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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庄酒量很好,杨令虹只是心气郁结,才在他的身子里喝醉了。

她醉得快醒得也快,按着太阳穴支起身体,便见颜庄背靠树干,微锁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令虹有心要问,四下里张望时,却见远远地行着几个宫女,正手提篮子采花,不由将问话吞进腹中,起身告辞。

一场醉酒,并不能完全消去她的痛苦。

兄长面对她的态度,与今日的交集,来来回回袭上心头,克制不住,更增苦闷之情。

不如醉去。

便是逃避也好,梦中那面貌模糊的仙人,笑着说今后疼她,又似有人热心肠,要为她出气。

这梦境太真,叫她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只有粥的温度被酒激发,依旧暖烘烘地安慰着肺腑。

杨令虹清空头脑,靠在车壁上,终于什么都不想了。

衙门中有人报案,幸好不是什么大案子,她靠着几日来背诵的律令,勉强处理完。

做下判处时,那群还不熟悉的下属,都诧异地望向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同以往的事情,更添她心中烦忧。

这点心烦一直持续到夜深人静,守夜下人都睡熟了,才消退殆尽。

杨令虹睡不着,打开一口没动过的箱子,翻找颜庄其他手迹,试图尽快熟悉颜庄的判案手段。

箱子中仅有几个卷轴。

她一卷卷展开。每一卷都绘着美人,衣衫雅致,或坐或立,只是全都没画面容。

最陈旧的那卷里,描绘的东西更多一些。

满地青草繁花,倒有一树桃花半零落,快要谢了,树下斜靠着位女子,头梳双髻,是属于闺阁女儿的发髻。

那女子抱臂,空白的面容望向前方,飘散的花瓣落在发梢肩头,甚至未曾着墨的脸上,反而带了几分异样的俏皮。

旁边写着一首诗,杨令虹轻声念了出来:

“今时花意盛,乘兴叩绮园。曲径莺歌响,回廊燕语喧。红妆人愈媚,绿育叶更繁。对立春林里,情思未敢言。”

落款和前几幅美人图一样,依旧是颜庄。

仿佛无尽潮水冲开记忆,杨令虹终于明白,颜庄为何做女子之态那般娴熟。

他在年少时节,定然遇到了哪个世家贵女。那女子斜靠在花树之下,恰巧与他对望过,颜庄故而起了心思。

可他毕竟身为宦官,等闲接触不到大族女儿,故年年描绘心上人的形景,又不敢画其面容,只能将情意暗藏心底。

她又读了一遍诗。

不对不对,一定有相当长的时日,颜庄都在关注着那个女子。

久而久之,那女子的言行举止深深刻入心间,才有二人互换时,他的从容不迫。

难怪他喜欢桃花。

杨令虹下意识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笼罩万物,窗外的树安静矗立,教人望不见分毫影子。

再往深里想,他也曾侍奉过太妃,替太妃往世家走动亦有几回,或许还和那女孩说过话呢。

难怪他待她如此细心。

大约是,他在她身上瞧见了那女孩的影子,才分外殷勤吧。

杨令虹收起画卷,躺在床上。

她睡不着,又无事可做,蜡烛昏暗的光透过床帐,影影绰绰。她无意识地伸出手,借着灯影,打了个猫儿形状。

杨令虹动作忽然停顿下来。

出嫁那年,她也不过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驸马长时间的冷落,叫她痛苦万分。

夜深人静时,她想着驸马和婉姑娘,时常悄悄流泪。

白月性子警醒,听见响动便起身侍奉。

而她身为陪嫁宫女,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守在床前,用苍白无力的话语安慰她,一夜坐到天明。

后来白月累病了。

再后来,她便忍着哭,渐渐学会用手指做戏,有时瞧着墙上映出的灰影,心情好上几分,也能睡着,做个好梦。

可自她成了颜庄,心里盛满了伪装之事,便懒于再给自己做戏看了。

她收回手。

过了一会儿,杨令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根指头,喃喃自语:“这是驸马。”

然后再伸出一根,说:“这是我。”

代表着驸马的手指挪远,她轻声讲着:“驸马冷待我,喜欢婉姑娘。”

随后那手指弯折下去:“有一天,驸马变成了颜庄,颜庄变成驸马。”

两根指头离近了:“颜庄对我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驸马回心转意,被他骗一辈子,做一世好夫妻。”

杨令虹猛地住了口,紧蹙眉头。

半晌,她改口:

“不对,应该是习执礼死了,驸马到了他身上,颜庄占了驸马的身子,然后驸马受不了当宦官,冲撞哥哥,被哥哥杀掉了。”

两只手牢牢握在一起,她郑重道:“假驸马和我一起骂几句习执礼,我们继续过日子。”

杨令虹嗤地笑了。

“不妥不妥,我怎么把颜庄也编上了,他对我那样好。”

而后她自言自语,回答刚涌出的问题:

“就是因为他好,才会编他啊。如果驸马对我有对婉姑娘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这样……”

杨令虹说服自己,总算有了睡意。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颜庄一脸失望,顶着驸马的脸,充满痛恨道:

“殿下,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不过见你可怜,才会帮你,你怎么能不管我有心上人,就擅自让我和驸马换了身子呢!”

她慌忙解释:“厂臣,我没这个意思,这只个意外!”

“意外?”颜庄眉眼里挂着讥讽之意,“要不是你做那手指戏,我怎么可能成了驸马?亏我要为你出气,你居然这般侮辱我。”

她张口结舌,后悔莫及。顶着驸马脸的颜庄长太息以掩涕兮,落寞离开,婉姑娘想要劝慰,被他一脚踢翻。

而后,颜庄和一个没有五官的女子双手紧握,相对无言。

杨令虹惊醒了。

日光自绿纱窗透过,落下斑驳的影子,天已大亮。

下人进来收拾,抱起垫子,摸了摸,转头去瞧杨令虹脸色,见她眼下一团浓重的青黑,叹气道:

“厂臣,您也活了二十年了,自己身子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儿熬着自己,您看看,前头熬一两日,还看不出什么,现在眼都黑了。”

杨令虹心头突地一跳。

颜庄有什么秘密,她未曾发觉?

她含混过去,说:“没什么。”

下人似乎还想规劝,最终也没出口,反而道:“厂臣拾掇好了,就出去见长公主殿下吧。”

杨令虹一怔:“殿下怎么来衙门了?”

莫非颜庄有什么急事?

“殿下没进衙门,车驾就在外头呢,寻了个安静地方,说是等您,想不到厂臣今日又赖床,已有半个时辰了。”

杨令虹匆忙洗漱,出去找颜庄。

·

长公主规格的车里,颜庄正翻阅一本书,瞧见她入内,随意行了个礼,低声道:“见过殿下。”

“厂臣怎么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了?有什么话,派人告诉我一声不就好了?”

颜庄眯起眼睛,露出个淡淡的笑。

杨令虹脑袋隐隐作痛,她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好事儿还得尽早告诉殿下,”他不急不缓地陈述着原因,“叫殿下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

杨令虹问:“什么好事?”

莫非驸马病死了。

颜庄垂下眼眸,不去看她眼睛,手中书页翻过,悠悠道:“说来好笑,驸马之母被我打了,不甘心吃亏,进宫找女儿做主。”

杨令虹心头一紧,兄长的言语回荡于耳边,一次比一次冷厉。

“我正在太妃宫中,贵妃不敢冒犯,派人将我请到御花园中说理,又怕别人听到丢脸,把宫女内侍都打发远。”

他又笑了一声:

“谁知她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走不稳,居然摔进湖里,淹个半死,披帛上的玉都挣掉多半,今早儿我出宫的时候,听闻贵妃高烧不退,病情危急。”

虽说比不上驸马病死来得惊喜,可这对杨令虹而言,也算是件喜事了。

她禁不住笑了笑。

“我在宫里喝醉的时候,做了个梦。”

杨令虹感叹地道:

“梦中似乎有人说要给我出气,我醒来后还觉得好笑,谁知这么快贵妃就出事了,看来这梦是老天预兆,要为我做主的。”

颜庄抬眼。

杨令虹谢道:“多谢厂臣告知于我。”

颜庄合起书册,默然无语。

良久,他忽然问道:“殿下似乎很信苍天做主这样的言论。”

她原本是不信的。

就算事情来得巧,她也不会信。

可今时不同以往,杨令虹苦笑道:“厂臣,你我都互换了,这世上再出现什么神异之事,也并非不可能。”

颜庄轻轻敲着书册。杨令虹瞅见封皮,才晓得那是她陪嫁田庄的出产记录。

他用着她的身子,说话时声音柔婉,如潺潺流水,拉长了语调:“殿下,你以为那是梦?”

她愣愣地看他。

颜庄语气依旧温和,面容却失了笑意,缓缓说道:

“昨日在宫中,殿下借酒浇愁,喝醉了,是我问,我给殿下出气如何?殿下回应我,说了声好。”

杨令虹不觉直起身子。

颜庄最初的喜悦似已散了,直直地望着她,继续道:“我说,我要疼殿下,殿下问我是谁。您以为这些都是梦吗?”

他语气陡然尖锐,似满腔好意被辜负般,带着勃然怒气。

几乎同时,杨令虹又想起梦中顶着驸马脸的颜庄,痛心疾首地指责她:“亏我要为你出气,你居然这般侮辱我。”

她一时语塞,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遗憾,也不清楚这感受因何而起,只放柔了声音,愧疚道:“是我醉糊涂了,厂臣休要生气。”

他可真好啊。

以往关乎他暴戾的传言,应当都是误传吧。

杨令虹骤然生出些惋惜之情。

这样好的人,居然是个宦官。

若他只是一个小有钱财的平民男子就好了,说不定有资格尚主,他做她的驸马,同她成就一对佳偶。

或者她得不到他。

那他最好做个世家子弟,有资格迎娶心上人,从此二人琴瑟和鸣,提起那些画卷时,满心里荡漾着怀念与欣喜。

真可惜。

她目光不觉带了些怜悯。

颜庄微微沉了脸,语气冷凝:“殿下莫非是瞧不起我?”

他死死盯住杨令虹,近乎咬牙切齿:

“殿下婚后遭受欺辱,偏于人前装作和乐,骗了世人三年有余。自我成为殿下,得知殿下艰难,心中有愧,故而着意补偿,为推荐驸马之事后悔万分。倘殿下愿意,今后就算换回,驸马在一日,我便护你一日。我虽身份低微,在太妃、圣上跟前儿还有几分薄面,等闲也不惧他,你若不愿,只当这话我没说过,还请殿下勿怪我这唐突之举。”

杨令虹眼圈顿时一红。

她低声道:“多谢厂臣。”

颜庄不语。

她便苦笑着说:

“厂臣当日替我费心,我怎会怪你?兄长做帝王,日理万机,不也没看出习执礼包藏祸心!我只为厂臣担忧,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为了给我出气,你把贵妃推进水中的?”

颜庄重又现了一抹笑:

“怎么会,我走在她旁边,那么多宫人远远瞧着呢,我推她的人证在哪儿?殿下就当是老天怜悯你吧。”

杨令虹放下心来,朝他笑了笑。

颜庄弯起眼眸。

什么老天怜悯,梦既然并非梦境,又哪来的预兆和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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