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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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小乖乖可不是小乖乖，人家是大老虎。

那日后，沈佳鱼和易迟两人的关系平和了许多。

除了沈佳鱼一如既往的厚脸皮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易迟特别爱吃包子。

上次做了麻辣豆腐包，他一口气吃了五个。

吃人嘴短，倒不好恶言相向。

偶尔，易迟也会和沈佳鱼聊聊天。

大部分是聊机器人、人工智能之类的。

沈佳鱼其实听不怎么懂，但不影响她的彩虹屁。

易迟表面嫌弃她笨，但转头过来面色倒是轻松许多。

易迟其实很忙。

沈佳鱼一度觉得按照易迟小气的性格，没有对她开展报复，完全是霸总很忙的原因。

对易迟来说，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是非常态。

虽然仅仅有几天一起吃饭的日子，但易迟给生活费很大方。

除却了wind的工资+妻子的工资，沈佳鱼还有生活费。

后来给的次数多了嫌烦了，直接给了沈佳鱼一张信用卡。

黑卡倒不至于，不过额度也是沈佳鱼这等咸鱼从未有过的。

她捧着卡小心翼翼，“你不怕我取款潜逃？”

易迟拉了拉领带，露出森森白牙，如鲨鱼一般，“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沈佳鱼顿悟。

有沈岸风在，她被套牢了，就算翅膀肥了，也没能力逃走。

易迟的领带歪了。

沈佳鱼走了过去，帮他生了正。

如果是陈园园，大概这一段要写三千字的男女主暧昧戏份。

沈佳鱼和易迟简简单单。

她明白，易迟把她当家政阿姨。

同样的，她把易迟当老板尊重。

易迟的衣服以前是家政阿姨准备的。

真是白瞎了他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和顶级男模的身材。

沈佳鱼扼腕叹息，借着当了多年模特的审美，主动帮易迟准备衣服了。

易迟嘴上没说什么。

只不过往她的妻子工资里又多打了一份。

沈佳鱼和易迟一起下楼。

两人其实顺路。

但易迟从没想过送她。

看着易迟绝尘而去的车影，沈佳鱼扫了码，快快乐乐骑上了自己的小黄车，跟在他的后面。

各不相关，各自安好。

因为背靠金主的原因，沈佳鱼的荷包格外饱满。

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甚至决定了精神文明。

沈佳鱼荷包足、心情好，看易迟的脸，都闪着菩萨一般济世的光芒。

易迟也感觉到了这种热切，很多时候都是看傻子一般看她。

从前到现在，易迟对她的智商，都是鄙视的。

后来多了几次，干脆躲着她。

不过架不住豆腐包的诱惑，又乖乖回来了。

又是一个吃饱喝足的美好夜晚。

沈佳鱼难得有心情出去遛弯。

其实是养狗后，她爱上了这个活动。

发财虽然是机器狗，但不影响它喜欢运动。

吃完饭，发财咬着她的拖鞋。

嗯，表示要出门了。

在楼下遇到易迟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易迟总是早出晚归的。

若不是晚上给他留的包子和粥被吃掉了，她会以为易迟没回来。

费敏敏也在，目光凄楚。

沈佳鱼最爱看这类狗血爱情好戏，带着发财，就差嗑瓜子了。

易迟要走，费敏敏要留。

“师兄，为什么是她？她大学都没上过，你和她有共同语言吗？她离开你这么多年，有过关心你爱护你吗？你最难的时候，她在哪里？”

易迟最难的时候，她也很难呀。

还有——她不是没上大学，而是辍学了。

费敏敏哭得好细碎，好言情剧。

沈佳鱼继续吃瓜。

“敏敏，这是我的私生活，和你没有关系。”阴影中，看不清易迟的脸，只觉得声音淡淡。

“师兄！”费敏敏哭，“她是冲你的钱来的！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好。”

沈佳鱼打了一个哈欠，轻轻的。

这些话，怎么这番耳熟。

是了，当她还是无知的十八岁少女的时候，也曾经对易迟说过同样的话。

一点新意都没有。

沈佳鱼摇头。

起码也应该与时俱进，比如“只有我能给你半壁江山”、“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ir宇宙”之类霸总言论。

“敏敏。”易迟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所以呢，你以为你了解我，我就要接受你吗？有句话，我或许应该说得更明白一些。我对你没感觉。”

“师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爸妈是联姻，现在也还不是恩恩爱爱。”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你没感觉，不止是心里，还止身体。”

易迟视线往下落在腿/心，勾了勾唇，“这下，你明白了吗？”

费敏敏：“……”

沈佳鱼：“……”

第二日，沈佳鱼和陈园园在春日巷烫火锅，忍不住说起这事儿。

陈园园大为赞叹，赶紧拿小本本记下，“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秒杀？”

沈佳鱼回想当时费敏敏脸上的眼泪都忘了落下，傻乎乎愣在原地，心疼不已。

可惜了这么才貌双全的美人。

陈园园继续八卦，“说起来，易迟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佳鱼摇头，喝了一口自己酿的葡萄酒，老老实实说道：“以前是可行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你们还没同床？”

沈佳鱼闷了一口酒，又摇头。

事实上，她还松了一口气。

因为当年的感官，她自我感觉易迟那人天赋异禀，需求量应该挺大的。

不过重逢后，他一直是那副冷冷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平日一心扑在工作上，书房里也全是专业书籍，没有看到看小黄/片，更没女票/女支的迹象。

沈佳鱼恶毒地想。

会不会，出道就是巅峰。

然后，就一落千丈了。

遥远的南城，易迟打了一个喷嚏。

青蛙看了他一眼，关心问道：“气温降了，老大小心感冒。”

易迟揉了揉鼻子，“没事。”

只是对身边女人的香水有些过敏罢了。

纵然是秦为径，这个他事业上比较欣赏的女性，但也免不了爱用香水。

他站得远了一点。

莫名想到家里那只。

香喷喷的，全是包子味道。

易迟出差后，沈佳鱼如出笼的猛虎一般，先是去看了沈岸风。

一如既往，似乎当初那点微微颤抖，只存在她的幻想。

和陈园园约完火锅后，想到那罐子葡萄酒，又抱去给了春日巷给易母。

不知是不是儿子“冲喜”的缘故，易母面色好了很多。

她一个人正无聊，沈佳鱼抱着酒瓶进来。

易母的鼻子灵，一下闻出来了。

“是葡萄酒？”

“是。还是您以前教我的那个方子，酿的。”

易母有些心动。

“我尝尝。”

沈佳鱼为难，“姨……你的病……”

易母叹息了一声。

婆媳两人对望，齐齐叹息了一声。

最后，不约而同。

“易迟不在？”

“易迟出差去了。”

“……”

“……”

照顾易母的保姆，因为沈佳鱼到来，早早回去了。

沈佳鱼去厨房弄了两个菜。

一个广式香肠炒青豌豆。

一个油炸小黄鱼。

易母是个豁达的，平日受易迟管束，颇有意见。

若非这样，也不会执意要搬回春日巷。

“这香肠好吃。”

“嗯。上次易迟也说好吃。”

易母吃惊，“他一向不喜欢广味香肠。”

现在为了媳妇，可不要底线了吗？

“和新鲜豌豆一起炒的，特别下饭。”这是易迟说的。

易母笑，和沈佳鱼碰了个杯。

“难怪他上次来看我，脸上长肉了不少。”

沈佳鱼觉得那是因为他爱吃包子的缘故。

易母心情很好。

沈佳鱼已经很注意了。

她还是多喝了几杯。

自己酿的葡萄酒，喝着甜蜜蜜的，其实后劲儿很足。

沈佳鱼勉强服侍易母休息了，等收拾完后，她如缺水的鱼儿一般，躺在易母身边，抱着她一只胳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雨的声音把她惊醒。

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移动。

她伏在一人的背上，正在缓慢向前行。

“易迟？”

易迟背着她出了院门。

外面，果然下雨了。

细雨蒙蒙打在脸上，沈佳鱼多了一分清醒。

可又不是完全清醒的。

“你回来了？”

她傻乎乎地笑，一巴掌拍在易迟的背上。

易迟的背又宽又结实。

和记忆中的父亲很像。

若是要说不同，大概是易迟比较瘦弱。

“你胆子不小，还让我妈喝酒。”

若是平日，沈佳鱼没胆子。

易迟明显有些生气的语气。

不过酒壮狗胆，沈佳鱼继续拍易迟的背，“姨想喝，喝点怎么了？”

易迟：“……”

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振振有词，强词夺理！

“你看看你，一会儿不准这样，一会儿不准那样！我是姨，都快被你烦死了！哼！谁说生病就要小心翼翼！在我看来，姨是最健康的，她还在给我打毛衣！纯羊绒的！哼，不给你！”

“陈园园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治疗不好的病！只要积极的心态就可以！哼！这是人的精神力量！你的机器人再厉害又怎么样！能解决人的心理问题吗？”

易迟不再说话。

他想回来的一天，机器人可能真的能解决人的心理问题。

能感知深爱，能体会孤独。

沈佳鱼絮絮叨叨，累了终于安静趴在易迟背上。

春日巷的路，是如此的漫长。

落在树叶间的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掀起一路的宁静。

沈佳鱼抱着他的脖子，莫名回忆到了前尘往事。

她轻轻哼了哼，如梦呓一般。

“易迟，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