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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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和二十年腊月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今年因为皇上赐婚，定王府提亲，云霄阁这个年过的比以往热闹。齐嬷嬷每天精力充沛的将院子里的人都重新的□□了一番，现在院子里的人都干劲十足，不敢有一丝懈怠；早在腊月初碧春就带着云霄阁负责采买的人往云霄阁搬年货，猪肉、牛羊肉等肉类、干果、糖果、点心、灯笼、年画等堆满了库房；到年底了，各地的账册都送到云霄阁，秋实忙着整理、核算，每天在屋子里，算盘声一天不停；冬暖带着绣娘给云醉和院子里的人做新衣裳；就剩下凉夏在云醉身边伺候，凉夏不忙的时候带着小丫鬟剪窗花，现在已经贴在窗户上。云霄阁年味十足，让人心生暖意。

午后，凉夏进来，向云醉行礼禀告，“国公爷派人来请小姐晚上去正院用团圆饭”。

“让来人去回禀国公爷，就说已经分家，我在云霄阁自己过年；另外叫碧春进来”，云醉实在懒得应付一群虚伪的人，饭都吃不上几口。

“是，小姐”。凉夏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碧春从外面进来。

“碧春，咱们院里多置办几桌酒菜，晚上留下看护院子的人，剩下的人让她们放开了吃喝，不必拘束，闹得晚点也行；另外让厨房多准备点饺子，多做几种馅，给守夜的人煮上，大过年的让她们也吃上热乎乎的饺子；晚上你们四个和齐嬷嬷陪我用膳；还有，派人去看看忠叔，帮忠叔打理好晚膳和守夜的东西，”。

“是，小姐放心，都准备着呢”碧春回答。

这天云霄阁热热闹闹的过了年。而定王府过年这天就比较冷清，一家在正院吃了顿团圆饭，世子妃就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院子，晚上也没有到正院守夜。而定王妃自从五年前身体就不太好，怕她劳累，定王就让她早点休息，他和萧战天去了书房。两个人商量着事，这个年就过去了。

过了年，京城许多官宦人家都送请帖到云霄阁，云醉都给推了。初五国公府宴请亲朋，云醉找了个理由也没有出面。自此外界对云醉的猜测就多了起来，有的人猜测云醉性子怯懦，怕见生人。更多的人则觉得这正好证实卫国公府分家的谣言是真的，猜测云醉和国公府不和，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如果真是这样，云醉就不值得他们结交，毕竟能来做客的人家都是和国公府亲近的，是和国公府站在一方的，或是亲戚，或依附国公府，或和国公府来往密切，云醉和国公府不和，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

所以这个正月里云醉一直都窝在云霄阁清净度日，直到正月十三，萧战天送来拜帖，邀请云醉中元节赏灯，云醉回信应下。

正月十五中元节，傍晚时候，萧战天来卫国公府接云醉，两人一起前往街市赏灯。到了路口，两人弃了马车缓步慢行，一边闲聊一边赏灯，路两边的灯都是商家挂出来让人猜灯谜的。精致的少，但是颇有意趣。云醉走到一个摊位前，看着一个六角宫灯，站定没动，萧战天顺着云醉的眼神看过去，转头问，“喜欢”？

“只是觉得绘画不错”上面的仕女绘画很是传神。

“唔，那就买下吧”萧战天觉得喜欢就买呀。

“好呀”，云醉无所谓，买回去挂在屋前。

“老板，这个灯多少钱”？萧战天转头问摊主。

“公子，我们这个灯是不卖的，只能猜灯谜赢取”。老板歉意的和萧战天说。

萧战天没有说话，挑了挑眉。

云醉接话，“那就猜吧，灯谜是什么”？拿了银子给到老板。

“日落香残，洗凡心一点，打一字”云醉拿着老板给的字条，看到字谜，一想心里就有数了，转身问萧战天，“公子要试试吗”？

“……”不感兴趣，他从小就不爱读书……

“咳咳，在下学识浅薄”，萧战天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好吧，我来试试，猜不出来公子可不要笑话我”云醉眼里闪现笑意，就知道他刚才不接老板的话不正常。

“老板，我猜是秃字”云醉转向老板，道出谜底。

“哦，怎么解”？

“日落香残，香去掉日剩下禾，洗凡心一点，把凡字的点去掉剩下几，最后组合为秃”。云醉心说，很简单的。

“好，小姐大才，这盏灯归小姐所有”。老板将灯笼递给云醉。

云醉拿过灯笼，转身和萧战天接着逛，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将灯笼递给萧战天，“送给将军，将军应该没猜灯谜赢过灯笼吧”，声音里透着促狭。

“……”萧战天看着眼前的灯笼，纠结的皱了皱眉，最后接过灯笼，“谢小姐的美意”。

“……”云醉一滞，闷了一口气，心说谁有美意了？我是想笑话你，结果你个笨蛋还没理解。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想的什么。最后转了话题，“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去休息一下吧”。

萧战天应了，反正他无所谓，本来出来也是为了陪她。

萧战天和云醉刚进了茶楼，茶楼里忽然一静，两个人一个俊朗一个明媚，让茶楼蓬荜生辉。两个人都没在意直接上了二楼雅间。路过一个雅间门口，正好门内有人出来，两厢相遇，萧战天向屋内的人行礼，“参见二皇子”，云醉紧跟其后行礼。二皇子抬手示意两人免礼，“萧将军这是陪表妹出来赏灯累了上来休息吧？我也是带着老三他们出来游玩，要是将军不介意，我们一起在这雅间喝茶休息”。二皇子虽然知道皇上忌惮定王府的兵权，但他不想放弃，要是他争取到定王的支持，所有的仰仗就大了。

“属下遵命”萧战天依然按照规矩行礼，云醉随着他一样行礼。

进到雅间，才知道，屋里坐着的都是皇子皇女和世家贵公子，连体弱的三皇子和腿有残疾的四皇子都来了，五皇子、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加上杜相府和王太傅府的贵女和公子，一屋子贵人，这些人云醉都只见过没有相处过，是陌生的，因为国公府的情况，她很少出去参加宴会，结交友人，一是出门需要有长辈带着，国公府的老夫人和世子妃是不可能带着她出去应酬的；二是她父兄相继离世，她守孝三年，一直闭门不出，等出了孝就谋划着报仇，报了仇开始着手打理产业，这两年终于轻松一些，但是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更喜欢自己清净度日。所以云醉进了雅间各自行礼后也不主动和人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萧战天身边。萧战天在外也是寡言少语的性子。所以两个人周围的氛围就比较微妙，二皇子本来是想拉近和萧战天的关系，不过起了几次话题，萧战天都很冷淡，也觉得没意思，就开口提议，“我们继续下去猜谜吧，咱们比赛，谁猜的多有彩头”。屋里的人除了云醉和萧战天都应和。二皇子看向萧战天，萧战天站起来行礼，“谢二皇子，我们还想再歇息一会儿，你们请先行”。二皇子也没再客气，“好，我们先行一步”，带着一屋子的人走了。

萧战天转向云醉，“咱们换一间雅间吧”？一屋子香味，太难闻了。

“好”云醉也觉得待着不舒服。

两个人在雅间坐下，喝茶闲聊。

“萧将军，小的时候是在西北生活吗”？云醉打开话题。

“是”萧战天脸色微暖，那段日子是最轻松的日子。

“西北什么样”？云醉好奇的问道。

“西北呀，地域辽阔，资源较中原匮乏；民风彪悍，女人也可抛头露面”。

“资源匮乏，百姓吃什么”？

“呃……”他怎么知道。

“民风彪悍，是不是女的也可自立门户”？

“呃……”他怎么知道。最后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楚小姐想去西北吗”？

云醉眨了眨眼，“有机会去当然想去，看看和京城不一样的风景”。

“会有机会的”萧战天认真的说道。以后西北会是他们的家。

云醉心里一动，看来成亲后自己会和萧战天去西北，等小六子回来，得加快速度布置。

“天不早了，咱们回吧”云醉有些累。

“好”，萧战天完全以云醉的意愿为主。

回去的路上，云醉想着萧战天，发现萧战天在外面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样子，让人感觉疏离冷漠；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又是另外的样子，怎么形容呢，有点傻，有点憨，不过确实真心实意的在陪伴自己，游湖和赏灯的时候都能看出萧战天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都会陪着自己游玩。这份真心很难得。

想来自小有优秀的世子支撑定王府的门庭，萧战天作为嫡次子，应是按照自己心愿过活的，世子骤然去世，他肩负重任，压抑自己快速成长，相信也不好过。不过云醉对现在的萧战天还是满意的，她对未来夫君的期望就是能和她好好过日子，这些年她孤独的够久了，心里一直期盼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只要萧战天真心待她，她愿意为他们的家付出她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