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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八点半准时到达了北郊火车站,两人一起出了闸机,方南却先在出站口停下了。
他对毕梓云说:“周一见。”
毕梓云看了眼外面朦胧的夜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反正都顺路,要不一起搭我妈的车回市区?”
“……”
方南被毕梓云的话噎了一下,隔了半天才又开口:“我在这附近有点事,你先回吧。”
北郊位于市区外环,是个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地方,方南能在这附近有什么事?
毕梓云心里略微有些纳闷,但他知道方南这人一旦有事不想说,别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他索性也不再纠结:“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我到家了给你发短信。”
“嗯。”方南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在火车上说的话,“和阿姨好好说话,不要吵架。”
“知道啦。”想到这里,毕梓云又有点发愁,等会上了车,估计还得被老妈臭骂一顿。
他对着方南挥手道了别,刚转身准备往站外走,突然感到头顶多了一丝温暖。
方南抬起手,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毕梓云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他正准备回过头,却听到身后的方南说:“你脑袋上沾了点东西。”
“……哦。”毕梓云收回了目光。
他用手攥紧了肩上的耐克包,眼角微微低垂了下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又一辆列车抵达站点,两人顷刻间便被熙熙攘攘的人流隔开。
毕梓云回过头,发现方南还站在原地,远远地目送着他。
————
在停车场里找到老妈的车,毕梓云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苏丽娟坐在驾驶座上,一直在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方向盘,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却并没有转过头来。
看着车里神情森然的老妈,他突然有些心虚了。
“妈,”毕梓云弱弱开口,“你今天刚从哈尔滨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苏丽娟没理他,直接拧钥匙打火,启动了发动机。
汽车从停车场驶出,上了火车站外的高速公路,苏丽娟还是没说一句话。
看来老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毕梓云心想。
汽车行驶的过程中,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开口:“妈,对不起。”
“我不该不和你说一声就出来玩,让你担心……是我不懂事,就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他将心里酝酿好的措辞全抖了出来,“要是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跑,真的。”
苏丽娟的说话声有些沙哑:“回家再说吧。”
毕梓云这时候才发现,老妈的眼皮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他心里渐渐忐忑起来,不知道老妈到底怎么了:“妈?”
“别说了。”苏丽娟按了一下汽车喇叭,“小云,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毕梓云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因为自己偷偷溜出来玩,老妈肯定不会这么难过,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在心里胡乱揣测了一通,直到老妈在家门口停下车,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将车在车库门前停好,苏丽娟打开了花园门。刚走进家,毕梓云就被客厅里的满地狼藉吓到了。家里的柜子全敞着,地上铺着很多玻璃制品的碎片,像是被人刻意摔碎的。
没等他放下包,苏丽娟就打开了客厅里的小夜灯,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观察了一番家里的状况,毕梓云这下是真慌了:“妈,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是因为老爸的事吗?”
坐在儿子对面的沙发上,苏丽娟的语气十分平静:“小云,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妈妈?”
看到苏丽娟脸上的严肃神情,毕梓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那种……癖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丽娟问自家儿子:“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那个姓方的小子?”
“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毕梓云的心底倏地漏了一拍。
“你喜欢那个姓方的,对不对?”苏丽娟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儿子,“你是同性——”
还没等她说完这句话,毕梓云的脸色就刷地一下白了。
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和刻意躲闪的眼神,苏丽娟已经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只觉得腿脚发软,整个人彻底陷入了崩溃。
“妈……”听到苏丽娟口中的话,毕梓云立刻从沙发前站了起来。
苏丽娟设想过许多儿子会有的反应,被戳穿真相的愤怒,暴露于人前的羞耻,或者是据理力争的辩解……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厉声质问出口的那一刻,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妈……你告诉他了?”
毕梓云眼里溢出了血丝,他盯着眼前的母亲,又缓缓重复了一遍:“妈,你今天在电话里……都告诉他了?”
看到儿子的反应,苏丽娟突然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与可悲。
她以为儿子会反驳,会解释,会发脾气,哪怕和自己争吵,或者像小时候一样和自己打起来也好。
没想到儿子就这样变相的承认了,姿态甚至还那么卑微,就好像是在害怕那人会知道。
“……你觉得,我会随便告诉一个外人,我儿子喜欢男人?我儿子是个同性恋?”
苏丽娟扶着客厅茶几的边角,一时间只觉得两眼发黑:“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这会让别人怎么看你,看待我们母子俩?”
毕梓云看到母亲身子一歪,像是就要失去重心跌倒在地,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苏丽娟的胳膊。
苏丽娟一把将他推开,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我问你,”苏丽娟深吸了一口气,“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
“那个姓方的,他知道吗?”
毕梓云沙哑出声:“……他不知道。”
“妈,他只拿我当朋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别去找他,求求你了,真的不关他的事——”
苏丽娟摇了摇头,半天都没有说话。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紧紧闭着眼睛,脸上精致的妆面早已被泪水冲花。
毕梓云站在满地的玻璃碎片里,眼睛血红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等着苏丽娟狠狠骂他,像以前的每一次争吵一样,向他哭诉自己将他养大有多么不容易,哭诉他花了自己多少钱,把他骂到狗血淋头为止。
可苏丽娟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在儿子面前弯下腰,捂着脸无声地流泪。
这样不吵不闹而又沉默的对峙,令毕梓云更加心如刀绞。
他突然想起来,柳雪婷被校方发现,被迫和曹藩宇分手时,递给自己的那张沾满泪水的纸团。
柳雪婷问他,喜欢有罪吗?
十六岁的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正确答案。
他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马上开口和老妈道歉。说,妈,我错了,你别再哭了。
可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恰好是个男生。
他喜欢方南,有错吗?
毕梓云最终还是没有和苏丽娟道歉。
赶早上的飞机回家,又经历了那么一番波折,苏丽娟哭着哭着渐渐没了力气,靠在沙发上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他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老妈身上,然后便上了楼,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打开卧室门,毕梓云发现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影,车库门口的车也不见了。
苏丽娟把家里的门锁住,他没办法出门,也没什么胃口点外卖。昨天他和方南说,回家以后就联系他,可他没和方南发短信,方南也没给他发。
好像自从昨天在车站里告别后,方南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到了下午五六点,苏丽娟终于从外面开车回来了。除了给儿子买了几件新衣服,还带回来了一沓厚厚的教辅书。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重新化上了精致的妆容,她用无数的高档化妆品,把自己重新包裹在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外壳里。
苏丽娟没和毕梓云提起一句昨天的事,而是直接给他看了一份培训机构的合同。合同上写着的缴费金额高达好几万,覆盖了文科的各个科目,光是数学一门,苏丽娟就买了上百个课时。
“这是市里最好的补课机构,我给你请的都是那里一对一的辅导老师。”苏丽娟说,“我下周回哈尔滨以后,要在那边待上好几个月。我和你们老师说好了,以后你不住学校宿舍,也不上晚自习了。下午放学就去补习班,补完以后就寄宿在老师家里过夜。”
苏丽娟无视了儿子脸上的惊愕神情,又继续说道:“毕梓云,我昨晚想了整整一晚,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你马上就要成年,已经长大了。我管不了你爸爱上谁的床,我也管不住你的心思。”苏丽娟说,“那我干脆就什么也别管,只看结果。你爸爱在外面乱搞,行,拿回来的钱一分都不能给我少。你也是,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学习成绩搞好,以后考个好大学。”
“明天去学校上课,你去和你那个同学说,以后你们不再来往了。你碍于面子,我理解。你明天就和他说是我说的,把责任全推给我就行。”
“妈——”
苏丽娟打断了儿子的话:“等你上了大学,想交多少个女朋友,爱怎么谈怎么谈,我都不管你,就是现在不行。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还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我就马上给你办转学。”
听到老妈这样说,毕梓云从桌边站了起来:“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处理好——”
“你知道吗,这都是你们父子俩逼我的。”脸上的浓妆仍然掩盖不了苏丽娟话语里深深的疲惫,“你俩都是当着我面一套,背着我又一套。我不相信你们了,你和你爸,我现在一个都不信。”
“还有,这家补课机构的规模很大,里面还有青少年心理咨询师的辅导课程。我给你报了每周六晚上的心理辅导课,你记得准时去上。”
拿起桌上的合同,毕梓云才发现其中有一项课程是“高中生心理辅导课”,每个课时要收费300元。
【辅导项目:缓解学生青春期叛逆,高中生学习压力情绪疏导,矫正青春期性取向倒错——】
毕梓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老妈:“妈,我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我又没病。”
“我没说你有病,”苏丽娟说,“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还去机构专门找人咨询过了。在你这个年纪,很多人都会有类似的情况。专家说了,这也不怪你们,有时候是青春期逆反心理导致的,只要及时加以干预——”
“我,没,病!”
毕梓云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妈,却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心底最脆弱,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被人深深地刺痛,他已经完全难以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网上的那个回帖。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这样的人,是社会的少数,是变态,是心理有问题的异类。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和老妈解释清楚,他喜欢方南,不是因为他的性别,也不是因为他是个男生。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而已。
毕梓云二话不说,将合同拿在手里揉作一团,接着便跑上了楼。
“毕梓云,你给我出来!”
苏丽娟扭了两下门把手,发现卧室门早就已经被儿子反锁了。
“先是秉峰,现在又是小云,”靠在紧闭的房门前,苏丽娟又一次红了眼眶,“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
毕梓云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却并没有同意苏丽娟要自己去补课的要求。
或许确实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崇,经过一段时间强烈的愧疚感后,他就突然开始有点想和大人反着干了。
老妈让他和方南绝交,他压根没想和方南提这件事。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从今往后,他就是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方南正常相处。总有那么一天,老妈的态度会渐渐软化,而他和方南的关系或许也能恢复如初。到时候,老妈就会发现他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等周一去了学校,毕梓云却突然发现,方南好像在刻意避着自己。
一上午都是小测,他并没有多少机会去主动找方南搭话。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毕梓云照常回到教室门口,想等方南还有怀叔一起去吃午饭。
怀叔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一把揽住了毕梓云的肩:“走吧,吃饭去。”
毕梓云往教室里张望,发现方南的座位上早就没人了。
他问怀叔:“叔,方南人呢?”
宋怀舒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啊……南哥今天有点事,不和我们一起吃了。”
吃完午饭,毕梓云回到宿舍楼午休,经过506的时候,他还专程往里面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见到方南的影子。
下午上课前两分钟,方南终于从教室后门姗姗来迟。
下课后,毕梓云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方南的座位前,和他打了声招呼:“你今天中午去哪了?”
方南本来正在埋头刷题,听到毕梓云走过来和自己说话,正在写字的手微微一顿:“中午和曹藩宇约了一起吃饭。”
说完这句话,他又拿起笔,接着继续做起题来。
接下来的几天,方南中午和晚上都和曹藩宇在一起吃饭,怀叔像是隐约知道些什么内情,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毕梓云一问他,他便开始满嘴跑火车,说得含糊其词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毕梓云发现和以前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等老妈走了,他一定要找机会和方南好好聊聊。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世上就没有他拿不下的方南。
————
毕梓云真正意义上的妥协,是在苏丽娟飞回哈尔滨的前两天。
春季学期一开学,各类针对家长的诈骗电话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就连沽南一中也遭了殃。
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就有好几个学生家长接到了诈骗集团的骗钱电话。
周四下午,毕梓云买了一瓶新口味的酸奶,想趁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不注意,掀开酸奶盒的盖子,偷偷喝上一口。
他刚在课桌底下撕开包装袋,十八班的教室门就被人重重敲响了。全班人抬起头一看,发现王母娘娘和匹哥正神色焦急地站在教室门口,匹哥脚上还踩着一双人字拖,像是刚从教师小区跑过来。
“毕梓云在教室吗?”王母娘娘问。
毕梓云连忙放下手中开了一半的酸奶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师,我在这。”
匹哥看了眼坐在教室里的毕梓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先出来一下。”
等到毕梓云走出了教室,王母娘娘站在门口,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你身上有受伤吗?”
毕梓云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受伤?我没受伤啊。”
他这全身好胳膊好腿的,能受哪门子伤。
“你今天中午人在哪?”匹哥接着问。
“我中午在食堂吃饭,吃完饭就回宿舍午睡了。”
“没出过学校,没见过什么外人?”
“没有啊……”毕梓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了,那就没事了。”匹哥说,“你跟我们去办公室一趟吧,你妈妈要确认一下你的安危。”
毕梓云一头雾水地跟着两位老师到了办公室,在休息室里见到了自家老妈。
苏丽娟的周围站着几个年轻的女老师,正在不停地给她递纸巾。苏丽娟今天没化妆,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身上随便套着件运动衣,像是没做任何准备就出了门。
看到班主任带着毕梓云走进了办公室,苏丽娟立马从沙发前站了起来,冲过来紧紧抱住了自家儿子。
“妈,你怎么了?”
毕梓云发现老妈全身都在发着抖,状态明显有些不对,连忙伸出手回抱住她。
站在母子俩身后的匹哥叹了口气:“是这样……”
今天上午,在家收拾行李的苏丽娟接到了诈骗团伙打来的电话。诈骗团伙称他们是学校的老师,毕梓云今天上午从教学楼三楼的阳台上摔下来了,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医院这边等着付款做手术,老师们这边先垫付了一些,目前还不够,所以赶紧打电话来找家长。
苏丽娟一听儿子出了事,根本没顾着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连忙赶去atm取了钱,拎着一包巨款就往骗子所说的医院跑。
幸好她开车开到半路,突然想起给匹哥打个电话,否则就真的是去给骗子白送钱了。
听到这里,毕梓云脸上的神色倏地一僵。他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放着一个半敞开的公文包,里面装着满满一包红色纸币。
几位女老师安抚了毕梓云妈妈半天,也觉得有些无奈。
这星期有好几个家长都接到了这样的诈骗电话,却没一个相信的。怎么这名家长就直接信了?
苏丽娟抱着儿子半天,身上的颤抖终于减轻了一些。她的嗓音十分嘶哑,像是早就把泪水哭干了:“小云,我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你是因为想不开,所以——”
自从知道了儿子的事,她在网上查找了很多新闻,发现有不少这样的孩子因为家长施加的压力和旁人异样的目光,最终选择了寻短见。
她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毕梓云因为自己上周说的那番话,实在忍受不了,跳楼了。
“那个人说你从三楼摔下来,我差点疯了,我真的特别害怕,我就怕——”苏丽娟说着说着,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妈,”抱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苏丽娟,毕梓云突然出声,“妈,你别哭了。”
现在的苏丽娟,仿佛一只受惊了的母兽,随时会因为自己幼崽的一举一动而歇斯底里。
他没法再眼睁睁的看着老妈再这样下去。
她一直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总有一天会发疯崩溃。
“妈,”毕梓云轻轻拍打着苏丽娟发着抖的后背,“你听我说。”
“我去补课,我去做心理辅导,我以后不和他来往了。”毕梓云说,“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真的。”
“你别再这样了,妈。”
苏丽娟听到毕梓云这样说,惊愕地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
她本来想看看自己儿子的脸,却没想到,会越过儿子的肩膀,看到那个人。
那个姓方的孩子就这么站在办公室门口,沉默地看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过头,走了。
匹尤也看到了方南。
自从下课铃声响起,方南就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他不说,方南也不走,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到方南转身离开,匹尤的目光落在了抱着母亲的毕梓云身上。
毕梓云发现匹哥正在看着自己,抬起头,沉默地回望着他。
他的眼睛里有一汪水,像是深如沉渊,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每个少年都梦想成为大人,可其实想要长大,并不真的需要等到十八岁。
十七岁的毕梓云,从那一天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221:50:45~2021-01-0321:5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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