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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后整整一周,毕梓云都没有等到方南回来。
拨手机号码没人接,发短信和qq也没人回,三番五次地跑去十一班门口找曹藩宇,甚至还在年级办公室门口堵了一次曹老师,他得到的信息都少得可怜。
曹藩宇说他也联系不上方南,只知道方南的妈妈好像已经从老家赶到南京去了,正在陪着方南进行治疗。至于曹老师,也只是说方南正在治病,没再多说别的话。
十八班的同学们在班会课上听说了这个消息,教室里的气氛一直都很凝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班进入期末考的冲刺阶段,王母娘娘不提,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去讨论方南出了意外,保送失败的事。
过道旁的座位接连空了好几天,毕梓云这时候才发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互联网信息时代,要和在乎的人切段联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只要其中一个人消失了踪迹,另一个人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对方。
过了一周,直到下了周六上午的自习课,曹藩宇突然来十八班门口找人。
“方南要转到省七院做手术了,坐火车回来今天就到。”他告诉毕梓云,“老曹没空,我明天帮他上去给方南缴手术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方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毕梓云这一周都没怎么睡好,靠在教室门边上,人看起来恹恹的,“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课?”
“我也不太清楚,你明天倒是可以亲自问他。”曹藩宇说,“咱们明早九点北门见,明晚还要上晚自习,我们得快去快回。”
隔了近一周,终于又听到了方南的消息,毕梓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应那么大。胸口的大石虽然放下了不少,但心底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回到座位上,毕梓云开始思考明天要怎么和曹藩宇一起去省城。高三年级周六全天和周日上午都要到学校上自习,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溜出学校,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度。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身边一定有老妈安插的眼线,随时向她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否则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平时在学校里的行踪那么清楚。他倒是不怕翘课早退被老妈骂,就怕被她发现自己又跑去找方南了。
到了周日上午,早自习刚上到一半,林鸣鸣突然捂着胃说肚子疼,嚎得整个过道都能听见。
林鸣鸣的好同桌毕梓云同学非常乐于助人,马上扶起林鸣鸣,主动请缨说要陪他去医务室。两人一路走到北门,毕梓云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堆百度烤肉的抵用卷,塞进了林鸣鸣手中:“鸣鸣,今日救命之恩,兄弟没齿难忘,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自助餐任吃。”
林鸣鸣感激涕零,举起右手向毕梓云保证:“云哥,你放心,不到放学我绝对不会回去!”
安顿好林鸣鸣,毕梓云准时在校门口和曹藩宇汇合。一路火急火燎赶到北郊火车站,虽然乘上了开往省城的早班列车,两人却都没抢到有座的票。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站了两个多小时,列车才终于到站了。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两人马不停蹄直奔省七院。
走进住院部大楼,毕梓云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上次闻到这味道的时候,方南正躺在ct室的检查床上,等着拍x光片,自己则等在门外,隔着玻璃窗看着他。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条纹服的病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身上全都带着这股刺鼻的气味。
从护士口中得知,方南就住在这一层的03a,曹藩宇拿出钱包,坐在八楼走廊的长椅上,准备数好钱后去缴费处交费。
看到曹藩宇从钱包里取出一大叠红色钞票,毕梓云没忍住:“这里不能刷卡吗?”
曹大公子忙着低头数钞,压根没看他:“可以是可以,但老曹这个月的工资不是还没打上嘛,就让我先取现金来交。”
“……手术费要多少钱?”毕梓云问。
曹藩宇数钱的手微微一顿,像是被毕梓云给问住了。他将厚厚一叠钞票塞回钱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实不止手术费,还有住院费药费什么的,反正不便宜。不过现在有医保可以报销,老曹还能应付,方南他妈妈亲戚家那边也在帮忙。”
“我先去楼下交钱了,”曹藩宇看着走廊尽头的住院病房,“你想去看看他就现在去,等你们聊完了,和我说一声,我再上来。”
他是少数知道两人纠葛的知情人之一,上次当电灯泡已经当得够敞亮了,曹大公子倒是不想再亮堂这么一回。
“曹藩宇,”曹藩宇转身正准备往电梯口走,突然被毕梓云喊住了,“谢了。”
曹老师一家这几年为方南做的一切,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谢我干啥,”曹藩宇背对着毕梓云挥了挥手,“他是我哥们,这些都是应该的。”
等曹藩宇离开了八楼,毕梓云在科室前台做了登记,跟着护士走进了住院病房的走廊。
住院部比门诊部安静许多,走廊上也没什么人。一对夫妇拎着饭盒从门口的病房走出来,经过毕梓云身边时,还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沿着指示牌转过两个拐角,毕梓云在03病房门口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相似的眉眼,熟悉的气质,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应该是方南的母亲。
方南的妈妈和苏丽娟年纪相仿,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方南妈妈的五官小巧挺秀,脸上的神情也淡雅温柔,眼角虽然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但仍然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虽然脸上没有化妆,但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那抹干净利落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这些长相基因完完全全遗传给了方南。
03病房前的长椅上放着个红色的塑料袋,方南妈妈正在低头拿着一把小刀削梨,她身上披着件深棕色的大衣,虽然衣着简朴,却丝毫不显落魄。
看到拐弯处走过来一个人,她将视线从小刀前移开,抬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看到方南妈妈略带好奇却又有些失焦的眼神,毕梓云突然想起来了。方南的母亲,好像是有一点精神疾病的。
女人看到毕梓云朝这边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小刀,对着他温柔的笑了:“你好。”
毕梓云正要开口打招呼,却看到方南妈妈举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悄悄对自己说:“嘘,小南在里面睡觉,咱们小声一点,别吵醒他。”
看到女人满脸认真的神情,毕梓云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他放轻脚步,在方南妈妈身边坐了下来。
“阿姨。”
方南妈妈递给他一只刚削好的梨,脸上依旧带着笑:“你是小南的同学吗?”
接过女人给的梨,毕梓云沿着半掩的房门往里看,看到病房里放着两张病床,却只有一张睡了人。那人盖着被子躺在病床上,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修长的双腿都快抵到床角了,应该就是方南没错。
“阿姨,方南的情况好一些了吗?”毕梓云小声问方南妈妈。
女人用疼爱的目光看了眼躺在里面的人,也跟着放轻了声音:“他现在还是不太能看得清东西,医生说要等做完这一次手术,再看看后续情况。”
毕梓云心底一沉:“……也就是就算做了手术,还是不能保证痊愈吗?”
方南妈妈盯着手上的梨皮,没说话。
“医生说小南会好的,我也觉得他会好的。”过了一会,方南妈妈开口了,“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呀,我生下他的时候,阿亮带他去算命,先生说他是文曲星下凡,逢凶化吉后会有大气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像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当中。
方南在病房里沉沉睡着,毕梓云坐在方南的母亲身边,听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方南小时候的事。
第一次考第一名的方南,第一次换牙时的方南,第一次开口叫妈妈的方南……所有的人都觉得方南性子冷,其实小时候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可爱。
在走廊上陪方南妈妈足足坐了半个小时,曹藩宇打电话过来,问毕梓云探访结束了没有。
挂断电话,毕梓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方南妈妈问,“不进去看看吗?”
透过玻璃小窗往里望,他发现方南翻过身子,背朝着房门,还是睡得很熟。
“阿姨,我晚上还有课,就先走了。”毕梓云摇摇头,对方南妈妈说,“你们好好保重,我之后一有时间就过来。”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方南妈妈也站了起来,在他手中放了两个洗好的梨,“你一定是小南很好的朋友吧?我和他爸平时都顾不上他,还要谢谢你平时照顾小南。”
看到方南妈妈脸上挂着的笑,怀里揣着两个大梨,毕梓云只觉得手心暖烘烘的,心底却隐隐有些酸涩。
哪里是他照顾方南,一直都是方南在照顾着他。
走到电梯口,毕梓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步子一顿,又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跑去。
方南妈妈将梨切成小片,放在盘子里准备给方南送去,却看到毕梓云又折返了回来。
他拿出钱包,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女人的手中。
小提琴比赛的六千元奖金,上高中以后过年收到的所有压岁钱,还有考试进步苏丽娟给的奖励积金,全都存在这张卡里。他没仔细算过里面有多少钱,但老爸那边的亲戚一向大方,逢年过节都是几千几千的给红包,卡里小几万应该是有的。
老妈说这张卡里的钱都给自己留着,等高考结束,自己可以去买一些上大学要用的装备,或者拿去毕业旅行也可以。
“阿姨,”毕梓云说,“这是班里同学的一点心意,你先收着,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密码是960127,也是……方南的生日。”
“唉,这个我不能收——”
方南妈妈正准备把银行卡还给毕梓云,他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追到电梯口,还是没追上人,她只能将银行卡先放回包里,想等儿子醒了,再问问他该怎么办。没想到刚回03病房门口,儿子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了。
“妈,”她听到儿子在病房里问,“刚才是有谁来过吗?”
这几天还在处于手术前的控制阶段,方南的两只眼睛都滴了做手术专用的眼药水。医生担心他会有些畏光,所以用纱布将他眼睛包了起来。他现在只能听到动静,却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看到儿子醒了,方南妈妈连忙走进病房,将切好的梨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说是你同学,”方南听到母亲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名字,人就跑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儿子点开了他要听的教学音频。手机里存的都是高考总复习的网课录音,是曹老师专门从网上下好发过来的。儿子这几天眼睛不太好使,每次睡觉一醒过来,就要抓紧时间听这个。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们要讲解的,是现在完成时的几种基本用法——”
手机里的音频开始播放,她却发现儿子迟迟没有动作。他的双眼都蒙着纱布,目光却好像在看着房门外。
————
12月31日,熬过下午最后一节课,全校学生翘首以盼的三天元旦假就开始了。因为寒假要提前回学校补课,作业还堆成小山,毕业班的学生们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毕竟,这恐怕就是他们高考前最后一次可以用来放松的小假期了。
优美的放学铃在教室里回荡,看到云哥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林鸣鸣只觉得大事不好。
“上次的烤肉吃的爽吗?”毕梓云问他。
“爽,爽。”林鸣鸣咽了下口水,不知道云哥又在卖什么关子。
毕梓云上次给他的代金券,让他足足在烤肉店里吃满了两个小时,就是回教室后身上一大股油烟味,肚子还撑得跟气球似的,差点就被老师给识破了。
“元旦这几天放假,你有什么打算?”毕梓云又问他。
“写——写作业?”
想到这个,林鸣鸣顿时觉得欲哭无泪。高三好不容易有三天假期,六门科目加起来却一共布置了二十多张卷子。
“鸣鸣,要不咱们这样,”毕梓云凑了过来,拍了拍桌子上的厚厚一堆试卷,“你,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你今晚过生日,我们几个同学去温泉玩一晚,今晚晚点再回家。”
“你帮我搞定这件事,这三天假期的所有卷子,我全帮你包办了。”
“不是,云哥。你这谎怎么撒的越来越大,我感觉有点hold不住啊……”
心里虽然已经有些动摇,林鸣鸣还是觉得有点虚,毕竟上次只是帮毕梓云骗骗老师,这次还要帮他去骗家长。
“那我再加两张烤肉自助券,不限时间的那种——”
“好好好,成交!!”
林鸣鸣自认为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但在五花肉的魅力和云哥的威逼利诱下,他压根就没有原则。
毕梓云早就算好了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打车赶去火车站坐五点的列车,到省城刚好七点半。打车到医院八点,待上个把钟头,再做十点的火车回来,争取在老妈追完连续剧,发现不对劲前赶到家。
他争分夺秒地想赶去见方南一面,因为这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了。
在毕梓云的莅临指导下,林鸣鸣还是演技拙劣地给苏丽娟打了个电话。或许是因为上次省一模成绩不错,苏丽娟心情比较好,倒是没怎么起疑,只是让儿子和同学好好放松放松,她会在花园里给儿子留盏灯,让他不要太晚回家。
这次没有曹藩宇在一旁和自己唠嗑,列车上的两小时变得非常漫长。好不容易出了火车站,搭上去省七院的出租车,车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在七院附近下了车,毕梓云脱下身上的校服,换上了随身带着的羽绒服,走进了医院门口的小卖部。
“老板,给我来两罐啤酒,要度数高点的。”毕梓云说。
跨年这天买酒的人本来就多,老板也没太管,递给了毕梓云两罐青岛。
“成年了吗你?”
接过毕梓云给的钱,老板怀疑地瞥了他一眼。
抱起啤酒,毕梓云撒腿就往小卖部外溜,边跑还边对着老板大喊:“明天就成了!”
将啤酒藏进书包,他径直走进了住院部的大门,排队上了电梯。今天来医院探亲访友的人还不少,电梯里挤满了人。有人手上拎着热气腾腾的饭盒,有人手上抱着鲜花,整个电梯间内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毕梓云有点后悔了,他应该在来之前给方南买束花的。
在前台做好登记,毕梓云轻车熟路地走到了03病房的门口。
病房的门依旧像平时一样半掩着,方南的妈妈并不在,房间里只有方南一个人。他背靠在两个枕头上,腿上盖着条卡通毛毯,侧脸看着窗外发呆。
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播放着高考历史的必备考点:“司南在北宋应用于航海,13世纪传入欧洲——”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南缓缓回过了头。
“……妈?”
听到来人没了动静,方南试探地开口。
毕梓云本来想突然蹿到方南身边,给他一个惊喜,或者惊吓也行。却在看到方南眼睛上包着的纱布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你……你做完手术了?”
听出来人是毕梓云,方南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他才用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对毕梓云说:“还没,医生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那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毕梓云是从火车站一路跑过来的,气息还微微有些喘,“做完手术就能看见了吗?”
“还要再过两周,”方南说,“等不怕光了,就可以做手术了。”
他拍了拍病床边的位置,示意毕梓云坐。
虽然看不见毕梓云的身影,方南却能感觉到毕梓云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房门“咯吱”一声被人关上,接着床角的被窝就陷进去了一块。
毕梓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边。
“天黑了。”他听到毕梓云说。
“我知道,”方南往左移了移,想让毕梓云坐得更舒服一些,“毕梓云,我又不是瞎了。”
过了两分钟,方南听到毕梓云手中发出了“噗嗤”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冒着泡。他不知道毕梓云在自己病房里捣鼓些什么,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听着。
空气里飘来一股淡淡的啤酒香气,毕梓云把他手机的播放器给按停了。
“咕噜。”
“你在干什么?”他问毕梓云,“你在喝酒吗?”
“嗯。”毕梓云吭了一声。
“毕梓云,”方南的语气有些无奈,“病房里不能饮酒。”
“喝一口,”毕梓云说,“我就喝一口,喝完我就去倒掉。”
虽然这样说着,他手里的啤酒罐却渐渐空了大半。过了一会,方南听到毕梓云起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传来一道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把头闷在了洗手池里。
五分钟后,毕梓云又坐回了他的床边。
方南突然觉得,毕梓云今天好像和往常都不太一样。
毕梓云不说话,他也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病房里坐着,入夜后的房间很黑,只有床头的监控仪器在滴滴发着光。
“你知道吗,”毕梓云对他说,“过了今晚,我就十八岁了。”
“明天……是你的生日?”方南的嗓音有些干涩。
毕梓云从没和自己提起过他的生日,他一直以为是毕梓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不是。”毕梓云摇了摇头。
“我不太庆祝生日,因为我是二月二十九日出生的,”他只觉得满嘴都是麦芽糖的味道,苦的要死,看来这玩意并不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好喝,“这日子四年才碰的上一回,所以我一般都按元旦来算。只要新的一年一到,我就长大一岁了。”
毕梓云打了个酒精味的嗝,他看不到方南的眼睛,但他知道方南正在看着自己。
看了眼手表,他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要赶在午夜十二点到家,那他只能在方南这里再待上一小会。
他听到方南在黑暗里说:“毕梓云,我帮你问了p大的老师,今年自招项目的降分没去年多,你下学期可能还要再加把劲。争取成绩离统招线只差二十到三十分,就稳了。”
“那你呢,”毕梓云拍了一下身前松软的被窝,突然扬高了声调,“方南,那你呢?”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马上要期末了,你什么时候回去考试?”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淡淡的鼻音,像是受到了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委屈,“错过保送,一模也缺考了,那你告诉我,你以后要怎么办?”
“毕梓云,”方南截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喝——”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毕梓云这辈子第一次喝酒,但感觉毕梓云现在确实有些不清醒,说话也比平常冲了不少。
“方南,你知道吗。”
毕梓云摇摇晃晃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我多想下次叫你去吃饭,你问我去哪的时候,当着你的面,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告诉你。”
吃什么去哪里谁请客都无所谓,和你一起就好。
方南伸出手,在黑暗中抓住了毕梓云的肩膀:“就像你说的,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新的一年很美好,等我做完手术——”
“你天天和我说这些鸡汤,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信。”毕梓云甩开方南的手,拎起了丢在地上的书包,“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老天会让你得病,让你躺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这是什么狗屁老天?”
“如果说长大可以去做个坏人了,我希望马上就能长大,然后去捶爆这个不公平的老天。”
他一边说着,一边扭开了病房的门,出门前还不忘把两瓶扔在地上的啤酒罐顺手带走。
“小云。”合上房门的前一刻,他忽然听到方南开口,“你再等等我。”
虽然是这辈子第一次喝酒精饮品,但毕梓云坚信自己没有醉。直到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他甩手给了司机两张一百块,还坚持不要司机找钱的时候,司机问他:“小兄弟,你今晚是不是喝高了?”
拿着司机补回的零钱,独自站在寒风中,毕梓云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放下书包,看着包里的两个空啤酒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才在方南的病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他记得自己掀了方南的被窝,甩开了方南的手,他说他要捶爆老天,他——
等等……
方南刚才叫他什么来着,小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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