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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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最后一丝余烬坠入天际线以下,天使之城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就连最深最黑的暗巷里都弥漫着放纵的酒气。

“我喜欢这里。”

沙哑的男声自言自语，抬手深深吸口烟,借着一条街外的五光十色的灯光，隐约可见走出来的男人米色的大衣一角。

十一月份的天气寒气阵阵往外冒，过季的衣服不能给人有效保护,男人打个哆嗦，依旧没有换件衣服的打算，只加快脚步准备随便找一家酒吧或者夜店度过这个晚上。

他很幸运,一条街外就是很有名气的lux光吧,比起能从门口的装修就能看出热闹的夜店,这里的外表既低调又高调。

低调是从外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出这是酒吧,高调是这家酒吧占据一整栋楼！

男人没有站在排队的队伍中，他站在大楼的正前方，来回徘徊踟蹰,时而自言自语，看上去无比纠结。

“进去？”

“不，我不能进去。”

理智告诉他最好进去看看。

关于天堂地狱的变动,没有什么比问路西法更合适,这个时候不管什么恩怨路西法应该都不会跟他算账。

但是从感情上来讲，他还真就不太敢进去。

想想蝙蝠侠给的报酬......

一咬牙，他站到排队的队伍里，跟着人群一起进去，没得后悔。

......

感谢蝙蝠电脑,贝塔见过那个男人。

康斯坦丁一定想不到自己刚一进来就被人认出来了。他随便找个卡座，跟吧台前的恶魔小姐点杯酒，神色自如的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驱魔人。

贝塔真心觉得那些看到恶魔就喊打喊杀的家伙们该跟他学学。

“我有这个荣幸能请你喝杯酒吗。”

短暂的走神，高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贝塔旁边的卡坐上，等她回过神，酒杯已经被递到面前。

她愣了一下，没接。

“你是第一次来酒吧吗？”

男人不放弃，光看贝塔呆愣青涩的反应就能知道这是不可错过的极品。

他双眼放光，目光在自己递过去的酒杯里短暂停留片刻。

长成这样还从来没有来过酒吧夜店，跑遍整个洛杉矶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金发男人放光的眼睛让人本能的厌恶。

“抱歉，我在等人。”

随口扯出一个理由，贝塔转动椅子往相反方向挪，不欢迎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偏偏男人没什么自觉，或者说对贝塔的抗拒视而不见。

“别这样，我可以陪你。”

金发男人英俊的脸变得猥琐起来，把那一丁点的帅气笑消耗殆尽，他偷偷朝贝塔小腿边蹭，手也不老实的往这边爬。

夜店音乐声能否挡住手指被折断的惨叫？急，在线等：）

贝塔盯着他伸过来的爪子，真诚的思索这个问题，手上跃跃欲试。

男人选了个好角度，他背对着舞池，挡住贝塔，很少有人在发现这里，就算看到在发现他们是一男一女后也很少会再看第二眼，看起来亲密又僻静。像是一对情侣。

天时地利，现在正好方便贝塔动手“杀猪”：）

“想陪我是吧？”

贝塔脸上勾起一抹和（核）善的微笑，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酒吧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变得劲爆又响亮，透过男人的肩膀贝塔能看到弹钢琴的路西法朝她做“不用谢”的口型。

“......终于有人能给他一个教训了，三天来的第十个，他就像只发情的柯基。”

不远处，西装三件套和这里气氛不太搭调的英俊男人对耳机另一头的人说。

他鬓角两边有些许花白，看上去三四十岁，魅力十足，即使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惹”，但眼神始终带着一种赤诚，这让他整个人都非常矛盾，但也恰恰是这种矛盾本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英俊分等级，他至少比纠缠贝塔的这位高出两个不可跨越的大等级。

“别这样，柯基至少平时很可爱。”

耳机另一端的人更加毫不留情。

“该说正事了里瑟，现在能判断出他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了吗？”

被叫做里瑟的男人分出一部分精力始终注意着贝塔的那个角落，眼睁睁看着贝塔隐晦但非常有力量的揍人，愉悦的翘起嘴角。

“加害者吧，我看到他递过去的酒里面下了迷药，这人可真恶心。”

幸亏那位小姐没有接。

芬奇也被恶心到了，他在另一头的房间里厌恶的皱眉，简直想让这家伙立刻滚到监狱去。

“那受害者呢？合理猜测......在被他勾搭的十位女士里面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芬奇在查里瑟刚刚偷拍下来的照片，那是在揍人的贝塔，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道：“贝塔·潘尼沃斯，现在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大学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亲人只剩下伯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是韦恩的管家，人际网络非常简单，且都不在洛杉矶。”

“但今天不是周末，纽约到洛杉矶横跨整个美国，一个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在工作日的晚上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很有问题。”

里瑟的怀疑十分合理，根据判断迅速做出决断：

“继续这条线索调查，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与目标人物接触过的人和信息。”

“......”

“线索中断。”

“芬奇？芬奇？！”

里瑟第一次听到芬奇这么沉重的声音，另一端传出来拔线、拔电源、撞倒杯子一连串兵荒马乱的声音，甚至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切断了和他之间的联系。

芬奇在调查这位潘尼沃斯小姐的时候被反追踪，不得不用断电切网这种原始方式来躲避对方钻进他的电脑里！

这消息太惊悚，稀罕程度堪比他第一次遇到芬奇的场景。

竟然有人能在电脑水平上高于造出机器的芬奇，而且还不是托尼斯塔克那位众所周知的天才。

里瑟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朝那个角落走过去。

芬奇下线，看来现在他也得用最原始的方式了。

——上去搭讪。

里瑟过去的时候正赶上贝塔“象征性的教训”进行到尾声，她怀疑的看了一眼男人原本准备递给她的酒，不能确定是否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被下了药，因此也不好揍人揍的太狠。

里瑟凑近的时候正看到他的目标人物弗兰克先生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显然是被吓怕了，再不敢动手动脚，在贝塔警告的目光下甚至连向其他人求助都不敢，只在看到里瑟往这个角落走过来的时候用一种隐晦而期待的眼神看他。

这样的人真的能是加害者吗？

里瑟怀疑自己的判断。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他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既离那位女士不远不近，也离目标任务不远不近，至少一旦哪边有突发状况他都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贝塔看不出这些东西，但能看得出这位和躲在角落里的混蛋不一样，快要冲到嘴边的暴躁话被咽下去，伸手一指缩在角落里的男人：“他可能需要点帮助。”

一个眼神扫过去，男人疯狂点头，怂包的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在得到贝塔同意后连滚带爬的远离这里，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做停留。

里瑟只看了眼他去的方向，没有立刻跟上去，也没有立刻再开口搭讪，而是点杯酒，慢慢等待。

深水炸弹。

贝塔能认出这种酒的名字还得感谢恶魔酒保梅兹小姐的科普。

他收回落在酒杯上的视线，目光转而停留在不远处的康斯坦丁身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贴墙角不显眼的位置呆，绝不往显眼的地方走一步，离路西法要多远有多远。

康斯坦丁甚至拒绝凑过来搭讪的女士，正满面愁容的想着什么，时不时往正中央玩的嗨的路西法身上看两眼。

不管他来找路西法干什么，这进度都实在慢的感人。

说实话，作为驱魔人的代表人物之一，康斯坦丁的表现有点让好奇这个群体的贝塔幻灭。

在盯了十分钟后，贝塔终于没忍住笑，这耗子见了猫的反应比阿卡姆的那些人见到蝙蝠侠都严重！

她彻底收回落在康斯坦丁身上的注意力，看到旁边那位先生的酒杯空了，心情不错的给他又叫了一杯。

“一杯深水炸弹。”

此时遇到流.氓的糟糕心情已经成功被康斯坦丁的表现给替换成好心情，把面前的这杯烈酒推给旁边的先生，贝塔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位成熟的帅哥，如果不是有大蝙蝠珠玉在前，她非常有可能被自己面前这个气质矛盾的男人吸引。

她得承认，面对这个人她有搭话的想法。

“给我的？”在她把酒杯推过去后男人很惊讶。

里瑟没想到刚刚还满脸拒绝的姑娘会变卦的这么快，但这是好事。

“谢谢。”

于是他接受贝塔的好意，并顺势跟她聊起来。

他们聊的很愉快，直到贝塔接到一通电话。

韦恩家所有人的号码都被特殊标记过，和爸爸哥哥姐姐们一样，只不过用的是两个不同的铃声，在响起来的一瞬间贝塔就终止了和这位不知姓氏的约翰先生的聊天，转而去接电话。

“......你在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接通的同时从那头倾泻出来，布鲁斯下意识的皱皱眉，下半句话脱口而出，顺畅到他自己都诧异：

“别喝太多，我记得你明天早上就有课。”

“......等等你不在纽约？”

谁也说不好他这时候说这个是因为刚发现还是故意的。

刚刚酝酿出来的感动瞬间消失殆尽，突然面无表情的贝塔默默劝自己冷静。

“我在洛杉矶，上次说的网站，我把天堂和地狱板块全都扔给别人去做。”

“你也是，要多注意身体，你要是垮了，城市可就完了。”

她说的咬牙切齿，别说电话另一端的当事人布鲁斯了，就连隐晦的注意她的里瑟都能辨认出她的憋屈。

“我很好。”

蝙蝠侠的常规回答：我很好、我不困、我没事：）

每当他说出这三个回答任意之一的时候韦恩家的每一个人都会想打他，可通常说出这个的时候就代表布鲁斯又又又受了伤，于是没人能把责备说出口。

“有人在追查你的身份，发现不对的地方差点追查到我这里，被我反追踪回去了，地点定位纽约，但他似乎同时在跟洛杉矶定位在lux光吧的人联系，和你的位置很接近，我能试着继续反追踪他的痕迹，需要帮忙吗？”

“我大致猜到一点，我自己能搞定。”

她瞥了相谈甚欢的约翰先生一眼，然后毫无波动的收回视线。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后面。

“你又受伤了布鲁斯，我说的对不对？”

贝塔的声音愈发“和蔼可亲”，成功让布鲁斯想起被阿福支配的恐惧。

“......”于是真的在夜巡中受伤的布鲁斯只能保持沉默。

“我会经常受伤，我只是普通人类，贝塔，有一天我会死，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早晚有那么一天，也许是死在某条小巷里，又或者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想想阿福的话，他最终决定坦诚以待。

他不是迟钝到现在都发现不了贝塔感情的人，正相反，布鲁斯可以说自己很喜欢贝塔那种一腔真心的坦诚。

他知道自己超乎寻常的控制欲不是人人都受得了，贝塔不但去接纳，更是用一种完全开放的态度去面对他。

蝙蝠侠是恐惧是化身，可布鲁斯韦恩却是人类，他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他们不合适，不管是从生命的长短还是年龄阅历上，这对贝塔来说都不公平。

短暂的沉默，除了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可是谁说死亡就是终点呢？”贝塔的声音很轻，她严肃了表情，此时却在笑。

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死亡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跑一趟天堂薅下来也就完了，顶多换个物种，从人类到天使，这是什么大事吗？”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打定主意，发言内容却相当魔鬼。

“长着天使翅膀的蝙蝠侠？”

“......好像画风有点不大对。”

她不说出来还好，这么一说出口画风瞬间从沉重变得一言难尽。

只能说幸亏电话挂的及时，当事人自己没听见，不然就冲着蝙蝠侠不能长天使翅膀这一点，布鲁斯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人类身份，绝对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马上要被算账的里瑟：我感觉脖子有点发凉

这两天做头发和指甲以及逛街去啦，抱歉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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