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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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邦回学校,徐念念回家。到了徐念念家楼道下,两个人分道扬镳。

然后,徐奶奶的审问时间就到了：“真没和他处对象？那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也该找对象了,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同学？要是有的话，你可得和小宋保持距离才行，免得被人误会了。”

徐念念笑着摇头：“奶，你误会了,我和他真不是在处对象。”

徐奶奶叹口气，在徐念念身边坐下了：“现在你们年轻人的相处方式,奶奶已经看不懂了,在奶奶那会儿吧,你要是和一个男人，不设防的相处，有事儿找他帮忙,他有事儿也会来找你，那就和处对象差不多了。毕竟,无亲无故的，人家怎么会老是给你帮忙，或者找你帮忙呢？又不是佃户长工什么的是不是？”

徐念念微微皱眉，没说话。

徐奶奶继续说道：“奶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奶只说自己看见的。你和小宋，确实是要比和别人走的更近一些。你刚说你是去买房子了,你买房子，怎么没找你二堂兄帮忙呢？你二堂兄是不是和你关系更亲近？怎么小宋说一句要帮忙，你就带着人去了？”

“还有上周，你说去影视厂补一点儿镜头，为什么是小宋骑车送你去的呢？周六你二堂兄也在家是不是？”徐奶奶又问道，徐念念嘟囔道：“那不是正好吗？他来教我打拳，然后顺便送我过去。”

“路上随便遇上个人，你能随便让人家送你去上学吗？”徐奶奶问道，徐念念还嘴硬：“那能一样吗？我和宋卫邦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不是很正常？”

不等徐奶奶说什么，徐念念就继续说道：“在学校我也是有好朋友的，我和班长也会经常互相帮忙，他有了好机会就会来找我，我之前想拍广告，也打算找班长帮忙，这不也算是互相帮忙吗？奶你年轻的时候就是太封建了，男人和女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可以做朋友，但是，你和小宋那朋友关系，和别的朋友关系比起来，太亲密了。”徐奶奶说道，她摆摆手：“反正奶是说不过你，奶总觉得，你要真是没打算和小宋处对象，那做事情的时候，也少找人家帮忙，有啥事儿你让你二堂兄去跑腿。”

顿了顿，又说道：“就算是朋友，那人家帮你忙了，你是不是该歇歇人家啊？”

徐念念一拍手：“差点儿被奶奶你带到沟里去，我确实是有答谢他的意思，明天我可是要亲手为他做一顿大餐的，这个感谢方式，很真心吧？很有诚意吧？”

徐奶奶嘴角动了动，还说没别的关系呢，要真是纯粹的朋友关系，那干嘛不去国营饭店？国营饭店的大厨不比你手艺好？就算人家服务态度不好，那人家那出色的厨艺，你不得不承认吧？

徐念念则是觉得，果然奶奶之前说的都是歪理，普通的朋友，怎么就不能互相帮忙了？她上辈子也有好几个好朋友，互相之间介绍角色，去对方的剧组救场，记者面前帮忙掩护，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互相帮忙的。

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就喜滋滋的回房间去睡觉了。反正，她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是挺好的，并没有打算忽然改变一下。

若是宋卫邦能知道她这个心思，大约也是会觉得高兴的——毕竟，和一开始的一丁点儿希望也没有，到现在的能和平相处，友好来往，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处对象不就是为了能相处的更舒坦更自在些吗？

既然现在觉得很好，那改变不改变的，其实也没多大意思。别看宋卫邦是个糙汉子，但人家对生活也是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解方式的——不管是处对象还是结婚，前提都是让以后的生活更美好。要是处对象或者结婚了，日子反而变得更难过了，那还不如不处不结婚呢。

第二天就是周六，徐念念一大早的收拾妥当，就等着宋卫邦上门了，顺便，还去楼下找了二堂兄，让人去买了一瓶酒回来，这时候的茅台，其实也挺贵，但还属于咬咬牙就能买得起的，徐念念也不差这点儿钱，索性就买了几瓶。

当然，她没有存着等涨价的意思，她就是想着男人都喝酒，留着以后说不定还要喝，到时候就可以少花钱了。

真要买以后升值的东西，徐念念只打算买房子，连猴票她都不打算去碰。因为她不懂，什么艺术品升值，她顶多是会鉴赏，看看好坏，别的就没了，判断不出来价值。

“小宋过来了？”徐念念正在厨房忙活，就听见徐奶奶去开门了，从厨房探头出来，就见宋卫邦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站在门口。

“先进来等着，我正在炸丸子，一会儿就完了。”徐念念笑眯眯的说道，转头继续盯着灶台去了。但是宋卫邦也没去客厅，而是跟着到了厨房，将手里的包裹放在地上，然后开始拆。

“这是鸡，人只提供活鸡，你会杀吗？”宋卫邦问道，徐念念的背影就有些僵硬了，她居然忘记这一茬了！

“人菜市场，可以帮忙杀鸡的吧？”徐念念转头，略有些控诉的问道，宋卫邦忍不住笑：“有是有的，不过要另外给钱，我想着反正距离做饭也早，索性就带了活鸡回来，你要是不会那就我来。我会。”

说着自己去烧热水，然后不等徐念念反应过来，咔嚓一声，鸡脖子已经拧断了。

杀鸡是头一件儿，还有杀鱼，杀鸭子。唯独一个猪肉，这只需要切切就成了。徐念念前前后后帮忙烧了三大锅的热水，厨房里褪下来的鸡毛鸭毛，仍满了两个垃圾桶。

就算是宋卫邦手脚麻利，这些全都处理完，也都快十点半了。

徐念念赶紧将人给哄出来，他们家用的煤气灶，有两个灶孔，可以同时做两个菜。

鸡做成大盘鸡，这个节省时间，到时候还可以弄点儿面条吃。鱼清蒸，鸭子红烧，猪肉做成小炒肉。另外准备两个素菜，炒芹菜和这蒸豆腐。

忙活到十二点半，所有的菜才都端上桌子。

二堂兄使劲吸吸鼻子：“行啊，念念跟着她干爹学的那两手，现在竟然还没忘，这都几年没做了，还是这么好闻。”

徐念念笑眯眯的：“我学到手的就是我的了，我怎么会忘记？快尝尝，趁热吃，凉了味道可能就不如现在了。”

二堂兄转头给宋卫邦倒酒：“来来来，吃吃吃，别客气，今儿咱们就是一家人。”

徐念念老家那边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说法，再说了，前面几年，男人女人都是一样下地干活儿都是一样卖力气，要是不是不上桌吃饭，哪儿有劲儿干活儿？

所以，徐奶奶和徐念念也就在另一边坐下了。

吃饭期间，宋卫邦不停的对徐念念举大拇指，菜的味道真是没的说了，色香味俱全。

这种劳动成果被人夸赞的感觉，还挺好的，徐念念笑眯眯的将这些夸赞全盘接下了。实际上，她自己心里还是比较有数的，她就是沾光在敢放调味料上了，重油重味，只要不是特别难吃，那就都属于味道差不多的行列。

又过了小半个月，宋卫邦就找过来了：“房子已经谈好价钱了，现下去签订合同，再去房管局过户，这房子就属于你了。”

徐念念大喜：“真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至少要一个月呢。”

“也不是太快，就是那些人住的太散了点儿，我一家一户的去问，这浪费了点儿时间，走走走，早点儿买下来你也心安，到时候怎么收拾，怎么布置，你也好早点儿开始准备。”宋卫邦笑着说道。

于是两个人骑自行车过去，先是去看的房子，宋卫邦的办事能力，那真是杠杠的了，没的说。这院子里面的人，居然已经全部搬走了，现下院子里是连个老母鸡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屋子里面都铺着青砖，干净的很。

徐念念这个屋子看看，那个屋子看看，然后决定，暂时不装修，因为这个水电，现下还没普及到所有的家庭。这么个大院子，马桶也不好安装，所以还得再等等。

主要就是她想一步到位，所有她习惯了的家电家具，全给装上，哪怕是费点儿钱呢，也想自己住进来之后方便很多。而不是现在装修一遍，费了钱，住的也不舒坦，过个十来年，还得重新再装。

但是这么个院子，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租出去？

“租出去是挺好的，这两年，我是发现，来京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宋卫邦是很赞同她的想法的：“大学生，返乡知青，这都是人，京市的房价也是越来越贵，有些人肯定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买得起房子的，必须得先租个房子应付一下，所以，这房子不愁租不出去。”

徐念念点头，先将这事儿给放下，然后去房管局。那边几个老人家已经在等着了，名字都是在他们名下的，所以得他们来签合同过户。

人有点儿多，办完这些，徐念念还得请房管局的人将几个土地证合并成一个，所以又费了点儿时间。再出来的时候，都要到午饭时候了。

“走吧，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今儿是没空做大餐了，所以我请你吃烤鸭。”来京市这么久了，徐念念自己吃烤鸭的次数还都是能数的过来的。

但对于帮了大忙的恩人，嗯，现在就是恩人，必得重谢，重谢就得吃烤鸭啊，上档次，有牌面。

宋卫邦也不反对，喜滋滋的跟着徐念念去烤鸭店，然后，排队一小时，吃饭半小时。好吃是好吃，所以徐念念一边揉肚子一边和宋卫邦说道：“下次还是可以再来尝尝的，味道挺好，难怪是百年老店呢。”

宋卫邦也点头：“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

看看，有来有往了吧？

租房子这事儿，徐念念转头交给了街道处。当然，人家不是无偿服务的，但凡租出去，徐念念这边要给钱的。但相比之下，徐念念还是觉得很划算的，因为这个院子大大的小小十多个房间，她总不能天天往这边来吧？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房子的事情，总算是拿下来了。

然后回到学校，就听班长说，这个迎新晚会的事儿，也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总共两个小时的时长，每个系都可以提供两个节目，每个节目都是先在自己的系里评选，然后再全校评选。

选的上了，哪怕一个系出三个节目呢，那也是人家有才华。有的系可能就一个节目都选不上，那也没办法了，谁让你们没才华呢？

反正，就是公平竞争。

另外，舞台什么的，也都弄好了，该找的赞助也找过了。有些商家是比较看好这次的晚会的，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还是很稀罕的，高校的名声也还是很响亮的。所以，很愿意给赞助。有些商家目光比较短浅，就觉得一群人唱唱跳跳的，没什么看头，不值得为这个掏钱，所以也不愿意赞助。

但能找到五六家，就已经是很出乎班长的意料了，节省一点儿，也是很够用的了。所以，不愿意就不愿意呗。

“你找报社的人了吗？”徐念念问道，班长点头：“找了，你之前说这个也算是打广告，所以不光是报社，还有电视台，我都找了，电视台那边表示可以让人来进行录播，到时候他们会剪辑之后再考虑在电视上播放。报社那边倒是很热情，说是到时候记者过来，采访了之后会全部登报的。”

毕竟，他们这算是头一个吃螃蟹的，全国的大学，只他们弄出了一个迎新晚会，新鲜的东西，总是很惹人注意的。

“因为这个提议是咱们表演系弄出来的，所以这次的选节目，咱们表演系出两个人，你去不去？”班长问道，徐念念摆手：“我不去，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到时候表演什么节目？”

“还是你的建议，舞台剧。”班长说道：“你既然不愿意去评选节目，那索性就先去看看剧本，然后让咱们班的人自己先比赛一次，凭本事拿角色。”

说着就塞给她一个剧本：“我特意找了编剧系的人弄出来的，两个，一个是语言类节目，就是和之前出的那个舞台小剧场差不多类似的，一个是歌舞剧，就类似白毛女那种的。”

听到舞台小剧场这个，徐念念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抽出来剧本瞄一眼，果然她想的没错，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她前期只提出一个这样的模式，然后大家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全冒出来了，优秀的人才，那真是数之不尽啊。

她拿着剧本回去，然后将里面的角色给列出来，总共两个剧本，一个是搞笑的，一个是悲剧。那个小剧场的是搞笑的，里面是五个角色。舞台剧是悲剧，里面六个角色。

十一个角色，四男七女。

班长提前将剧本给徐念念，其实也是有一点点儿小私心的——徐念念提前看剧本，就能提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色了，她的演技在班里是公认的好，若是她先认准了，那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了。

徐念念先看中了那个舞台剧的女主角，但是里面有大段的唱腔，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不能行也得行，先试试。

回头她先贴了公告在班里的黑板上，将每个角色的基本信息提炼一下给写出来，有意向试的，就可以先来报名，然后她确定时间来一一挑选。

为了以示公平，这选角的事儿，自然也得带上班主任。

选角差不多要一周时间，选完之后再开始排练，两周左右排练完毕。现下是五月份，九月开学。虽然间隔时间有点儿长，但这不是头一次大家没经验吗？到下次，大家有经验了，就肯定不会提前这么多了。

抽空，徐念念又去找李振川商量拍广告的事儿。这个她已经提前和班长说过了，班长是很愿意帮忙的，再者，也有酬劳拿。

正好何佳慧也在，见李振川凝神看广告的小剧本，就转头问徐念念：“你暑假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或许到影视厂问问有没有什么配角可以演？”徐念念说道，何佳慧眨眨眼：“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其实是写了一个小剧本的，不长，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拍完之后可能也不会在电视上电影上播放，你愿不愿意？”

徐念念眨眨眼：“要是不播放，你拍出来有什么用？自己收藏吗？”

“也不是自己收藏，是振川打算拿出去参加比赛。国内有个小比赛。”何佳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徐念念点头：“成啊，反正我没什么计划安排，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拍，只管叫我就行了，我能不能提前知道一下你们这是个什么小剧本？”

何佳慧犹豫了一下：“要拍的话，可能你需要减肥。”

徐念念眨眨眼，她现在的身材本来就是偏瘦的，放在大屏幕上是刚刚好的那种。要是还减肥的话，那这个小剧本，难不成是关于什么吃不上饭的？

“是拍四九年的□□。”何佳慧看出她的疑惑，就帮忙解释了一下：“就是……”

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易子而食。你的角色，是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

这个震撼了，徐念念有些合不上嘴巴。何佳慧笑道：“我打听过了，你是你们表演系成绩最好的，而且，振川也说了，你的演技很好，我知道这个角色很考验人，一旦拍不好，那整个剧都要毁了，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看自己能不能表演的好。

这种挑战性的角色，徐念念还真没接过，她考虑了一分钟，然后郑重点头：“我愿意接，我愿意试试。”

“好，那回头我将剧本打印出来给你一份儿。”何佳慧笑着说道，明显是已经和李振川商量过了，本来就打算要找徐念念的。

那边李振川也看完广告本了：“一天就能拍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就有空，早点儿拍早点儿用，公司那边已经洽谈好了广告的事儿了。”徐念念说道，李建国这段时间都是在谈这个，本来是三月份就要定下来的，结果因为广告的作用太好，全国上下的百姓都能看得到这利润，所以，一时间，冒出来很多商家要竞争这个广告时间。

电视台那边呢，这会儿不是找广告的时候了，人家是等着商家找上门来了。

再加上要划分时间段，所以这事儿一拖就是两个月，一直到上周才算是定下来，徐念念这边就得立马准备拍摄，然后下个月就要在电视台播出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给李振川赔罪：“对不起，没早点儿和你说这事儿，明天你有空吗？你要是没空，这个广告咱们也可以改成晚上的。”

“明天一早有空，上午要是能拍完就可以，上午拍不完的话，那就只能是晚上了。”李振川说道，徐念念点头，这会儿脑子忽然好使了点儿一样：“何佳慧刚才说的参加比赛是什么比赛？是摄影系的比赛吗？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她也选修了摄影系的啊。

“不是摄影系的比赛，是全国的一个短片比赛，可能是要拿到国际上的。”李振川说道，犹豫的看了一眼徐念念，很含蓄了：“你先不要参加了，你的成绩本来就不如我。”

意思很明白了，徐念念没得奖的可能。

徐念念无语了一下，白他一眼：“不参加就不参加，反正我也要参演你和何佳慧的小剧本，你得奖了就是我得奖了，一样的。”

何佳慧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李振川也无奈了：“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可得好好看剧本，别拖累了我和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