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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过半,小年的时候,孟时涯与林长照一同被召入宫中。他们眼下在京城暂无官职,按理说应该没有公事。到了议政殿,瞧着李云重坐在书案前,手边是一摞摞奏折,两个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由得苦笑出声。
原来是皇帝陛下舍不得贺太傅辛苦,亲自抓壮丁,叫他们二人来代看奏折。
“三省六部俱已封印,可之前留下一堆琐碎之事,等到年后固然不可,但寡人身为一国之君,总该早些了解情况,也好过了年开印之后即刻处理。”
李云重嘴里这么说,却让人把奏折悉数捧到他们二人跟前,自己斜靠着龙椅闭目小憩。
大约是累了。
孟时涯与林长照无法,只得坐下来,翻阅,摘录,将问题的解决办法一一列出,又按照事态严重紧急分排顺序。忙碌了两个多时辰,林长照晃着手腕,暗中蹙眉,显然写得手酸。
孟时涯放下毛笔,抓住他手腕,握在掌心轻轻揉捏。
林长照紧张无比地看看左右,方才伺候在一旁的几个太监去准备茶水糕点,只剩下太监总管何士安在一旁站着。何公公是李云重心腹,向来不会多嘴,更何况他对孟时涯颇为欣赏,见此情形只是淡然一笑,装作没有看到。
他们二人情意款款,一时倒没留意李云重竟然早已醒来,还嘴角噙笑凝望了他们许久。
还是何士安轻轻咳了两声,才把他们俩唤回神。
林长照立刻起身跪倒在一旁请罪:“微臣放肆,还请陛下恕罪!”
李云重起身拿过他们俩方才列出的条款,垂眸瞧了他一眼,笑道:“放肆的是他,你何罪之有啊?”
孟时涯这才不紧不慢地跪下去,拜倒在地:“陛下,林大人近来体弱,不宜操劳。可否容微臣独自处理这些事务,让林大人早些回去休息?”
李云重踱步到林长照跟前,伸出胳膊将他拉起来,叹息着摇头:“孟时涯啊孟时涯,你当寡人是傻子吗?林长照自从认识了你,比我初次见到他,胖了十多斤不止!先前他是病过一段日子,可如今你瞧他面色红润,双眸有神,哪里体弱?你是不是要寡人叫太医来给他诊治一番,揭穿你的谎言?”
林长照又羞又窘,退到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孟时涯却起身,拱手再请罪:“陛下英明!臣的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陛下。”
“你的心思还小吗?寡人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位贤臣,又被你拐走了!”
“陛下说笑。林大人不管在何处做官,都是陛下的臣子,臣亦是如此,怎会有拐走之说?”
“这么说来,寡人想把林大人留在京城,派你去镇守通州,也是可行的咯?”
“……陛下,臣与林大人心意相通,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你有这份情意,若是坚定不移,两地相处也无妨嘛!”
孟时涯傻了眼,扭头偷偷看了看林长照,见他神色不安,立刻跪下来叩头,郑重道:“陛下,大周官员迁任他乡,素来有携家眷前往的惯例。臣愿前往通州,但若不能与家眷同往,宁可留在京城。”
李云重忍笑:“京城哪里还有官职给你啊!十二卫都已安排妥当,就差一个通州大营的镇军大将军是空着的……对了,林大人什么时候成你的家眷啦?”
孟时涯语塞,想了想,咬牙拱手道:“陛下若开金口赐婚,那便是了。”
一旁的林长照目瞪口呆。
李云重闻言哈哈大笑,一掌拍在孟时涯的肩膀上,连说了三声好。末了收起笑声,长长叹息,又是一阵轻笑——“好你个孟时涯……这般痴情,又这般大胆,想来长照跟着你,绝不会有人欺负他。他在通州,也能好好做一番业绩,让通州变成我大周最牢固的防御要地……寡人,准奏!”
孟时涯暗中扯了扯林长照的衣摆,有些傻眼的林长照不知不觉跟着跪下,俯首听李云重宣读口谕。
“传寡人旨意!骠骑大将军孟时涯,功勋卓越,通州刺史林长照,和谈居功之首!二人情意弥坚,互许终身,寡人为之赐婚,以示嘉奖!另赐伯阳山及方圆百里田产为贺礼,愿此二人携手并肩,为吾大周效力!”
孟时涯满心激动,牵着林长照的手离开了议政殿。行至崇阳门外,远远瞧见孟府的马车正往这边驶来,驾车的似乎是荻秋和高易寒。
孟时涯正要跟林长照说这高易寒真是不拘小节,江湖高手竟愿为别人做马夫,突然想起来自打听到陛下亲口赐婚,林长照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连叩谢圣恩也只是跪拜在地,不曾开口。
这是不敢相信吗?
两个人的手指相牵,在寒风中也是温热的,探了探他掌心,才发现他手心里是薄薄一层汗水。
孟时涯停下脚步,林长照也跟着停下,茫然地看过来。孟时涯抬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叹息着用指腹揉了揉他微红的面颊。
“明见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
林长照轻轻摇头。
“可我自打在国子监见到的第一面,就盼着这一天了……这些年,我患得患失,顾虑良多,只怕你不愿意。明见,难道不愿意?”
林长照慌乱地摇头,欲言又止。
孟时涯笑着将他拥入怀中,用力抱紧,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就算没有陛下赐婚,我也要娶你为男妻的。从前……我眼下也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可我更明白这是真真切切的。咱们,以后便能堂堂正正相伴终生了……”
林长照脸庞贴着他的肩膀,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顿时闪出了泪花。他搂紧孟时涯后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潮音……我愿意的……”
“傻瓜,哭什么?虽说喜极而泣,可你掉泪我终究会心疼。”
林长照被逗笑,任由他帮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抬起头时,望进彼此眼里,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茫茫的雪地上,两个人凝望彼此,慢慢将额头贴在一处,笑出了声。
孟府的马车在他们身旁停了好半天。缩在车厢外的荻秋感动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被高易寒探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擦去他掉落的泪珠。
孟时涯和林长照总算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冲他们笑了笑。
荻秋跳下马车,让他们俩上去,一边好奇问道:“少爷,林公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孟时涯扶着林长照钻进马车,笑道:“回家再告诉你们。”
高易寒瞥了脸颊泛红的林长照一眼,甩了甩马鞭,笑起来:“恭喜。”
荻秋纳闷:“恭喜什么?”
高易寒没有回话,哈哈大笑,催马转了个方向,直奔孟府而去。荻秋藏不住话,一路上猜了半天。
“少爷又升官啦?不对呀,都是骠骑大将军了,还要怎么升?封王?陛下也太大方了吧……林少爷升官?不对,都说了要去做通州刺史的……得了赏赐?哎,孟府库房里的东西都要放不下啦……”
马车里,林长照抿唇而笑,被孟时涯侧过头窃香。他也不恼火,顺从地窝在孟时涯怀中,直到马车停在孟府的院子才坐直身子,让孟时涯扶着跳下马车。
在院子里玩雪的几个孩子纷纷围上来,表达半日不见的思念之情。孟时涯心情格外好,将每个孩子都抱起来亲了一口,看得荻秋越发纳闷。
午膳时,孟时涯特意叮嘱厨房做了许多好菜,又把赵嬷嬷和纪管家,高易寒和荻秋都请入席,待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拉着林长照,起身到一旁,齐齐跪倒在孟承业跟前,讲了陛下赐婚一事。
“从此以后,明见就是孟家人了,我与他会孝敬父亲,抚养几个孩子,还望父亲成全。”
荻秋张着嘴,愣了片刻,立即用手背捂住了眼睛。他咬着唇,压下了哭泣的声音。
一旁的赵嬷嬷却难掩心头的激动,用手帕不停拭泪。
柳解语也是满心激动,看向他们二人。
孟承业坐在那儿,愣了半晌,忽的眨了眨眼睛,红了眼圈。他几番张口,终于发出了声音:“好!好啊……我成全……嗐!早就成全你们啦!先前瞧你失魂落魄,生怕……我还特意去千佛寺为你们求了姻缘符。果然如了愿!好,好……我得去还愿——你们,起来,起来吧!”
他激动无比,摆着手试图上前扶一把。
孟时涯笑道:“谢谢爹。”
林长照也笑:“谢谢孟大人。”
孟承业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怔了片刻,茫然道:“孟大人?……不是该叫爹吗?”
林长照呆住,缓缓转头看向孟时涯,他却坏笑着不开口。林长照瞬间红了脸,低下头,嗫嚅良久,准备开口时被孟时涯伸出手指按住了嘴唇。
“等到明年二月十八,我们大婚之日,再开口这么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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