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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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簿9

好好一个妙龄姑娘和黄鼠狼有婚约？就不担心半夜对方放个屁自己就被臭到归西吗？

秦有先表示很不理解。

黄鼠狼见秦有先明显的嫌弃脸，大感委屈，“我又没有强抢民女，是他们自己家把孙芳许配给我的啊！”

“你公的母的？”秦有先问。

“公的。”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女的？有特殊癖好吗？”

“没有！因为孙芳不肯跟我结婚我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黄鼠狼被蛇精追杀，为了保命逃到人间，想起了与他有婚约的孙家人，便来投奔，谁想孙芳偷偷谈了个男朋友，不想跟他结婚了，正好孙芳要和男朋友去旅行，怕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就同意让黄鼠狼顶替她一阵子，帮她照顾奶奶。

“等等，重点不是应该说说你为什么会和孙芳有婚约吗？”

“那是个和俗套的故事了。”

孙芳小时后身体不好，成天生病，有次病得太厉害，眼看着就要断气了，她奶奶就寻到迷信的方法，在家里摆神坛请黄大仙，没想到真把黄大仙给请来了。黄大仙想办法帮孙芳延了命，作为交换，孙芳成年后得给黄大仙当老婆。

“我对娶一个人类没什么兴趣，只是隔壁山能掐会算的狐狸精算到我日后必有一劫，唯有躲藏到人间才能避过灾祸，所以孙家算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后路。现在，孙家欠我的情还清了，等孙芳回来后我就会离开她家。”

秦有先点点头，算是了解了黄鼠狼的故事，一只没有作恶的妖怪，无需理他，倒是那条蛇精，有必要去会一会。

“两位上仙，请问我可以走了吗？”黄鼠狼两股战战，再不走他就要放屁了！

“你当然不能走。”孙悟空打个响指，又用绳子把黄鼠狼给捆起来了，黄鼠狼惊恐之下变回原形，还放了个屁，孙悟空忙拽着秦有先飞到屋外，等屋里的臭味散了，他们才又进去，“我好多年没见过厉害的妖怪了，正要用你把你蛇精给引出来，见识见识呢。”

黄鼠狼呜呜叫，要吓尿了。

“怕什么。”孙悟空嗤笑道，“放心，不会让你被蛇精给吃了的。”

黄鼠狼心如死灰，顿觉自己命途多舛，无论是蛇精还是屋内的两个人，他都不是对手，只祈求这什么大圣弄死了蛇精后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莫要贪图他毛发顺滑就把他给扒了皮做袄子。

秦有先没有虐待黄鼠狼，把他给捆着，但好吃好喝地供着，倒让黄鼠狼乐不思蜀了。这年头信黄大仙的人少了，贡品也少了，他成天吃不饱肚子，尽管可以在山间自行捕猎，可捕来的猎物始终没有贡品好吃。可现在，他不仅每天都能吃饱，还能吃好！

黄鼠狼一口吃掉一只鸡，打了个饱嗝儿。人间天堂啊！

孙悟空头靠在秦有先的膝盖上，让人给他掏耳朵。

“这蛇精怎么的还不来？”好几天了，那蛇精不见踪影，孙悟空快没耐心了。

“那蛇精若有点道行，定是能瞧见咱这屋子祥云罩顶，怕是不敢来的。”

“哪儿来什么祥云罩顶，你房顶上停的是一朵朴素的筋斗云。”

“这云可……一点儿也不朴素啊。”

神仙出行都有七彩祥云，光华流转。当然，这年头可不敢像几百年前那么高调了，人类发明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万一他们觉得你太可疑，一枚□□炸过去，神仙也未必能存活，因此，现在的神仙们下凡前都会先把云给涂成白色，与普通的云没有区别，这才敢悄悄咪咪地来人间走一走。

然而孙悟空的筋斗云和七彩祥云又有不同，别人的云只是代步工具，孙悟空的筋斗云却是神器，那简直是七彩祥云的二次方，仿佛加了滤镜般，耀眼得能闪瞎狗眼！凡是筋斗云所到之处，都犹如被玛丽苏的光环笼罩。

“筋斗云很闪吗？”孙悟空站在院子里盯着屋顶上飘来飘去的云，“我怎么不觉得？”

“大约是大圣看习惯了吧。”秦有先无奈地说。

孙悟空本就是个嚣张的性格，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那一身金子般的铠甲，金子般的金箍棒，哪样不是金闪闪的呢？所以筋斗云在他眼里是朵朴素的小白花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就暂时把筋斗云挪开吧。”孙悟空招来筋斗云，对它说了几句话，筋斗云不大高兴地扭了扭，随后慢悠悠地飘走了。

“大圣让筋斗云去哪儿了？”

“我让它先回花果山去了。”孙悟空站没站相地靠着秦有先，“这蛇精明天要是再不来，我就把黄鼠狼炖来吃了。”

无辜躺枪的黄鼠狼：“……”

入了夜，孙悟空在院子里支起了烤架，将黄鼠狼串到架子上烤，黄鼠狼吓得吱呀乱叫，奈何嘴巴被堵着，叫也叫不出声。

秦有先蹲在一边用扇子扇风，把火给烧得更旺，飘忽的火苗卷起黄鼠狼的一根尾巴毛，秦有先眼疾手快地在尾巴上一拍，把火扑灭。

“大圣，烧烤黄鼠狼真能引来蛇精？”

孙悟空懒洋洋地说：“能的吧，若引不来，你我就饱餐一顿呗。”

“大圣你不是吃素吗？”

“谁跟你说我吃素的？取完经我就还俗了啊，金蝉子自己还吃肉呢。”孙悟空笑眯眯地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

秦有先想，真正的孙悟空和书籍里记载的孙悟空差别可真大。

书中的孙悟空在五指山下呆了500年又陪唐僧取经后，锐气已被磨平，他仍然是那个战斗力令人叹服的孙行者，却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齐天大圣了。可真正的孙悟空，嚣张霸气，日天日地，他遇到过的种种挫折都没能磨去他的棱角，他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齐天大圣，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呆子，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大圣真是帅呆了。”

“嘿，那是！”

两人说着话，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股妖气阴沉冰冷，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外皮贴在肌肤上，普通人此时怕是已经汗毛倒竖，冷汗涔涔。可惜，孙悟空和秦有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一个齐天大圣，一个飞升的修真者，这股妖气带给他的信息很简单——一个不够看的妖怪。

“切，我还当这蛇精是个什么厉害角色，结果……啧啧。”孙悟空双手抱臂躺在躺椅上，“这蛇精就交给你了。”

“好。”

秦有先将仙气凝聚到手指，对着虚空中的一处轻轻一点，那处的空气瞬间扭曲，竟凭空现出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来！蟒蛇的腰身有两个水桶那么粗，一颗头就有一辆小轿车那么大，它张开血盆大口，分叉的蛇信袭向秦有先，秦有先却不闪不躲，只手掌一震，便把蟒蛇震开，他趁胜追击，随手捡起两根木棍，朝空中一丢，等木棍砸下，却正好砸中蟒蛇的七寸，把它钉在原地。

所谓打蛇打七寸，七寸既被制住，蟒蛇再难翻身，它尝试用尾巴去攻击秦有先，但它尾巴才甩出，就被一道仙气切成了两半！至此，蟒蛇再不敢轻举妄动，乖乖认怂。

对付完蟒蛇，秦有先顺手把黄鼠狼放了，黄鼠狼腿软地跪着，一边目瞪口呆一边激动得想跳个舞。

这在山上作威作福并杀了他同伴们的蛇精，居然就这么被收拾了！这意味着以后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了！

“多谢两位上仙！”黄鼠狼给孙悟空和秦有先“砰砰砰”磕头。

秦有先扶住黄鼠狼，“这蛇精既然作恶，我们自是不会放过他的，不用谢我们。”他说完看向孙悟空，孙悟空“嗯”了声，算是认同他的说法。

黄鼠狼说：“我感动得想放屁。”

“敢放屁我就把你丢给这蟒蛇做断头饭。”孙悟空抬起眼皮，冷冷地说，“这儿没你的事了，滚吧！”

“是是是！”

黄鼠狼忙不迭地钻到土里土遁而去，秦有先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震了下，多半是黄鼠狼在土里放屁了。

秦有先扶额，“这位蛇精的口味也真是够重的，这都能吃得下去口。”难道和人类喜欢吃臭豆腐是一个道理吗？

孙悟空围着蛇精走了一圈，踢了踢对方被钉住的七寸，“变成人。”

蛇精被孙悟空的气势所慑，不敢违逆，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化为人形。

人形的蛇精是一个阴郁的青年人模样，他气息不稳地说：“不知小的何处得罪了两位上仙？”

秦有先说：“你杀了一山的黄鼠狼，于精怪而言你凶残作恶，于人类而言你破坏生态平衡。”

“呵。”蛇精说，“上仙，你们被骗了，是那黄鼠狼先杀了我们山上所有的蛇！”