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我们做夫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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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

“是我。”

“你不是在家么？”赵政话刚一出口，就见对方的眼睛杀红。

“征宝,”赵政这才发现对方的声音是沙哑的、低沉的,“我娘死了。”

赵政的热血因这句话褪去,他低下头又垂下眼帘,“节哀。”吐出极短而又令双方生厌的两个字后,赵政感觉到这个词的软弱无力，于是便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以示宽慰和关心。

“我不想听这两个字!”李天却一手拨开赵政,瞬间失态。但转而他自己又觉出不妥,恢复了沉重而不是焦躁的语气,“我娘她死得不安生。”他悲哀地告诉赵政。

“我很遗憾。”如果李天是来寻求安慰的,那么李天肯定是找错了人。赵政不愿小肚鸡肠，况且如果他宽慰得当,两人的关系或许能不一样。但是赵政确实无能为力。就如吕梁所言，他从来不会安慰人。

不过,李天不是来找安慰的。无论赵政说什么,只要无关大雅,他都不在意。“她是被人害死的。”

赵政闻言，眼皮一跳，“谁会害死你的娘亲？”因为重音在谁和会两个字上,所以这话并不显得轻慢。

“我弟弟失踪了。”然而，李天又将话头转了出去，转得赵政措手不及。于是便只好让他匆忙应付起来，“放心,一定会找到的。”

“征宝。”赵政这才注意到对方叫的竟然不是他的全名，而是极反常地单取后面二字。他很快弄清楚了因由。

“我身上背着我娘和我弟弟的仇。”李天愤然道。

“仇？”赵政满脸的不解，“你知道谁是你的仇人？”

“我知道。”

赵政原本想顺着这话问下去，问这个仇人是谁，但转而，他觉得李天娘亲和弟弟的仇人，同他赵政应该没什么关系。于是，他便及时拉住了马缰，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能肯定吗？”

李天被赵政问得气急，“你不信我？”

赵政这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对方此番前来怀揣的是何种目的。至少不是来求宽慰的。“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是哪个人可以说服我。我只信证据和事实。”

李天闻言心中火气消停了些，但仍然有余怒，“那你要我拿出什么证据和事实？我弟弟都失踪了，这难道不算是事实么？”

赵政反省了一下自己，“李天，除了知道你有一个弟弟和一位娘亲，以及你的公父之外……”说到这，他顿了顿，因为李天的脸已经铁青。“我对你的家事一无所知。”赵政的语气弱了下来，但是内容却仍旧没变。

李天的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他咬牙道，“赵政，果然我们……”话出来一半，他又生生地忍住了，“从你到这里以来，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你不起的事，对不对？”

赵政无法反驳，“是。”

“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想亲近你。”李天的眼因为彻夜未眠布满了红血丝，一双眼睛通红。“我也因这份心思，在能助到你的地方，尽了我的力。”

赵政已经知道李天此番的来意了，他也知道李天确实对他有些恩情，可是他现在几乎算得上是“自身难保”，又怎能给对方以提携和帮助？

“李大哥。”赵政叹了口气，

李天第一次从赵政的口中听见“大哥”这个称谓，一时竟有些愣神，他望着眼前比他突然高出些许的人心绪复杂，刹那间竟然没注意对方语气中的拒绝。“征宝，我也从没求过你，这次，我求你帮我。”他说着，噗通一声跪下。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了的。不过由于赵政的一声“李大哥”他还有些不清明。

赵政被李天下跪的动作弄得一惊，下意识往后一退，跟李天拉开了距离，于是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征宝，你帮帮我！”

赵政眉峰微聚，“李大哥，我只是个仆人。若你的弟弟和娘亲之死另有冤屈，应当呈报官府。”

李天摇头，满脸决绝，“不！官府靠不住！”

赵政苦笑，“那我又靠得住么？李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征宝，我并不要你做什么。”李天打断赵政的话，“这个仇我也要亲自报。今日我来求你，不为别的……”

赵政见对方即将直截了当提出他的请求，才想起要扶起他。于是，没等李天将话说完，赵政往前迈了一步，将李天扶起。

李天却顺势抓住了赵政的胳膊，“征宝，我知道你同苏小姐的关系很好。”

赵政心中一跳，“你跟踪我？”

李天面无愧色，很是坦荡，“你说你初来府上，我怕你乱走惹了祸事，便才打算跟在你后面。”

赵政没办法因此责难对方，只好沉默。

“征宝！我想跟着苏将军！”

原来对方是想要去从军。赵政想：可这跟他去解仇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大哥，既然你想去从军……”

“不！”李天知道赵政要说什么，“我想跟着苏将军。”

赵政望着李天半晌没说话，“我确实认识苏小姐，可这只是私交。一点私交恐怕干涉不了你的去向。苏将军是赵——我赵国顶天立地的大将。不是什么人都能……”

“我知道。我也不求你这么大的事。只是，求你帮我打听些消息罢了，我走哪种路，最后能跟在苏将军的麾下。“说完，盯着赵政的脸，不松眼。

赵政躲无可躲，且对方的要求也并不是渺无可能。“没把握的事我也不随便承诺。这件事，还是有私公交混的嫌疑，故而，我不敢给你什么承诺。但这些日子以来，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赵征宝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我只能说会尽心尽力。但心力之至所不能至之地，也望李大哥包涵。”

这结果已经符合李天的预想。虽说那些微的希望是真切地落了空，并因而有些失望。但毕竟只是一星半点。

李天脸上的愁苦、愤怒和悲壮转瞬被笑容代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在考试。

21号恢复正常更新，人品大爆发的日子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