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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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百姓人人皆知，凤小侯爷和夷王赵昱的关系非常微妙。

微妙在何处呢？

当初赵昱流落民间时，就是凤抒派人找到的他。

并且在送他进宫前，还亲自教了他一段时间的武艺，说是恩师也不为过。

但奇怪的是，两人的关系随着赵昱进宫后愈来愈差，甚至到了断绝往来的程度。

关于这件事，市面上流传了好几个版本。

有说赵昱飞黄腾达后就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凤小侯爷对此颇觉失望，不欲与其往来；还有说凤小侯爷暗恋赵昱不成，恼羞成怒恩断义绝云云。

但具体真相如何，只有两位当事人清楚了，连祁炎都不太了解其中内幕。

沈徐来对于赵昱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反正他本来就看不见。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问候了一下系统全家。

最初沈徐来得到世界资料的时候，只是一个大概介绍，而随着人物的出场，更详细的剧情便在他脑海展了开来。

没错，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居然是断袖！他从以前开始就暗恋凤抒了！！

多么操蛋而狗血的剧情啊！

沈徐来嘴角抽了抽，质问系统：“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销毁的！”

系统表示无辜：“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沈徐来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系统难过地说：“亲亲你变了，你以前很单纯很可爱的很好骗的，嘤嘤嘤qaq！”

“……”嘤你个大头鬼嘤！

沈徐来对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系统深感绝望。

系统破罐子破摔说：“宿主和系统一经绑定，除非积分达到数额脱离任务系统，否则无法解除——所以，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沈徐来：“……”

赵昱对凤抒的冷淡习以为常，甚至还能从中找到一丝久违的满足。

若是之前，凤抒见到他定然会直接起身离开，今日居然肯同他共处一室，虽然仍是半句话不肯多说，但这样的变化也足以令他欣喜若狂。

屋内气氛逐渐凝滞，这时候就到了祁炎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伸手给赵昱倒了杯酒，笑道：“难得看见赵兄出府，今日算我运气好。”

沈徐来在那边轻轻冷嗤了一声。

赵昱笑容不变，祁炎心里却是微微一颤。

也是，遇见赵昱，对凤抒来说只能算倒霉透顶了！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悦耳的琵琶乐曲以及男人们兴奋的鼓掌吹哨声。

沈徐来皱眉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他听力绝佳，从吵杂的环境中也能听到上台的是个女子，舞步轻快灵巧，手腕上的铃铛随着音乐节拍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徐来好奇得不行，奈何眼前一片无边的黑暗，只能在脑海里脑补一下西域舞姬的曼妙姿态。

最气人的是，可恶的系统还在那说风凉话：“我觉得这个舞姬跳得一般，那腰扭得跟蚯蚓一样，看了也是白看。”

沈徐来：“好不好看也得我亲自瞅一眼才知道。”

系统：“哦，那好可惜啊，你现在啥也看不见呢！”

沈徐来果断叉掉了聊天框。

祁炎痞里痞气道：“凤爷有所不知，这西域美人长相绝色倾城，性格火辣豪放，比起温婉可人的中原女子更有一番滋味。”

沈徐来挑了挑眉。

赵昱看着他的脸，有些不是滋味：“箫寒何时对这种舞姬感兴趣了？”

沈徐来冷嘲热讽：“赵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听到那个故作陌生的称呼，赵昱捏着酒杯的手忍不住一紧。

眼看两人下一秒就要掐起来了，祁炎连忙当和事佬：“箫寒，你也差不多得了，人家夷王……咳，赵兄不过是开句玩笑，你当什么真啊？”

沈徐来还没说话，赵昱就开口道：“我没有开玩笑。”

祁炎：“……”

赵昱道：“这种女子配不上你。”

沈徐来冷冷地牵起嘴角：“呵。”

祁炎：“……”这和事佬当不下去了！

舞姬跳完舞，庄家摆出赌局，规则很简单，就是和舞姬猜接下来一个进赌坊大门的是男还是女。

沈徐来说：“下注。”

祁炎愣了愣：“啊？你刚刚不是还没兴趣么？”

沈徐来说：“现在有了。”

祁炎默默瞥了眼坐在旁边的赵昱，心说你俩较劲拉上我干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派人下注去了。

由于沈徐来逢赌必输的体质，祁炎只需买和他相反的答案，向来百发百中。

这次也不列外。

庄家亲自带了人上来。

那舞姬生得高鼻梁深眼窝，颇有异域风情，即便是阅尽美色的祁炎，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艳。

庄家打过招呼后便下了楼，舞姬走进屋中，同三人行了个礼。

祁炎道：“果真绝色天香，箫寒，你这是捡到宝了啊！”

他不夸还好，一夸，赵昱的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西域舞姬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矜持内敛，她径直扭着腰走上前，对沈徐来曼声道：“爷，您赢了奴家，怎么也不抬头看奴家一眼，莫非，是对奴家不感兴趣？”

祁炎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赢了你的人？”

舞姬笑着说：“方才奴家在下面瞧见了，是这位爷对您说了什么，最后您才压对了的，是也不是？”

祁炎说：“没想到美人长了双如此善于观察的眼睛。”

沈徐来开玩笑道：“相比之下，我的眼睛就不太好使了。”

赵昱听见这话，眉尖轻轻蹙起。

舞姬惊讶了一下，确定他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这才惋惜地说：“太可惜了，爷的眼睛明明这般漂亮。”

沈徐来但笑不语，伸手便要去倒酒。

“奴家来服侍爷吧。”舞姬娇笑一声，抢先拿过酒杯。

沈徐来挑了下眉，没有阻拦。

与此同时，台下也开始最后一场赌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就在这时，系统的警报突兀响起：“亲亲，检测到bug！这舞姬身上藏了匕首！”

沈徐来还没来得及惊讶这个世界的bug居然出现的这么快，舞姬倒酒的姿势就微微一顿，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寒光乍现。

她的目标不是沈徐来，而是旁边的赵昱！

若在平常，刺客绝不可能轻易得手。

但眼下赵昱的注意力全在沈徐来身上，正好给了舞姬可乘之机。

刀尖即将刺向赵昱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沈徐来右手在桌上随意一抹，抄了两根筷子在手里，夹弹珠似的夹住了薄薄的刀身，然后手腕翻转，轻轻巧巧夺下了凶器。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可谓看呆了几个人。

赵昱立刻反应过来，手指在舞姬颈间一点，阻止了她服毒自杀的念头。

门外守着的两个护卫冲了进来，看见刺客已被制服，松了口气，齐齐单膝跪地道：“我等护主不力，自愿受罚。”

沈徐来道：“免了，下去吧。”

然后他转头对赵昱讽刺道：“赵公子这是又惹到谁了，光天化日下此杀手。”

赵昱的人将刺客带了下去，他凝思片刻，皱眉说：“近日父皇交给我一个差事，其中涉及一些朝中大臣和……太子。”

此话一出，沈徐来和祁炎立刻就明白了。

关于太子的“差事”，皇帝不好交给大臣去办，于是只好在自己儿子里点了个冤大头。

显然赵昱就是这个倒霉蛋。

而且这个倒霉蛋还是块硬骨头，一不接受贿赂，二对东宫各种明示暗示视若不见，惹得太子勃然大怒。

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干脆派刺客来杀赵昱，以绝后患。

赵昱说：“不过他这般冲动行事反倒给了我机会。”

沈徐来也觉得这个太子是不是傻，刺杀就派个舞姬来，万一不成功，还得把自己拖下水。

而且听赵昱的话，他似乎已经找到突破口了。

正想着，祁炎忽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沈徐来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祁炎指着他的手说：“箫寒，你、你受伤了？！”

经他一说，沈徐来才感觉手掌上传来细微的刺痛。

赵昱紧张地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脸色不太好地说：“刀上有毒。”

不过片刻，毒已从伤口蔓延，泛着幽暗的紫黑之色。

一阵强烈的晕眩袭上脑海。

沈徐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面被火烤着，一面被冰冻着，冷热交替，十分难受。

赵昱面色沉重，不顾沈徐来微弱的反抗，将他打横抱起。

祁炎直接呆住。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凤抒被人这么抱在怀里……

感觉太玄幻了！

沈徐来脸臭得都可以到门口摆摊卖臭豆腐了，他冷声说：“放我下来！”

赵昱皱眉：“你中毒了。”

沈徐来皱眉：“我自己……可以走！”

赵昱：“……”

他依言把他放下来。

沈徐来站了两秒，身体又是一歪，这次好巧不巧摔进了赵昱怀里。

系统奸笑：“嘻嘻嘻，亲亲你是故意的吗？”

沈徐来说：“我要是故意的，我能直接把他从这里撞到楼下。”

系统：“……”

完蛋，它怎么感觉沈徐来快被它逼疯了？居然敢对命运之子下手了！

赵昱面沉如水，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说道：“闹够了吧？”

说完就不管沈徐来阴沉的脸色，抱着他下楼了。

只剩下被两人无视了个彻底的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