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回家过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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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沈家大门口围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有讨论他们穿着的,有议论他们带回来的东西的。反正乐乐和小语是硬挤进去的。见到变了一个人似得沈欢颜完全没有陌生感，上去就抱住她。

一年不见，两个瘦弱的小丫头明显长高长胖了。身形有了少女的模样。姐妹三人见面又是一番热闹。

面对村里人羡慕嫉妒的眼光和言语让刘桂兰走路带风,喜笑颜开。笑成一朵花招呼众人屋里坐。今年她家喜事特别的多，先是大儿媳生了长孙；然后二儿子出钱盖了全村第一栋红砖房；再来大闺女定了好对象,听说比二儿子官还大。再加上二儿子每月都汇钱回来，大闺女京城给她们邮寄衣服营养品。这日子过的，比以前那地主老财还舒坦。现在村里就是乡里谁不夸她生了好儿子好闺女，日子过的头一份？

也难得大方一回,从二儿子带回来的行李里,拿出糖果,给每个来家里的人都分了一把糖果。这糖果在农村精贵,还是从京城带回来的。这让拿到糖果的人都高兴异常。好话不要钱似得往外说，喜的刘桂兰找不着北。

家里只有老两口和军子在家。沈建国两口子去他老丈人家帮忙杀猪去了。刘桂兰怕冻着孙子,才没让带走。

家里一下子来了很多人，相邻们都很热情不停地问沈建业各种问题。幸好新房子够大，沈建业就陪在堂屋里给乡亲们发烟倒茶。

几人被小语和乐乐拉进一个屋让她们休息下,说是沈老爹留给沈建业一家人的房间。不仅有一张巨大的木床,还有一张小床,四周都上了木头围挡。乐乐对四处打量的风铃笑着说：“二嫂,这几天天气好。奶奶给你们做的新被褥我们每天都拿出去晒。保证可暖和了。”

“这么软,肯定暖和。谢谢乐乐和小语。”风铃摸摸她的头笑着夸奖。喜得乐乐嘿嘿傻笑。

还是小语细心，她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没吃饭。让她们休息,她和乐乐准备去给她们做饭吃。几人确实也又累又饿，随她们忙活。

还没进厨房，就见沈奶奶李氏从外面走进来。见到两人问：“他们人呢？”

乐乐和小语从去年开始就和李氏吃住在一起。她们能长高长胖也多亏李氏私下给她们进补。听乐乐说完，就指使她进屋喊人去她家吃饭。她今天正好杀了一只老母鸡，听说沈建业他们回来，急忙炖上了，这才来晚了。这会儿沈欢笑在家做别的饭菜，她来喊人吃饭。

李氏才进堂屋，大家见到她都站起来行礼问好。把她让到首座上。沈建业也急忙给她扶到座位上，问她近况。李氏欣慰地笑着看他，不停地说都好。拉起他说要见见他媳妇儿孩子，然后一起去她家吃饭。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人家大老远的回家，他们早吃完午饭了。他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都纷纷起身告辞，说是晚上再来。沈建业去送人，李氏进屋去看孙媳妇和重孙女们。

沈欢颜看到笑容满面的李氏，眼眶发热。原主最最依恋的就是这个慈祥的老太太。重男轻女的亲娘蹉跎她，全靠着这个老太太护着，才好过一些。李氏看到干练的风铃，大变样的沈欢颜，也欢喜地流出了眼泪。挨个看睡着的俩重孙女，不停地笑。

直到沈欢笑来家里喊人吃饭，众人才抱着孩子去李氏家。

李氏住在两个儿子的房子中间，是座三间土坯房。用栅栏围着个小院子，里面有柴垛，小厨房，还有个鸡棚，里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放满了菜，不过大部分都是生的。中间有个正烧着的碳锅，里面正炖着老母鸡。香味钻到鼻子里，让饿着肚子坐车回来的几人肚子都唱起空城计。

沈欢笑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拘谨地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冲沈建业说：“二哥，这是二嫂吧。长的真好看。你们大老远回来，都累了吧。我打了水，你们洗洗手，赶紧上桌吃饭。”

她是二叔家的长女，比沈建业小一岁，早早就嫁到隔壁村，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堂兄妹们也是长时间没见，彼此间说话都很客气。

李氏招呼着大家上桌吃饭，睡着的承平和太平放到屋里继续睡觉。她已经吃过饭，就要帮陈佳抱小囡囡。陈佳还很不好意思，李氏太慈祥了，让她不忍使唤她。最后实在拧不过老太太，就把小囡囡给她抱着。

刘桂兰看到满桌好吃，嘟囔着没吃饱，也上桌吃饭了。大家当做不知道，边吃边聊。期间，沈欢笑的儿子石磊从外面回来，多看了两眼桌上的吃食。就被刘桂兰嫌弃：“你个姓石的天天在我们老沈家白吃白喝，像话吗？马上就过年了，啥时候回你家去？”

沈友三呵斥也没能让她闭嘴。本来还满脸堆笑的沈欢笑，听完那话血色从脸上褪的干干净净，满脸的难堪。牙齿狠狠很咬着下唇，才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

“我这个老太婆的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她是我大孙女，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又没吃你一粒米，没穿你一件衣，你倒是管的宽。”李氏对这个拎不清的大儿媳妇也是很恼火。当场就呛声道。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你现在赶紧滚回家。”沈友三也气的够呛，腾地站起来，指着外面吼。

刘桂兰看婆婆丈夫吼她，几个儿女竟然没一个帮她。立马不干了，连哭带闹地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哪有出嫁的闺女整天住娘家的。马上就过年了，石家不接，你们也不走。谁家出嫁的闺女在娘家过年？这是让我们老沈家倒霉嘛。”

刚回来的几人都一脸懵逼，啥情况啊。还是沈建业反应快，赶紧扶起他娘往家走，他爹的表情黑到马上要打人，走之前冲沈欢颜使眼色。

“笑笑姐，你别忘心里去。我娘就是嘴不好，回去我爹收拾她。”这话说出口沈欢颜自己也臊的慌。真被她老娘坑惨了。她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妨碍她猜呀。原主记忆里就有姓石的堂姐夫刚结婚的时候还不错。后来交了几个二流子朋友，就开始不务正业，平常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石家老两囗又护这个独子护的紧。现在堂姐带着孩子住在奶奶家，肯定有事。

“妈，咱们走，去住窝棚也比这受气强。”八岁的小石磊满脸的倔强。恨恨地盯着刘桂兰的背影说。

一直强忍着泪的沈欢笑这时候泪终于流了下来。赶紧用手背擦干，轻轻打了一下石磊：“磊子，别胡说。”

“可。。。”石磊还想说什么，被沈友三打断。

“磊子你别和你大姥姥一般见识。她就是老糊涂了。你们安心在这住着，陪着你太姥姥。这回就算你爹全家来接，我也不让你们走。哼，这么作践我们沈家的闺女，这回决不轻了。”沈友三摸摸石磊的头，强硬地说。

“大姥爷。”石磊听完失声痛哭起来。沈欢笑也跟着抹泪。母子两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好了，好了。你二嫂第一次来我们家。不是看你们哭的。快去洗洗。她们饭还没吃完呢。”李氏叹口气上前劝。

母子俩去隔壁洗脸去了。沈建业送完人也回来了。几人沉默地吃饭，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忍着回家再说。

吃完饭，沈欢笑死活不让她们帮忙洗刷。让她们回去休息，晚上她还做饭招待她们。

到家后，乐乐这个小喇叭就把沈欢笑家的事透个底朝天。石磊的爹石家宝，去年不知怎么搭上了一个县城的中年寡妇。那个寡妇还挺有钱，说只要石家宝娶她，县城的房子和那家死鬼留下的四千多块钱都是他的。这对世代贫农的石家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全家都同意休沈欢笑娶那个寡妇。那个寡妇还要求不要留石磊。石家开始还不同意，那可是石家唯一的男孙。过不久那个寡妇怀孕了，找个大仙儿说是个儿子。面对寡妇巨额的存款和房子，石家就想方设法地暗地里折磨沈欢笑，让她主动离开石家。毕竟沈家还出了个军官，石家也不想得罪死了。

沈欢笑是个很传统的农村女人，到这一地步了，为了孩子还是不想离婚。这离了婚别人笑话她可以，但是让不能让石磊跟着受委屈。这十里八村的还没有离婚的人。

石家把那个寡妇接到家里，好吃好喝供着还让沈欢笑伺候。是个人都不能忍，沈欢笑硬是忍下来了。最后还是石磊跑来沈家告状，沈家才把沈欢笑和石磊接回娘家住的。母子俩也住了快俩月了，石家除了刚开始把母子俩的破衣服送过来，之后再也没来过。

沈建业听完就要去隔壁村找石家宝算账。风铃拦住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解决沈欢笑以后的生活。那样的人家她就是回去也是受苦，还不如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