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禁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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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节不仅晋林和乔田都在,还来了一个新孩子,奶奶干劲十足,特地提早就做好了不少月饼——奶奶别的不说，手艺是真的好。以前家里穷的菜都买不起，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家庭条件渐渐好转,店铺的生意也是每日都有进账，连带着家里的伙食都改善了不少。

这次家里准备的月饼多种多样，咸甜荤素应有尽有：豆沙的枣泥的肉松的，椒盐的五仁的甚至还有槐花馅儿的——这个季节槐花开得正盛，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清雅馥郁的花香。

乔田最喜欢吃椒盐月饼，里面和着奶奶亲手细磨的黑芝麻，再撒上一把椒盐，咬上一口外皮酥脆，内芯又鲜香又咸甜,勾得他的小馋虫在胃里打滚。

中秋节这么大的节日,作为老板的晋林自然也得给员工们发些小福利。他从奶奶新出锅的月饼里挑了一些,挨个放进一开始订好的食盒里。

“你还在忙呀？”乔田正好没事路过,走过去和他搭话，顺手从桌上挑拣了一个月饼,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咦？这桌上怎么都剩了好多的椒盐的？”

“……”

晋林打包的手微微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随便挑的，凑巧吧。”

“哦哦哦。”

万幸乔田是个很好糊弄的,晋林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明日酉时便是宵禁。”他手一撑就坐到了桌子上，一边晃着腿吃月饼一边叽叽喳喳，“我们也早点回来吃月饼饭吧。奶奶刚才还和我说，她昨天去扫鸡笼的时候还摸出了两颗鸡蛋，说这是好兆头，让你明天回来前的去菜市场买两斤猪肉回来。”

“你还好意思提小鸡，当初是谁哭唧唧地站在摊子门口不让我走，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买来他来照顾的？现在小鸡全是奶奶照顾了。”

乔田大呼冤枉，委委屈屈地直嘀咕，“没有的！我也想给小鸡喂吃的啊！但是每次我跑到鸡笼去想摸小鸡，奶奶都会过来把我赶走，说怕我把小鸡摸死了。等后来小鸡长大了，不那么容易死了，我采了把小青菜想去喂鸡，又被奶奶赶走了，说小鸡不认我，我要是强行去喂，它不仅不吃还要叨我的……那我能怎么办嘛？”

“行了行了，知道你满肚子的委屈呢。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有小鸡陪着她，她也能没那么孤单。”

晋林好笑地捏捏他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他没那么热衷摸乔田的头，倒是对捏耳朵有点上瘾。小耳垂跟刚煮熟的白米粒一样，又软又白，捏在手上就像是捏棉花糖一样，捏久了连指尖都有些热，变得有些潮湿，像是棉花糖融化了一般。

他莫名觉得心上一跳，一种突如其来的莫名感觉瞬间刺激到脑内神经，惊地他一下子松了手。

“……”

晋林指尖微颤，连忙岔开话题，“行了，你要没事就边去玩吧，我这儿一堆事呢。”

“那你好好干哦，年终给你发奖金，发大红包！”

乔田毫无察觉，还以为他真的很忙，笑着又顺了两个椒盐月饼走了。

晋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口的那块石头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他喘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猛然加速的心脏，默数了半分钟，那咚咚咚的急速感才渐渐地停了下来。他又探了探脖子，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猛然升温后的余烫，手心也是凝着一片热汗。

不是发烧啊？

晋林难得地觉得纳闷了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算陌生了，就上回和乔田一起去放河灯的时候还出现过一次。只是那次心脏骤然加速，等冷风吹一会儿就好了。

像现在心里又慌又乱、体温加速的情况也算是大姑娘坐花娇——头一回。

难不成这几日太累了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这阵子忙过再去找大夫看看好了。要是现在露了点马脚，田田怕不是要急得掉眼泪了。

还是在缓缓吧，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他想。

·

中秋节这一天终于来了。

商家们早早地就开了门，街边的小商贩们忙着整理摊位，小吃摊摊前飘出阵阵雾气，嗅一口全是食物的芳香。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棒上满满当当，山楂又红又大，上面裹着的糖浆已经变成了一层透明的糖衣，晶莹剔透的，格外惹人喜爱。

不仅是小吃摊摊主们已经严阵以待，若是百姓们沿着西市街一路走过去，往店铺里瞥一眼，具是窗明几净琳琅满目，还有小伙计们正在门口清扫昨天烧香积下来的香灰。

等到太阳慢慢升起来，街市上的人便渐渐地多了起来。有归家的游子陪着双亲出来游玩；有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们打扮得美艳如花，结伴逛街买胭脂水粉；也有甜甜蜜蜜的新婚夫妻一起去庙里给送子观音上香。

这下瑞玉阁的优势就露出来了——在某些方面，姑娘们的购买力不仅不比男人们差，反而还要略胜一筹。

瑞玉阁开了小半个月，城里的女孩子们一传十十传百，基本都知道了在西市新开了一家首饰铺子，不仅首饰好看便宜质量又好，掌柜的也是又高又帅，唯一一个缺点就是沉默寡言，不爱和别人搭话，好几个对他心仪的小姑娘过去暗示一番，皆是沮丧而归。

不过这也不碍事，这位撩不动，那旁边还有一位俊美如玉的少年，一串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嘴也是又甜又会说话，经常把过去买东西的小姑娘们撩得满脸通红。

有人大着胆子去打听了一通，才知道这俩人乃系一家兄弟，身上都未曾有过婚约，所以常有适龄未嫁的姑娘们有事没事就过去晃一圈，一来给自己添置些新首饰，二来……二来，万一能相中一个如意郎君呢？

再加上瑞玉阁赶着中秋节推出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柜子的新品，从头上戴着的发带到身上系着的挂饰，设计上乔田参考了古代当下的审美趋势，和现代的流行元素融合在一起，充分地满足了女孩子们的好奇心和爱美之心。

本来已经逛到有些腻味的女孩子们，看见瑞玉阁门口挂着的新品打折的招牌，眼睛只放光，连忙呼朋唤友地过来玩。

这一整天顾客往来络绎不绝，晋林、乔田再加上槐心和小吴，四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最后还是晋林看见在一旁嗦着糖葫芦的安安，一拍板，把小孩抓过来充当了一会儿劳动力，局势这才稍微好转了点。

等到酉时挂牌打烊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半昏半亮。

槐心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小吴好心，接过笤帚帮她把地面给清理了一遍。乔田草草地吃了一个包子充饥，现在已经趴在柜台上呼呼地睡着了，就连晋林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表情，他的职位算得上是收银员，一天下来手指都有点发麻，刚刚搬东西的时候还抽了会儿筋。

“简单扫一下就行了，别的明天回来再弄吧。”

晋林揉揉眉心，压低声音和小吴吩咐道，“给你们准备了点月饼，盒子在那儿放着呢，别不好意思拿。”

小吴应了一声，过去想帮槐心也拿一下，盒子抬起来时晃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铜板相撞的声音——晋林可不是那些抠门的老板，知道要牛干活得先让牛吃草的道理。

小吴感激地和晋林道了声谢，他和槐心又帮着把店里收拾了一下，又悄声和晋林道了别，这才捧着月饼盒子回家了。

晋林从柜子上翻出一件他的厚实外袍，披到乔田身上，再轻轻地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背着他走到门口，最后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的安安，“你来锁门。”

“……”

那张和晋林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小冰山脸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乖乖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帮忙拴上了门。

“唔。”

乔田趴在他背上困得睁不开眼，嗓子像是被黏上了一块糖，语气都是软软乎乎的，还带了一点点的鼻音，“晋林……去哪儿啊……”

“回家。”

现在入了秋，晚风不比凉爽的夏风，吹多了是要着凉的。晋林便弯下腰，一手扶住他膝盖窝，抽出一只手想帮乔田拉住快要掉下去的外袍。

“唔，冷。”

衣服滑下乔田的肩，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呓语了一声，本能地搂紧了晋林的脖子，把一张被风吹得冰凉的小脸努力地往晋林温热的脖子上贴。

“……”

脖子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传递到晋林的脑海里，吓得他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微微发麻，伸在半空中的手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他僵着脸慢慢转过去，只能看见乔田毛绒绒的脑袋，头顶炸着几根新长出来的毛。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连时间也静止了，风也停住了流动，世界胆战心惊，噤声围观。

晋林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的信息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肺部功能开始叫嚣抗议，嘴唇终于支撑不住了，战战巍巍地摇上了白旗——

晋林猛地喘出了一口气，脖子和脸瞬间升了温，滚烫得像是刚从沸水里捞上来一样；心脏重新加速跳动，咚咚哒哒的声响像是要将心口的皮鼓敲破。

刹那间，风云树草，一切都活过来了。

“……”

晋林的目光微微侧移，落到了不知不觉走到他们右侧、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安安身上。

两个人的对视刺透空气、在半空中交汇，浸上了几分寒风凌冽的气息。

“……”

晋林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抓住那件彻底滑落下去的外衣，像是金龙守护珠宝一样，一点点地将它覆在了乔田的身上，最后从头到脚地完美藏在衣袍下。

他目光锐利如冰，哑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a气爆棚的晋总！！请大家鼓掌！！

我都写文写傻了，本来还纠结着怎么发展我们的小商铺，结果我抬头一看，md我都八万字了啊！这不是个小甜文吗？我还写啥事业线啊？暗恋走起来谈恋爱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