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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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蔡泽是被断断续续地呼喊声以及乱七八糟的马蹄声吵醒的。他醒来的时候应该是深夜,但是透过窗门,外面一片灯火通明,照得屋里的床也亮堂堂的。
他觉得奇怪,便匆匆批了几件衣服就往门外走,他要看一看,这蕲年宫里面到底在演练什么阵仗。
然而一出门,他便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太监,他叫住了其中一个,那人看见他也忘记行礼,且神色间满是不耐。
蔡泽就算没问清楚也知道大事不妙。于是更要拉着那个太监问话。
小太监眼见着几个同伴都已去了,更是不耐。
火气终于冒了上来:“大人有功夫在这里睡觉!”小太监看见蔡泽的装扮讥讽道:“还不如去南门杀几个叛贼!”
“叛贼?什么叛贼?”
小太监觉得不可思议,蔡泽可是主持这次加冠大典的人,可竟然对今天的事像是一无所知,对宫中的变化也一无所觉一般。
“嫪毐那猪狗东西领着叛贼在攻门呢!大人问这么多,还不如亲自去得!”说罢挥开蔡泽,迈大步离开了。
嫪毐被这个小太监气到了,但是一种焦虑和恐惧感也包围了他——嬴政——那个年轻君王瞒了他许多事,为什么?
他也顾不得衣衫整不整洁、得不得体,直接地就匆匆地往着秦王议事的大书房奔去。
所幸,那个年轻人还在,并没有消失不见,这倒是给他烦乱不安的心带来了些许慰藉。
2.
看见神色严肃的蔡泽,嬴政似乎有些惊讶:“纲成君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蔡泽行了一个礼道:“臣方才见宫中侍从神色匆匆,急乱奔走,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因而这才匆匆赶来,见大王无恙,臣心安定。”
“他们可不是急乱奔走。”嬴政道:“他们都是去把守蕲年宫的三处宫门的。”
蔡泽忍不住皱了眉:“臣听他们说,是长信侯带兵?”
嬴政点了点头,神色没有半点的异常和变化,这让蔡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嬴政他早就有了准备——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蔡泽觉得害怕,同时似乎又生出了一点类似于委屈的感情,心中的悲悯之意让他红了眼眶。
在外人看来,他是主持这次加冠大典的主礼大臣,是秦国的三朝元老,被秦王封了君的名号,应是受到无上的尊荣。
可谁人知晓他的无奈,空有名而无实,对于他这个曾经志向远大的人来说,是多大的讽刺。
罢了,罢了,反正他已经老了,再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今日又何苦在这个年轻秦王的面前卖弄自己的苦志呢?吕不韦都已经生了退意,他又何必再去在意这些事?
不信任他——罢了,
瞧不起——也罢了,
罢了,
罢了,
罢了!
嬴政看见红了眼眶的蔡泽,心头一跳。
“爱卿——”
蔡泽露出一个苦笑,“大王有了应对之法?”
嬴政虽然想问蔡泽在想什么,但是此刻也只回答了蔡泽的问题,答案依旧精简:“是。”
蔡泽垂下了头:“大王胸有成竹——微臣便也放心了。”
“纲成君。”
“大王可有用得上臣的地方但说便是——若没有,臣——臣就回到臣该去的地方。”
嬴政皱了眉头:“纲成君——陪朕下一盘棋罢。”
蔡泽抬起了头,目光里浮现一丝晶莹。
“朕虽然有了法子,但是心仍旧定不下来。不知纲成君可愿意陪一陪朕?”
“这是微臣之幸,臣甘之如饴。”
3.
威武、庄严、肃穆的蕲年宫,在军队、兵器与厮杀中,依然如天神一般气质依旧。
火箭、火桶、滚木礌石,肆无忌惮地在其中横行。
一簇一簇的火从,点燃了城墙,但又熄灭,那些来不及熄灭的飞火,却也足够映照蕲年宫头顶的这片天空。
深夜之时一般是一日之中最为寂静的时候,可今日却大不一样。
冷冷的空气污浊一片,矮矮地将这座宫殿笼罩。像是一片镜、又像是一片湖,反射着地下的战场。像一个铜钵一般将地下的战场笼罩起来。
于是喊杀的声音更乱,火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更尖细。
可身处其中的王绾却并没有一点恐惧的心理。甚至可以说,他等待这一刻仿佛很久了,而今终于能将自己的本领拿出来,去治治今日这个发狂丑陋的恶兽。
原本他们今日要做的便只是守住这座宫殿。
可当他看见后山升腾而起的炫彩夺目的狼烟,他的一颗心突然澎湃起来。
嫪毐那始料未及、怒不可遏的模样,给了他极大的自信。
对方带来的人马很少不过几千骑士——呵,他定是想要利用那群卫军的吧,可惜这群卫军全都被药倒,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不过那个令齐倒是有些血性和执着,攻势勇猛的狠,可那又如何?使错了力,再如何用功都是枉然。
看着身后的狼烟,王绾的心定了,这场战斗,这个赌注,毫无疑问地,他选择对了。
等着援军到来,两面掩杀,嫪毐定然在劫难逃。
“大人!嫪毐调转马头似乎想要撤退了!”一个侍卫面带喜色地跑了过来:“嫪毐退了!”
4.
嬴政捏在手里的一颗棋子,在听见王绾的禀报后突然掉了下去。
“嫪毐撤退了?”嬴政问道。
王绾道:“是!王上英明,多方胁迫之下,嫪毐走投无路只能撤退。”
嬴政站起了身:“他撤退到哪里去了?”
“这——”王绾感受到了嬴政似乎并不因此而高兴,原本被宫门将士撺掇起的雀跃之心,猛然冷却下去。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不妙。
嬴政咬了牙:“你现在立刻派一支小队追捕嫪毐。”
王绾有些为难:“大王,嫪毐虽说已经撤退,但身边也还有近千骑士——追捕恐怕。”
“这样,先不必追捕,只注意他们的行踪,随时派斥候来禀报,朕会叫赵高找到蒙恬,让他领兵追捕。”
王绾立刻躬身道:“臣去了!”
嬴政挥了挥手。
回过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嬴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蔡泽知道这局棋嬴政是无心在下了,便道:“大王既然心有忧虑,何不亲自去看看?”
嬴政看着蔡泽,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朕等得起,你落子吧。”
蔡泽道:“该是王上落子。”
“朕方才已经落下了。”
“刚刚的一着,乃大王无心之失——”
“纲成君焉知是失不是得呢?”
蔡泽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了一个笑,不再忸怩也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5.
不知下了多少盘的棋,天反正是亮了。蔡泽反常地没有觉得精神不振,像是受了嬴政的影响,他反而越下越精神,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想,尽管不能受到年轻秦王的重用,但要是能每日和他对上一局却也是一大快事。
不过,天色的转亮,也让他意识到,今日的棋艺对垒将要结束了。
“大王!”非常时刻,赵高直接从门外飞奔进来,嬴政看着赵高,一时都有些晃神。眼前的人跟着她这么多年,身上的女子气质几乎都要褪去个干净。
谁人能够知道眼前机灵的小太监其实是个女儿身呢?
不过——也许,赵高也同她一样,在私下里会有女儿家的样子。可——自己有苏盈玉——赵高呢?
不过这些感慨也只是在一刹那间。
“大王!”赵高看见书房里还有其他人,顿了一下,而后道:“拜见大王——”
“特殊之时,这些虚礼可免;如何?”
“丞相连同楚系势力昌平君、昌文君领咸阳士卒与叛军争斗,两军战于咸阳,叛军溃败!战乱已经息止!”
嬴政舒心,但立刻地觉察到了一丝不详:“王绾可否同你汇合了?”
赵高愣愣地问出了声:“王绾?臣并没见到,也未收到任何口信。”
蔡泽见状眼皮跳了跳。
“你可知嫪毐去哪里了?”
赵高摇摇头,有些吞吞吐吐:“臣——臣不知。”
嬴政咬了牙,而后转过头平静自己的心绪,对着蔡泽道:“纲成君,今日这番棋就下到这里罢,你留在蕲年宫负责朕的加冠事宜,准备与咸阳来的人接应。”说完嬴政站起了身。
蔡泽也站起了身:“大王要去哪里?”
“大郑宫。”
6.
即使已经是白天,可天空仍旧阴沉沉的,那连片的乌云笼罩着整个雍城,黑压压的氛围让人透不过气。
看起来是想要下雨的样子,空气里有着过分的水气,嬴政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有些黏腻。额头虽然没出汗,可是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黏在上面。
嬴政原以为雍城里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然后进去之后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街市的小买卖,零散的小铺子已经都摆了起来。
吆喝声、交谈声此起彼伏。
而这时候,他领着的一队人马在其中倒显得怪异了。
“看来,他并未回到雍城之中。”嬴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太后她——”赵高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如何,去宫里看看便知。”
“太后或许已经走了?”
嬴政瞧了一眼赵高,目光里含着一丝隐藏不下去的怒意:“她能到哪里去?”
赵高不敢再乱说话了,而只静默在嬴政的身侧。
一队人马匆匆而行,直奔到大郑宫。不像咸阳宫和蕲年宫,大郑宫更像是几进的普通宅院连在一起,没什么城墙做掩护。
不过仍旧是有把守的卫士的。
看到气势汹汹的嬴政一群人,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不详——
嬴政那器宇轩昂的仪态,凌冽如苍鹰般的眼神,加上他背后那群身批甲胄的人,让他们意识到眼前的青年身份不凡,且来意不善。
他们本能地便选择用戈匕去抵挡。
赵高今日已经见多了杀戮和血腥,此刻也不想为难眼前看似无辜的人,便动了口舌道:“混账!尔等有眼不识泰山之人,见到秦王还不跪拜?”
“秦王?”
两个卫士愣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个哈哈大笑,但笑声里似乎下一刻就要转为恐惧,“他要是秦王,我就是秦王的公父!”语毕又放声大笑,
“没甚出息!”另一个道,“秦王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恐怕身体都喂了狗!”
赵高的心咯噔一跳,这两个人已经激怒了她身边的这个人,料想她有心放生,也不成了。而且嬴异人在嬴政心中的位置,她在清楚不过,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触及到了她身边这位的逆鳞。在加上时机特殊——
嬴政的目光更冷了,她已经握住了身侧的长剑:“与他们何必再多言。”
说着长剑一挥,那泛着寒气的铁器便嵌进了一个卫士的脖子,热血立刻飞喷出来。
赵高为嬴政挡下了另一人的戈。
战斗一触即发。
不像在上党,嬴政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给本王杀进这大郑宫!一个不留!”
赵高要是知道,她身边的这位小祖宗带了长剑是来杀人的,肯定会去劝阻,可如今木已成舟,无可奈何也。
而正是在这场战斗中,她回忆起了上党那一夜。
只不过那时候天大体是黑的,而今日天大体是亮的。
嬴政是喜爱杀戮的么?赵高不知道,但赵高觉得对方至少不畏惧杀戮。
什么时候这一切变了呢?由那个只敢捉鱼的孩童变成今日手持长剑身染红血而面无表情的冷漠君王了呢?
赵高不知道,但又好像知道些什么——其实,这便是嬴政该走的路不是么?她终于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原本看似宁静祥和的大郑宫成了一个被重兵把守的地狱。
鲜血的颜色像雨水一般渗透进了宫中的每块地砖里去。
终于无人敢挡,剩下的宫女被吓得四处逃窜。嬴政的命令依旧没变。
谁能逃得出这地狱去?
于是求饶、哀叫、惨嚎,成了大郑宫唱的最后一首壮丽的曲子。
嬴政踢开了那座门,瞬间鼻息里全是男女长期欢|爱的淫糜味道。
她在这一片味道里看见了那个女人——她今生的生母——她公父的妻——大秦的国母。
“他被你抓住了么?”那个女人问道,
嬴政也只是感受到了她一瞬间的失态而已,这一刻她看起来很镇定。嬴政忍不住回想赵姬的以前。印象里,这个女人好像从没如何失态过。
那些稀少的、零星的记忆,触动了嬴政的心,她觉得有点疼。
“你在乎他么?还是说这个男人,也只是你的一个玩物?”嬴政走得离赵姬很近,可越近——那种令旁人羞愧的气息就越重。
这种气息教嬴政觉得耻辱,觉得——委屈。
赵姬抬起头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嬴政:“这不是你想要的的么?”她问。
嬴政冷笑:“朕想要的?你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终于有理由替你的公父报仇了。”赵姬淡淡道。
“报仇——哈——报仇,我要报仇——报仇?华阳太后已经死了。”
赵姬睨了嬴政一眼:“但我还没死。”
这句话如箭一般刺中了嬴政的心,她愣得说不出话。
“父王他真是你——”
赵姬猛然在嬴政的面前站了起来:“这不是你想的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杀了你的父皇,这一切才是真的!”
嬴政高声道:“笑话!笑话!”他被气得笑出了声:“朕要你杀父王?朕怎会要你杀父王!太后真是在那猪狗的身下失了心智!”
嬴政话音一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便响彻在这间屋子里。
赵姬打了嬴政。
赵高早就轰走了其他人,她其实也想走,可脚步像是被定住了,她只能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对母子在这屋子里撕心裂肺。
嬴政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但她没有伸手捂住,可眼眶却是和脸一般更深地红了。
“为了公父你未有打过我,从未有;为了仲父你也未有打过我,从未有;但今日为了那厮,你要把那仅剩的母子之情都要耗费干净么!”
赵姬气得发抖:“我耗费?究竟是谁耗费?将我当仇人一般看作的是你,却不是我!多少次,本宫想要关心你,可你永那么一副样子的看本宫——你将我当作娘亲么?你只将我当作这个破国的太后!”
嬴政咬了牙:“破国?你什么都不懂!太后?你如今的行径哪堪做得这秦国的太后!”
“是!本宫不懂!本宫也不配!本宫,更不稀罕!今日你便杀了我!”
赵姬一心求死的模样却让嬴政不知道如何选择,在大郑宫杀了这么多的人,踏进这座屋子,她心中那股愤愤之气仍旧未有消去,染血的长剑就握在她的手中,可她却总觉得没有任何力气在这个女人面前提起。
赵姬已经闭上了眼:“杀了我——杀了我,一了百了。”
嬴政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铁剑让她觉得有点重,鲜血又让她觉得滑腻,她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剑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睁着眼看着赵姬,嘴角终于可以勾起一个笑,一个冷得瘆人的笑:“嫪毐还未死——他逃了。”
她说这句话时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端庄决绝的太后,不负所望,她看见了赵姬脸上闪过的慌张。
“呵——”赵姬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以为——本宫会信么?”
嬴政冷哼一声:“信不信又如何?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朕——朕要让你看着嫪毐死。”
赵姬似乎看清了嬴政的把戏:“他死了便死了——与我何干?那个蠢货阖该去死。”
“你一点也不心疼?”
“心疼?男人算什么?自我嫁与你的公父——男人就不值得本宫心疼!”
“你真是疯了。”嬴政道。
赵姬笑了,她笑得很美,却也狰狞,“杀吧,杀吧,都杀光,全都杀光。”
嬴政摇了摇头,她突然有些后悔推开了这座门,往日里有关于这个女人还算美好的回忆,今日都被蒙上了一层阴恻恻的面纱,显得那么令人害怕。
“大王!这个侍女想要带这两个孩子走!被臣等发现了。”
嬴政闻言转过了身,便看见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宫女,与两个被上好布料包裹住的婴孩。
整个屋子突然地静了下去,没有人说话。
然而两个婴孩却掩藏不住对周围环境的恐惧,哇哇地便开始哭泣,孩童的哭泣老是那么撕心裂肺,他们笑时可以笑到人的心里去,让人从头到脚地觉出他们的快乐。可是他们啼哭时,却比猿猴的声音听来还要让人悲戚。
赵姬蓦地软倒在地,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她一下子便从那个无惧生死的疯子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可怜妇人。
嫪毐败了,她也败了,败的彻底。
她在地上爬,她乞求着,她抓住嬴政的下摆:“放过我的孩子,放过他们。”
嬴政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通红的眼眶里终于滚出了眼泪,她弯下了身,手放在赵姬美丽的发饰上,声音低沉的让人的心发紧:“你舍不得他们死,便舍得让我死么?同样是你的孩子,对朕为何要那样歹毒?”
赵姬摇摇头,“不,大王——我没想要你死,没想。嫪毐说——”
嬴政站起了身,她踢开了女子拉住她下摆的手,“够了——够了。”
“朕不能杀自己的生母——但是这些扰乱宫闱、霍乱朝纲的假阉人之子,除之却符合人心。”
她望着赵高:“小高子,你说朕说的对么?”
赵高不敢说话,但——她已经知道了嬴政的决定,于是咬牙点头道:“他们该死!”
嬴政抿了唇,又转向那些卫士:“你们说——他们该死么?”
“大王——秦国以法治国——嫪毐犯下如此重罪,当连坐——身为其子理应斩杀!”
嬴政转身看着赵姬道:“太后——你可听见了?”
赵姬哭了,哭得令人心疼:“太后——太后——你不是说我不是这大秦的太后么?我不做这大秦的太后,我不做!我从未想过做!政儿,抛却你父王教你的那些——你可还记得?可曾有一天,将我当作你的娘亲?可曾有一天?”
嬴政的心蓦地收紧了一下,“娘亲——”
赵姬跪起了身,重新跪到嬴政的面前:“政儿,听娘亲的话,饶过他们——饶过你的两个弟弟,好不好?”
嬴政低下了头,望着赵姬抬起的脸,泪止不住。
她露出了笑,不是冷笑,那么温柔,温柔的反常。
赵姬也笑。
嬴政将赵姬扶起。
“政儿——”
“娘亲。”
嬴政带着赵姬走到他的两个弟弟面前。
“他们都吓坏了——娘亲抱一抱他们,哄哄他们,教他们别哭了。”
赵高被嬴政的样子吓坏了,站在一旁大气不出。
可赵姬却没能看出嬴政的反常。
她将其中一个孩子抱住,熟练地在怀里逗弄,“你弟弟他是饿了,娘亲喂他吃奶。”
嬴政道:“好——”接着让其他人转过身去。
众人虽不解,但也依言照办。
不知过了多久,赵姬奶喂完了,两个孩子也都不哭闹了。
“娘亲可愿教政儿看看朕的两个弟弟?”
赵姬有些犹豫,但见嬴政脸上的表情,却也只将怀里的一个婴儿送了过去。
嬴政小心翼翼地接过,望着那个天真的容颜,她道:“弟弟的模样与娘亲很是相像。”
赵姬放了一点心。
嬴政伸出手逗了逗襁褓里的孩童,“娘亲的奶好吃么?定是好吃的吧?都不哭闹了。”
然而嬴政话一说完,那孩童却又大哭起来。
婴儿虽不会说话,可是他们发觉危险的本能却要比成人高出千百倍。
7.
王绾风尘仆仆地赶往大郑宫,被宫里一路的尸体惊到发慌,在一个卫士的领路下,他进到了据说是太后所住的地方。
他远远的看见那个房间里站了一些人,但还没进去,他听见了婴儿的啼哭,突然一声女人撕天扯地的尖嚎几乎要刺聋了他。
那声尖嚎高昂而急促,结束之后,天地一片寂静。
他这才觉得,比起蕲年宫,这里才是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这个有没有让大家失望——
学徒写完这本小说之后一定要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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