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重返校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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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点儿荒诞的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

种子没有发芽的时候，就那样灰扑扑地，安安静静地藏在土壤里，毫无存在看。

即使把它挖出来看，也只会觉得它是一颗外表有些古怪的小石子而已，不会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但是，一旦雨水滋润，时节来到，细小白嫩的根茎把种皮顶开一道口子，弯着腰用尽全身力气把小小嫩嫩的两片子叶顶出泥土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粒不起眼的种子，就变成了灰暗大地上一点刺眼的嫩绿色，有生命，有活力，向着阳光，一晚上就能长高几厘米。

乔欢在刘柳那里上课时，种子才刚“发芽”，她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在这个念头上浪费时间走神。

可是等她下课回家，看到萧烨在家里准备好的晚餐时，她内心里这个想要回返到校园里去，读一个大学的念头，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阿烨，你觉得……我要是想回学校去，还来得及吗？”她问。

萧烨正往餐桌上摆放最后一盆鲫鱼豆腐汤，闻言一愣，差点儿把汤盆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他不确定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是否真实，又确认性地想让乔欢再说一遍。

乔欢坐在餐桌边，双手都扒在桌沿上放着，一脸乖巧地仰头看着萧烨，试探着问：“我想回学校去读书，读表演，你觉得我要是去报名艺考和高考，还有机会吗？”

萧烨并没有嘲笑她这个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坐在她对面，耐心地询问她：“怎么忽然有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建议的？”

“今天去刘柳老师那里上课，刘柳老师说她觉得，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其他找她上课的偶像明星都有些可惜，学历太低了，很多最基础的东西都不会，即使一时能模仿她的表演有一个不错的表现，但也离真正会表演的演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这么说倒也没错……”萧烨沉吟着说，“所以，是刘老师建议你回学校去读书？”

“那倒没有，她说她理解现在娱乐圈浮躁，出名要趁早，年纪轻容颜漂亮要比有没有内涵有没有学识更重要，只有趁着年轻积累够了名气才能赚到钱，至于演技嘛，如果我想，她觉得我可以慢慢积累，就这么摸索着拍戏拍到三十多岁，怎样也该学会了。”

乔欢说到这里，皱着眉，歪头想了想，说：“可是，我想了想，我和别的偶像明星也不太一样呀！”

他问：“哪里不一样呢？”

她回答：“别人是为了挣钱，可是我有钱呀！我不需要为了钱着急忙慌地一定要早出名，我做这行是因为我喜欢，而且我觉得我能做好。”

“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做得不够好，因为我没读书。”

“你知道吗？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又想起来很多以前我没在意过的细节。”

“当时觉得无所谓，现在想起来，却都觉得是我太任性，不该一满18岁就急着出来扎进圈子里一心表演出名，却不顾自己还是在该学习该积累的年纪。”

萧烨有点好奇地问乔欢说：“比如说呢？什么细节？”

“你知道么，有一次活动，我和唐糖一起参加，酒水单是英文的，我看不懂！还是唐糖帮我点的单！”乔欢说，“我只知道鸡尾酒，不知道鸡尾酒的英文是cocktail，也不知道还有无酒精鸡尾酒叫做mocktail，要不是唐糖在，我真的很出丑。”

“那个时候，唐糖就劝我说，有空学学英语，我还觉得无所谓啊，我又不接国外的工作，对吧？”

“但是去年团队解散以后，圣诞节前后，萨宁接到了美国好莱坞的一个电影角色，虽然据说一共就几分钟的镜头，但是导演选中她，就是因为她是新鲜的东方女性面孔还会说流利的英文！”

“这不是我不接国外的工作，而是我自己英语不行，国外的工作根本不回来找我。”

乔欢念叨完英语，又往前翻更早期一些的旧账。

“还有，你记得之前我刚出道，给你的电影作配吗？演一个后宫的妃子，我衣服穿错了，左右衽都会穿反，行礼也不会，被导演教了很多遍后宫礼仪，我看别人学得都没有我吃力，说一遍就知道了，但是我连万福礼到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一直说自己喜欢中国文化，喜欢古风音乐，想在自己的歌里面加入更多的中国元素，但是连中国古代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我当时想着，可能因为我是刚出道没演过，也没什么，别人懂了一定是因为别人以前拍过类似的戏。”

“但现在想想，萧兰就没出错啊，她也是第一次去剧组，她为什么就会？”

“今天和刘柳老师聊起来，她说这些其实也是上学的时候会学个大概的，即使没有这方面的课，有兴趣的学生也可以有机会选秀，所以才会在片场出现别人都懂我不懂的情况？”

乔欢鼓着两腮，有点不满意地咕哝说：“总之，就还是怪我没文化呗！我要是上过大学，这些肯定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