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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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的速度很快,挂掉电话连五分钟都没有她就已经出现在老管家面前,慎重考虑之后这次并不是以天使的形态出现，而是从未直接暴露过的恶魔形态,连阿福都被吓了一跳。

阿福把她带到蝙蝠洞。

“有风声说鳄鱼人在东区的下水道现身，于是老爷白天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过去试探调查，结果失去联系,身上的定位器也失效。”

他概括一下情况，打开电脑，在地图上有一个小红点,这是定位器最后的位置。

“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失踪？！”贝塔心头一跳,“所以布鲁斯的身份暴露了？”

阿福坐在蝙蝠电脑前,盯着电脑沉思：“不,我觉得不是。我们对外声称的是老爷资助蝙蝠侠，鳄鱼人很有可能是想通过老爷引出蝙蝠侠，所以他才不好反抗,定位器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屏蔽掉，因此在老爷失踪的前几个小时我没有发现问题，直到现在,失去联络的时间太长才发现不对。”

“鳄鱼人有放出什么消息吗？比如让蝙蝠侠去哪之类的。”贝塔皱眉道。

“暂时还没有。”

“杰森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贝塔皱眉,感觉整个事件里缺少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罗宾呢？他不会自己去找蝙蝠侠了吧？

阿福叹气，用手帕擦擦眼镜，“几天前杰森少爷和老爷大吵一架，之后得到自己亲生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定位缩小到埃塞俄比亚的三位女士身上,我本想让老爷陪他一起去，但杰森少爷自己离开并且掐断联系，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到达目的地。”

贝塔点头，等解决完布鲁斯的事就过去找找杰森，毕竟距离对于这种状态的她来说不算什么问题，不然他一个人跑那么远也是让人不放心。

“布鲁斯失踪的事都谁知道？”

“我通知了戈登局长，他可以帮得上忙，还有布鲁德海文的迪克少爷也正在往回赶，再加上我自己和贝塔小姐你，我们一定能及时找到老爷。”

把能提供帮助的人一一列出，他像是在跟贝塔说话，也像是在安慰自己，阿福冷静又理智，和他呆在一起贝塔也被感染了情绪。

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迪克格雷森，她早就听说过这位，因为他和布鲁斯之间的矛盾一直没有回家，她自然没有机会见到。

可惜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贝塔越发确定自己的某种打算，终于，她下定决心道：

“我能找到布鲁斯。”

阿福一针见血：“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如果没有代价就不会纠结犹豫。

贝塔无奈：“今天之后整个哥谭都会知道有一个恶魔降临在这座城市，我需要用能力覆盖整座城市去查找。”

实际上她自身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但哥谭这座藏污纳垢的城市唯一好的一点是永远不缺乏各种恶意和罪孽，她可以调动这些因素短暂的增强实力，足以她找到布鲁斯和鳄鱼人。

“对你自己有什么损伤吗？”相较之下老管家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损伤，唯一担心的问题只是蝙蝠侠不会喜欢他的城市有其他人插手搞出大动静，更何况还是个恶魔，恶魔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她全城搜寻的特效倒是不会伤害市民，但会把这座城市的阴森恐怖渲染的更上一层楼。

“相信我，对于罪犯们还是黑影里的蝙蝠妖怪更可怕一点。”

阿福很有童心的眨眨眼，看得出来布鲁斯他们一向把报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都当作调侃来说。

“而且哥谭这座城市和恶魔真的很搭不是吗？”知道贝塔有办法后，阿福的英式冷幽默开始发挥作用，“说真的贝塔小姐，当我知道您大多以天使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还担心过一段时间，天使降临在哥谭，这怕是会有损天使的威信。”

认真想想，竟然觉得有点道理。

贝塔摇头失笑，同时也因为阿福的信任态度而感动，心底划过阵阵暖流，凑过去认真记下蝙蝠电脑最后的那个定位和鳄鱼人的地盘范围。

“我要借用一下韦恩大厦的顶楼，阿福不用担心，没准等我把他带回来的时候还能赶得上一顿晚饭呢。”

冲老管家挥挥手，贝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出现在市中心的韦恩大厦楼顶。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哥谭早早驱逐，月亮是唯一的光源，幽冷的光线翻着银制的光泽。

作为这座城市最高建筑，从顶楼看下去一览众山小，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算很多，比起繁华的纽约夜景差得远，就连路面上的车都没有多少，无法用肉眼看清的深谙漆黑的小巷发生着抢劫、杀人、帮派斗争……一切能想到的糟糕情况。

抬头往远看，哥特式的尖顶建筑、狰狞的滴水兽雕像、边沿石刻的恶魔石雕......每一寸的土地里都浸泡着腐朽的浊气，在恶魔状态的贝塔眼里简直是黑气缭绕。

“哇哦......”

这样的哥谭反而显得神秘和独具特色，就像病入膏肓的美人，处处能看出病重，可恰恰是这样才拥有某种独具特色的美感。

以恶魔形态呆在哥谭的感觉棒极了，贝塔如鱼得水，每一滴空气都是养料和可调动的力量，这座城市本身一个大型无副作用的肥料场。

她摩拳擦掌，如果事情解决的顺利，她和迪克的第一次见面就不用是因为“拯救蝙蝠侠”而是“晚餐聚会”。

听起来就很不错不是吗？

贝塔伸手，罪孽化作的黑雾像乖巧的孩子一样听从指挥，它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到韦恩大厦的楼顶，再具现化成人类可见的黑色雾气，最后再重新发散出去渗透到哥谭的每个角落。

无孔不入的雾气迅速蔓延，这奇异的景象立刻引起市民的注意，惊恐的看着不详的黑雾渗透进自己的房子，正在火拼的黑帮互相指责，抢劫犯们落荒而逃，没人能把这场景和任何一个反派对上号，大部分人抱以悲观态度，哥谭从不缺疯子。

没人能躲过黑雾的蔓延。

......

居住在贫民区的一家三口相拥着被黑雾笼罩着缩在角落，破旧的房屋四处漏风，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塞满整个房间，父母绝望的抱住孩子，祈祷痛苦能早点结束。

事情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发展，模样狰狞可怖的黑雾无色无味，只有微微湿润的触感，它没有带来任何痛苦，似乎除了模糊视线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效果。

小女孩趁着父母没有注意到好奇的伸手摸在雾气上，被摸到的地方黑雾颜色更浓，化作一只黑色的手掌，调皮的在小姑娘指尖轻轻挠挠，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

两条街外的巷子深处，一起抢劫事件被突然出现的黑雾打断，两个高大健壮的抢劫犯丢下被折腾的狼狈极了的肥羊调头就跑。

分散的黑雾突然聚拢，化出两个黑色的绳索，像套圈一样轻松抓住两个劫匪的脚腕，在杀猪似的惨叫中有化出气球大小的拳头哐哐给他们揍了满头包。

被抢劫的旅者看的目瞪口呆，在黑雾蔓延到他身边的时候神奇的一点都不惊慌。

......

对峙的两个小帮派都认为黑雾是对方的阴谋，在刺激下终于升级成火拼，黑雾动作迅速又利落的同时把所有人缴械，抡起木仓杆子揍了每个人一顿，然后把它们揉成废铁扔在地上。

叮叮当当的钢铁撞击地面的清脆响声终于让他们都冷静下来，高高大大的帮派分子怕的像个鹌鹑，抱头蹲下，别说站起来了，连抬头都不敢。

......

类似的事情同时还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进行。

就连月亮都被黑雾遮住，无法投进来一丁点光亮，贝塔站在韦恩大厦楼顶，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黑雾笼罩里建筑物影影绰绰的尖顶，还有半遮半掩的恶魔雕像。

想要让精神力能够同时笼罩整座城市对于现在的贝塔还是很勉强，幸亏有这两天以审判之名聚拢来的关注和信仰，让她不至于这种关键时刻变成蝙蝠镖。

找到了！

贝塔眼前一亮，她小心翼翼的控制黑雾确定布鲁斯周围的环境，她“看”到鳄鱼人守在封死的房间门口，暴躁的来回转悠，一面骂骂咧咧，布鲁斯贴在铁门上听着动静，皱眉思索什么。

被困在四面是墙的空房间的布鲁斯看到从门的缝隙里渗进来的黑雾，他维持着草包富豪的人设，惊恐的砸门，喊道：“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打算用我把蝙蝠侠引出来吗？我要是死了你的打算了就落空了鳄鱼人！”

鳄鱼人暴躁，第n+1次后悔跟小丑合作，谁能想到小丑给他安排的是这么个任务。

绑架布鲁斯韦恩？哈？这还真是个重要任务呢！

他是想找蝙蝠侠复仇，跟小丑合作可不是为了没事绑架什么富家大少爷！

鳄鱼人原本就满腹怨念，在发现在全城蔓延的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黑雾之后更加暴躁，一面小心翼翼的躲开它们，一面继续痛骂小丑。

结果就在他最暴躁的时候那个富家少爷开始大喊大叫。

鳄鱼人语气很冲：“那玩意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城市里四处都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

鳄鱼人尽量挪到高处，但是按照黑雾现在蔓延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完全包裹。

布鲁斯警惕的盯着它们，黑雾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彻底包裹监控摄像头并在四面添了四堵黑墙。

他面前的黑雾渐渐变型，汇聚成一行字。

【我是贝塔，我来救你，不要抵挡，让黑雾包裹住你，我能和你对话。】

这段话渐渐消失，又重新汇聚成小巧的蝙蝠镖，手舞足蹈着确认自己的身份。

本该严肃的场景瞬间一点都不严肃，布鲁斯手痒，没坚持多久就破功，伸出手指把手舞足蹈的小东西戳个仰倒。

啪唧！

发、发生了什么？qaq

瘫倒在地的蝙蝠镖摸摸额头被戳的地方，用胳膊把自己重新支起来，懵逼的气息不用说都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

贝塔终于和布鲁斯建立了精神链接。

【别戳我，布鲁斯！！】

【咳，我不是故意的。】

心虚ing.

【你能找到小丑的位置吗？鳄鱼人和小丑合作，我怀疑他们今天会有什么动作。】

小丑？贝塔在一众被笼罩在黑雾范围内的阿卡姆常客中仔细感受几圈，确定他不在其中。

【......可是我确定他不在哥谭。】

不在哥谭却让鳄鱼人拖住布鲁斯韦恩？

他到底是要拖住谁？蝙蝠侠？

他怎么就那么确定拖住布鲁斯韦恩就一定能拖住蝙蝠侠？

——唯一的解释只有小丑知道了他的身份！

拖住布鲁斯韦恩就是拖住蝙蝠侠，偏偏他为了掩盖身份还不能迅速脱困！

所以他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在哥谭？小丑将这里视为舞台和游乐场，是什么重要到可以让小丑放弃这个舞台？

是毁掉蝙蝠侠。

但要怎么毁掉蝙蝠侠？拆穿他的身份？不不不，如果想要这么做不需要这么麻烦，更何况看起来小丑早就确定了蝙蝠侠是谁。

【阿福说他把迪克叫回来了，也许今晚你们可以好好谈谈解决父子矛盾，还有杰森，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他。】

布鲁斯额角神经一跳，迷雾散去，血淋淋的现实出现在面前。

小丑要毁掉他没有什么比毁掉他的罗宾更好的选择，所以出事的是迪克？还是杰森？！

【也不知道杰森找没找到母亲，阿福说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杰森！

布鲁斯倒抽冷气，饶是蝙蝠侠也无法继续维持伪装，幸亏贝塔早早挡住了监控器。

精神链接里，他能听见自己颤抖的语调。

【别管我，去找杰森，贝塔，去找杰森！如果我没猜错，他去找母亲整件事都是小丑设的局！！】

！！！

黑雾瞬间褪去，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刚刚的所有事只是错觉，但一个人两个人可能出现错觉，一城人总不能同时出现错觉吧？

警察局今夜注定加班。

对于蝙蝠家来说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埃塞俄比亚，某郊区仓库

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整间仓库，刺眼的血把地面染成同色，血泼里是穿着罗宾制服的少年，面具早就被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疼痛让他蜷缩起来下意识的保护几个重要部位，不远处被绑住的女人在泪流满面的道歉，女人道歉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打断了几根骨头，但撬棍没有再落下。

小丑有一搭无一搭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晃着腿，手里拎着滴血的撬棍比对着地上杰森的方向挥动，像是在预演或者计算角度。

“别晕啊小小鸟，你的j叔叔还没玩够呢。”

他咧嘴一笑，脸上的血迹让他看上去就像恶鬼，他随手扔出一张牌，纸牌旋转两圈掉进血迹里，能看到向上的那面是红心a。

“你真幸运，j叔叔允许你再多活一天。”

“小丑你去死！”早就没了力气的杰森浑浑噩噩也知道狠狠瞪向小丑，说话的声音却比蚊子声还小。

小丑故意把耳朵凑过去，笑呵呵：“大点声，再大点声。”

贝塔赶到的时候正是这样一副场面。

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精神里消耗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金色的眼睛染上一层血光似的赤色，两只恶魔角黑得发亮，她想也没想的冲出去把小丑顶上天，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这套动作。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杰森像是见鬼似的瞪大眼睛，贝塔今天没有干扰别人看到她的面容，所以她赤金色的双眼和头顶的恶魔之角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仓库灰白色的地面开始咕嘟嘟的冒泡，像沸腾的液体，大地裂开，下方是无底深渊似的黑暗。

表情狰狞的贝塔完全不听小丑逼逼，重重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踹进去，小丑就像个皮球，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杰森：“......”

希拉：“.....................！”

小丑及时拽住贝塔的裤腿，死也不松开，贝塔见状表情更加狰狞，另一只脚使劲踹小丑的手，可惜他抓的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结实。

“不松手是吧？那就一起下去，正好今日事今日毕！”

她抬头在希拉脸上扫了一眼，又看看杰森，立刻就认出这是杰森的妈妈。

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像是杰森和他妈妈一起被小丑抓过来。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软下来，她冲两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既然小丑这么迫不及待，我决定跟他一起下去一趟，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知道哪里哪里有办法能治疗杰森，等我回来我们就去。”

好在她到的及时，要是明天才发现问题，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不想笑就别笑，我还能坚持。”杰森扯扯嘴角，明明脸颊都因为疼痛而抽搐，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足够平静。

贝塔冲他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小丑一跃而下。

直到裂缝重新闭合，目瞪口呆的希拉才找回正确的说话音调，她喃喃自语：“下去？下去......哪？”

“地狱。”杰森冷漠道。

他不怨希拉，但也无法再对她抱有什么母子之情，不过是做个陌生人而已，其实这样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福：“贝塔小姐呢？”

布鲁斯：“她去救杰森了。”

杰森：“她下地狱了。”

布鲁斯：“？？？”

杰森：“和小丑一起。”

布鲁斯表情碎裂：“同归于尽？！！”

杰森：“不，她只是回家一趟，小丑是真的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