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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实弹射击考核,新兵们又要重新捡起已经荒废多时的队列训练。不过队列毕竟已经融入了她们的日常之中,现在再拉出来训练,就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新训还剩最后两周,考核之后她们就可以下到老兵连。来部队之前,很多人都听人说过,当兵苦,最多也就苦新兵连三个月。因此,她们都盼着考核快点儿来,快点儿让她们下到老兵连。
考核一定会在下连之前,所以留给她们强化训练的时间实际上不足两周了。但在许萍和杜繁琦眼里,她们现在的水平,离通过考核还差得很远。
训练场一侧的梧桐树已经在萧瑟的冷风中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旁逸斜出地拦在那边。许萍站在树下搓着手,一边对新兵们说:“冷吗?用力站就不冷了!”
今天上午的训练刚开始不久,杜繁琦就被站长叫去了站部,只剩下许萍自己组织训练。天气实在太冷,许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结束了军姿训练,要开始带她们过队列会操的流程。
刚整好队,杜繁琦就匆匆从楼里跑出来,老远就喊:“许萍,许萍!等一下!”
许萍听见了,下了稍息的口令,便扭头去看着杜繁琦。新兵们不敢动,只能转动眼睛,偷偷瞄了排长一眼,见她一脸喜色,也就放下心来——这下总不至于又要停下训练给她们开□□会。
杜繁琦叫过许萍,简单说了几句,许萍脸上也换做了轻松愉悦的神情。新兵们偷偷瞧见了,难免就好奇起来。杜繁琦跟许萍谈完了,终于走到队伍最前面,说:“讲一下。”
新兵们对这句话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杜繁琦话音刚落,十几个新兵便整齐划一地立正了。杜繁琦又说:“稍息。刚刚站长叫我过去,说直工科下来通知,今天下午举行新兵授衔仪式。”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笑容又绽开一分,继续说道:“要给你们授衔啦!戴上新军衔,你们就是真正的军人了!以后可以行军礼啦!”
新兵们听到这里,都觉得很高兴,毕竟穿了两个月光秃秃的军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然而毕竟还在队列里,除了眼中突然迸出的光彩,她们什么也无法表达。
杜繁琦又说:“授衔的时候还要宣誓,我也没想着这么突然就要给你们授衔了,之前没让你们背。所以现在我们就换一下训练科目,今天上午我们在室内熟悉仪式流程,背军人誓词。好,立正。”
新兵们又齐刷刷地立正,这一次,连靠脚的声音都格外响亮。
没有标志服饰的作训服看起来尚且不算奇怪,但没有标志服饰的常服,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光秃秃的十分难看。好在一会儿就要给她们发下金灿灿的帽徽领花和崭新的胸标肩章,穿着“军便装”坐在礼堂里的新兵们,心里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迎军旗、奏军歌、首长讲话,介明妤坐在下面听着师参谋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讲着“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云云,迟到的那份感慨终于涌上了心头。
这样的场景,粗粗看来其实和从前在高中在大学时的开学典礼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仔细一想,又的确是大不相同。虽然她在这里才生活了短短的不到三个月,但这一路走来她所经历的,竟然让她感觉比前二十余年所经历的都要多得多。
介明妤自嘲地想,等她退伍之后,如果还有机会像从前一样站上母校的讲台面向学弟学妹们讲话,她一定会用自身的经历告诉他们:当一个好学生,比当一个好兵容易得多,大家一定要以学姐为诫,好好学习,不要去自讨苦吃。
这时,台上的参谋长结束了训话,开始宣读授衔命令。
由于整个师部的新兵都在列,为了节省时间,便只在每个连队选取了一些代表,宣读了姓名,而用“等”字代替了余下的名字。介明妤这样不讨班长喜欢的,自然轮不着被报上去当代表。
介明妤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等”的一员,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暗自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要让大院里的人们一提起女兵排,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叫介明妤的女兵。
一系列冗长的程序之后,一套崭新的军衔和军种符号等终于发到了她们手上。介明妤拿着手里的一枚帽徽、一枚胸标、一枚国防服役章、两枚领花和两枚肩章,却觉得自己好像拿着什么圣物一样,连心灵都得到了荡涤。
上面事先已经安排了新兵两人一组互相上衔,因此入座时她们已经按照平日里关系的亲疏各自组合过了。介明妤自然是和黎越一组,互相摘了帽子把手里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进去,开始为对方戴肩章。
“真不容易呀……”介明妤一边拧着螺丝,一边感叹道。
无论是入伍以来在训练场上顶着风瞄靶,还是熄灯以后关起门来在屋里挨练,或是偶尔苦中作乐拿同年兵开玩笑与被开玩笑,甚至是上周末大家一起吃着杜繁琦和许萍请客的肯德基、围着杜繁琦的小平板看电影。这些泪水和欢笑,一幕幕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想起前不久还堕落到想要放弃的自己,庆幸着自己坚持到了这里。
黎越心里也有着百般思绪,这两个月来,她也曾经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也曾迟疑过是否还要勇敢向前,好在终于迎来了这一天,她终于戴上了向往已久的国防服役章。
黎越抿嘴笑起来,拧紧了介明妤领花的最后一颗螺丝,又拿起她的卷檐帽,上上了帽徽。替介明妤戴好帽子,黎越怀着大功告成地心情拍了一下掌,俏皮地说道:“gratulations!”
介明妤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黎越的这声祝贺,看见黎越带笑的眼睛,她一愣,连忙低下头,三两下替黎越把帽徽上好。肩上肩章似乎重有千斤,她抬起胳膊把帽子往黎越头上扣,都觉得胳膊似乎沉得抬不起来。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想要抒发,为黎越戴上帽子的一瞬,介明妤的眼泪还是刷地一下滚了出来。
在这样的环境与氛围之下,她难以控制的情绪无法避免地就这样爆发了出来。
这眼泪到底为喜悦而流,还是为悔恨内疚而流,介明妤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又一次猛地低下头,同时抬起手背,很迅速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极力地克制住继续流泪的冲动。因为她知道,情绪容易传染,她在这儿哭起来,很容易就会引得她的同年兵跟她一起哭成一片。
她不能带这个头。
但即使这样,在后来的军人宣誓仪式上,介明妤每说出一句话,眼泪就从眼睛里涌出来一次。她不能抬起手来擦,只能把右拳握得更紧,更大声地喊出余下的几句誓词:“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原本授衔仪式结束之后就该各自带回,然而临到值班员要组织退场了,上面又突然下来通知,让新兵营原地等待,有分管的首长要来就考核事宜向新兵讲话。
已经起立的战士们又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等着首长到来。又过了一阵,有消息说首长还在从团里回来师部的路上,让大家稍安勿躁。
介明妤一听这话,心里就好笑起来。让新兵等着上级,新兵们哪里还敢躁得起来?
不过参谋这话一出来,男兵那边的几个干部倒是立马躁起来了。一方面为了活跃气氛,一方面也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教导队那几个队长排长带着手下的战士竟然拉起了歌。
男兵那边嚷得热火朝天,而女兵这边就仿佛有个结界把她们和男兵隔绝开一样,一个个仍然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不过她们心里确实是害怕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军歌学了不少,但拉歌那些词儿,杜繁琦和许萍可是一句也没教过。按许萍的话来说,她在师里待了三年,还没见过能让男女兵拉上歌的场合。
但世界上这些事,总是会有例外,今天这不就遇到了?
新兵们心里都敲起了小鼓,这要是男兵那边儿突然抛过来一句话,她们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要是接错了话,班长会不会觉得她们又丢了她的脸?
介明妤大着胆子瞟了一眼许萍,发现许萍坐在那儿表现得仍然非常镇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于是介明妤也淡定下来——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事儿本来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小虾米着急,班长都不急,她们又怕个什么劲儿。
男兵那边你来我往地拉了半天,两个连六个排里有一半儿都意思意思地唱了歌。女兵们还是像刚才那样岿然不动地坐着,完全没有被他们热火朝天的氛围所感染。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男兵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女兵!来一个!”
有了一个带头的,跟风者也就顺势而起,不管是不是跟带头喊的那个人一个连队的,这时候也都冲着女兵这边喊起来。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许萍一见这阵势,立马又急了起来,扭身对杜繁琦说道:“这不是欺负人么?”
“拉个歌儿怎么扯到欺负人这事儿上了……”杜繁琦不能理解许萍的思路,只是顺着男兵那边的叫嚣声远远地望了一眼。
杜繁琦在军校时遇到集会或是野营行军途中休息,也经常各个模拟连队一起拉歌,对这些情形也十分熟悉。不过来了这个单位,许萍只说这里不兴拉歌,便没有教新兵拉歌的词儿。
于是杜繁琦站起来,利利索索地对着新兵们扬声说道:“孩子们,排长没教你们拉歌儿,咱们还不了嘴,但咱们不怕,爽爽快快地给他们男兵唱一首,让他们看看我们女兵的气势!谁来指挥?”
杜繁琦这番话说出来,却半天无人响应。她估摸着男兵那边又要起哄,正准备偷偷踢一下面前宋昭若的脚让她起来,介明妤在那一头便腾地站起来,响亮地打了报告。
介明妤原本不打算出这个风头,不过眼见着杜繁琦又要黑脸,她心里的汹涌澎湃的情绪也需要一个突破口,就硬着头皮上了。她之前练了许多年大提琴,也在合唱节上当过指挥,指挥合唱一首歌这种事尚且能够从容应对。她走到她们座位区域的正中,摆好了手势,说道:“女兵都有,唱出气势!”
杜繁琦松了一口气,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便等着介明妤起歌。她满以为介明妤会起个“团结就是力量”、“严守纪律歌”、“女兵谣”之类,至多也就是个“强军战歌”。然而介明妤在那边开口就把看起来似乎是专属男兵的歌唱了起来:“当兵才知道过去的模样太放松!预备!唱!”
下面坐着的女兵一听,愣了愣,还是杜繁琦率先开口,才带着她们唱了起来:
“当兵才知道过去的模样太放松
当兵才知道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当兵才知道什么是孬种和英雄
当兵才知道千金买不到战友情
当兵才知道帽徽为什么这样红
当兵才知道肩章为什么这样重
当兵才知道祖国的山河在心中
当兵才知道军人热血筑忠诚
山林我是那生风虎
大海我是那搅浪龙
长空我是那穿云鹰
咱当了兵才知道好男儿
嘿!就是要当兵”
介明妤指挥完这一首,啪地敬了一个标准军礼,从前面跑步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黎越从旁边递过来一张纸,低声说:“擦擦吧。”
介明妤仍然沉浸在刚才放声歌唱的痛快当中,不知道黎越为什么要给她纸。她接过纸来拿在手上,看得黎越在旁边无语极了,又小声提醒道:“你唱歌太投入了,眼泪流了一脸,快擦擦呀!”
介明妤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伸手摸了一把脸,泪痕都快要干了,薄薄地在脸上结出一层盐霜。她拿着黎越给的纸,正要抬手,忽然想起来还应该跟班长打个报告,便扭头看向许萍,小声说:“报告!”
许萍刚才就看见她那两行情难自禁的清泪,这时再看见她手里拿的纸,自然知道她打报告要干什么,便一脸嫌恶地准了她:“赶紧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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