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翻旧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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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严宇的这个问题，乔欢很羞愧但是诚实地回答：“打完以后，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如果她早就知道打一下殷娜，解气一时，但结果本来要和天盛谈的合约也飞了，自己和珍心两辈子的合作情谊也没了（乔欢还不知道杨真到底都做过什么），还要落到虹兴娱乐手里任人搓圆捏扁，乔欢说不准真的会忍下来，绝对不和殷娜起冲突。

严宇平静地问：“谁告诉你的？”

“当时萧一深前辈也在剧组，和我们一起回去时在保姆车上提了一句，然后唐糖给我解释了几句，徐姐后来也和我说了这件事，再后来，这部剧面试过了之后，我们还有一次聚餐，聚餐时齐总也在，我亲耳听见了。”乔欢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说，“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嗯，那你现在知道你是错在哪里了吗？”

“我错在不应该顶撞前辈，不尊重前辈。”乔欢有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憋屈，但还是很诚恳地道歉。哪怕她觉得最差也不过就是被雪藏，但是如果还能抢救一下自己的前途，她当然不想就这样葬送自己在演艺圈发展的机会。

“不对，重新想。”严宇说。

“对不起，我是错在不应该打殷娜，伤了齐总的面子。”乔欢的头更低了一点，但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觉得就冲着殷娜挑衅在前，齐总却出面这样拉偏架，还要拿出这样好的金牌经纪人来一起助纣为虐，这虹兴其实也不咋地。

这一连串的催问里，乔欢对严宇最初的好印象已经没有了。

但是严宇依旧说：“不对，重新想。”

“徐姐批评我太冲动了，不够圆滑。其实殷娜……姐也就是知道了我们新人几句，我不应该就听不进去，我应该再谦逊些，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还是不对！”

乔欢喊出“殷娜姐”三个字的时候，已经憋屈得厉害，那个停顿里已经藏不住她的不情愿了。

其实，上辈子比这更大的委屈，乔欢也不是没有受过，每次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给人家赔笑脸。可是这辈子重生以来，她大着胆子，只要不开心了就怼回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而一切都发展得顺风顺水，哪怕是被黑了几次也都很快就被洗白，人气节节上涨，夸着捧着她的人更多。

现在的乔欢，已经不习惯再回到以前那种畏畏缩缩，窝窝囊囊的状态里了。

听到严宇还说不对时，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吧，那我直说，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先撩者贱，她先找茬的，不是我！也是她先动手的，不是我！她牌子大，还没大过萧一深，她当时那么做，也很不给我们天盛艺人脸面，还不许我们反击吗？”

严宇不怒反笑，连小素也跟着一起笑起来了。

乔欢被他们的笑搞得一头问号。

严宇指着乔欢，问小素说：“怎么样，我和你说过吧，这回让你跟的艺人脾气挺逗的。”

小素一边笑一边狂点头。

乔欢：“？”

认真地，你们在认真跟我翻旧账，我在认真跟你们吵架，你们觉得我挺逗的？

严宇也还在笑，一边笑一边对乔欢说：“说真的，我一开始也是追综艺，想看看明日女团里有没有好苗子能挖掘的，然后就发现你了。你这性格是怎么回事，就平时看起来特别怂，坐在那儿只要没人理你，你根本就不说话，就算有人来挑衅，你也能躲就躲。但要是人家追着欺负你，你没地方躲了，就立刻瞬间原地爆炸，无差别伤害，奶凶奶凶的。”

“太可爱了！”严宇最后总结说，“你知道吗？我儿子特别喜欢你！你出道之前那会儿，他逃课和朋友去网吧，不吃早饭不吃午饭，把饭钱省下来给你投票，然后晚上回家饿得一连猛吃三碗饭，把我老婆吓一跳。还是后来你采访里说希望粉丝都好好吃饭，先好好生活再理智追星，他晚餐饭量才恢复正常。”

乔欢：“……”

“真的，我儿子特别喜欢你！”严宇说，“他才14岁，比你小4岁，回头到了公司，我那儿有你的照片，你挑一张签个字送他行不？”

“……好。”乔欢说。

严宇的笑也终于收住了，又重新严肃起来，对乔欢说：“我问你这些问题，也不是要欺负你或者翻旧账什么的，是我要知道你有没有反思过这件事，又能理解到什么地步。你平心静气，不要带着情绪，再想想我刚才的问题，殷娜这件事，你到底做错在哪里了？”

还能理解到什么地步？还能是做错了什么？不就是说不管她有多坏，我得罪了有金主又背景的人，那就是我不对吗？

等等！

乔欢脑子里忽然警铃打响，有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猜测：

严宇该不会是想让她认识到有一个金主的重要性，然后也想给她拉皮条把她送上哪个资本的床吧？她可才18岁，这个严宇看起来这么彬彬有礼，其实这么丧心病狂吗？

乔欢又仔细地去打量严宇的长相。

他西装革履，打扮妥帖，一张脸看起来文质彬彬，配着一副金丝眼镜，还真的就越看越像是衣冠禽兽的样子。

乔欢警惕起来了。

严宇不明所以，正要问她怎么忽然就坐直了目光都变了，却被司机打断了。

司机说：“严哥，到公司了。”

严宇于是暂时放弃追问乔欢，起身率先下车，又给乔欢拉开车门，对她说：“欢迎加入虹兴，先和我一起去见一下齐晟，聊几句，然后我再带你去我的办公室详谈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上一次见面，齐晟醉醺醺的，但是和自己说过什么来着？是不是说了霸总小说里常见的那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糟糕了！

她以为齐晟花钱把她的合约从珍心娱乐那里买过来，是为了雪藏她给殷娜出气。

但事实不会是齐晟把她买回来，是想拿她接替殷娜当情人，或者干脆两个人一起玩吧？

这个虹兴，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