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拜访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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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大家收拾妥当，给两个孩子穿上新衣服带了一堆的尿布等杂物。风铃感叹出门不易。

她们搭桂滨城的车先去友谊商店，还没有到地方远远就能看到服装店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开门。坐在前座的桂滨城和沈欢颜对视一眼笑出声来。风铃是第一次见桂滨城,感觉这小伙子长的也太俊美，美的模糊了性别。与军人那种硬朗冷肃不同,既有旧时书生那种温文尔雅又有富贵生活堆出来的优雅高贵气质。现在看她对沈欢颜的熟稔程度和默契感觉两个人还是很登对的。已婚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都会激发媒婆的潜质，风铃也不例外。现在看两人越看越登对，打定主意探探沈欢颜的口风。

友谊商店才开门，她们一行被拦在铁栏杆外。沈欢颜上前看门卫换人了,就拿出外汇卷说经常来,门卫才放她们进去。进去后风铃和王大娘的眼睛都不够看了。她们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商品,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东西。沈欢颜带着她们直奔烟酒柜台,酒的种类有不少，像是茅台,五粮液，汾酒等等还有进口的洋酒。烟的种类就更多了，应该是和大首长们都爱抽烟有关吧。像是国产的大前门,芒果,云烟,红梅,哈德门等等当然也有进口香烟。最后风铃选择了两瓶茅台,两条大前门，这是给曹主任的。给师娘她打算送糕点，三楼完全可以满足她的需求。

等她们大包小包坐上出租车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沈欢颜感慨只要是女的,一旦逛起街来都是控制不住自己。风铃逛的意犹未尽，主动要求明天继续来逛。

曹主任的家离军区医院不远，也是个四合院，比温梁家小一些，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种有葡萄树和桃树。此时桃花已经凋谢，翠绿的叶子间结出细细小小的青桃。曹主任不在家，曹师娘正在家里织毛衣，见到风铃抱着孩子上门愣了很久才认出她。反应过来后非常高兴地领她们进屋。“是小铃呀，我们也有三年多没见了吧？快进来，快进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听你师傅说了生了两个女儿，你可真有福气。看这两个孩子，粉雕玉琢跟观音娘娘坐下的童女似得。来来来，快坐下，别累着了。”

曹师娘嘴里说着话，眼里隐隐有泪光。风铃是她一早就看好的大儿媳人选，没想到去趟前线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她为此和自家老头子生了好大一场气。结婚了她也就死心了，没想到去年生个孩子竟还闹出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来。外人只看到了荣誉，她生过孩子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却知道风铃得受了多大的罪。要不是正巧那段时间她母亲病危，她早去照顾她了。为此她专门叮嘱自家老头子让风铃多休息一段时间，一定要把身体养好。这次听老头子说风铃要来这边医学院进修，她早早就打扫出一个房间给她备着。只是不知道她哪天到。这老头子也不说一声，中午的菜都没买。

风铃把沈欢颜她们介绍给曹师娘，曹师娘拉着她们坐下。这边曹师娘忙进忙出的给几人倒上水，拿出一个里面放慢糖果和瓜子花生的盒子招呼她们吃。借机往曹主任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买些菜回来。

风铃也是很久没有见到曹师娘。之前她跟着曹主任学医时，年龄最小又是女孩子，没少得到她的照顾。在心里她还是很亲近这个师娘的。过完年她也没少让师傅给她捎补品和孩子的衣服什么的。沈欢颜和王大娘自觉地一人抱一个孩子让她们娘俩叙旧。

两个小丫头坐不住，眼睛一直看向外面。两人站起来站在院子里。两个孩子咿咿吖吖地对着桃树说话。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时髦的青年男子，他先看到王大娘抱着孩子站在他家院子里正奇怪这是谁呢，紧接着有看到沈欢颜抱着孩子从桃树枝里露出头来，诧异地叫起来“沈欢颜，你怎么在我家？”

沈欢颜感觉声音很熟悉，看向声音来源处。竟然是曹平。想到刚才他说的话，曹主任竟然是曹平的父亲？想到眼前这个跳霹雳舞、穿着时髦的曹平，再想面色严肃冷硬一直穿军装的曹主任。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父子。这世界也太玄幻了。

屋里聊天的两人听到曹平的声音走出来。曹师娘慈爱地看向曹平：“曹平，看，你风铃姐来了。”

“风铃姐，风铃姐。”曹平一阵风般刮向风铃，一把抱住她大叫，隐约可见眼角有水光。

曹平比风铃小五岁，小时候的曹平个头矮小，行动迟缓，周围的人都叫他二傻子。就算父母溺爱，兄长保护也架不住想要同龄玩伴的心思。他长到十岁时风铃来他家跟随父亲学医习武。十五岁的姑娘拉筋骨疼的脸色苍白汗如雨下都是咬牙忍耐。听父亲说她第一次解剖尸体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硬逼着自己看完全程。这些在他心里冲击很大，他其实什么都懂就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风铃在不忙的时候也会带他玩，从不嫌弃他反应比别人慢。

后来，他摇摇晃晃地跟着风铃身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想到等他到十五岁时，他竟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甚至比同龄人更灵活。他惊喜于这样的自己，想出去走走。父母反对只有风铃支持他。等他两年后回来，听说风铃去了前线，再后来就是听说她结婚生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那么失落，甚至不敢去见她。母亲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她的大儿媳妇没了，他也只是默默地听着。反而是大哥爽朗地笑着，下次一定把她大儿媳妇带回来。

这次见她容光焕发地站在那里冲他笑，比二十岁时候的她还要漂亮。突然有股冲动，直接抱住她，然后心里突然也就释然了。她是他年少时候最美好的存在，帮助他走出阴霾，现在她过的幸福就足够了。

“多大的小子了，还像个孩子，也不怕让人笑话。”曹师娘在旁噗嗤一笑。这个儿子从小让她操不完的心，现在心更野，到处乱跑。但是却让她安心，至少儿子现在活得快活。

曹平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把水汽眨掉。还没等他说话，门口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呦，怎么都在院子里呀。今天有点风，别吹着我们承平和太平了。”

众人回头，是曹主任。这时候的形象可和他在医院时的不符。他穿着一身笔直的军装，面色严肃。就是双手提满了活蹦乱跳的鸡和鱼，还有用草绳栓着的肉等菜。一副居家的样子，让习惯他高冷范的沈欢颜大跌眼镜。看来铁汉遇到家人都会柔情。脑中闪过温梁居家的样子，感觉一阵恶寒，太毁人设。

中午的饭菜是曹主任做的，只喊了曹平帮忙打下手。他杀鸡剖鱼，手起刀落。不愧是外科主任，肉被他切的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均匀。曹平负责摘菜烧火，几次沈欢颜想上前帮忙都被拒绝了。午饭到一点多才吃上，很是丰盛，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燕子，曹伯伯做菜的手艺不如你，你就凑合着说吧。”饭桌上曹主任给风铃和沈欢颜一人夹个鸡腿笑着对她调侃。

沈欢颜没有说话先咬了一口鸡腿细细咀嚼后才说：“曹伯伯，你的手艺和刀工可以媲美御厨了，还这么自谦。我就会些北方不常吃的菜，取巧而已。”

曹主任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是你曹伯母做饭太难吃，我能做的这么好也是被逼的。小铃，这半年你可要好好学，以后那边的医院我可就不去了。我不在家他们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看你师母和曹平现在瘦的。”

沈欢颜瞟一眼曹师娘圆润的脸和身材没有说话，其他人估计都是一样的想法。饭桌上顿时静默了几十秒。还是曹平嘟囔了一句：“我妈一直就这样。”

曹主任瞪了拆台的儿子一眼，他的良苦用心怎么就没人理解呢。

“放心吧师傅。我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只是你不放心我。”风铃对自己的专业技能还是很自信的。对师傅师娘为她所做的她心里都清楚。她不是个八面玲孔的人，更不会说漂亮话。只能记在心里，用行动报答他们。

吃完午饭，曹主任去上班了。留她们吃完晚饭才走，晚上他开车送她们走。下午风铃在曹师娘的催促下抱着孩子睡午觉。沈欢颜则被曹平拉走询问和风铃有关的事。沈欢颜闻到了奸情---啊呸，是失恋的味道。看来二嫂是很多男人眼中的白月光啊。这么美好的二嫂被二哥给拿下了，沈建业同志还是很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