨涡，跟林阿姨一模一样。“

关于江慕亭家的事情，大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三家关系亲近，俩人就了解的更多一些。

“开学的时候，可以见见。”陆纪淮若有所思的对江慕亭说到，随后又开口：“但是不要勉强。”

江慕亭听闻，微微吃惊的看他，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阿淮的性子他可太了解了，他会开口，说明对这小姑娘印象是真的很不错！

这几年，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又听到小姑娘处境有些艰难，要是能接触下，说不定母亲能开怀许多，也能帮一把小姑娘。

……

予诺走到一中附近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虽然有些老旧，但很干净，门口有保安，也很安全，她等了一会儿，等到一个慈祥的老奶奶。

老奶奶见到她就笑眯眯的，带着她往小区里走。

交谈中，予诺了解到老奶奶早年丧夫，原本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年纪大了，儿子也不放心，就想把老母亲接到自己家生活，这样房子就空出来了，干脆就租出去。

房子在三楼，入户旁边就是开放的小厨房，往里走靠进阳台是床，旁边有一间洗手间，房子虽小，却五脏俱全，而且奶奶一个人住的干净，房子南北通透，看着就干净明亮、心情舒畅。

予诺很喜欢这房子，而且房子里的家具家电都齐全，只需要添置一点生活用品就可以直接住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在这里住一年，她就心生欢喜。

双方都很满意，奶奶听自己外甥女提过小姑娘的情况，本来看到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就喜欢，接触下来性格也讨喜。

再一想自己孙女跟小姑娘差不多大，在家里还天天一群人围着跟小公主似的，可小姑娘这么小就要自己出来住，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大手一挥，房租每个月又给降了一百。

予诺心下很感动，直接交了3个月的房租，原本予诺取了2000，想着交完房租，再买点生活用品，奶奶给降了房租，这样手里剩下五百块。

予诺收了钥匙，送走奶奶，挽了挽袖子开始打扫卫生，家里很干净，很快就打扫好了，她扫视一圈，把需要添置的东西一一列下来，准备一会儿去采购。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个时间，周云已经出摊儿，秦涛应该去棋牌室打牌了，她略思考下，拿起包和沙发上的手提袋，锁好门往家走去。

刚走进巷子，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萍姨。

“予诺，”萍姨看到她赶忙问道：“你这几天去哪了？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自从那天予诺走了，一想到她那一身伤，她心里就担心的不行。

就这样，周云也是不管不问的，照常每天出摊儿。她心里对那对夫妻恨得牙痒痒，心里每天骂多少遍都不解气。

“萍姨，我没事儿了，您不要担心。”予诺把手提袋递给她：“这是还给梦梦的衣服，我穿的那件染脏了，不好洗，就从新买了一件，你拿回去。”

萍姨知道予诺的性子，也没多说什么，就接过衣服。

“萍姨，我……爸妈都不在家吧？”她看了一眼楼上，垂眸问道。

“不在，都出去了。”

“嗯，萍姨，我准备搬出去了，这些年，谢谢您和李叔叔的照顾。”予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跟萍姨说了，巷子里萍姨和李叔叔是最照顾她的，从小到大，她最开始感受到的母亲的温暖，都是从萍姨那里得到的。

很多时候，她看着小梦，心里总是很羡慕，即便小梦成绩没有很好，有时候也会调皮惹萍姨生气的骂她，但她还是很羡慕，羡慕她的娇憨、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正是因为有萍姨和李叔叔的关爱，小梦才能有这样调皮、任性的资本……

而这些都是她没有的……

“阿诺……”系统感知到予诺的情绪起伏，转个圈安抚她。

“我没事。”予诺轻轻回答它，所以她从来不敢过于依赖萍姨一家，怕谈恋这样的温暖，也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她也许比这世上百分之六十的人惨，但是还好，她有系统，这却比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幸运。

从她懵懂，便有系统在身边陪伴、教导她，虽然她只能听到它的声音，看不到摸不到，但是系统却亦师亦友又似父似兄，教育她学会明辨是非，引导她在这条泥泞的路中，挣扎着走出一条出路，所以她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不会嫉妒迁怒，因为她已经拥有这世上最纯粹的亲情……

“搬出去……”萍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搬出去也好，离你爸妈远一点，日子会过的更好。”萍姨低声说。

“在外面一个人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要是钱不够了，就跟我说。”她看着才15岁的孩子，心里担忧却又无奈，她能做的不多，也只有在边边角角伤帮帮她。

予诺乖巧点头：“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予诺看着萍姨离开的身影，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这是萍姨刚刚从钱包里拿出来的，一共861块钱，她一把掏出来全塞给了她……

予诺抿抿唇，把钱一张张整理好，细心的放到背包的内层里，深吸一口气，然后向楼上走去。

轻轻打开门，狭小的房子里，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时不时碎裂的碗杯，被打的血流满地，浓厚的酒精味道，还有粗暴的叫骂声和尖锐的呐喊声……

这里，没有哪怕一丝丝美好的回忆……

秦予诺收回目光，回到自己的房间，拖出床下的行李箱，把自己平时要用的书籍和笔记仔细收进箱子，收拾好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鞋子，还有一些贴身衣物和日用品，没多久就全部收好了。

她环顾自己生活了15年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真的少的可怜，全部装完都没有装满一个箱子，这一收拾，除了自己睡过的被褥，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最后看了一眼，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不带半丝留恋……

她走到楼下，抬头看了一眼窗口，把钥匙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那一刻，她的心无比的轻松……

随后便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予诺把东西整理好，然后又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新的被褥，添置完整日用品，又提了一兜菜回到家里。

她心情很好，自己一个人做了两个肉菜，还买了一瓶饮料，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新的生活。

“系统，你知道么，这是我这十五年里最开心的第二件事。”吃过饭，予诺窝在阳台的小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星空，跟系统聊天。

“第二件事？”系统有点疑问，“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予诺笑笑，眉眼如画，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窗外的星星还要明亮，她轻轻启唇：“第一开心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啊……“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很温柔。

“……“系统被这句话憋红了脸，啊啊啊啊！阿诺，你犯规！不带这么撩统的！

予诺感受到它的羞窘，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小的房间里，暖黄色的落地灯在夜空下散发着温馨的气息，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天空的星星微微闪动，夏日的夜风轻轻拂动着窗口的纱幔，今夜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

新生活予诺适应的非常好，她每天都忙碌在家教、咖啡厅还有家中，打工学习一点不耽误，生活过的很充实，时间也过得很快，她忙碌在生活中，不再去想那对父母会有什么反应和举动……

很快假期即将到了尾声，家教的工作在昨天已经结束，她拿到了6000块的工资，市状元的名号，在这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最起码家教工资开的高。

这一天，予诺去照常去咖啡厅打工，再过三天，这份工作也结束了，也就要开学了。

咖啡厅的工作很轻松，只需要每天来弹三个小时的钢琴就可以，还是当初萍姨介绍给她的。她从小聪明，学什么都快，萍姨是钢琴辅导班的老师，在她小时候，每次她被秦涛打了，萍姨都会抱她回家，给她上药，弹琴哄她……

她和萍姨女儿一样大，小时候萍姨每天教小梦学琴，小梦调皮坐不住，最后没学成，反而她这个偶尔去听课的半吊子学会了弹琴。

后来大一点她就靠弹琴赚点钱，一直到现在，十几年下来，她弹得越来也好，虽然比不上专业弹琴的人，但在业余组，也属于顶尖的那几个了。

她坐在钢琴前，开始今天的曲目……

门口走进来三个高大帅气少年，很是惹人注目，咖啡厅大多是附近的白领、网红聚集的地方，一下走进来三个少年，个个腿长脸帅，顿时惹起一阵小骚动。

予诺没注意，她还在认真的弹着手里的曲子。

陆纪淮一进门就看到了那边坐着的少女，她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白皙的皮肤被衬的更是透亮放光，看到她白皙的手臂，灵活的指尖跳跃在黑白相交的键盘上，看来没有留下疤痕，他松了口气……

“阿淮，阿淮？“周亦宸喊了他好几声，看他都没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卧槽！这不是小姑娘么！“他一把拉住旁边的江慕亭：”阿亭，你看那边，弹钢琴的小姑娘，就我说的跟林姨长得一样的小姑娘，你看像不像！“

江慕亭被他扯着转头看过去。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只是身材格外纤细，细长的手指灵活的按着琴键，她沉浸在曲子里，微微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撒下一小片阴影。

似乎是弹到兴致的地方，唇角微微笑起，眼睛里含满了笑意，身前就是一台黑色的三角架钢琴，这副场景，吸引了咖啡厅里许多人的目光，小姑娘俏生生坐在那里，眉眼如画，顾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