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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终的判|决出世,老秦人欢欣鼓舞,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着嫪毐之乱彻底过去了。而他们即将迎来年轻秦王的统治。这种心情差不多和每年告别旧年迎来新年是一样的感觉。

不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却觉得嫪毐的事并不算完,或者——嫪毐完了,但秦国又会迎来新的麻烦。

他们得出这个结论,也是从判|决里解读出来的一点信息。

一个身材略显羸弱的年轻人,在悬挂的诏令前站住,对着众人道:“没有人觉得这极怪么!”

原本大体上算是欢欣鼓舞的人群听见年轻人这句话后,安静了下来。

“怪在哪里?”

年轻人看过去,发现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眉目温顺的少年,少年的气质倒是和他刚刚的语气很相配,乖乖的。

不过站在少年身边的那个人就不是这样了。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很是桀骜不驯的样子。

“怎么不说了?”

身材羸弱的年轻人在看见这两个人后,心里琢磨着待会逃跑的路线。

听见这句话后,年轻人咧嘴一笑,他转身伸手指着诏令上的内容道:“诸位且看这列——相国吕不韦期间渎职,念其及时止损,功过相抵,不予罚判。”

当他念出这句话后,人群中寂静了一下,但很快便传出了嘀咕:是怪也。

年轻人自然听见了,他收敛了笑,但余光还是关注着那个少年还有少年身边的人身上。

“诸位应当都明白,此次若不是相国连同昌平君、昌文君一起领着咸阳士卒与叛军在咸阳争斗,这场叛乱恐怕也不能很快平息。如此来看——相国成功保卫王室,应该只有功,哪里来的过呢?”

“是也——怪事也。”有人附和道。

然而,很快又有人道:“诸位莫不是忘了几日前悬挂于咸阳四门的王书?”

年轻人听见这句话,嘴角冷冷地勾起一个笑。

还没等他开口,便有一个莽汉高声问道:“说了什么?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散了,不认得字,有没人告诉我,你知道说来听听。”

“嫪毐之所以能在秦国造出这么大的事来——全是因为之前官吏涣散——秦国出了大疏漏,才让这么个玩意儿蹦出来的。”

“这和相国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那时候大王还未亲政呐!国事都是由相国领着一班大臣办的。出了嫪毐这样的人,相国难逃其咎!”

“那这功过相抵便也是很有道理的。”

“廷尉做事哪有没道理的?”

年轻人见状,眼珠转了转,摇摇头道:“我看不见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众人闻言又把目光看向年轻人,等着年轻人的下文。

“你们不知道——嫪毐的身份。”

有人嗤笑一声:“什么身份?阴山大物?”语毕哈哈大笑,其他人听了也跟着笑了出来。不过也有几个是笑不出的。这实在是秦国的耻辱。

年轻人不在意众人的嘲弄,他继续道:“我曾见过嫪毐——他是相国的门客。”

人群随着这句话,陷入了一阵沉寂中,没人吭声。

有人发出了质疑:“相国的门客?胡言乱语也!”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相国的门客,怎么会做了宦官?哦——是个假宦官——侍奉太后——”

众人一想,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脸红耳热。

年轻人见状立刻趁热道:“相国的门客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侍奉太后的宦官?这当中若没有猫腻,谁也不敢信!”

众人闻言,立刻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起来。眉目间是焦灼和惶惑。

年轻人见状,嘴角勾起了一个笑。

“胡言乱语!”突然,人群中一个人走了出来:“你是哪里来的人?”

年轻人见是站在那个乖乖少年身边的人,心里一跳,也没回答这个人,按照计划,他立刻转了身子,按照脑海中构想的逃跑路线溜走。

他的身手和反应是如此的灵活,令魁梧的年轻人——也就是蒙恬——措手不及。

蒙恬是想抓住这个人的,然而人已经溜走,无可奈何也。

“蒙大哥,这件事要告诉大王么?”那个乖乖少年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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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下朝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黏在身上实在很不舒服,于是便教伐檀和桃夭准备好热水。

自汝南去了之后,嬴政的起居便由她们照顾。因此对准备热水这样的事,她们早已驾轻就熟。她们知道把水温调到什么样的程度,在水里加多少的花瓣,会令嬴政满意。

做完这一切后,她们便可以去通知嬴政了。

她们无须侍奉嬴政洗澡,相反,她们知道,这位美姿容的年轻君王完全不喜欢这方面的服侍。

得到嬴政的点头后,她们便要安静地离开房间,退到走廊上阻止所有人的进入。除非嬴政亲自出来,否则任何事都不能成为别人进入这个房间的理由。

她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履行这样的职责,但却从不觉得厌倦。

嬴政等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后,便宽衣解带,将身子浸入巨大的木桶中,靠在桶壁。

袅袅的烟气熏蒸着她的肌肤,让她的脸色粉红起来。

她闭上眼,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后,她睁开了眼睛,觉得脑子清醒了些。

而脑子一清醒,她便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次早朝之后,嬴政明白,嫪毐的事并不算完。虽然——最终的判决已经昭告了臣民,嫪毐的身体已经喂了荒野,为嫪毐谋划的逆反大臣头颅已经落了地,那些家臣也会从这个月开始立即迁往蜀地——但是,若她就因此而松了一口气,觉得万事大吉,那实在是愚蠢至极了。

那日同王绾和老廷尉交谈之后,她明白嫪毐的事牵扯到了目下秦国十分要紧的一个人物——吕不韦。

嬴政这几日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吕不韦到底是不是一个忠臣。

其实,她在很久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时促使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是她已经死去的王弟。

这一次,则是很多人——很多事。

吕不韦和她母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感,吕不韦与她父王那亦敌亦友的关系,吕不韦为秦国立下的赫赫功勋。

这些,都没法让嬴政对吕不韦做出一个评判。

以前,嬴政对吕不韦的情感,一直都是单一的。要么是单纯的欣赏和敬佩,要么就是单一的憎恨或者厌恶。

但现在,当自己已经成功的加冠,当自己成功的从诡谲的风云中保住了自己的头,她对吕不韦的感情突然变得幽微起来。

说敬佩和欣赏,这种感情是很淡的——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吕不韦的弱点和污点。

说完全的憎恨和厌恶,也谈不上。

那为什么,她却一直有种直觉——一种必须要除掉吕不韦的欲|望呢?

嬴政将身子完全的倚靠在了木桶上,整个人十分的放松。

这种放松的状态有助于她做进一步的思考。

还是说,自古以来,一国的君主对于功高的大臣就是容不下的呢?如楚平王和伍子胥,如先祖于白起?还有吴起、文种

嬴政从前是贬斥这样的事的,可如今轮到她,竟然也不能免俗?

嬴政这么想着,便像是钻进了牛角尖,想不清楚就不愿出来。

不过她对自己的性子也是清楚一点的,当她意识到她现在可能就是处于牛角尖的困境中。

此路不通——换条路想怎么样呢?

嬴政有了一点灵感,她将自己的思路往另一个方向推进了些。

那些功高震主的大臣们死后,他们所处的国家的发展怎样了呢?

并不是全然的坏,也不是全然的好,有的国家仍旧蒸蒸日上,有的国家却很快地江河日下。

这些人的死距离嬴政已经很多年了,因而,嬴政很难去假设,如果当初这些大臣没有被杀,这些国家会有怎样的走向。

但,至少这个事实告诉她一个道理。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君主们都有不得不杀这个人的理由。

那么这些君主都是心胸狭隘么?都是目光短浅的人?都是讨厌大臣们在政治权力上对自己的凌驾么?

恐怕不尽然。

嬴政此刻也无意再去胡乱揣测那些国君的心思。她已经从这样的思考中得到了一点启发。

由着这点启发,她重新考虑吕不韦。

那些被杀的大臣们,大多看起来都是忠心的,就像吕不韦一样——在旁人看来是背着很多功劳图秦强的忠臣。

但他们最后仍旧间接或直接地被自己的国君处死,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一个国君任用自己的臣子,忠心并不是他们的“免死金牌”——当然,赐死是很极端的一种结果。到了这一步,无论旁人愿不愿意承认,但在嬴政看来,这个臣子也该死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国之君愿意一直任用某个大臣,而到了某个特殊的时候,又不愿意重用呢?

才?

有才之人何其多?而且世间之人对才的评判又是各不相同的。

在一些人眼里巴不得用千斤金请来的有才之士,在另一些人眼里就成了可有可无的。

可见,这也是个很模糊的东西。

突然——像是一道光闯进了嬴政的脑海里似的,她的眼前一亮。

她想起了商鞅——准确地说,是一把想起了商鞅和先祖孝公。

随之而来的还有嬴异人的一句话:“诸侯卑秦,丑莫大焉。”

嬴政的眼皮突突跳了起来。

“先祖孝公每日背着这份耻辱,一步一步,不屈不挠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能力,将秦国从荒凉的边陲之地中拉了出来,使得秦国成为雄踞一方可与其余六国争锋的大国。”

这些话像是一把钥匙似的,彻底打开了嬴政的思路。

先祖孝公能成功地做到这一点,恐怕也离不开商君。

孝公之后,无人不承认商君变法对秦国的意义。

一个能将秦国从边陲落后的境地中拯救出来的人,会没有才么?自然不会,那为何商鞅独在当时各方面看起来落后的秦国得到了重用,因而可大展拳脚;而不是在当时看起来更为富庶强大的山东六国中的一个呢?

嬴政心里有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也能帮她回答如何看待吕不韦的问题。

自来都是这样的,当你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一切看起来都会异常的简单。

历史的事实告诉嬴政——只有当君主和大臣的志向相契合时,才能真正操|弄出大动静。这也是一个君主在任用人才时最根本的一点。

那么,如今的问题,便不是花尽心思去考虑吕不韦是怎样一个人。

而是要评判,吕不韦在自己欲要兼并六国的图谋上究竟会起着怎样的作用。

是助益——还是阻碍?

嬴政想到了王绾说的话“若想更加清楚地了解秦国目前的情况,不能不读丞相的《吕氏春秋》。”

是了,要想判断这个人能否为自己所用,有什么能比直接听到这个人自己说自己“主张什么,抵制什么”来得更加直观呢?

有时候,一字千金的文辞,比那个人自己的话来得还要诚实。

嬴政想通之后,思绪便在这里止息。水已经渐渐凉了下去,她抬手擦洗完身子,从木桶里跨了出来,拂去身上的水珠,嬴政缠住胸,接着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净衣物,换上。

撤去门上的木栓,嬴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束完发,整理了衣冠,嬴政才唤人进来。

“大王——咸阳令求见。”伐檀见嬴政出来了,开口道。

“他现在在哪?”

“在廊外。”

嬴政眼眉一挑,“教他去书房等本王。”

“喏。”

嬴政等着身上的水气散去了一点,又对着铜镜整理一番,确认了自己的容貌无碍后,才乘着车辇去往接见外臣的大书房。

来到大书房,嬴政看见了蒙恬。

两人例行外简单的君臣之礼后,各自坐下。

蒙恬将昨日在王书下的见闻告诉了嬴政。

嬴政听完之后,一脸的讳莫如深。

“大王——是否要派人抓捕这等妖言惑众之徒?”蒙恬问道。

嬴政点了点头道:“派人在原木边守着,若再发现这样的人,就立刻抓住。”

蒙恬听从了命令。

嬴政抿了一口茶后,问道:“你可知丞相最近编撰的书文?”

“大王指的是丞相近来集合门客们编撰的《吕氏春秋》?”

“正是,你读过?”

蒙恬咧了嘴笑:“大王也知道我,对于用兵之类的东西就爱看一点的。”

嬴政若有所思:“用兵?你以为这是一部兵书?”

蒙恬摆了摆手,眉目间似乎有些不屑:“算不得一部全然的兵书。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读了一点,便读不下去。”

“本王倒是听一些人对《吕氏春秋》称赞有加,依你看,是不堪读的?”

蒙恬挠了挠头道:“或许是后来改了内容?臣之前读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内容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粗略的看了几眼,五花八门的,讲什么的都有,古往今来、上下四方、天地万物、兴废治乱、士农工商、三教九流,都有所论及。”蒙恬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许多文章还有重复的。不过也无怪乎此,臣打听了一番,说这些都是丞相的那些门客的所闻所见和所感所想。”

“那文章的质量怎样呢?”

蒙恬摇了摇头:“别的我不好评论,不过关于用兵的部分倒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嬴政道:“说来听听。”

蒙恬见嬴政感兴趣,也积极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先说臣赞同的。具体的句子记得模模糊糊,不过大概记住了其中的一些意思。可能有疏漏的地方,大王勿怪。”

嬴政笑了笑:“只是随便聊聊,不用那样认真。”

蒙恬嘿嘿一笑,便开了口:“有一篇里面论及用兵。说——自古以来,争斗不止。这些不可以停止,也杜绝不了。因此,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战争是避免不了的。故而,要——强军。”

“家无笞杖,竖子就会为非作歹;同样的道理——国无刑罚,百姓就会被侵凌掠夺;天下无兵,诸侯就会攻战不已。”说到这,蒙恬顿了顿。

嬴政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继续讲下去?”

“到这里臣都是同意的,只是后面它话锋一转,我倒不大认同了。——他说,用兵如药,得良药则活人,得恶药则杀人。什么样的才算良药呢?里面说——义兵之为天下良药。如果一个国家不是赏有义,而伐不义,那么就会助长无道。”

嬴政闻言,想到了年少竞选太子时,王翦出的一道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吕氏春秋》里的义兵指的是什么?”

蒙恬想到其中的内容,便有些不耐:“说来说去,也没将义兵这个东西说清楚。”

“怎样的用兵是义兵呢?什么样的兵又是不义之兵?”

蒙恬道:“里面提到了一条主旨,符合这个主旨的便是义兵——说得冠冕堂皇,可却大不适用。”

嬴政问:“怎样说的?”

“诛罚暴君,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的,便是义兵。不应大兴不义之兵。这两者就是自相矛盾。”

嬴政听了没发表自己的看法。

“诸如武王伐纣,这一件古事便举不清。武王伐纣,是灭国的战争。这当中杀了多少的人?死了多少的百姓?但它是代天下诛罚暴政,这样的兵到底算不算义兵呢?”

嬴政闻言心里冷笑。依照吕不韦的意思,历代秦王的夙愿都成了暴戾的愿望。

“当今山东六国,吏治腐败,百姓深受盘剥,诸侯间为了一点利益和土地,战争不断,人民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嬴政望着蒙恬道:“历代先王便是立志于兼并六国,结束这些连绵不断的战争。而这离不开大举的兴兵,当此之时,秦兵便是不义之兵了了么?”

蒙恬闻言,愣了一下:兼并六国?

作者有话要说:  学徒之前在写这一章之前按照计划找了一些论文来看,然后做了摘抄。

然而可能是摘抄的内容有点多,结果,突然便不知道要怎么写下去了。

于是昨天匆匆码了2000多字,就没法继续下去,总之不大合心意。

主要是,根据大纲,一想到大家恐怕要过好几章才能看见苏姐姐和嬴政的相遇,因而我自己也有点着急。

这篇文,感情线乍看起来确实有点短,但我想这其实是一个错觉。

主要还是这两个人有几次很大的分别。

而分别就意味着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两人的感情线进展。

不过,如果真要算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章节其实还是蛮多的。

当然,我还是要检讨的。因为确实没能做到,既让主线剧情走下去,又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发展感情线。

我想这应该是我一开始设定的原因。我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这样的分分合合。可是写到一个部分的时候,她们不得不分离。

需要像大家坦白的一点,这篇文写了很久,原来的大纲早改的不成样子,有的甚至直接丢了。期间大纲,细纲都写了很多,包括两个人的感情路线也改了很多遍。

所以她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在我一开始的大纲里,我是没有预见过的。

或许是苏姐姐这个人已经到了一个比较立体的地步,因此在考虑到嬴政和她之间的感情(抛却秦王没有立王后的事实)时,即使她接受了嬴政的身份,她也不能以苏盈玉的身份成为她的王后。

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盈玉接受嬴政,也是嬴政承诺的——此生只愿意做赵人,而不愿意做秦人。

而如果嬴政是赵人,苏姐姐便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后顾之忧。

【当时,嬴政一直在赵国生活,虽然父亲是秦人,但说到底和秦国的牵扯还不是很大。而且,没了一个赵政还可以生别的人,也没有那种非赵政做秦王的意思。所以,嬴政做出这个承诺的时候,嬴政自己是很相信的。】

有人可能会说,那之前嬴政说服自己做秦人的部分是不是就白写了呢?

我觉得不是,还是那句话,人是会变的,有时候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她像苏盈玉承诺时,就是那个时候到了。

唉——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为他们的感情线看起来太少做辩解啊——

所以,接下来呢,等她们相遇的时候,都是可以在一起很久的样子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盈玉再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形象(人设不改的基础上)

ps:哈哈哈,我今天中午一直在想这个事,要不要省略一些事,然后直接来到两个人相见的情节。当然,那些跟苏姐姐没有关系的情节-但是是历史上发生过的大事件,就弄到番外里面。然后想看的人可以看,也不影响剧情。不过——怕一不小心会让你们觉得我烂尾——————

不过也许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唉——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一点建议。我的细纲已经改得不成样子了,不介意再改动改动。

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学徒头要炸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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