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山中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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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嫂子指着水边那些草丛笑着说：“这小溪边有很多的水芹菜,焯水后加油渣一起拌馅儿香的很。牛牛特别爱吃。你今天也尝尝。”

看沈欢颜很感兴趣地在专心地挑水芹菜，想了想还是直接挑明目的：“今天我找你来，其实也是受人之托。有人托我做媒,想娶你做媳妇。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你同意了，我再找你二嫂说。”

“说媒？我？”沈欢颜惊讶了。她实在是不懂这方面的事。随即又想到昨天见到温梁。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规矩,他找了翠云嫂子来走走形式？算他有心。也顾不得矜持，笑靥如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模样这么好，又能干，想求娶你的人肯定少不了。有什么可奇怪的。”翠云嫂子看她的表情,以为她知道是谁。看样子也是情投意合,也算是喜事一桩。

“算了,算了。多的都是烂桃花,我才不稀罕。只要一个合心意的就行。”就算平时再胆大，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姑娘。被人当面谈到婚事,她难免还是有些羞涩。

“现在时代不同了，都流行什么自由恋爱。你们也认识一年多了，彼此啥性格也都清楚。哪像我们那时候,都是父母给安排。一听说是个当兵的,啥条件也不讲就答应了。幸好牛牛他爹是个好的。不过咱当兵的都是好的。以后咱们还都在这军营里住着。”翠云嫂子看着她,心中感慨。小丫头刚来的时候还像个豆芽菜,一转眼就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军嫂来向她打听燕子的情况。幸好郭明春那小子先下手,不然还不知道燕子会花落谁家。

翠云嫂子扶着有些酸疼的腰，推心置腹地说：“燕子，你现在可得多吃,趁着婚前养壮点。不然郭明春那大块头可得让你吃苦头。”

沈欢颜采着水芹菜，没有说话。实际上她已经羞涩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听到翠云嫂子最后一句话，心里还犯嘀咕。她结婚，管郭明春啥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翠云嫂子说媒的对象不会是郭春明吧？眼前浮现他晶亮兴奋的眼神，还有郭大娘异常的热情。这误会大了。

当下脸色通红，尴尬的不行。装傻问：“嫂子，你说的对象是温梁吗？我们的结婚报告都打了。他才想起来找媒人。”

“是郭明春昨天找我做媒，我刚才还以为你知道是他呢。你啥时候和温梁处上对象了？咋没听你说过？怎么是温梁？结婚报告都提了？啥时候的事？”翠云嫂子猛一听这个消息，本来坐在石头上，急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珠炮般问出一大串问题。

“回来这几天我们都挺忙的。对象的事也没人问我，我也不能把对象挂嘴边吧。真对不住翠云嫂子。温梁把我们的结婚报告提上去快一个月了。现在在等审核结果。麻烦你和郭明春说一声，我已经有对象了。”心里腹诽温梁办事不靠谱。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郭明春呀？也知道这事不解释个清楚，极容易产生误会。

翠云嫂子刚才站起身用力过猛，感觉腹部有点抽痛。不过也顾不得了。在她看来，温梁和燕子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温梁看着温和，实际上独来独往，也就和陆鸣，沈建业他们几个人亲近些。平日里没少听老牛夸他是未来的将才。年纪轻轻却极有手段，把特种大队那些兵王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要知道兵王都是刺头，能让他们信服。温梁肯定是有大本事的。

“温团长年轻长的俊还有本事，就是。。。。”未尽的话就是温梁那个传遍整个军区的隐疾传闻。翠云嫂子是真心把沈欢颜当妹妹看。只有结过婚的女人才知道，男人那方面的能力真的关乎女人的一生幸福。但是对一个未嫁的姑娘说这些，翠云嫂子感觉脸也臊得慌。

沈欢颜也懂了，脸也烫的不行。这种事她也不能解释呀。温梁曾经和她说过他受的伤。不影响姓生活但是他以后却难有子嗣。还是就让大家这么认为吧，免得结婚以后这些关心她的人还要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翠云嫂子，让你劳心了。我和温梁很好，我二哥二嫂都知道这事，他们都同意了。”沈欢颜有些不好意思。翠云嫂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操心她的事，搞了这么个乌龙。

“你们同意就好。唉！”千言万语翠云嫂子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还是别参和的好。

事情说开，翠云嫂子放松下来，就感觉腰腹酸软的厉害，还伴随着腹部一阵阵的抽痛。她心想，坏了不会是要生了吧？喊在另一边的沈欢颜：“燕子，咱们快回去吧。我肚子有点疼。”

沈欢颜听到她的喊声，篮子也顾不得，赶紧跑过来。

翠云嫂子这会儿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一直往下掉，脸色惨白。

沈欢颜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颤抖着手上前扶她。声音都带着哭腔：“翠云嫂子，你是不是要生了？我扶你回家。”

“别怕，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的。我们回家还来得及。”翠云嫂子抓住她伸来的手，往前走。可能是太疼，手不自觉地抓紧。在沈欢颜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沈欢颜都没感觉到疼，只一心想着把她赶紧送回家。

刚走过山谷往山上走时，翠云嫂子被一颗石头绊倒，跌坐在地上。她喘着粗气再也起不来。腹部一阵剧痛，同时下身一股热流往下掉。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翠云嫂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趁着阵痛间隙指挥沈欢颜：“燕子，快。。。快回去叫。。。人。我马上就要生了。你快去，我等着你。。。你来。。。。”

说完忍不住痛苦地喊了一声。

沈欢颜听完她的话往山上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眼看着她嘴唇都咬破了，裤子被血水浸透，又跑了回来。

上次风铃生孩子，好歹在医院有医生。现在在山上什么都没有，还四下无人。想到这，她反而冷静下来。紧握自己的拳头给自己打气。现在翠云嫂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不能慌。

山上早晚冷，出门的时候她穿了两件衣服。脱下外衣铺在草上，然后帮翠云嫂子脱裤子。翠云嫂子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还是没经过事的姑娘，这种事不能让她来。喘着气说：“你去。。。叫人，我没事。快。。。快。去。”

“嫂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生孩子。这离营区不远，我喊几声就会有人来。当初我二嫂生孩子，我就在手术室，我见过生孩子。”沈欢颜握住她手稳住声音说。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这样的条件。。。。。她不敢往下想。

翠云嫂子已经没有力气和她争辩。越来越密集的痛让她无暇自顾。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身下的青草都被她抓烂了。

沈欢颜趁机脱下她的裤子，当看到血糊糊一片时。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太高估自己的心里素质了。当即就对着营区的方向大喊：“来人呐，救命。来人呐，救命。。。。。”

翠云嫂子却被她的话逗笑了：“燕子。。。你咋喊。。喊救命。又。。。又不是什么。。大事。”

“生是头等大事，人命关天。”沈欢颜喊的嗓子有些嘶哑。拿出手绢折好放翠云嫂子嘴边让她咬着，怕她咬破舌头。一边看着她一把继续大喊。她不知道怎么看宫口，也不知道怎么判断出羊水量。心里内疚的不行。都是因为她翠云嫂子才来着山上的。

这边特种大队刚晨训完，温梁和当值的军官们正吃早饭。一个巡逻的战士跑进来报告。说是听到山那边有人在喊救命。已经派两个战士跑过去查看情况，他来报告。

温梁，陆鸣几人一听不敢耽误跟着战士往声音处跑。这边是一个攀爬的训练场，是个笔直的峭壁。声音就从那边传过来。越走近，声音越清晰，温梁越感觉声音熟悉。就算对方因为长时间呼喊声音嘶哑，他还是听出来是沈欢颜的声音。

“是燕子。”沈建业也听出来，还没喊完。温梁已经一个箭步挽起攀爬的绳索像猿猴般往上爬。一百多米的峭壁，他几个眨眼就上去了。然后消失在草丛里。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没有温梁那么快的速度，却也不慢，都飞快地往上爬。

温梁飞奔的路上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这片都是军事禁区，外人进不来。她喊了这么久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被毒蛇咬了？跌下山崖了？还是遇到坏人？

“燕子，燕子，别怕，我来了。”那边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恨不得脚踩风火轮，马上到她身边。

“温梁哥，我在这里，这里。”他听到她的回复，心里安定了一下。但是等他到达山顶往下看到沈欢颜时，心和呼吸都骤停了一下。她几近半裸，满身的血污，怀里抱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满脸的泪水。身边还点着一堆火。山里有很多的蒺藜，他看不到她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