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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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簿2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所得，能识别妖魔鬼怪。

此时在他眼中，我是个什么样子呢？秦有先不禁想到。

“一股凡人味儿。”孙悟空枕着双手，懒洋洋地靠在月牙儿上，“呆子，报上名来。”

秦有先这才回过神，说：“我叫秦有先。”

“你是才飞升的吧？”

“是。”

“就业局的小毛头让你来我这儿工作？”

“是。”

“你可知工作内容是什么？”

“……不知道。”

“啧。”孙悟空不太耐烦地坐起来，“你来工作却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清楚，莫非还要我来手把手教你要做什么？！”

秦有先站的这位置比月牙儿矮了不少，方才孙悟空垂眸瞅他时，他完全沉浸在了孙悟空那双奇异的眼睛里，倒是没能看清孙悟空的容貌如何。这下，孙悟空一坐起，秦有先就能用仰视的角度看到孙悟空究竟长了副什么样的相貌。

帅！

嚣张！

帅得嚣张！

秦有先还是凡人时，全世界到处飞，所见过的中西外帅哥美女多不胜数，可是，把这些帅哥美女的颜值全部相乘，怕是也不及孙悟空的十分之一。

“你这人好生没礼貌！”小猴子在秦有先的背上猛拍了下，生气地说，“我先前怎么嘱咐你的？”

秦有先说：“我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大声喧哗。”

“你……”

小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孙悟空嗤笑了两声，让小猴子退下，小猴子不甘不愿地退下了。

孙悟空打个响指，洞中景色风云变幻，宇宙成了岩石，星辰成了植被，眨眼之间，星辰宇宙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山洞。

这才是水帘洞真正的样子。

孙悟空坐在正中间的石椅上，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可偏生这幅懒散的样子，却有睥睨天下的嚣张气焰。

“花果山不需要打工的。”孙悟空向秦有先勾了勾手指，秦有先手中的名牌就飞到了孙悟空的手中，“奈何太白金星那家伙太聒噪，非说天宫里职位供不应求，要往我这里塞人，想来想去，我勉强想到一个可以招人的岗位。”

秦有先没有发文，做洗耳恭听状。

“我差个梳毛的。”

“……？？？”

秦有先没明白这个梳毛的是个什么梳法，他大着胆子将孙悟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能称之为毛的也就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难道他是要当美容美发师吗？

孙悟空说：“那我们先来练习下吧。”

秦有先一脑门问号。

孙悟空不理他，径直蹦下座椅，开始脱衣服。

秦有先：“？”

孙悟空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物全脱光，露出颀长健美的身躯，秦有先“哇”了声，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转过身时，一团金光将孙悟空給包围，等金光散去，帅到让人屏息的美男子已然变成了一只猴子。

秦有先：“……”

孙悟空即使变成了猴子，仍然是最帅气的猴子，但再帅气的猴子还是一只猴子，秦有先脑子里刚冒头的那点儿旖念顿时烟消云散。

“来吧。”孙悟空张开四肢，往后一倒，就躺在藤蔓编制而成的大床上，“好久没有梳过毛了。”

“用什么梳？”秦有先问。

孙悟空扯下一根自己的毛，那根毛变成了一把木质梳子，“用这个。”

秦有先心情复杂地接过梳子，这是用自己的毛来梳理自己的毛吗？

梳子的造型颇像是秦有先还是个养狗的凡人时用来给自己的狗梳毛的梳子，每次他给狗梳毛时狗都会享受地仰起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还会亲昵地蹭他。

他有点想念他的狗了，可想念又有什么用了，那条狗都死了好多年了。

“呆子，你要我等多久？”孙悟空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莫非修真的凡人都像你这么呆？我听说凡人要升天时会经历雷劫，莫非你这是被雷給劈傻了？”

秦有先辩驳道：“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总是需要适应一阵子的。”

“哦。”孙悟空问，“那你适应好了吗？”

“……好了。”

“那就开始工作吧，消极怠工我是不会给你工资的。”

“说起来工资是什么？”

“呃……”孙悟空一时语塞，敷衍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我齐天大圣孙悟空难道还会赖账不成？好好工作！”

既然是在天宫的第一份工作，秦有先自是要好生对待的，他仔仔细细地给孙悟空从头到脚地梳毛，不过不知道是孙悟空本身就皮毛顺滑，还是这梳子里灌入了什么法力，孙悟空那又长又密的毛竟是没梳到一处是打结的。

秦有先慢条斯理地帮孙悟空把毛都顺了一遍，他偷眼去瞧孙悟空的表情，便见这只天地间第一帅的猴子微眯着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他心中暗自好笑，又想起了自己那只宠物狗来。

秦有先給孙悟空梳完了毛，孙悟空也不变回人的样子，随手抓了一条虎皮裙围在腰间，倒和凡间所杜撰的美猴王形象有几分相似。

秦有先盯着孙悟空的虎皮裙，回想了下那裙子下的物什，不得不感慨，真大！可惜了，孙悟空顽石所化，不懂七情六欲，又算半个和尚，那处想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技术不错。”孙悟空夸奖道，“算你过了面试。”

“多谢大圣。”

“既然日后你要在我这里打工，那我就先带你逛逛花果山，熟悉熟悉环境。”孙悟空打个呼哨，一朵云飘进洞来，这便是那筋斗云了，“上来。”

孙悟空跳上筋斗云，秦有先紧随其后。那筋斗云看似软绵绵的犹如棉花糖，踩上去却像是踩在地毯上，坐下去又像是窝进沙发里，触感十分奇妙。

筋斗云绕花果山飞了一圈，只见花果山仙气缭绕，遍山都是珍奇异兽，当真是一处仙境福地。

“这花果山的千万生灵都受我庇护。”孙悟空说道，“你入了这花果山，以后若有人欺负你，我自会替你出头。”

“谢谢大圣。”

“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秦有先说，“在非工作时间我可否在花果山修炼呢？这里的灵气充沛乃我生平仅见，假以时日，必对我的法力精进大有助益。”

“随你。”

孙悟空带秦有先逛完就返回水帘洞，孙小猴匆匆来报，说是牛魔王来了。

“他来作甚？”孙悟空变回人形，穿戴齐整，问，“老牛人在何处？”

孙小猴说：“牛魔王在山腰吃酒呢。”

“那我去会会他。”孙悟空一指秦有先，“你想干嘛干嘛去吧。”

秦有先说：“好。”

孙悟空一走，秦有先便在水帘洞附近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他在人间界是数一数二的大能，可飞升之后，方知自己那点道行在天宫尚不够看，必须得抓分夺秒地修炼！

另一头，孙悟空去见了牛魔王。

牛魔王头顶两个牛角，满脸的络腮胡子，正豪迈地捧着一坛酒在灌。

“老牛，你来做什么？”孙悟空问。

“大圣，我来向你讨一样东西。”牛魔王把酒坛递给孙悟空，孙悟空也不嫌弃这是牛魔王喝过的，仰头干了。

“你要什么？”

“向你讨一根汗毛。”

“你无端端地要我汗毛作甚？”孙悟空大为不解。

“嘿嘿嘿嘿。”牛魔王搓了搓手，“我最近看上一只蝴蝶精，谁料那蝴蝶精倾慕与你，连理都不理我，但我知老弟你无心风花雪月，必不会理睬那蝴蝶精。”

“这和你要我的汗毛有什么关系？”

“那蝴蝶精不是喜欢你嘛，我就问她喜欢你什么，她就说喜欢你法力高强盖世英雄，那我就琢磨着要是我当着她的面把你打败了那她就能转而喜欢我了。”牛魔王觑着孙悟空的脸色，“但和你的真身打斗我定不是对手，凭你的心气儿也必不会主动输给我，我就想借你一根汗毛化作分|身与我同去。”

“……”

孙悟空听完牛魔王的这一通计划只觉此人脑子有病，为了追个蝴蝶精竟如此大费周章。不说别的，这牛魔王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呢。

孙悟空问：“你在外拈花惹草嫂嫂会放过你？”

“切，快别提那疯婆子了。”牛魔王摇头晃脑，“大圣你不懂，这成了亲的男人啊……啧啧啧，你嫂嫂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稍微让她不高兴了她就要揍我，这不，又把我揍了一顿回娘家去了。要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她既走了那我就是自由身了，勾搭一两个小美女又怎么了？”

孙悟空白眼快翻到天上，懒得再和牛魔王说话，掉头就走。

“嘿大圣，你走什么走？你还没借我汗毛呢！”

“不借不借。”孙悟空背着牛魔王挥了挥手，赶他滚。

“你要是不借我，我可就自己来抢啦！”

牛魔王话音一落，执着混铁棍就朝孙悟空当头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